民国三十年灵异档案-第1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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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蓝色狂跳的火焰,将杨开的脸映射的似真似幻。
杨开慢慢将船越四郎的日记本从口袋里掏出来,最后看了眼上面晴子写的娟秀中国字,然后将它付之一炬。
“哗……”沾染上火苗的日记本瞬间蜷曲,变黑。无数分离的黑色碳化物飘到天空,就像是一只只黑色蝴蝶,唱着动人的挽歌。
“船越先生,这是你未完结的日记,今天由我为你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杨开笑着掏出另一张纸片,那是晴子的照片,然后用钢笔在黑白照片的背面写下了一行字:你的爱,天堂的我,已经收到。
随即,杨开将黑白照片送入了火焰中,穿着和服木屐的晴子,也渐渐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看到这一幕,在场诸人或者多少留下了眼泪,刘雨薇则自始自终都在哽咽着抽泣。
“说句老实话,我很讨厌日本人,发自内心的厌恶。”做完这一切,杨开对着墓志铭,直言不讳的说道。
“但是作为一名真正的日本军人,船越先生,你值得我去尊敬。”杨开深深地鞠了一躬。
“因为我们都知道,军人的指责,并不是为了去杀人,而是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至于这个……”说到这,杨开看了看手中代表船越四郎在装甲师团里身份的铭牌。
“它代表着残酷的战争,所以不属于你,也不属于我,更不属于任何人。”杨开右臂猛力一挥,将金属铭牌抛向了远处。
“希望在樱花盛开的时候,世界将充满和平。只有和平,才不会让家庭破裂,恋人分离,再见!”
杨开深深了吸了口气,擦了擦眼角晶莹剔透的东西,随即带着一一告别的众人走出了‘坦克坟墓’。
第二五三章 血腥大坝
夕阳西沉的时候,是黑龙江腹地风势最小的时候,所以杨开决定加快脚程,争取将沿途所耗费的时间弥补过来。
“按照我们现在的速度,怕是明早就看不见内河了。”陈天顶翻看着手中的地图说道。
“看不见内河?”杨开问道。
“嗯,绵延不绝的黑龙江要到尽头了。”陈天顶表情严肃的说道:“尽头之后,就是传闻中的北纬三十七度区。”
“那说明,我们此前的努力没有白费。”杨开笑了笑,说道。
“我就奇了怪了,杨开。马上就要见到731部队的庐山真面目了,你就不害怕?”瞧见杨开笑脸相迎,陈天顶撇了撇嘴说道。
“如果害怕有用,我一定会害怕。但很可惜,害怕是没用的,只会让自己更加手忙脚乱。所以还不如坦然面对,用最镇定的大脑,来思考着接下来的对策。”杨开淡淡的说道。
“说是这么说……”陈天顶眨了眨眼:“不过,这个问题。我好像真的是问错人了。”
“华教授,你害怕吗?”他决定换个人问问。
“华教授……”陈天顶又喊了一句,他发现这个老头子最近木讷了许多,说话时间少了,而沉思的时间则多了。在陈天顶看来,这可不是个好现象,很可能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他可不想还没走到北纬三十七度区,对方就傻得连自己是谁都不认识了。
“别吭声!”后面的华伯涛蹙了蹙眉,然后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像是在聆听着来自异界的天籁。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陈天顶不解的说道。
“你没觉得冰川下,水流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吗?”华伯涛一字一句的说道。
“水流的速度?”陈天顶一愣,随即收起了笑意。然后脱离队伍,走到了冰川旁边蹲下身子,歪着脑袋,将耳朵贴了下去。
“哗啦啦……”急速流动的江水如交响乐般冲刷着他的耳道,听了大约十秒钟,陈天顶终于发现,华伯涛说的是真的,冰川下水流的速度,的确比先前快了三倍以上。
“这是怎么回事?”陈天顶自言自语。
“全部都不要走了!”队伍中,华伯涛大声的喊道。他一张嘴,夹杂着碎雪的风便强灌进了他的喉咙,让华伯涛情不自禁的咳嗽了好几声。
“华教授?”杨开诧异的转过身来。刚才华伯涛和陈天顶的一番对话他也听到了,不过杨开心想,水流的速度加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大家又不是划着船过去。但令他万万未料到的是,两人会因为这个原因,将赶路的小组叫停。
杨开需要一个解释。
“相信我,这之中肯定有蹊跷。”华伯涛深深地看了杨开一眼,这个眼神,让杨开毫无抗拒之力的选择了点头。
“好的。”杨开说道。
“嗯!”华伯涛说完,拉起了衣领,脚步瞒珊的走到了陈天顶的身旁。将破冰镐搁在一边,然后眼耳并用,专注的观察着冰块下的江水。
“如你所言,水流的速度的确很迅疾,这个不需要测试,仅凭肉眼就能看出来。而且我还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此刻江水流动的方向,和我们行进的方向,恰恰是相反的,但是在数个小时前,方向却是相同的。”陈天顶说道,显然,他先前的一连串动作并非无用功。
“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新发现了。”说到这,陈天顶摇了摇头。
“陈老板,你的观察很仔细。”华伯涛微微一笑,说道:“但是你却忽略了至关重要的一点。”
“什么?”陈天顶愕然的抬起了头。
“再走一段路,就是黑龙江的尽头。按地质学推算,这片地方的河水应该流量缓慢,依照乌苏里江的水源供应,方向箭头从外向内才对。又怎么会从内向外?”
“对,对!”被点醒的陈天顶豁然开朗。
“这一切只有一个可能。”华伯涛的脸上布满了乌云:“在黑龙江的尽头,不知何时已经被秘密建成了一座水坝。”
“之所以我们现在看到河水超速逆流,只是因为水坝的定期泄洪而已。”华伯涛说道:“能够在黑龙江腹地做出如此浩大工程的,非日本人莫属。”
“但令我想不通的是,日本人为何会将一个水坝的落脚点选在百无一用的水源尽头。水坝的作用应该是把江水拦腰截断,控制水位,调节水压。可眼前的这个水坝,却是这三点之中的任意一点都做不到。倒真是不符合常理。”
“哼,日本人又干出过什么符合常理的事情?”杨开走到两人身边说道。
“不过,华教授。你确定在前面有一处日本人的水坝?”
“大概有九成的把握。”华伯涛想了想,说道。
“那事情就麻烦了。”杨开皱了皱眉:“这样吧,天色已经转暗了。我们今天的赶路到此为止,原地扎营休息吧,一切都到明天再说。”
“独眼龙,石头,还是你们俩负责把帐篷给撑起来。九筒你来生火,赵勇德警戒,陈老板你就再给大伙做一顿那个大马哈鱼罐头吧……”
一说到大马哈鱼,杨开就忍不住捏鼻子,没办法,祥瑞镇的那种腥臭的罐头真的太难吃了,要不是为了给饥寒交迫的身体提供能量,杨开保证连闻都不会去闻那种恶心的鱼汤。
“我想不必了!”那一边,陈天顶搓着双手,眼神贪婪的盯着薄冰下的滚滚江水,说道。
“陈老板,怎么说?”杨开没听懂陈天顶话中的意思。
“嘘,声音小点,江水下有一只大鳇鱼。”陈天顶食指竖在双唇之间,指着薄冰的一角说道。
杨开定睛一看,那个地方果然有一团圆圆的黄色阴影,慢慢的吐出气泡,头部两边的鱼鳃一舒一张,很有规律。
“瞅见了没,冰面上破了个洞,能连通到外面的空气,所以它浮上来呼吸了。”陈天顶说着,取下了背上的机械弩,小心翼翼的搭上了一根乌黑逞亮的箭矢。然后一屁股坐下来,拿掉了搭在肩膀上的登山绳,将指头粗细的绳头捏了捏,然后穿在了箭矢尾部的铁环上,打了个活结。
紧接着站起身来,左手托住弩身,右手扣住扳机,蹑手蹑脚的靠了过去。
“陈老板……”杨开的声音压得很低:“我看这鱼个头不小,您有把握吗?别没把鱼拽上来,您自己掉水里去了。”
“呸,呸,呸,你这是埋汰我呀!”陈天顶气恼的说道:“我是那么笨手笨脚的人吗?再说,不就是条大鳇鱼吗?活了半辈子,又不是没见过。”
说完,他回过头来,对着冰川上的赵勇德等人说道:“来,想吃俄罗斯烧烤派的都过来帮忙。不帮忙的,今晚我特殊照顾,单独给他煮一份大马哈鱼罐头汤,让他端着碗汤,眼泪汪汪的看着咱吃肉。”
“哈哈,陈老板,俺老赵来给你帮忙。”赵勇德一听有好东西吃,双手立马有使不完的劲儿。没来过黑龙江,他也并不知道鳇鱼是一种什么鱼类,他只知道,陈天顶是个嘴刁的人,陈天顶觉得有吃头的东西,肯定就好吃。
“好!”陈天顶点点头,将登山绳抛到了赵勇德的手里:“待会要是我的弩箭射中了鳇鱼,它一定会发狠似的往水底扎。你要做的,就是紧紧地抓住绳子,无论如何都不要松手,要是力气够用,就把这条鱼给我从江水里拽出来。”
“瞧身量,这鳇鱼还是幼年期,但也有百来斤重了,百来斤重的大鱼在水里发起飙来,可不是寻常人可以驾驭的了的。赵勇德,你得当心。”陈天顶端平了机械弩说道。
“嗯,我已经准备好了。”赵勇德将登山绳在手腕上绕了两圈,坚定地点了点头。
“九筒,石头,你们俩拿着破冰镐,就跟在我后头。”陈天顶说道:“等拖鱼的时候,你们一鼓作气,给我把缺口附近的冰块全部凿通,这样方便赵勇德把鱼拽出来。”
“好!”九筒和石头应了一声,摘下手套,在手心吐了口唾沫,然后将破冰镐稳稳的绰在了手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所有人都在等着陈天顶射出这雷霆一箭。
说实话,陈天顶自己都捏了把汗。
虽然他跟杨开夸下了海口,但实则,鳇鱼这东西他只是听闻,偶然在一位东北乡亲家吃过而已。真正要去说捉,此刻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
薄冰的缺口中,那只肥胖的鳇鱼依旧在优哉游哉的喘息着,根本不知道危险的悄悄逼近。
“着!”陈天顶大喝一声,扣下了扳机。与此同时,一枚高速射出的弩箭穿过缺口,闪电般的扎进了水里,溅出了一大片星星点点的水花。
弩箭和弓箭不同。相比之弓箭,弩箭沉重,而且箭身和羽簇都很短,因此在短距离的范围内,拥有一种弓箭无法比拟的惯性。也正因为这种惯性,让陈天顶射出的弩箭可以突破水的浮力,噗嗤一声,深深地刺入了鳇鱼的背部。
“啪!”受不了剧烈疼痛的鳇鱼本能的一头撞向了冰面,将众人脚下的冰面都撞的抖动了一下。看到这一幕,赵勇德这才知道陈天顶所言不虚,鱼在水中的力量,还真不容小窥,想到这,他握住绳子的手不禁紧上了三分。
“九筒,石头就是现在,给我破冰!”陈天顶一只手摸到腰间,一边给机械弩装填新的箭矢,一边说道。
陈天顶这句话刚说完,收到命令的九筒和石头便纷纷挥动了双臂,破冰镐的镐头尖锐,第一下将薄冰砸出了许多蜘蛛网般的裂纹,没能砸开。第二次但听的‘轰隆’一声,缺口附近的冰层终于因承受不了连番的打击而土崩瓦解。
“咚咚咚……”无数碎冰落在水里,转眼间就被奔腾的江水冲刷而去。
此刻,受到刺激的惊吓的鳇鱼就像是没头的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强健的尾巴来回扑打,溅了陈天顶一脸的江水。
“还真他妈厉害!”陈天顶砸了咂嘴,抬起袖子抹掉了脸上的水渍,然后咬咬牙嗖的一声又射出了第二箭。
第二支箭似乎命中了鳇鱼的脏器或者要害,因为刚一刺入,就从伤口附近涌出了大量的血红色泡沫,这些咸腥味的血液,瞬间就将一小片江水染的通红。
吃痛的鳇鱼挣扎的更卖力了,它在做垂死挣扎。
陈天顶毕竟是这方面的老手,虽然初次捕捞鳇鱼,但观察了一下,就知道此中的技巧了。
“赵勇德,千万不要松手!”陈天顶大声的喊道:“九筒,石头,所有人,能过来的全部帮他拉住绳子,这只鳇鱼要拼命了。”
“只要齐心协力挨过去,它就再也没劲可使了。”
在进退无果后,鳇鱼终于嘶吼一声,一头钻进了深深地江水里。在场诸人,除了华伯涛这个古生物学专家,陈天顶这个走南闯北的摸金校尉之外,其余人根本就没听过来自于大型凶猛食肉鱼类的吼叫。
这一声如牛蛙般沉闷的吼叫,还真让大家小小的吃惊了一下。这一放松,顿时让鳇鱼有了可乘之机,缺口附近的血水越来越多,但原本浮在水面的鳇鱼也不见了,只有赵勇德手腕上的登山绳越勒越紧,而赵勇德本人更是脸面涨的通红,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陈老板……”赵勇德脖子上青筋毕露,短短的三个字竟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看到这一幕,陈天顶顿时明白,不好,赵勇德撑不住了。当下赶紧大声吆喝几名老兵一拥而上。
可事情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