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行之路-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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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她和赤司的合影几乎每一张都是她躺在床上，而他站在自己身边的。稍微有一张不一样的话，也是她坐着赤司站着。看着外面纷飞的大雪以及挺立的松柏，千寻认真地用尤金再度写了一个“摄”，坐在赤司旁边露出了一个笑容。
“真好啊，征十郎。不过对不起，今天的事情，你可能要先忘记了。”
“先忘记？那看来我以后还是能记得，那么就没关系了。不过这样的话，九出十三归，利息可是都在我手里。”
“噫，你不要说得这么资本家好么？九出十三归，你这是发高。利。贷么！”
在千寻的印象里，赤司一直都是温柔地微笑着的——虽然现在看来他笑起来都很困难，然而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少年还是温柔而体贴的。
“等我完成了我的工作，我就能够让你重新记起我啦。”
“那可要快一些，别让我等太久啊，千寻。”
仿佛是深沉的梦境，也像是不可能出现的幻觉，走出墓园的赤司征十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除了皑皑白雪和自己踏出的脚印，整个墓园依旧静谧地没有一个人出现。
“少爷，您回来了。”
“啊……我去了多久？”
“也就半个多小时吧。”
半个多小时，自己居然站在墓园门口整整半个小时了么？虽说感觉有些不对，但是赤司征十郎也没有说什么。坐车离开的时候，赤司征十郎的手下意识捂上了自己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露出了一个笑容。
“算了，就当我不知道吧。不过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在东京再见呢，千寻。”
·
不过千寻来京都也不只是为了看自己的坟怎么样了，更多的则是去检验自己的魔改成果。
“魔改什么的，您真的可以换一个词的。”
“换别的我不习惯，而且宗三你来给我换个贴切一点的？世界线和命运线都修改了，就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了。”
千寻很是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直接敲开了奴良组的大门：“而且说起来，我只是改了个小方向，之后的那个，我可没有改过。”
就比如说，奴良滑瓢的孙子出现了，不过他孙子是个四分之一的人类。
奴良组这点破事儿对妖怪来说可以是缄默的，但是在神明看来完全透明，随便打听一下都能知道的那种。千寻原先还有些纠结，现在老祖宗都见过了，上门简直方便透顶。
“不过您这也不算是敲开的我们奴良组大门吧？或许说，应该是砸开？”
奴良滑瓢带着一点微妙地笑意捧着茶，依旧是糟老头子的样子看着多年前见过的神明：“或者说，您来是想要告诉老朽……”
“你把你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是因为樱姬么？”
千寻很淡定地打断了奴良滑瓢的话，她对这位妖怪没有特别大的好感，但是对他和他老婆之间的情谊还是很感动的：“为了能够和她一起老去吧。”
“您还真是慧眼如炬呐。”
奴良滑瓢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冒犯，反而因为终于有人能够再度和他聊起往事而显得格外欢快：“不过我想，您出现在这里不仅仅是为了和一只小妖叙旧的吧？”
奴良滑瓢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毕竟对方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位了不起的神明，自己与她确实是云泥之别。不过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神明到了现代，身上的神光反而隐晦了许多。
是因为某些原因么？
奴良滑瓢的眼睛眯了一下，面前神明的想法他不是很明白，但是也大概猜到了些许：“亦或者是，您想对羽衣狐出手？可她和您相比，不过是马上就能被扑灭的萤火罢了。”
“不只是我。”
羽衣狐所代表的，已经不仅仅是她本人能够明白的了。她身上有着两位神明的博弈，以及她要孕育的东西，才是他们要争夺的关键。
是“这一个和自己聊过天的晴明”，还是“那一个承载着怨气的晴明”，全在一念之中。而且选择奴良家等同于和花开院家以及土御门家都打了招呼，奴良家更不用说了，抢着把羽衣狐干掉顺手把诅咒解除呢。
“当然，你们也不会白做工。”
“这点老朽当然明白，只不过我那孙子需要磨练。羽衣狐的话，正好他们也达成了一致，据说也要去把那个‘晴明’给干掉呢。”
“……”
心疼你家孙子，你家孙子才多大，你弄死羽衣狐的时候多大？千寻在内心给滑头鬼的孙子点了根蜡烛，不过也仅限于一根蜡烛。
“您还有什么事么？”
“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问你一下，上回在那里，有些麻烦不能问。”
千寻深吸一口气，把那张自己藏了好久的符拿了出来。当年那张引起她□□的符在鬼灯的手里，她在京都的时候特意把它要了过来，和自己贴门上确定没有换过的符做了一下对比。不过真的要对比的话，还是给面前这个曾经和花开院家以及土御门家都有过接触的老妖怪来得好。
毕竟神明讨厌这些玩意儿，也不会特意去接触，而且泄露给白兰知道又要擦屁股。
在内心吐槽了一下神明们顺带把自己也算了进去，千寻把两张符递给了奴良滑瓢。她一开始也意味这是一张，但是在仔细询问之后确认，这是两张符纸。
“这两张符纸，有什么不一样么？”
奴良滑瓢眯着眼睛，抬手将原本那张晴明赠予的符纸还给了千寻：“这张是晴明公的，所以应该是真的。我想千寻大人应该明白，虽然这上面的桔梗印对您而言只是祝福，但是与我们这种妖怪而言，不亚于一层巨大的封印。”
“当然，您在现在问我也是正确的，当年的话确实会引起骚乱。”
“至于这一张……”
奴良滑瓢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也是晴明的。”
“晴明？你孙子要揍的那个还是我找的那个？”
“这个的话，您说呢？”
晴明而非晴明公，表现地这么明显了还让猜。千寻哼了一声，道了声谢之后抄起两张符咒放在了怀里。她有些事情还是要借着一些名义才能做，比如说在奴良陆生能够“杀死”那个晴明的时候抢人头。
不过这些事情都可以暂时放在一边，按照奴良滑瓢的话来说，他孙子还在修行中，不过马上也要动手了。当他动手的时候，自己才能借住奴良家的力量瞒天过海。
剩下的时间正好去一趟九州。在路上的时候千寻咬牙，某只宇智波这次别想糊弄过去，好好告诉千寻大人当年她走了之后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千妹在千年前可以肆无忌惮动手，但是到现在不行，只能瞒天过海抢人头【给奴良陆生点蜡
羽衣狐有人管，晴明妈还在呢。
☆、半个魂魄
在夏目看来，生活在八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藤原家的生活愉悦而充实，几个朋友以及伙伴们也十分可靠，虽然性情不一但是就是因为性情不一，大家才能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至于能够看见妖怪什么的，夏目觉得自己内心从曾经的埋怨不满渐渐地化作了一种庆幸的感觉。夏目玲子留下的友人帐以及猫咪老师的存在都让他明白，妖怪也是一种十分温暖的生物。
当然，只要不在他房间喝酒什么都好商量。
“不过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感觉到一种庞大的气息？”
丙吸了一口烟斗，表情十分凝重：“刚刚出现在这里的，你们有感觉到么？”
“感觉到什么呀，喝酒最重要不是么！”
“重要重要。”
中级妖怪一唱一和着倒着酒，甚至于还想把酒碗塞去夏目的嘴巴边硬逼着他喝一口。而猫咪老师也醉醺醺的，在地上跳着舞旋转了一周倒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滚到夏目的手边似乎还蹭了一下，呢喃地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
“醉了醉了。”
“谁说的，本大爷，才没有醉。”
夏目有些奇怪地摸了摸猫咪老师的头，他方才似乎隐约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以及猫咪老师所呢喃的一个字符。
“Sei？”
带着一点疑惑地声音重复了一遍之后，丙瞥了一眼夏目，然后抬手将杯中的酒液一饮而尽：“你想知道么，夏目？”
“知道什么？”
“小胡子算是半神，但是也比这个大馒头仅仅高了半级而已，夏目你难道不好奇么？”
好奇？夏目不知为何想到了曾经走在路上遇到过的穿着绿色校服的少女，听她的语气，似乎与斑结识已久，久到斑还没有在神社中，久到——
“这么想知道的话，我这个亲身经历过的人来说，岂不是更好？”
仿佛是太阳一样温暖的金光，却又看起来如此遥远而尊贵。夏目忍不住用手挡了一下，同时用自己的身躯挡住了猫咪老师：“您是？”
“嚯，你们这些妖怪是开酒会么？”
哪怕是其中等级最高的小胡子在少女开口询问的时候也立刻拜伏了下来，中级更是吓得只敢将额头贴紧地面，连抬头的勇气也没有。等到金光散去，夏目才看清面前的少女确实是曾经那个有些诡异的，说着“斑你应该减肥了”的少女。
“神明大人大驾光临，吾等实在惊愕。”
小胡子勉强算得上半神，但是实实在在的等级压制让他根本无法说出谎话：“不知您今日大驾光临，是为了？”
“为了一只喝醉酒压塌炕的肥胖宇智波。”
千寻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因为鼻尖的酒气实在是难闻便打了个响指。尤金会意地落下了一个“清”字符，顺带着把某只压塌炕的狐狸猫给弄清醒了一些。
“你是……”
“夏目君是吧？我虽然说过对你没什么兴趣，但是……”
看了一眼少年挡住斑的样子，千寻笑了笑，顺势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酒：“刚才，他在叫的人是晴明，怕是喝醉酒了，有些想念。”
“晴明？安倍晴明大人？”
“嗯，他为了陪在晴明身边可是不惜跟着我去了一趟黑夜山。半途上被妖怪的气息弄得瑟瑟发抖，差点就逃之夭夭咯。”
“什么鬼！千寻你明明是拎着我去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斑立刻缩紧一双金色的眼眸，整只猫的毛都炸了起来：“夏目，这个女人超坏的，还说我胖，晴明都没说我胖！”
“嗯，没说你胖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你不胖。至于后来的话，差不多就是他陪着晴明到了最后，连我都不知道的最后。”
随意将酒倒进了嘴巴，千寻眼前一亮，立刻给自己再倒了一杯：“酒真不错，如果你想要在知道，这是个很长的故事，在美酒的陪伴下，我也很乐意和告诉你们。”
中级和丙坐在一边，感觉到面前的神明并没有针对自己之后对视了一眼，决定听下去。然而千寻偏偏又不开口，表情微微露出了一点不解：“斑在晴明身边呆了很久，那么现在也应该回答我之前没有问出口的那个问题了吧？”
“晴明，到底有几个？”
斑原本张牙舞爪的动作瞬间停滞了下来，趴在夏目的腿上不动弹，甚至于连眼睛都闭上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干嘛来问我。”
“我能与他在今世重逢，自然要弄明白哪个才是我认识的那个。”
“不可能的，晴明的魂魄不在地府，也没有转世投胎，你怎么可能在今世遇上他。”
“看，你果然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至于为什么我能在今世遇到他，那也是因为他的灵魂分裂了。”
千寻慢条斯理地拿出两张符咒，对着夏目笑了笑：“当年我遇到的是尚未成为大阴阳师的晴明，他的魂魄完好，没有分裂也没有被调换。之后的话夏目君也应该知道一些，两次泰山府君祭，让他的魂魄不那么稳定，并且他本人也不再受到他自己的控制了。”
“是因为一次复活了他的挚友源博雅，另外一次则是被出云国国王复活么？”
“是的，看来夏目君对这些也挺了解。当年晴明能够复活源博雅是因为源博雅本身便拥有天｜｜皇血脉，不然的话十个安倍晴明也不够用的。被复活则是因为那位国王也算是灵魂强大，好歹也是出云国国王，自然也能将白狐之子复活。因此晴明死后，他的魂魄不能经由地府审判。他的魂魄在泰山府君手里，之后则是由泰山府君转交到了天照大神手中。”
仿佛面前的少女说的是小说中才有的情景，但是所有人都明白这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斑略有些无趣地打了个哈欠，眼睛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意味。
千寻仰头喝了一杯之后笑得有些狡黠：“天照大神的话，她无法做出判断，便选择把这个魂魄交给了自己的母亲伊邪那美。伊邪那美掌管黄泉，也算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地下世界，这个举动也是希望他正常地转世，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天照大神无法做出判断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