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古神话之白蛇疾闻录-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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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刘节级家中并无家小,平日就住在牢里。典狱司的节级、牢子都各自回家睡了,只留下几个小牢子看守,刘节级在其中级别最高。
刘节级一回来,就听说牢里压了新人,众人都分得了银子,唯独自己没有。这家伙是个看到银子喉咙里能伸出手的人,自己没捞着,自然急得肺里着火。
于是他连绑腿都没拆,急吼吼的就要来人犯名录查看,一看其中一个居然是绸布店少东家,心中又怒又喜。怒的是,这些同僚平日里好酒好肉吃着,都了有银子的时候,个个都不想着自己;喜的是,这可是头肥羊,今晚可得好好榨一榨。
一念及此,刘节级命令小牢子:“速速将那布店少东家与我带来,本节级要夜审此人。”
小牢子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长点的说:“刘节级,这人犯乃是王押司亲自照看过的,吩咐我等不得擅自与他接触,也不可让其他人犯与他接触,只要单间里关着。”
刘节级拍案而起,冷笑说:“吞他个撮鸟!想必王押司也没少吃他银两,这才对他如此照顾。俺又没吃银子到口,管他什么。与我带出来!”
众小牢子知道刘节级平日人性,晓得他没拿到银子要出口恶气,只好去牢里提人。彼此叮嘱,不要让王押司知道这事。
他们来到关押包少东家的监房,监房里黑洞洞也没点着灯。有个端着蜡烛的小牢子朝里一照,监房里地上铺着干稻草,包少东家滚了一身稻草,正缩在墙角黑影中打冷战。几个小牢子面面相觑,如今正是黄梅天,穿着单衣都觉得热得难耐,如何竟有人会冷到打寒战?
“你,节级老爷叫你出来问话!”
提蜡烛的小牢子对着监房里喝了一声,众小牢子掏出钥匙开了监房门,冲进去给包少东家解开脖锁脚镣,一边一个勾着腋窝提起拖了出来。
当夜月光皎白,照在包少东家脸上,映照得他的脸也是惨白一片。一个小牢子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看到少东家嘴角流出的唾液,竟然是绿色的……
第三章 贪贿赂节级纵魔 施火枪提辖打怪
临安府典狱司的监狱分做小监房和大牢房。所谓小监房,就是用来关重要犯人的独立房间,大牢房则是几十个犯人关在一起的大号。
一般来讲,若不是府尹老爷特别指示,或者犯人本人花了钱,等闲不能送进条件略好的小监房。普通犯人都是扔进大牢房,几十个脏兮兮的老爷们头脚相抵吃睡在一处。
监狱中间正堂处供着萧何像,据说萧何定过《九章律》,开创后世法律之先河。所以监狱里都认他老人家做狱神爷,不管进监狱还是出大差都要拜。
刘节级先恭恭敬敬给狱神爷上了三炷香,嘴里念叨几句祝词,叫小牢子拽过条板凳,自己一只脚踩着在上面侧身坐下。少东家跪在下面,仍是不停地发抖。
刘节级道:“你可知府尹大人定下规矩,凡是犯人进牢房都要打一百杀威棒。”
包少东家在地上跪着,哆哆嗦嗦说不出话,半天才从牙缝挤出几个字:“小人身体不适,委实不知……”
“混账东西!装什么病?”刘节级看包少东家这模样,以为他仗着谁势力不肯掏钱,胸中不觉无名火起:“我看你是都孝敬到了,就不肯打点我姓刘的?今儿个我就要你知道知道王法厉害,晓得我姓刘的手段。小的们,给我兜起来。”
“是!”小牢子们一声吼,七手八脚将包少东家按翻在地。
刘节级站起来,顺手超过一把水火棍,问:“姓包的,我就问你一句,你眼里有我姓刘的没?”
包少东家本来身体不适,见刘节级抄起棍子,更吓坏了,憋了半天说出句:“是顾捕头要小人是来作证……”
“我去你的!”
刘节级以为包少东家拿顾捕头压他,顿时大怒,抡圆了水火棍就打,一口气打了三四十下,手打酸了才停下。包少东家本来身体已然很虚弱,微弱地惨叫两声便昏死过去。
小牢子伸出手指去探了下鼻息,对刘节级说:“还有气,昏过去了。看样子应该是真的有病。”
“哼!便宜他了。”刘节级把水火棍扔给身边的小牢子,撇了撇嘴:“凉水泼醒。”小牢子端来盆凉水,兜头浇下去,包少东家浑身猛然抖了一下。
“姓包的,你也别装死。我就问你一句,对我姓刘的,你是不是故意不孝敬?”
包少东家嘴蠕动了几下,不知在说什么。
“你说什么?”
刘节级命小牢子把包少东家扶起来,自己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包少东家突然“嗷”地一声跳起来,扶他的小牢子没抓住,让他蹿出去,一口咬在了刘节级鼻子上。
“哎呀!”刘节级疼地惨叫起来。小牢子吓坏了,连忙抄起水火棍,没头没脑朝着包少东家就打。一口气打了十几下,包少东家才勉强松口,刘节级的鼻子头被咬得鲜血淋淋的,抱着脸蹲在地上哭叫个不停。
“刘爷,这小子怎么处置。”小牢子喘着气问。
“怎么处置?”刘节级捂着鼻子怒道:“扔大牢房里,让金牢头带人给我好好收拾收拾他!”几个小牢子应和一声,将包少东家死拖活拽拉到大牢房,打开牢门扔进去,狱霸金牢头带着二三十个恶形恶状的犯人围了上来。
“刘节级!这边看起来有些不对!”
有个小牢头听到“咚咚”闷响,走过去一看,却见到另一间小监房里的土黄衣服胖子,脸已经变成深绿色,嘴里发出毛骨悚然的“呜呜”声,正在晃动小监房的木栅。
要知道,监狱里的木栅是选取胳膊粗松木制成,一般男子根本不可能徒手破坏。那胖子嘴里“哞哞”吼着,不停用肩膀撞木栅,木栅居然被撞得松动了。
“这……这是怎么了?”刘节级也忘记鼻子疼,他恍惚间感觉要出大事。
突然,大牢房响起一片惨叫,刚刚还缩在地上的包少东家,抱着金牢头就啃,把他整张脸都咬得翻了起来,金牢头疼得叫着都没了人声。七八个犯人抓住包少东家,想把他从金牢头身上掰开,谁料他力气突然变得极大,发力一甩,几条汉子就被扔出一两丈,砸到牢房土墙上。
金牢头疼得昏死过去,包少东家起身又抱住另一个犯人,摁在地上大口啃起来。其他犯人吓破了胆,都冲到牢门口抓着木栅拼命晃,求小牢子开门放他们逃命。
拿钥匙的小牢子吓呆了,他看到包少东家的脸也变成深绿色,正大口啃着那个手脚还在挣扎的犯人,粘着肉渣的牙齿已经被血染红,嘴角还流淌着绿色唾液。
就在这时,轰隆一声巨响。土黄色衣服的胖子终于撞坏木栅,从监房晃悠悠走了出来。有反应过来的小牢子赶紧想找刘节级,却见刘节级与两个腿脚快的小牢子早跑到监狱门口。
“刘节级!带上弟兄们一起跑啊!”
刘节级这时已顾不上没来得及跑出来的小弟,和两个小牢子跌跌撞撞挤出门,合力将监狱厚重的铁门“咣”的一声带上,哆哆嗦嗦掏出钥匙把门反锁上,任凭里面人用力捶打大门。三个人扔掉钥匙落荒而逃,消失在午夜的黑暗中……
……这一夜里,许多住在典狱司附近的居民,都听到监狱里传来鬼哭狼嚎的惨叫。到了早上,周围已经是谣言四起,都说监狱里闹了妖魔。最卖力的是三才会的人,他们绘声绘色的给别人讲妖怪如何三头八爪,獠牙半尺长,如何吃人喝血,一口气吃了一百多人,仿佛亲眼所见,引得许多听客频频点头。
许仙恰好路过附近,他听三才会的人说得唾沫横飞,有心辩解几句,又怕节外生枝,最后摇了摇头,转身离去。他此时斜挎了一个布囊,里面装着可以抑制瘟疫的药方,这些要交给舅舅顾难得,其他事都不重要。
在距离临安府衙不远的金鱼巷里,衙役们正在巷子口布置木制拒马,不允许百姓通过。许仙走到这里便进不去了,向左右百姓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府衙一带从早上起进入紧急状态,衙役们封锁了各条道路——据说和大闹典狱司监狱的妖怪有关。
许仙站在人群里,隔得远远地看去。金鱼巷出口不远就是典狱司监狱,监狱大门紧闭,上百名公差挎着腰刀、手拿棍棒严阵以待。
这时,一阵銮铃声响,两辆四匹马拉的马车鱼贯来到。这马车的车厢通体漆成黑色,外包铁叶子,车头悬挂着红蓝两色灯笼。拉车的马也一律都是黑色,身上悬挂着黑色装饰和黑色銮铃。马车一动,銮铃就整齐划一的响个不停,灯笼也往复闪动,异常醒目。
这是临安府衙的镇抚车,专门用于应对极其危险的突发事件。看到它的出现,许仙意识到今天这事小不了。
马车跑到监狱门口,马车夫“吁”一声拉住缰绳。几乎就在同时,车厢后门哗地被左右拉开,从里面依次跳出许多军人。
这些军人统一穿着黑色袍衫,头盔、护身皮甲、手套和快靴皆是黑色。也是黑色,脸上戴着黑色布制面罩,只露出一对眸子。他们个个虎背熊腰,精悍异常,手里端着三尺多长的突火枪,枪口朝下。
两辆马车里共钻出来二十名黑衣士兵,领头校尉也端着突火枪。他们十人一队,在监狱大门两边贴墙靠着。领头校尉用绑在棍子上的小镜子,从监狱大门小窗伸进去,小心的转动着,观察了里面的情况。
过不多时,他朝着门对面的士兵伸出左手手臂,手部抬起到胳膊高度,掌心向下,然后伸出手掌,手心手背来回翻了六次,告诉他里面敌人人数。对面的士兵点点头,用拇指和食指触及耳朵,然后指了指自己手里的突火枪,又用手掌护了下自己的天灵盖。
校尉表示明白,然后一挥手,指示一名士兵过来开锁,其他士兵点燃火绳,随时准备插进药池,点燃已经装好火药和铅子的突火枪。
他们不愧是精锐士兵,整个交流和部署的过程极快。不过二十息,所有士兵都已经遵照指示做好了突击准备。
负责开锁的士兵“喀嚓”一声,撬开了门锁、之前用镜子探视的校尉示意他躲开,然后单手抓住铁门把手,举起突火枪,示意部下准备点火。一切准备停当之后,他猛地将铁门打开,朝里面扔了一个点燃的小震天雷,同时大喝道:“打!”
震天雷在监狱里轰然爆炸,大量石灰四溅而起。士兵们站成一个扇形冲到大门前,同时点燃手里的突火枪。十几条火枪同时吐出火舌,发出震耳欲聋的噗噗闷响,并喷射出大量白烟。即使距离很远,许仙和巷子里的围观群众们还是被震得捂住耳朵。
铅弹像暴风一样向监狱深处倾泻,里面不时传来如同受伤水牛的“哞哞”吼声,还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在弥漫的白烟中,出现了几个摇摇晃晃的隐约人影。之前已经发射完的小队立即退后,掏出火药瓶向竖立起来的突火枪内倒进火药,从腰包取出铅弹装进去,又用通条压实,在火门处插上火绳。与此同时,第二支小队补上前一个小队的位置,也是扇形排开,平端着突火枪同时点火射击。
接着,第二队后退装弹,装好弹的第一队上前,对着门里又是一阵齐射。两队轮番朝着门里齐射了几轮,虽然每次都有黑影倒下,不久却又都晃晃悠悠站了起来,朝着大门方向越走越近。
穿着黑色军服的士兵们也有点慌了。他们和各样各样的彪悍妖怪交过手,还从没遇到过这样打不死的对手。
在远处看热闹的许仙看不下去,在人群里大声挥舞手臂喊道:“打脑袋,不打脑袋的话,他们死不了!”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跟着一起向士兵们喊“打脑袋!快打脑袋啊!”
这时正好一个黑影走到大门口,校尉看到了对方的样子:虽然穿的似乎是个小牢子的号服,裸露的皮肤却都变成了深绿色,嘴里也流着绿色的唾液,嘴里发出“哞”的低吼声。
他立即点燃突火枪的药池,顶着那家伙的太阳穴就是一枪。“噗”的一声,圆圆的铅制子弹打爆对方的脑袋,从另一边飞出去。绿色的家伙发出一声悲鸣,倒在地上,脑袋上的弹孔流出绿色血液。
“自由射击,爆头!”校尉对士兵们下令。
知道了敌人的弱点,士兵们纷纷朝着黑影们头部的位置开枪。这一回,中枪的黑影彻底倒下,果然都没再站起来。
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端枪向前,边射击便扫荡。校尉朝着许仙点头表示了感谢,然后带着他的小队冲进监狱,然后又是一阵“噗噗”的突火枪射击声,以及小震天雷爆炸的“轰轰”声。
过了一刻钟,射击声和爆炸声都渐渐停息了,黑衣士兵三三两两从监狱里走出来。不用问,又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周围的百姓纷纷鼓掌喝彩,向勇士们致敬。
许仙站在人群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