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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我要做皇帝-第6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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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才小心翼翼的动弹了一下麻木的身子,悄悄的爬出草丛。
  此时,太阳已经渐渐西垂。
  他站在不久前的空地上,看着那些滴落在草丛上的血迹,一路向前探寻。
  然后,他就看到了两具熟悉的身体,倒在不远处的山坡上。
  山坡上下,一片凌乱,甚至还有断裂的箭矢。
  “兆叔!云叔!”田建跪倒这两具身体前,重重的磕头。
  他清楚,若不是有他,以这两位的身手和经验,必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们为了保护他,甘愿赴死。
  “小子的命,是两位叔父的命换来的!”他磕着头,说道:“没有为两位叔父复仇前,小子将不成亲,不生子,不住高屋大宅,头悬梁,锥刺股,日夜磨砺武艺,增长见识,学习兵法,今日如此,天朝如此!皇天后土,太一五帝,为我见证!”
  说着,他就拿出一柄小刀,削掉自己的一缕头发,将它们放在那两具无头尸首的身上。
  然后他就拿着那柄小刀,在山丘下的空地上,开始刨开土地。
  这样的工作,对于他这样的少年郎,无疑很吃力。
  但他咬着牙关,默默的将泥土挖开。
  哪怕是太阳落山,月亮升起,也依旧如此。
  用着莫大的毅力和意志力,他终于在第二天凌晨之前,将墓穴挖好。
  然后,他擦了擦已经脏兮兮的脸颊,从山坡上,将那两具尸体拖下来,埋到坑里,覆上泥土再在上面盖上厚厚的干草,尽量遮住尸体的气息,以避免引来野狼或者狐狸。
  将这些事情坐完,田建跪倒墓穴前,磕头道:“两位叔父,小子将要远行了,请两位叔父在天之灵,保佑小子,安全回到马邑!”
  现在,原路返回马邑,这是不可能的了。
  匈奴人有内应,有带路的细作。
  他们必然摸清楚了沿途的汉军哨所和警戒点。
  马邑到武州塞的道路,已经不安全了。
  但边塞少年,从小就被教育了许多生存技能。
  因此,田建知道,他可以反其道而行,像北方前进,循着小道,在山陵中前行。
  这样就能绕开路上渗透进来的匈奴骑兵和细作们的拦截,回到马邑城。
  他登上山坡,遥望武州塞的所在。
  狼烟还没有点起来。
  这说明,武州还在,父亲还在,匈奴人还没发起攻击。
  他还有时间!
  望着这一望无垠的苍茫大地,田建在心里努力回忆父亲和叔父们对他说过的道路和地理情况。
  “我可以从武州山脉,向南前行,我记得,哪里也有一条秦人留下的古道,甚至还有藏兵的山谷!”这样想着,田建深深吸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块干粮,合着露水,吞下肚子。
  靠着仇恨和希望的力量,他朝北方前进,然后,从山陵的一侧,进入一条遍布了荆棘,已经没有人来往的小道。
  干粮很快就吃完了,他的衣衫也被荆棘和灌木划的凌乱无比,身躯之上,更是密布着伤痕。
  但他咬着牙齿,吃力的攀爬着,前进着。
  饿了,就摘下野果,渴了就从小溪里舀水。
  即使如此,他在走了三四十里后,也终究支撑不下去了。
  他毕竟只是一个少年郎,昨夜又挖了一夜的墓穴。
  体力早已经耗尽。
  若非是仇恨的力量支撑着他,他早已经倒下去了。
  但这力量,终究不可能无穷无尽。
  烈日的暴晒和路途的艰难,耗尽了他最后的气力。
  在一个山坡下,他无力的昏倒在草丛上。
  ……
  不知道过了多久,田建隐隐约约间,听到了脚步声和人声。
  然后,有一双温暖的大手,将他抱了起来。
  但他实在没有力气睁眼,只能让这双大手抱着自己。
  “郎君,郎君……”有人在他耳畔轻声呼唤。
  许久许久之后,当田建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在一个温暖的营房中,营房的墙壁上,挂着熟悉的弓弩剑戟。
  一个穿着甲胄,看上去极为英武的年轻将官,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
  发现他睁眼,这将官高兴的道:“君候,君候,这少年郎醒来了!”
  然后,田建就看到了一个身着盔甲的大将,从营房之外,走了进来。
  他看到田建醒来,露出笑容,问道:“少年郎,你为何独自一人行走在这危险的荒山野岭,若非遇到我派出去探路和巡逻的士卒,你怕是要被野狼吃了!”
  田建一看这大将的盔甲制式和他腰间与那个年轻将官对他的称呼。
  就知道,眼前这个大将的地位,肯定比他父亲甚至比他父亲的上司的级别还要高!
  田建曾经听说过,汉军的王牌句注军和飞狐军,常常会潜行到长城边塞附近,进行拉练。
  想来,眼前此人,必然就是汉军的某个主力军团的将主。
  也只有这样的人物,才配得上君候的称呼,才能在腰间系上象征两千石权柄的印绶。
  “将军!”田建从塌上跳下来,跪倒地上,拜道:“请救救武州塞,救救我父亲吧!”
  此时此刻,田建心里,生出一种名为希望的光芒。
  “吾乃大汉东成候,骠骑将军义纵!”这大将笑着扶起田建,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不要急,慢慢说!”
  田建闻言大喜!
  东成候义纵的名字,这些年,响彻了整个边塞地区。
  作为大英雄魏尚的接班人,当今天子的外戚,东成候义纵,这两年,在云中干的有声有色,与匈奴人来来往往,产生了许多的故事,在少年郎中间广为流传。
  在田建想来,这位大英雄既然到此了。
  那么,大汉的主力,精锐,云中铁骑还远吗?
  于是,田建就将从昨日起到现在的一切经过,都完完整整的对眼前的这个汉军大将道出。
  义纵听完后,沉思了片刻。
  “匈奴贼子果然有内应!”义纵回头对身旁的将领吩咐一声:“传令全军进入战备状态,弓上弦,马上鞍,随时准备前出武州塞,绝匈奴后路!”
  “一旦我们拿下武州塞,立刻点燃狼烟,告知前将军,让细柳营出塞,抄他们的老窝!”
  “诺!”诸将轰然应诺。
  田建却跟傻了一样,痴痴的跪在原地。
  “前出武州塞?”他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武州塞,已经陷落了……
  义纵回头看着那个哭泣的少年,心里头一软,走过去,安慰他道:“少年郎,不要哭泣,不要伤心,本将一定会为武州军民报仇的!”
  “请将军收留小子!”田建跪到义纵身前叩首道:“无论是端茶倒水,还是做牛做马,小子都愿意!只求将军收留小子,在军中跟随将军……”
  义纵看着这个可怜的少年郎。
  不知道怎么了,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当年,他也是这么个年纪,家破人亡,被迫流落草莽。
  若非遇到了陛下,他依然只是那个河东山陵中的盗匪。
  相似的经历,让义纵产生了同情和共鸣。
  他点点头,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留下来吧,本将正好缺少一个为本将打扫内外的杂役,尔就先干着吧!”
  田建闻言大喜,叩首道:“诺!”
  “小子必不负将军厚爱!”
  帐中其他将官,纷纷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投向这个幸运儿。
  打扫内外?
  从长安到云中,不知道多少豪强家族的子侄,哭着喊着,想给这位东成候打扫卫生,清理床铺。
  可惜,这位君候看得上眼的真不多。
  “真是个幸运的小子!”许多人在心里想着。
  不用怀疑,大家都知道,所谓打扫内外,这是弟子才能做的事情!
  不是弟子门徒或者子侄,想给堂堂大汉东成候,天子小舅子,丞相周亚夫的衣钵传人义纵打扫内外?
  门都没有!
  义纵看着诸将的神色,也知道,自己的举动很可能给这个少年郎带来危险——嫉妒是人类的原罪。
  于是他道:“抚恤孤寡,教训忠臣遗孤,此天子之意也!陛下岁于长安,抚养数千忠臣遗孤,某不过是遵循圣天子之圣行而已!”
  这话的意思,很直白了。
  别打这个少年的主意,也不要想去迫害。
  谁要这么做了,谁就是跟我,跟天子为敌!
  这样的警告,让许多心里本来有着小算盘的家伙,马上就脖子一凉。
  众将纷纷抱拳拍马:“陛下圣行,某等也早有耳闻,今君候循之,陛下闻之,必然龙颜大悦!”
  义纵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然后,他叫来两个贴身的亲兵,嘱咐下去:“将此少年郎,先安置在吾的营帐中,教他做些杂事……”
  这是要观察的意思。
  那两个亲兵立刻就道:“诺!”
  然后就将田建带出去。
  义纵则看着田建孱弱的身影,想起了自己当年,落草之后的事情,更想起了丞相周亚夫当年对他的培养。
  “为将者,在于无私……”义纵在心里轻声念着。
  正如周亚夫,会将他的所学所知,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他,勉励他刻苦学习,将来青出于蓝。
  义纵同样知道,应该将自己的知识,传授给下一代的年轻人。
  薪火相传,一代强过一代。
  这样,汉室天下,才有未来和希望可言。
  而这个少年,经历过大难,能冷静的选择道路,避开匈奴的细作和骑兵。
  这种心性,已经符合一个将官的要求了。
  接下来,就要看他是否有天赋,是否愿意刻苦学习,是否能抵挡住外界诱、惑。
  只有在确认了这些问题后,义纵才会真正的将他领进门墙,作为衣钵弟子门徒。


第807章 入关
  武州塞,这个在三天前,还是汉军的营地,有着欢声笑语的边塞。
  此刻,已然是一片狼藉,犹如人间地狱。
  街道上,随处可见斑驳的血迹还有凌乱的肢体碎片。
  一个个坦胸露乳,疯狂至极的匈奴人,挥舞着武器,捏着一个个人头,大笑不已。
  “你们这些汉朝人,怎么就不知道好歹呢?”一个匈奴的贵族,披散着小辫子,手里抓着一个人头,对着旁边两个在赔笑的汉朝商人,故作疑问的道:“既不愿意给我大匈奴做奴隶,也不肯投降,还要抵抗,真是让我为难啊!”
  那两个商人满脸赔笑,说道:“贵人说的是……贵人说的是……此辈愚夫,不识时务,不知天数,妄图与大匈奴为难,真是死有余辜!”
  在阶梯之下,跪着数十个被捆绑起来的汉人。
  这些人披头散发,衣衫褴褛,显然是过去在此被勒令劳作和屯垦的罪犯与刑徒。
  在汉室,基本上这样的被发配边疆的罪犯与刑徒,主要是赘婿跟乡中的地痞无赖。
  这些人,有的已经认命了,耷拉着脑袋,在一旁默不作声,唯恐得罪了匈奴人,丢了性命。
  也有人满脸堆笑,只想着怎么巴结征服者。
  但也有人一脸不忿,瞪着眼睛。
  “夷狄走狗!”有人吐出一口唾沫,骂道:“待我大汉王师一到,尔等皆要立为齑粉!”
  “圣天子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说不定,此刻,句注军与飞狐军,已在雁门关外了!”这人挣扎着起身,大声骂道:“长安的禁军,恐怕也已经在路上了,尔等就等着被我无敌的王师,碾成肉泥吧!”
  “聒噪!”那匈奴贵族闻言大怒,丢下手里的人头,大步向前,一脚将那人踢倒在地,问道:“你难道就不怕我一刀杀了你?”
  “哈哈哈哈……”这人仰头大笑:“男子汉大丈夫,死则死矣,有何可怕?”
  那贵族闻言,气的直接拔刀,砍下此人的脑袋,顿时鲜血喷溅。
  “还有谁?还有谁?还有谁敢反抗伟大的大匈奴?”这贵族一脸狰狞,拿着那个人头,大口大口的饮着滚烫的鲜血,叫骂着。
  “贼子!”又一个人站起来,骂道:“汉人是杀不绝的,你杀得了一个人,还能杀得了天下千千万万的大汉豪杰?”
  “而且,尔等无视和亲之约,擅起边畔,必遭天谴!”
  “又一个不怕死的!”这贵族脸色大变,他想不到,这汉人居然还有人有这样的胆子。
  他走过去,依旧是一刀。
  不过,这一刀,砍的地方是那人的膝盖。
  顿时,那人就跌倒在地上,双腿鲜血喷溅。
  “你服不服?”这贵族大声问道,将刀子架在对方的脖子上。
  “呸!”这个看上去有些平凡的汉人,一口唾沫吐在对方身上。
  “我乃堂堂华夏贵胄,安肯臣服尔等夷狄禽兽脚下?”这人慷慨激昂的道:“我张氏自古以来,就未有委身夷狄之人!”
  “啊……”这贵族大叫一声,将此人的双手砍下来,跳着脚问道:“你愿不愿降?若愿,我立刻让人给你包扎,保证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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