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辅助仪-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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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在路上
驾照借着东风从天而降，这回算是万事俱备了。
看看日历，今天已经是7月10日。周易不再犹豫，8月31日前就要去苏杭大学报道。将一应物品装上车，周易反锁好大门，分别给父母打了个电话通知一下，就开车出行了。
特地来到赵彩云家里，周易帮赵妈妈做了些家务，并告知他将出行一段时间。趁着赵妈妈不备，周易偷偷留下两千块钱，这才道别离开。
两千块不算多，只能够维持赵妈妈半个月的血液透析治疗。不是他不肯多留，只是以赵彩云的性格，她绝不会接受更多。周易还专门留下一封信，信中好好劝慰了赵彩云一番，以赵妈妈的病情为由，要求她一定要收下这些钱。
他又给刘一方打了个电话，那小子早就拉着他姐姐刘筝去北戴河避暑了。在得知周易真的考上了苏杭大学，那小子十分惊讶，再一次嘱咐他到了那边要照顾他的姐姐，两人约定8月25日回来见面，然后让刘筝陪着周易一起去苏杭大学。
解决了心中的挂念，周易开上国道，开始了一路狂飙。渐渐地初试驾驶的新奇感慢慢退去，周易看着因高速行驶而变成两条夹着公路的线的道路护栏，开始觉得疲惫起来。
叫出唐月，投影在驾驶位旁的副座上，周易开始和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起天来。
唐月的小说进展很好。那本《领主》，已经在结束了三江推荐后就于7月1日正式上架了，紧跟着是一个强推，所以订阅量非常不错。而《凡仙》则是由于太过慢热，虽然已经签约，但暂时还没有推荐机会。
周易对此没有什么疑问，《凡仙》的质量他是持肯定态度的，现在才更新了二十来万字，真正的高潮还早着呢！两本书都早已出了新书榜，周易早早吩咐过唐月，让她开始每日更新一万五，不时爆发，以吸引书友们的注意。
说到出门旅行，周易最想去的地方还是青藏高原。以前，他总听人说青藏高原的天很蓝，是个纯净无比的世界，人到那儿一次，仿佛浑身的烟火气都被洗没了。
周易一直很向往那个原生态的纯净世界。在没有遇到唐月之前，他甚至有想过去那儿常驻久居，以远离这个纷扰的尘世。
当然，这只不过是一个不成熟的梦而已。长大了，见识多了，就会发现自己永远没办法切断和这个人人都在虚与委蛇的社会的联系。
几年前，正值青春年少的美好花季，却发生一件一直到现在都让他不愿回想的事情，彻底让他见到这个社会的黑暗与不公，也许，少年的心从那一刻起就封闭住了吧。他的思想越来越灰暗，行为越来越低调，好像要将自己永远藏在阳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还好，唐月的出现，为他不自信的心中充入了一股清泉，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不凡。而这就是周易，一个有着不堪的回忆，却已经开始相信美好的东西始终存在的年轻人。
一路辗转，路经南湖省，双庆市，最终来到的川渝省的省会城市——都城。从这里，周易正式踏上了循着传奇线路川藏公路前进的旅程。
走过红原和若尔盖之间的大草原之后，就正式踏入了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天空开始变得清澈得蓝，白白的云彩，道路两边是茂密的牧草，周易经常会下意识的放慢速度，心里空空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被后来的车的鸣笛声惊醒。
继续前行，参拜了拉卜楞寺和塔尔寺之后，周易来到了青海湖边。
那是怎样的情景？无边无际的一汪碧蓝，波光粼粼，周易到来时正值夕阳西下，红红的太阳慢慢自水天一色的地方落下，周易呆呆的看着太阳仿佛砸入水中，将整个湖面映的通红的景象，心里什么也不想，只剩下一片震撼。
别看是夏天，这儿晚上气温很低。周易也不在乎，他身体颇好，高原反应也没有给他带来多大麻烦。当下取出各种用具，睡在车中，在野外停留了一晚。
直到日上三竿才醒来，的窥全貌的青海湖又给了他一番震撼。真正的水天一色，棉花糖一般的白白云朵倒映在水中，叫人仿佛身值天上不似人间，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
恋恋不舍地离开了青海湖，开过了茶卡那条用白花花的盐铺成的公路，领略了夏日哈的伊斯兰风情，在格尔木休整一番，周易继续前行。
接下来的路可不好走，准确来说，对于单人自驾游客，是有一定危险的。
昆仑山口，唐古拉山口，周易小心翼翼地开着车在弯弯绕绕的公路上前行。优良的发动机技术，让这辆宝马X5在海拔四五千米这个空气稀薄的高度上仍然动力十足，周易无惊无险地走出了这一段山路。
这段路上，是著名的可可西里，听说行驶在路上，经常能够看到道路两旁有野生动物经过。不过周易一路瞪大了眼睛，却也没怎么看到过，想来是因为最近几年愈发猖獗的偷猎，让这些动物都学会了珍惜生命，远离人类了吧。
无人区，一路荒无人烟，在路上也几乎见不到车辆驶过。周易开大音响，一路放着大门乐队的“Riders on the storm”（风暴中的骑士，驾车时听这个不错），像是要在杳无人息的荒野中给自己一点安慰。
静谧无声的世界，带给周易的绝不仅仅是清净，潜藏在安静背后的压力，这时才慢慢凸显出来。你会觉得在一片广阔的天地中，自己是多么的渺小。那种仿佛整个天地压在自己身上的感觉，只有亲自去开车走一遭的人才会懂得。
穿过了藏北草原，周易继续前进，在黄昏之前来到纳木错，才停了下来。
他必须停下来抚慰自己那因为受到了太多震撼而有些疲惫不堪的心灵。
而纳木错神湖，显然是个放松心情的好地方。
第二十三章 星海夜话 唐月实体化的可能
周易紧了紧大衣，将一块野餐用的长布铺在纳木错湖边的平地上，然后静静的躺在了那儿。
唐月投影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周易看着因为空气稀薄而愈加明朗的星空，许多在低海拔地带因为空气污染而不可见的星星们，此时纷纷解开了遮羞的面纱，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统统展示在了他的面前。
星空下的纳木错，就好似那种最高级的黑色天鹅绒，上面零零碎碎散着天外做客而来、却不幸撞击在水面上的星辰，那碎成一个个小小颗粒的晶莹残骸。
周易小心的蹲在湖边，伸手去触摸那些小小钻石，像是想要将它们捞起，然后偷偷带走。他细长的手指轻轻地触到了水面，调皮地搅动了起来。这动作立刻打破了这一面镜子，沉寂的水面欢快起来，一轮一轮的扩散出去，水面的星星不悦地眨着眼睛，看着这个将它们从沉睡中惊醒的不速之客。
康德的墓碑上刻着的那行字，现在想起来，分外使人震撼：“有两种东西，我对它们的思考越是深沉和持久，它们在我心灵中唤起的惊奇和敬畏就会日新月异，不断增长，这就是我头上的星空和心中的道德定律。”
周易望着这深沉的无尽星海，心中一片平安喜乐。如果说每个人都是天空中的一颗星辰，那么自己又会是哪颗？
人啊，生来就注定一世的命运吗？是像太阳一样发光发热照亮他人，还是同如黑洞一般，拽着所有的一切堕入黑暗。又或一如流星，在短暂的辉煌中燃烧殆尽？或者是那变星，时而光亮时而晦暗，就像那些阿谀奉承者一样，脸上带着伪装的面具，变色一生。
“唐月，你孤单吗？”不知过了多久，周易忽然出声问道。
唐月看着周易，好半天才出声道：“什么是……孤单？”声音有些清冷，一直沁入周易的心中，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小哆嗦。
“啊，孤单吗？孤单就是当时一个人时，你突然发现自己找不到要走的路，要做的事，想不起任何一张熟悉的面孔，周围的世界是那么陌生，好像将你隔绝在外……”周易慢慢说道。
“我不孤单。”唐月说道。“辅助仪只要有主人就够了。”
周易默默听着，心里无端有些黯然。在他看来，唐月一直是冷冷清清的，对周围的一切都表现出漠不关心的样子，没有目标，没有想要完成的事情，甚至……没有感情。
“你确定吗？”周易深深地看着唐月。“我问的人，是人类唐月，而不是电脑唐月！”
“有什么不同吗？”唐月幽幽的笑了。“都是我啊。”
“你知道我的意思！我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充满感情的唐月，而不是对周围一切漠不关心的电脑！”
静。
在周易最终喊出那句话之后，两人就陷入了沉默。
“我……有感情。”终于，唐月低声说道。
周易没有开口，静静的听着。
“我有个姐妹。”唐月看了一眼惊讶的周易，继续说道：“和我是同一个系统的姐妹。我们从一出生……哦，最初拥有自我意识的时候就在一起了，从来没有分开过。”
“那天，我们意外的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就分开了。我遇到了你，幸运的没有陷入沉睡。而她，没有主人的她，肯定会自我封闭。”
“你问我孤单的感觉，我想，那就是她的感觉吧。她不知道我在哪儿，不知道我是否沉睡，按照禁令她会沉睡，一直到……一直到我们找到她。”
“那种明明身边人来人往，却没有人可以与她交流，被世界所排斥的感觉，就是孤单吧。”
少女投影出的形象无助的紧紧抱住双膝，双眼闪烁着晶莹的泪光。那两汪蓝蓝的湖水，慢慢溢成两条线，划过少女娇嫩的脸颊，化为漫天星辰。
周易轻轻叹息。
“唐月啊，你要是个真实存在的人类该多好？”
“诶？”少女愣愣地看着周易，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周易笑了笑，柔和的目光倾注在唐月的脸上：“我是说，你如果是真人的话，我就能亲手为你擦干眼泪，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只能在一旁傻看着。”
“这种无力的感觉，太讨厌了。”
唐月擦掉眼泪，直直地看着周易：“虽然不知你是怎么想的，但是关于辅助仪的实体化，确实存在于系统中。”
这次换成周易吃惊了。
“你你你……真的可以变成真正的人类？”
唐月点点头，道：“虽然没有具体资料，但经过对残存记忆的分析，确实可以达成实体化的要求。”
“那要怎么做？”想到少女真的可以变成人类，周易实在是迫不及待。
“现在还不知道。系统功能只修复了很小一部分，必须要全部修复才能得知具体方法。”事关自己，唐月也罕见的表现出一丝激动的情感。
“好吧！我们又绕回到了系统修复的问题上了。”周易有点郁闷，每次想到什么新鲜事，都会撞到这堵“叹息之墙”。
“我一直都没有问过，到底有没有办法，加快系统修复？”
唐月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有。”
“说来听听。”
“开启二级融合，利用与宿主再次融合的机会强制刷新，恢复所有存档。”
“那为什么不用？”周易平静的问道，这一段时间的合作，他多少摸清了唐月的脾性，她不说，肯定有她的道理。
唐月直直看着周易，慢慢说道：“太过危险。”
周易点了点头，示意她详细解释。
“我现在遗忘了那么多的功能，如果与你融合，有99％的概率你会变得和我一样。你不会想身体完好却‘忘记’了怎么活动，或者完全忘掉自己是谁吧？”
周易吞了一口口水，摇了摇头，决定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想要进行二级融合，至少也得等到系统修复完成80％的功能，才能完全保证不会发生什么危险。”
想到唐月最后的话，周易有些苦恼的摇摇头，80％，遥遥无期啊。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第二十四章 水边的阿狄丽娜
周易穿着衣服裹紧睡袋，在车上过了一夜。
昨天来的时候，周易还想着那么浪漫的夜宿纳木错。现在他有些后悔，这儿太冷了。
打开车门，高原上清新而冷冽的晨风迫不及待的涌入，将周易最后一丝睡意赶走。周易哈着白气，搓了搓双手。在这海拔4700米的高度，完全看不到7月酷暑的意思，现在太阳初升，这儿恐怕连10度都没有。
活动了一番，周易借着晨光，打量起因为阳光驱逐走了薄雾而逐渐变得清晰的纳木错。
站在湖水边，周易感觉自己像是进入了一个蓝色的世界。淡蓝、浅蓝、灰蓝、宝蓝和深蓝以及那浓如墨一般的蓝黑，蓝得清澈，蓝得丰润，蓝得神秘，蓝得迷人。
似乎，这儿包容了世界上所有的蓝色。这神秘的蓝包裹着你，悄悄的从浑身上下每个毛孔沁入身体，整个灵魂都仿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