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兽的魔法师-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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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一道明亮的白光在前方点燃,爆发出亮丽的光彩,刺眼,灼热,但也同样让人想要接近。
流牙也仿佛被迷惑了一般呐呐地朝前走了几步,可是下一刻,他又停了下来。
他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忽然有种预感,如果他走上前去,就能获得强悍无比的力量,但是同时他也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个代价是什么,他没有预料,也不知深重,更不知,如果他做出了这个选择之后,等待着他的是不是偌大的永远无法追回的懊悔……因此,非常艰难。
那一团白光如此明媚,跳动着闪烁着诱惑着他灵魂深处的东西,他迟疑地又走了一步,顿时觉得那里产生了更大的吸引力。
他好像忽然知道了那团白光究竟是什么,那是能够让他完整的东西。
现在的他其实并不完整吗……他心里猛然跳出这个想法。如果完整了,我会损失……我会损失什么呢?
抱住头,流牙感觉到一下一下的抽痛,金色的眼里暴戾和平和不断地交错互换,似乎在做着剧烈的挣扎。
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另一件东西,这个很公平……冥冥中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而后,流牙捏紧了拳头。
第69章 失落的记忆
就在卡莫拉魔法学院招生的当天,整个拉法尔莫城里就好像突然出现了很多人,将整个城市都挤得满满的。
阿洛从一家杂货店里走出来,颇为惊叹地看着满大街的少男少女,觉得似乎这个清凉的城市在这一瞬间变得燥热起来……因为这格外年轻而活泼的气息。
他今天只穿了件普通的青色袍子,并没有昭显出他六级魔法师的身份,加上他格外年轻的相貌……因此,多数人在见到他的时候也只把他当做普通的求学的学生,甚至有几个还特意上前询问通往卡莫拉的路径,或者说,捷径?以便于他们能够更快地去报名——天知道,如果去得太晚了,会不会排上老长的队伍甚至干脆进不去呢?
阿洛当然是微笑着回答了,但是这样的和蔼态度只是为他招来了更多的问题——除非是古老的贵族世家里出来的学生,大多数人都是不太了解这个学校的,他们通常只知道这个学校的广袤的名气和悠久的历史,哦,还有每一年从学校里出来的毕业生,他们几乎都有了斗气三级或者魔法二级的认证资格。以他们平均二十岁的毕业年龄来说,这是非常不简单的事情。
眼看着自己周身的包围圈越来越大,不太爱与人近身的阿洛实在受不了这过分的热情,就不由自主地使出了灵力。是的,灵力而不是魔力,魔力的波动太惹眼,他完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暴露自己魔法师的身份不是?而同理,这个大陆上几乎没人知道灵力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即使他用了,也不会轻易让人查出痕迹的。
只要一个小小的障眼法,他的踪迹就在热情的求学者们眼前消失了,而他们会以为他仍在那里,只是因为过于拥挤而不能解答疑惑,到后来,拥挤的人群会让他们彻底失去他的下落,并且以为他是在他们无意之中失散了的。
终于回到旅馆的时候,阿洛吁出一口长气,他开始感慨,他第一次发现在这个异世有多少人的存在……要知道,在他原本的世界里,修真者的世界,虽然人也是很多,但地方更是广阔,而且,修真者从来不喜欢扎堆,即便是有很多修真者要聚会在一起,他们选择的地方也会更加的宽广,让他们能够保持着轻松而充满了灵力的氛围,至于如果要交谈的时候该怎么办——这根本不是问题,无论是千里传音还是稍有实力的修真者就一定会有的聪敏耳目,都能让他们轻而易举地彼此沟通。
阿洛没有想到,这个看似宁静沁凉的拉法尔莫城,居然也会有这样嘈杂的时候,不过,或许每一年只有这样一天两天吧,他这样想着。
流牙在禁制里安安静静地盘膝而坐,与往日不同的是,他的神情不再安详了。他周围鼓荡着强大的力量,阿洛即使隔着禁制也能感觉到,那股力量里面所蕴含着的爆炸式的攻击力。
如果成功了,会很可怕……
阿洛有点苦恼,但更多的则是无奈。
流牙到底是学习过什么样的功法,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什么温和的东西,因为温和的东西与狂暴的斗气根本无法兼容,而斗气属金,原本就是五行中攻击性最强的灵力,它代表破坏,代表战争,代表尖锐,代表坚硬。如果是与普通的金行功法结合的话,是不可能让仅仅只是游离在外的微末力量都显得如此危险的……于是,唯一的可能,与流牙斗气结合的功法,本来就是相当可怕的、甚至是毁灭性的法门。
可越是强大的功法,凝丹的时候也越是困难啊……
流牙他现在这样不安而且力量杂乱,恐怕在他识海深处的幻境里,他正面对着什么不一般的选择吧。
静静地陪着流牙坐了很久,阿洛叹口气,终于走了过去。他轻轻地把手和脸都靠在那透明的禁制上,然后他温柔地笑了起来:“流牙,你一定要撑过去,无论将来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
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依靠着这已经被流牙所接受了的、唯一的可能能够传达影响的禁制,把自己的希望以纯粹的声音传达,并且但愿他能够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听到它。
次日,阿洛再一次来到卡莫拉,这一回,他是要去办就职手续,以及谈论所教科目和薪酬的问题。
在属于魔法学院的豪华的院长室里,一位看起来才五十多岁的微笑着的长者正在等候着他。
“年轻人,你来了啊。”在阿洛推门进来的刹那,他抬起头,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他拿起桌面上的一张纸看了看,“埃罗尔先生,水系魔法师六级水平,擅长魔法咒语和理论,而似乎实践也不错……另外,我学院里最出众的草药学大师、现在兼任五年级和毕业班九年级的最受欢迎的同时也最严厉的草药学导师普罗休尔·托兰斯洛夫也极力地向我推荐,希望你能够在担任水系魔法导师的时候也成为他的助教。”
很快地,他就把他所获得的阿洛的信息全部说了一遍,阿洛仔细听完,发现毫无遗漏。
“是的。”阿洛有礼地欠欠身,而后坐在他们准备好的那位长者书桌对面的沙发上,“普罗休尔先生曾经对我有过提议,当然,我也十分乐意能够力所能及地去给他帮一点忙,要知道,他对我的帮助非常大。”
“既然你们双方都有这个意向,我当然不会反对,不过,这样对你而言任务将比较繁重,希望你在两者之间能够有所把握。”那长者点点头,“我是卡莫拉魔武学院中魔法分院的院长埃德温·托尔夫,你可以叫我埃德温或者托尔夫院长,当然,我比较希望是前者。”
“好的,埃德温。”阿洛从善如流。
埃德温对阿洛的态度表示满意,随后,他开始进入正题:“爱弥儿——也就是为你考核的那位女士对我说,与水系魔法有关的任何一个课程你都拥有足够的知识去承担它,而且本身没有对课程的要求,考虑到你是新人,那么,我认为你可以从一年级教起……嗯,今年水系的学生有一百二十人,分作三个班级,班级号为水系A班、B班和C班,你将教导这三个班级的魔法原理课程和魔法演练课程,前者一周有两节,后者一周三节,这个你可有异议?”
也就是每周十五节课,均分在七天之内,也不过是每天两节左右。阿洛安静地听完,笑了笑说:“我没有异议。”
埃德温轻咳一声:“下面,是薪酬问题。”他看看阿洛的脸色,发现对方的表现很稳重,“每一年工作十个月,六月和十二月是休假,工作时间……你是新进的导师,我们还需要观察你的教导方式是否适用,因此,在你进学院的第一个年份里,每个月的薪酬是十枚紫晶币,到了第二学年,我们确定你是个优秀的导师了,薪酬会提升到每个月二十枚。”
即便是试用的时间里,这个薪水也是相当高了。阿洛当然没有意见。
“那么,明天你就可以正式工作了。”埃德温笑道,“你还有其他要求吗?你可以居住在学院里,在这里我们有专门为导师准备的房间,足够宽敞。”
“我想,我暂时还是不在学院里居住了。”阿洛婉拒,在流牙不能行动的现在,他根本不可能抛下他自己独自到学院里居住的,“在外头还有一些事情要解决,等到事情了结以后,我会重新申请住在学院……不知这样是否可行?”
“当然没问题。”埃德温在肯定而温和的语气中结束了两个人的这次会面,“你可以随时申请。另外,你所做助教的事情可以直接与普罗休尔讨论,而助教的薪酬是每个月十枚晶币……从拨划给普罗休尔的研究经费中扣除,事实上,他早就需要一个助教了,但他一直也看不上。”
“最后,希望你在卡莫拉的生活中足够愉快。”
流牙终于开始选择了接受力量。
在他的脑海深处似乎铭刻着某个根深蒂固的思想……如果没有实力,就什么也做不到,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或者才能获得想要的东西。
这样的观念,仿佛流淌在他的血液里,好像曾经被他遗忘了,但他明白,尽管在那遗忘的时间里他意识不到,但本能依然会为他做出选择。
没有强大的力量的话,我就不是我。
所以,流牙的目光很快地坚定起来。
如果说,只有接受了那团白光里带来的一切副作用才能找回力量的话,那么,无论将要付出什么,都是他心之选择,绝不后悔……可是,为什么要说“找回”而不是“获得”?
这个问题的答案也许就蕴含在璀璨的白光之中,既然如此,他就有更加充分的理由去得到它了。
不再有任何动摇,流牙站直身体,朝着白光的方向一步一步走去。
白色的光团对他没有任何阻碍,他只是平稳地站在了它的下面,它就直直地坠落,从他的头顶,进入了他的身体。
刹那间,光团碎成了无数光点,把他在战士公会分会里得到的记忆碎片全部串联起来,并且让残缺的变得更加完整。
而伴随着记忆而来的,还有一股他无比熟悉却骇人听闻的澎湃力量,只一瞬就回归了他的体内。
他的下腹处有什么东西在飞速的旋转,这也是万分熟悉的感觉,可他同时也察觉到,这比起他久远以前发生这种变化的那一次,要稳定许多,而且还要强大许多。他敏感地发现,他在经过这一次蜕变以后,将比他那时同期更加完美,也更加能够把握住自己。
或许,曾困扰他许多年的问题,在今时今日已不再成为问题。
在力量与记忆同时的冲刷下,他感觉到自己记忆的恢复。
他感觉到,他回来了。
他想起来在数万年前,他出生在一个荒僻的族群,那时的世界魔兽纵横,要想活下去,就必须有远胜常人的力量。他早早明白了世道的残酷,从幼年起,已经开始不择手段地提升实力。
他想起来他的族群终在一天被魔兽践踏,只有他一个人侥幸逃生,带着那魔兽带血的兽角,和魔兽腥臭的核。他吞下了那个核,而竟然在经历了十多天的折磨后,活了下来。
他想起来他从此孤独地一个人旅行,他通过生吞魔核得到的力量和尖锐的兽角,再度斩杀其余的魔兽,渐渐地,他的力量更加强大。
他想起来他在某一天的时候,遇到了仿若火焰一样的红发青年,第一次有人对他伸出了手,邀请他成为同伴,他厌恶那青年愚蠢的轻言轻信,却也看到了青年身上火一样燃烧着的力量。他接受了青年成为同伴,却也要忍受青年再度好心捡回的另一个人。
他想起来而后忽然出现的除之不尽的怪物,红发青年成立了一个组织,他们艰难地与怪物对抗。
他想起来他在堆积成山的尸体里捡到一本书,他欣喜若狂,哪怕是被能预言的所谓新同伴告诫,也阻挡不了他的决心。
他想起来他因为这本书越发强悍,远远超过了其他人,包括原本让他仰视的红发青年,他用这本书的力量让更多的怪物灰飞烟灭,但同时,他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疯狂……
他想起来他的名字,他叫西琉普斯。
在那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他们都没有姓氏,他们只能用随意的发音为自己命名,以便区分自己与他人的不同。
他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红发青年灿烂到让人想打的笑容,以及另一个存在感微弱的“同伴”担忧的目光。但是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
记忆仍有残缺,他记得他曾经那个荒诞而冰冷的梦,他知道,那也是记忆的一部分。
他想要知道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