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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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三娘呆了呆,杜燕绥将她拉进了怀里。他靠在澡桶壁上,从身后环着她,头搁在了她肩上:“……你记着,崔家议亲,虽然想赶日子,但仪程也少不得。定礼彩礼一样都马虎不得。燕婉不能嫁的委屈。”
“你,你,你就要和我说这个!”岑三娘大怒,用力挣扎着想起身。
杜燕绥轻声说道:“我会腾出时间来筹办婚事,要顶了曹将军的班,和他换几天假,以后几天回不了府。家里的事就教给你了。”
岑三娘用力去掰他的手,杜燕绥咬着她的耳朵轻轻**着:“三娘……”
她身体一软,想要集中注意力和他理论。杜燕绥灵活的亲吻着她,手伸进了她怀里,轻轻捏弄着她的胸。
“你别想糊弄我!”岑三娘气要要命,嘴里说出的话柔媚的让她自己听了都觉得没有半点威摄力。
“又有好些天见不着你了。”杜燕绥呢喃自语,“过不了几日便是端五节了,那一年跟在王爷身边瞧见了你。三娘,你穿茜红衣衫真美……”
那年端午,三房老太太带了全家女眷出府观竞舸,在聚仙楼吃饭,看火龙舞。她穿着最好的夏衣料子做的衫裙,被挤出了人群,独自看着漫天金花银雨从天际洒落下来……
身下一紧,他就进来了。岑三娘嘤咛一声回了神。她不知何时被他抱起转过了身,面对面坐在了他身上。杜燕绥望着她,嘴唇微启,缓缓的呼吸。
净房点着的羊角灯散发着晕黄的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神里沉淀着让她看不透的心事。水气扑上他的眉,濡湿的,黑亮的,像书法漂亮的一撇。
杜燕绥低头吻上了她的胸,隔着薄薄的衣料轻轻的吻着,脸在胸前摩挲着。
岑三娘捉住了他的肩,下面肿涨着,让她有点不适。她抬起头看着屋顶的承尘,想驱开他带来的异样感觉,吸了口气:“我不信你为了……”
杜燕绥用力一撞,岑三娘的话就卡在了嘴边。那种紧窒让她情不自禁的张开了嘴,深深的吸气。这个混蛋!她用力捶着他,杜燕绥连手带人紧紧抱在了怀里,猛的爆发了。
这一次没有了疼痛,却让她生出一种极陌生的感觉。一股酸麻像是从尾椎骨升腾而起,让她浑身使不出半点力气。
被他紧紧抱着,她动弹不得,腿不由自主的夹紧了他的腰。仿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像坐过山车一样,从空中无助的往下摔落。
然而那种像失重感突然消失,心底蓦的腾起的酸意像没个止境似的,任她怎么努力控制都挡不住。一波接着一波,刺激着她发出阵阵呻吟。她咬着嘴唇,不想出声。每每这时,杜燕绥就会狠狠的教训她一下。
岑三娘难受的哭叫起来:“我不要了!”一股热浪就冲了进来,烫得她直哆嗦。
杜燕绥终于松了手,退了出来。他轻轻的抱着她,让她靠在了自己胸前。
“我要杀了他。”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风飘过。
岑三娘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到这句话,顿时吓得清醒了。
她抬起头看他,眼里一片惊惶。
杜燕绥伸手抚摸着她的脸,轻轻叹息:“吓着了?看吧,不和你说,你和我急。和你说了,你又怕。”
岑三娘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才讷讷道:“你说,你要杀谁?”
“崔孟冬!”杜燕绥似深思熟虑,声音里没有半点迟疑。
杀人?杀开国侯的儿子,崔氏的宗子,皇后的亲侄?崔孟冬是这样好杀的吗?岑三娘心里发毛。
“抗旨是不成的。这门亲事在外人眼中挑不出崔家的不是。唯有釜底抽薪,崔孟冬死。”杜燕绥激情过后,释放了所有的憋屈与愤怒。终于可以平静的告诉她了。
岑三娘定定的看着他,看着他眼里闪动的希翼,心里酸得不行:“我不是怕别的,我就是怕你有危险……”
“五月初五,曲江会有竞舸。万人观看。婚事在即,崔家一定会下帖子请杜家同往。我要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陪同着祖母一起开开心心的去。燕婉不方便去是情理之中的事,她留在府里照看母亲。”杜燕绥冷静的说道,“那天,我在宫里值守。不在现场。”
岑三娘心都紧了:“谁……谁动手?”
“自然是我。”
杜燕绥要在光天化日万人瞩目下杀崔孟冬!他出宫谁给他掩饰?会不会被人认出来?岑三娘满脑子全是疑问。
“我自有安排。三娘,原不想告诉你,怕你紧张露出端倪。可是若有万一……”杜燕绥微笑道,“我要知你道,杜家男人可以死,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家人憋屈的活着。”
“没有万一!”岑三娘哭了起来,用力的打他,“你这个混蛋!怪不得像禽兽一样往死里折腾我!我告诉你,没满十八岁我绝不怀你的孩子!就算有了,你要不平平安安的,我会给他找个新爹,让你死了也戴绿帽子!”
杜燕绥怔住了,苦笑着捉住她的手:“这么狠哪!”
岑三娘用力的点头:“不信你试试!年年我还要拖着娃拖着娃他爹到你坟前秀恩爱!”
杜燕绥将她拖进了怀里,闷闷的笑:“我不试,傻子才试呢。三娘,我要你安抚住燕婉,想尽办法安抚住她。却不能透露半点风声让她知晓。她心里藏不住事。”
岑三娘抱着他,轻声说道:“好。”
☆、端午
开国侯府遣了位姓张的管事妈妈来送了聘书礼书和纳采礼及小定礼。
三书六礼中的三书是指聘书礼书和迎亲书。聘书也就是通常说的订亲婚书。文书一式两份,开国侯府已落了崔孟冬的印鉴,只需杜家签字盖章,交一份给崔家就行了。
礼书就是礼物清单。是男方的聘礼单子。本来应该是行纳徽礼时随聘礼一起送来。这是提前写了送给杜家先过目的。
至于迎亲书是要等新娘过门时宣读的。
皇后已经赐了婚,所以求亲问名合八字都是走仪程。杜家不可能不答应,八字也不可能是凶吉。所以崔家送来聘书的同时,把抬了纳采礼和小定礼一并抬了来。
纳采礼,送了一对活雁。
定礼是一对玉钗,一对玉镯并一张礼金单子。
杜老夫人拿起礼金单子打开,合上,微微点了点头。
张妈妈松了口气。赶紧递上礼书。
厚厚一摞。
杜老夫人示意岑三娘接了:年老了,眼睛不好使,三娘你仔细瞧瞧吧。
这是日后会送来崔家的聘礼。岑三娘接了单子细看。
相对纳采礼和定礼,聘礼就极丰富了。
一百斤印着喜字的礼饼。八式海菜两斤。有发菜、鲍鱼、元贝、虾米、鱿鱼、海参、鱼翅及鱼肚。一对活鸡,一扇对开猪肉,两条鱼,这是三牲。米酒葡萄酒各四担。干龙眼、干荔枝、干核桃、连壳花生四干果各一盒。油麻茶礼各一盒。另有莲子、百合、芝麻、红豆、绿豆、红枣等物,还有红豆绳、龙凤烛一双及对联一幅。
前面那些都是讨好彩头。男方给的聘金单子上写了数目。这是聘礼中礼最重的部份。岑三娘瞄了眼数字,四万两银子。她单把那页给杜老夫人看了。
崔家的张妈妈有点紧张。一般来说,男女议亲,往往意见不同的地方都集中在聘礼上。
杜老夫人看清楚聘金的数目,示意尹妈妈将崔家送来的聘书拿来,亲自提笔亲自写下杜燕婉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落了印。交给了张妈妈。
张妈妈顿时松了口气,眉开眼笑的接着,仔细收了。恭谨的对老夫人道:钦天监选了三个日子。分别是六月十八,六月二十八,七月六日。家主中意六月二十八,想请问老夫人的意思。
崔家这是把纳吉问期也一并行了。
杜老夫人温言道:就六月二十八吧。五月二十八行纳徵礼。
一般婚前一个月行纳徵礼,男方会正式将聘礼送来。之后就等着迎亲举行婚礼了。
张妈妈应了,又道:五月初月端午节,家主请老夫人少夫人赴曲江同观竞舸。
杜老夫人答道:老身年迈……
祖母,你有多少年没出过府啦?府里要办喜事,您正好出府瞧瞧热闹嘛。孙媳侍奉您去。见杜老夫人兴致缺缺,岑三娘赶紧插嘴说道。
满脸娇憨,眼神急切……有二十年了吧,没去曲江看过竞舸了。再不去看,以后怕是更没机会了。也罢,便去吧。杜老夫人一声叹息,被岑三娘勾起了回忆。
奴婢回去就禀了家主,端午在曲江迎候老夫人。张妈妈见老夫人答应了,这趟差事算是顺顺利利办完,眉眼间又添了几分喜色。
杜老夫人便送客了:请妈妈将回礼带回去吧。
岑三娘没有经验。好在尹妈妈早就写了礼单给她。回礼一早就吩咐杜总管去办妥了。
杜家的回礼备了茶叶、生果,莲藕、石榴等物。以及给一套男式衣裳,一条腰带,一双鞋以及一只封了利市的荷包。衣裳腰带鞋都是去织锦阁买的。利市也只封了二百两。相对崔家送来的定礼,杜家的回礼只能说没有失礼罢了。
送走张妈妈之后。杜老夫人轻声喟叹,将定礼礼金单子和聘礼单子都给了她:定礼给了四万两银票。还有两个月,你拿着替燕婉置办嫁妆吧。
聘礼四万两。给杜家置办嫁妆也是四万两。这笔巨额银两已经足以撑起两家豪门的脸面,能办得奢侈无比了。
如同杜燕绥所说。外人挑不出崔家的不是,只会羡慕杜燕婉。
然而有的时候,并不是一场奢侈的婚礼就能彰显幸福的。风光,是给别人看的。日子,才是自己过的。
岑三娘应了。
她心里有点慌,端午节杜燕绥一击成功。燕婉自然是不会嫁到崔家的。花掉的银子都要悉数还回去。采买了东西,到时候拿什么填窟窿?如果不花,就会被崔家察觉出异状来。
杜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见那张礼金单子在她手里都快变了形,微微一笑道:女儿出了阁,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崔家拿了多少来,都让燕婉全带了去。咱们家不留一两银子。
老夫人该不会疑自己还想截留些银子贴补家用吧?岑三娘大汗。
是。岑三娘定下心来。
她想着家里还有徐夫人送来的一万两和卖牡丹的五千两,心里就做了决定。比着一万五千两置办。日后燕婉总是要出嫁的,现在就先替她准备置办起来。我拿聘礼单子给燕婉瞧瞧。
她行了礼正要离开,听到老夫人突然说了声:初五那日有好戏瞧了。
岑三娘吓得一颤。难道老夫人知道端午节的事?她猛的抬头,却见老夫人在对着尹妈妈说话。她赶紧转身离开了正房。
出了门,岑三娘才使劲拍着胸,大口的呼吸。等到平静下来,这才又带着丫头们去了杜燕婉住的跨院。
杜燕婉在房里看书,平静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对岑三娘的态度冷了下来。她翻了翻聘礼单子,那四万两银子的礼金在她眼里跟茶点三牲礼品没什么区别似的,淡淡的说道:劳烦嫂嫂帮我置办齐全了。
这是生她的气了。岑三娘哄着她消停下来,拍胸脯说有办法解决。晚间却被杜燕绥一席话浇灭了所有的希望。
杜燕婉为了国公府为了自家哥哥答应了婚事。她只能朝岑三娘出气。
哎呀,燕婉哪,嫂子帮忙跑腿,你也不能当甩手掌柜不是?岑三娘努力压下心里的难受,笑吟吟的凑过去。
杜燕婉凉凉的斜乜她一眼。
那眼神太碜人了。让岑三娘再捧着笑脸贴过去,自己都觉得难堪。
她干脆在旁边坐下了:燕婉。觉得牺牲了你,日后杜家能得皇后相助拿回国公爵。你哥前途光明,什么事都没做,享福的是你嫂子我对吧?
杜燕婉别过了头。她气鼓鼓的想,一家人拼死拼活,难受着,隐忍着。府里最轻省的,不就是你岑三娘吗?
杜燕婉了解自家哥哥。杜燕绥对是否做国公爷并不十分在意。可是爵位是在父亲手里被捋夺了的。父亲远放岭南时郁结于胸过了世。哥哥要拿回爵位恢复杜家昔日的荣光,是要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还有祖母,她老人家失去了两个儿子。能看到杜家重新拿回爵位。孙子有出息。她老人家就算哪天去了,也能瞑目了。
而岑三娘,只不过好命的嫁给了哥哥,就能轻轻松松的享受到杜家人辛苦挣来的荣华富贵。
她心里不平衡。岑三娘可以嫁得哥哥这样的好男人。自己却要嫁到带给她十几年羞辱的崔家去。
岑三娘瞧在眼里,暗暗叹了口气。姑奶奶,你可知道你哥为了你要杀人哪。
皇后说出了崔杜两家口头上订过亲。杜家不能指责皇后撒谎吧?在这个一诺千金的时代,口头订亲,也是定了亲了。
杜家如果指责崔家十几年断绝往来,曾有毁诺之意。人家现在搬出了皇后来赐婚,明里暗里出了八万两银子。面子里子都给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