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风流王爷说不:玉台碧-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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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公子真孝顺。”丹华听得心都酥了。
黑七望着阳坡下自己的院落,院子背后是夏初的墓:“如果我媳妇还在,我也会生几个可爱的孩子。”
丹华微怔:“您别太难过。”
“我从前一直觉得我不会喜欢哪个姑娘。国公府一直不太平。哪有心思想那些。”黑七唇边噙着一丝笑容,温暖又悲伤,“世事不是一成不变的。这里又安宁又美好。等我能分出心思来时,夏初已经回不来了。”
他说完站起身,对米糕说道:“咱们还得走回去呢。三公子,你还有力气么?”
米糕跳了起来:“有的呀。快些回家,许奶奶要做栗子粉糕呢。”
一大一小慢慢的走下山。
黑七是说给自己听的。丹华叹了口气,骑着马下山。
麦面找到了岑三娘:“娘,要怎么做才能叫丹师傅喜欢我师傅?”
岑三娘对四岁的儿子当媒人乐不可吱。
这事杜燕绥不方便出马,她不介意帮荆楚呀。
“你告诉荆师傅,只要做到水滴石穿就可以啦。”
岑三娘说这话的时候,只想着荆楚能听懂自己的意思,使出水磨工夫来。没想到麦面听进去了。转身教了荞面。
荞面在院子里找了块大青石,照着麦面说的办法,拿起装满水的葫芦挂在榕树上,扎了个眼,葫芦上的水滴落在石头上。
丹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师傅。二弟说的,只要水把这块石头滴穿了。荆师傅就会喜欢我,想学什么刀法,荆师傅都会教我。”
不用他费多大的劲,葫芦里的水滴完了,再装一葫芦。荞面觉得又轻松又方便。
丹华忍不住扑哧笑了,想了想告诉荞面:“二公子不是很想学我配药么?你告诉他,用柴禾和水来换。”
荞面认真负责的转达给麦面。
麦面认真的告诉荆楚:“我喜欢跟丹师傅学配药。丹师傅明知道我砍不了柴也挑不了水。她是想让师傅你去。”
荆楚激动的将他高高举起,狠亲了几口:“我的二公子哎,你怎么办到的?”
麦面得意的直笑:“荞面太蠢,我太聪明呀。”
荆楚足足给丹华砍了三年柴,担了三年水。风雨无阻,从没有一天中断过。
榕树下的大青石被荞面滴出一个极浅的水窝。荆楚在自己院里教荞面和麦面刀法。丹华在药田里给麦面划了块地。
三小子七岁这年,丹华终于点头,嫁给了荆楚。
明天继续呀
☆、珍珠一
三小子五岁时,岑三娘生了个儿子。
这次生产极为顺利。吃过午饭时发作,掌灯时分,小四就落了地。
两口子盼着是女儿,取了一大堆女儿家适用的小名大名。没想到还是个儿子。
“是女儿就好了。”岑三娘极其失望。如果生的是女儿,她这辈子就不用再生了。
从怀孕到落地,杜燕绥全程参与。虽然遗憾不是女儿,却没有岑三娘那么失望。他抱着小四安慰岑三娘:“咱们还年轻……”
意思是他还可以再努力,岑三娘还能继续生。
岑三娘气结:“你怎么不怀一个生来试试?”
怀胎十月有那么轻松么?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别说是在古代,就放在现代,能当两孩子的妈就累得够呛了,她可是有四个儿子!岑三娘也想明白了:“反正生个闺女,大了也要嫁人。我再也不生了!让他们大了给我娶四个闺女回来!”
杜燕绥当没听见。他挑了挑眉,理智的不和岑三娘争。心想这事由得了你么?我种了块上等田。风调雨顺的,撒下种子,总会发芽。
又贼又阴险的微笑让岑三娘气不打一处来。心里暗暗盘算着,不懂科学的男人就是蠢。她算着排卵期,想怀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三小子轮流瞅了眼包成小枕头的弟弟,齐齐叹了口气:“哎!”
五岁的小孩做出大人的模样,逗得岑三娘和杜燕绥直乐:“叹什么气呀!”
荞面直爽:“又是个臭小子,将来不知道听不听我的话呢。”
麦面轻声说道:“像大哥就麻烦了。”
荞面不懂:“什么叫像我就麻烦了?”
麦面不理他,转身走了。让荞面充分发挥想象力去。
米糕对岑三娘说道:“娘,我没有叹气,我是高兴。终于有人管我叫哥了。”
也不知道是岑三娘算计准确还是别的原因,生了小四后,一直没怀上。一晃十年过去。三小子由小竹笋长成了婷婷青竹。小四也十岁了。
十年发生了很多事。
武后成了天后,与高宗并列二圣。转眼间高宗病逝,太子弘登基。改天换地的消息遥遥的传到了偏僻的岭南青溪村。
这样的大事,只让大人们发出了几声感慨。该下田仍下田,该进山狩猎照旧。生活依然平静。
可是儿子们大了,不仅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对姑娘们也充满了好奇。
长安邹家来了信。杜燕婉希望杜燕绥能让一子回长安,继承杜家三房的香火。
时间早冲淡了杜燕绥对长安的记忆。加上岑三娘根本不希望自己儿子和未来的武氏朝廷有牵连。两口子都犯了难。
宗族还好说。杜燕婉却不好应付。她提到了杜老夫人和爹娘。她无法看到杜家三房从宗族过继一个儿子继承香火。
于情于理好像是说不过去。毕竟当初杜燕绥也答应过的。
“你瞧着吧,天后娘娘可不会甘心让儿子亲政。”隔了这么多年,岑三娘终于透露出口风来。铁口神判的高人模样让杜燕绥更加犹豫。
杜燕绥对现状很满意。回想当初自己的经历,实在不想放一个儿子回去认祖归宗,继而让全家又卷进朝堂之事。
反正岭南离长安远,拖着吧。
两人忘了杜燕婉的脾气。
三个月后,青溪村来人了。
“少爷,前面两里的路口有个茶寮!”前头探路的伙计骑着马走到马车旁禀道。
邹珍珠掀起帘子,吩咐道:“先去前面照应着,避过午时歇歇再走。”
伙计自去安排。
她缩回马车里,拿起折扇不停的扇:“这地方怎么这么热呀!骑马晒得头晕,坐马车又闷得慌!”
穿着小厮衣裳的丫头银子拿着大蒲扇卖力的给她扇着风,安慰她道:“应该快到了。”
茶寮离青溪村口有十里路。是杜家设在这里望风的。三小子大了,杜燕绥让他们轮流值岗。今天轮着老大荞面。
荞面穿了身小二的服饰。岭南的阳光把肌肤晒成了小麦色。没有半分养尊处优的少爷模样。擦桌送水也做了好些日子,动作熟练,扮成小二看不出半分破绽。
守茶寮的是原先府里的一名老侍卫。经验比荞面多。一见打头来了四个伙计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管事。看肤色就知道是常在外面跑着的,给荞面使了个警醒着的眼色,迎了过去:“客人请坐,要喝什么茶?”
管事是邹雄杰从前的贴身小厮五两。如今做了管事,陪着大小姐来寻亲,五两知道此事非比寻常。往四周看了眼,茶寮里只有一个老板,一个年轻的小伙计。再看煮茶的灶头,墙面。烟熏火燎的痕迹很重。先前又看过地形,处在两条道的交汇处,是个开茶铺子的地方。知道定开了很长时间,不会是黑店。
“把凉茶备好。我家少爷马上就到。借贵店歇脚,避避午后的日头。侍侯好了,赏钱少不得把你。”五两算着自家的人数,摸出了半钱银子放在桌上。
先听他口气,又是少爷,又是赏钱的。没想到只掏了半钱银子。荞面转过身拿茶碗,忍不住偷笑。
三小子来这里干伙计的活。主要是让他们学察言观色,待人接物。顺便懂得庶务。
不多时,邹家的五辆马车和随行的伙计在茶寮外停了下来。
荞面大声呦喝着麻利的在几张方桌上摆好茶碗,拎起大茶壶,将夏天熬制的草药凉茶冲进了茶碗。他偷偷一数,心里再一默。惊了。一碗凉茶五文钱,来了四十人,每人两碗,就是四百文。多出来一百文正好有人渴了多喝一两碗,赏钱么,堪堪能落下十几二十文。这管事算得真精呀!
荞面帮着老板招呼客人,搬凳子安桌子,眼神不自觉的瞟向管事。见他正陪着个穿轻绸长衫少爷打扮的人进来。
没等少爷坐下,先有伙计收走了桌上的茶碗。小厮抖开了一幅青布垫在了椅子上,又抖开了一幅布垫在了桌子上。这才从手里的竹篮子里拿出一只茶碗放在桌上。又端出几碟点心。从筷套里抽出双筷子。
青布没有绣花,就是幅普通的布。茶碗也是只普通的白瓷。筷子是普通的竹筷。可那筷套却是青色绸缎,上面绣着朵白色的玉兰。
简单干净,又透出股不凡来。
荞面上凉茶的时候,刻意睃了眼那位少爷。宽额细目,瓜子脸,有点秀气。可皮肤却是一等一的好。
她一只手正搁在桌子上。荞面倒茶的时候,看了眼自己的手。自己的是黑炭,人家那叫白玉。黑白对比太鲜明,不由有些发愣。以至于茶水冲得太满,等他收起茶壶的时候,茶水正停在杯口处。
“喂!你怎么倒茶的?这样叫我家少爷怎么端杯子?”银子怒了。
有道是茶满欺客。倒茶时不能倒太满。茶倒的太满,客人只要一端碗,茶水就会晃出来。
荞面下意识的道歉:“对不住,小的给您换一碗。”
他手一抄端起茶碗,半分茶也没洒出来,往旁边空地上倒了。重新摆在邹珍珠面前,滴水不漏的又倒了半碗茶。
一般大度点的客人也就算了。荞面就等着听这声。
邹珍珠看了眼管事五两,开口问道:“给了多少茶钱?”
“五百文。”
邹珍珠哦了声,对荞面说道:“下去吧。”
荞面不明白叫自己退下前问茶钱是什么意思。他倒了水在锅里熬茶,突然想明白了。这少爷是在算自己倒掉的那杯茶需不需要多给钱。他鄙夷的想,五文钱一碗茶,爷请你喝!真小气。
“小二!”小厮又叫他了。
荞面哎了声,拎着茶壶过去。
“青溪村还有多远哪?”
荞面挑起了眉:“不远,还有二三十里路吧。诺,顺着那条道往前走,绕过前面那山口,不远。”
门口两条道。一条是近道,一条是远道。
有问题的都指远道。远道另有人盘问。若是不怀好意的,就永远进不了村。近道又有几条岔道,不是自己人,会看山跑死马,找不到村口。
来了四十号壮汉。都带着刀。荞面想都不想就指了远道。顺嘴问道:“听客人的口音是外地来的吧?”
邹珍珠不否认:“我们自长安来。听说青溪村有好茶,想贩点回去。”
哄鬼去吧!青溪村种稻子种小麦种菜种果子,偏不种茶。家家户户零星种几棵茶,那是自家喝的。荞面更加警惕。
后面棚子里养着鸽子。他回了话,顺手放了只出去。
今天守山口的老二麦面。那小子忒贼,定会好好盘盘这细皮嫩肉少爷的道。
☆、珍珠二
过了未时,管事呦喝了声,众人簇拥着邹珍珠上了马车,离开茶寮踏上了那条宽敞的车道。
掀起车帘看着茶寮被抛在身后。珍珠这才皱紧了眉吩咐丫头银子:“叫五两叔来我车里。”
银子哎了声,去叫了坐在后面一辆车里的五两。
五两上了马车。邹珍珠道:“五两叔,你跟着爹那么多年,就没看出茶寮里那伙计不对劲?”
五两也有些不解:“小的打量着那茶寮,的确是开了很多年,不像是新建的。应该就是这一家。舅爷信里写的是用买茶做暗语。那伙计虽说给咱们指了道。但他和老板的神色不像是听明白了的。”
邹珍珠道:“那伙计抄茶碗时滴水不漏,像是有武艺在身的。小心点好。”
五两点了点头:“小的这就吩咐下去。大娘子要不要换身衣裳骑马?”
“好。”
走了半个时辰,马车拐进了山坳。
道旁立得一株老榕树,数人合抱的树身,气根如林。将阳光完全挡了出去,遮出一大片阴凉。
远远的瞧见车队来了。麦面小心从青石上站起身,仔细的把身上的薄茧绸长衫抖了抖,确信没有坐出褶皱。这才解了气根上栓着的马,跃上马背笑着迎了过去。
“请问贵主人可是长家邹家的?”麦面停在路口,斯斯文文的一抱拳,开口询问。
邹珍珠换了身伙计的打扮,跟在管事五两身后。上下一打量,就发现挡道的小子和茶寮的小子有些相似。
五两上前一揖:“正是。”
麦面眼睛一亮,眉头却紧紧的皱起,半是不解半是埋怨:“既是姑姑家的人到了,怎么大哥指你们走这条远道?”
声音不大,能让五两和他身后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说完麦面一展眉:“我是麦面!父亲得了姑姑的信,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