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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天崩泪流-第1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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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响钉习俗
  虽然因为父亲的纠正而尴尬,但欣慰的是,自此之后,父亲的生活就多了色彩。很多时候,父亲都会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京剧。与以前相比,父亲的精神面貌明显好了许多。只不过,这听京剧毕竟跟看书还是有很大差别的。因此,一段时间之后,父亲听京剧的热情就开始逐渐降低。但不管怎么说,在最后那个阶段,听京剧依然是父亲生活之中不可多得的精神享受。
  想到这里,在众人为父亲的白酒而忙活的时候,我也就四处寻找起那播放MP3的小音箱来。当小音箱被放置到棺材之内的那一刻,我不禁流露出些许会心微笑。因为,我知道,如果父亲还有意识的话,那么对于能够满足精神需求的小音箱,肯定是无比欢迎的。
  倘若不是因为父亲戒了烟的话,那么棺材之内也必然会再塞上几条好烟。待众人将父亲生前所好之物都有序放置完毕之后,“入馆”才算是真正完成。紧接着要进行的就是“响钉”。所谓“响钉”,就是用专用钉子将棺盖给钉到棺材之上,由于用斧头捶打巨型铁钉的时候会发出巨响之声,所以我们这里的人就将这一过程称作“响钉”。
  中国有“盖棺论定”之说,由此就不难看出,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之中,“盖棺”乃是一个人一生之中相当重要的一件大事。因此,在我们这里,“响钉”绝对比“入棺”要正式得多了。首先,跟“入棺”时间上的随意相比,“响钉”的时辰是特定的,绝不可随便更改。在此之前,我们就已经请阴阳(师)根据父亲的生辰看了专门的“响钉”时间。
  “入棺”完成之时,已经快到“响钉”的时辰了。因此,以孝子为首的众人就按序退到大门之外,然后面朝着木棺的方向跪下。
  “响钉”的必须是懂行的熟练木匠才行。通常情况之下,主家会想方设法地请一位足够信得过的木匠师父。当然,我们家可用不着如此麻烦,因为,父亲生前的时候,已经将这些事情都全权交托给了自己的木匠同学。
  父亲的木匠同学其实早早地就等候在一旁了,见“入棺”事情完成之后,他就开始准备了起来。拿出斧头和棺材专用的大铁钉,然后将一小块红布缠绕帮到斧柄之上。
  在木匠的指挥下,众人齐心合力将棺盖盖到木棺之上。这时辰必须把握准确,不能提前,也不能落后。在拿起斧头之前,木匠先扯开嗓子吼一声:“某某属相的回避!”
  木匠所提醒的可不仅仅是我们以及我们家的亲朋好友,还包括外面聚拢过来围观的众人。虽然那时天色尚早,但农村的中老年人一般没有晚起的习惯。再加上,在他们的心目之中,“响钉”本就是非常重要和神圣的大事,因此,出于好奇和从众的心态,在入棺的准备时刻,我家门口就已经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听了木匠的提醒,围观众人中就有少部分人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我们家的亲朋好友中有没有需要回避的,我倒是没注意,但我印象深刻的是,姐夫正好就属于需要回避的对象。闻言之后,姐夫即刻站起身来,来不及拍打膝盖上的灰尘,就迅即脱下孝服,然后有些忙不急跌地找地方躲藏起来。
  这“回避”一说,实际上暗合了中国文化中相生相克的唯心辩证哲学。即便是现在,我们这里还有些家长在为自己子女把关对象的时候将属相作为一个非常重要的衡量标准。属相相冲的,那就是万千个不肯。只是,现在的家长可未必能够做得了子女们的主。这里需要“回避”的,实际上就是一些跟父亲属相相冲的人。据说,正是因为相冲,所以这些人如果不回避的话,那么听到“响钉”时的巨响,就一定会头痛欲裂,严重地还会厄运连连。不管是真是假,反正,在农村,很少有人会甘冒遭遇厄运的风险而坚决不回避。
  就在姐夫寻找藏身之所的时候,围观的人群中就有人开口道:“孝子百无禁忌,是不需要回避的。”
  姐夫听后,立即收回了迈出的双腿。但,姐夫有些搞不清那人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因此一时间就愣在了当场。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找地方躲藏好呢,还是穿上白大褂再次跪到木棺前好?
  在姐夫左右为难之际,四周的众人就开始吵吵了起来。绝大部分都是劝说姐夫继续跪拜,但也有少数人持反对意见,他们认为姐夫属于外人,不能归入孝子的行列,因此需要回避。
  那时的姐夫,心里一定是纠结的。但,时间不等人,姐夫必须要在“响钉”开始之前拿出决定。咬了咬牙,姐夫还是下定决心重新穿上白大褂(孝服)。在姐夫看来,自己的岳父就相当于自己的父亲,在如此关键的时刻,自己绝没有回避之理。在那一刻,什么“头痛欲裂”啊,什么“厄运连连”啊,通通被姐夫抛到了九霄云外。
  “跪拜!”在嘹亮的声响之中,众人方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跪拜得早了。不知道有没有人会因此而后悔,但我知道,自己肯定是不后悔的。那里面可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多跪拜一刻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然后,木匠口中开始连珠炮似地吐出一系列的祝福之词。接着才是真正的“响钉”。“叮叮当当”的响声,持续了好长一段时间。在整个“响钉”的过程中,跪着的众人就只能一直跪着,绝不能站起,否则就是表示对死者的大不敬。也许正是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早早地,众人就在自己跪拜之所垫上一层厚厚的秸秆。这样,就有效地减轻了硬邦邦的水泥地面对自己膝盖的挤压之力。让自己能够跪拜得舒服一点,肯定是众人如此做的最主要的原因。当然,也不排除有些人是因为怕地上的污秽之物沾染到自己身上,所以才找东西垫于膝盖之下的。
  在“响钉”完成之后,有些地方还会把钉棺材的最后带红布的钉子放到死者生前的房门之上。好在,我们这里并没有这样的习俗,因此“响钉”一结束,劳累了一夜的亲朋们就纷纷找寻地方休息去了。


第261章  必要红包
  当然,我,还不能休息!因为,在父亲前往殡仪馆之后,那个租冰棺的人就过来拆卸灵堂了。除了灵堂之外,外面的雨棚也是他的。当我们返回的时候,租冰棺的人已经忙了个七七八八。于是,待“响钉”完成之后,我就不得不与那个租冰棺的结账了。
  虽然灵车和中巴车也是租冰棺的人喊来的,但却是在我们到家之后先结的账。可能他们就是同一家的,因此跟谁结账都是一样;也可能他们虽有交往,但却不是同一家的,事后,这些司机会给予租冰棺的一定回扣。这司机人也爽快,他说,都是熟人,我也不乱开价了,总共四百元外加一条烟。也许你会觉得,做生意的一般都会这么忽悠:“熟人,我也不乱开价”。因此,你也就未必会相信那个司机所说的话。不过,我听了这个价码之后,倒是觉得,那个司机说的应该是实话。
  不知道你们还否记得,在父亲于医院病逝后,我找车运载父亲回老家的那个场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初次零距离接触到了专门靠死人吃饭的那批人。表面看上去,尽皆是实诚人,实际上却是奸诈无比。他们实诚的外表只不过是装出来迷惑人的,否则他们又如何能取信于人从而接取到无本生意呢?正是在这些“实诚人”的忽悠之下,我们才最终跟他们谈妥了价格——五百五十元。
  也许你会说,四百外加一条烟跟五百五似乎也相差不是太多啊!一条烟是一百二十元,加上四百元,就是五百二十元。如此一算,确实差不多。但,你千万不要忘了,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只有一辆车,而去殡仪馆的时候可是灵车加中巴的。也就是说,如果单算灵车的话,那么久只不过相当于上次车资的一半还不到。况且,人家这可是正规灵车。从医院回来的那辆,却是比面的略大的面包车改装而成的。在放下父亲之后,除了坐到父亲身侧之外,整部车上,就最多还能挤下一两人而已。也就是说,上次,我们花了超过灵车正常费用一倍的价格,但租到的却只不过是一辆相对于正常灵车三分之二大小的临时改装车。再者说,这两者服务的时间也是有很大差距的。改装车只不过是将我们送到老家就完事了,而灵车在将我们送到殡仪馆之后,还必须在那边等上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再装载我们回去。这其实就相当于打车和包车的差别。但事实上,我所遇到的,却反而是包车比打车还便宜。由此就不难看出,医院中那些专门发死人财的家伙有多么黑了!
  更何况,严格来说,这香烟还不能算到车资里面去。在我们这里,白事和红事,除了预先谈妥的车资之外,这司机的香烟都是额外和必须的。也就是说,给司机香烟,乃是风俗,与车资无关。
  当然,司机可不只有请来的,还包括开私家车的亲朋。也许你会说,既然是亲朋,那么帮些许小忙,总不至于索要车资吧?一个是堂哥,一个是父亲表兄家的大儿子,一个是堂弟。他们当然不会开口。但白事有白事的规矩,从主家的角度来说,是必须要给红包的。因此,在跟灵车司机结账之后,母亲就问堂哥:“那些开小轿车的,给多少为好?”
  “都是自家人,给点意思意思就行了。”堂哥想都没想就回道。
  “那,给个十元吧?”母亲有些脸红地试探着问道。因为,母亲知道,这十元确实是有些少了。
  “十元?”
  听堂哥这么高呼一嗓子,母亲就感觉更加不好意思了。母亲那时挺后悔。早知道就不这么小气了!
  正待母亲想改口说“五十”的时候,堂哥又再次开口说道:“太多了!给个五元就得了!你给太多了,那反倒显得见外。要不是有必须给红包这规矩,五元都不用给。香烟什么的,你提都别提。没人会要的!”
  堂哥大力鼓动用小车前往殡仪馆,就是为了替我们省钱,因此,在这里,他就先用话将母亲给堵死了,省得母亲为此而纠结和难堪。至此,我不得不再次感谢一下堂哥。如果不是堂哥的处处设想和点滴帮助,那么父亲的后事绝不会如此顺利完成。
  至于冰棺、灵堂和雨棚结了多少钱,因为没有比照,所以我现在已经记得不是十分清楚了。但,有一点,我印象还是挺深刻的,那就是,看在堂哥的面子上,那人的要价似乎也不是太高。
  诸事忙完之后,我才拖着疲惫的身躯随便找了个地方倒头就睡。
  虽然很困,但我知道,今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牵挂,所以稍许迷糊了一会儿,我就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
  首先要忙碌的就是将借的人家的东西一一归还。比如说麻将机。今天,父亲就要落葬了,从现在开始,就不再需要人守夜。没人守夜,自然也就用不着麻将机了。既然用不着,那当然还是早早还掉的好,一来人家可能也需要使用,二来放着也挺占地方的。只要是因白事所借的东西,在还给人家的时候,就必须要包红包。这是我们这里的风俗。
  至于为什么要包红包,就不是我所能说得清的了。在我想来,这可能跟“吉不吉利”有一定的关系。白事,乃是为死人操办后事。只要涉及到死人,那就必然会被视为不吉利。所以,因白事所借的物件,就不可避免地被认为沾染上了晦气。一旦这样的晦气通过借出的物件传递出来,那就会给借出人带来不利的影响。而,“红包”因带有“红”字,所以象征的就是“吉利”。通过“红包”的“吉利”冲淡借出物件的晦气,就可以趋利避害。正是为了讨个“吉利”,所以这“红包”就是必须要有的。当然,在这里,“红包”的象征意义远大于实际意义。因此,才很少会有人会去关心“红包”里到底包了多少钱。


第262章  纸驴开道
  小到碗盘,大到冰柜,这些在还给人家的时候,都必须要包上红包。这包红包的事情自然都是由母亲来具体负责的。出于省钱的考虑,一般情况下,母亲包的钱都是相当之少的。比如说亲朋们所穿的白大褂,有不少就是往别人家借的。因此,在洗净之后还的时候,母亲只是在每件衣服的口袋里塞上一个包着一元硬币的红包。
  当然,这还东西可不是一天之内就能完成的事情,待今天忙完之后,我们还会继续将所借的东西一一还清。在将当务之急的还完之后,我们就要为今天上午所需完成的另一重大的事情做准备了。
  之前跟大家提过,在一众亲朋好友前来祭奠的时候,我们就特地为父亲请来了“家堂”。当然,这里的“家堂”,并不是指家中的堂屋,也不是指安放祖先神位的屋宇或者祖先的神位,而是我们这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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