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汉正当时-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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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也就放在脑后了。
正巧,陈小姐来了电话; 约她去看戏。
阮熹让桓公馆的司机把她送到了西门中华路上,陈小姐眼尖,老远就看到她的到来; 还没下车; 就奔过来。
“玉兰; 你可算来了。”
她语气轻松愉悦,一双眼睛完成的新月,俯着身朝车里的阮熹说话。
“让你久等了。”
“没有,我也是刚来; 你不知道,我呀,刚刚瞧见很多人朝剧院去了呢,我可怕我们迟了进不去。”
阮熹来了兴致:“演什么?这么多人。”
“《红鬃烈马》,扶风社的马大师亲自来上台。这位大师可厉害,唱得有板有眼,韵味十足,在这方面可是顶顶有名,是上海新风向标呢。”
阮熹惊奇:“这么厉害,怪不得这么多人。”
陈小姐退开几步让她下车:“那是,整个上海的戏迷都来了,我可是很辛苦才弄来票的。”
“那我们快去,免得人多进不去了。”阮熹催她。
陈小姐眨了眨眼,勾起嘴角,笑得狡黠,“我们从后门进去,我知道有条路,走,我带你去。”
她风风火火的,说走就走,拉着阮熹的腕子,从一处男士洋装店侧旁的小路进去,前往西门大戏院的后门。
“诶,”陈小姐停下步伐,眼睛瞬也不瞬的盯着一处,扯了扯她的手,“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汉远,怎么跑这地方来了。”
阮熹朝着她指的方向,却没有见到人。
“没有啊。”
“明明在那,走,我们过去。”她不由分地拉着阮熹往巷子里拐。
片刻后,在一处打开的门前停下,两人进去,陈小姐盯着楼上那个背影,笑盈盈喊道,“汉远,你怎么在这?”
那身影应声猛地回头,一如她心里的那个人。
他脸上那道口子前些日子落了痂,露出粉色的新肉来,经过几日的生长,只剩下浅浅的印子,阮熹仰着头,含笑凝视着桓汉远。
桓汉远看到底下两个女郎,如临大敌,脸色都变了,他猛地转过身,背对着她们,须臾便从楼上到了阮熹身前,抽空跟陈小姐使了个眼色。
有些事可以跟阮熹说,但是却会陈小姐,是以他不得不支开她。
陈小姐嘻嘻发笑,意味不明的扫了扫两人,退出门外,桓汉远刚握了阮熹的肩,架势严阵以待,她又忽然探头进来,撇撇嘴,出声道,“你俩可快点,别黏糊着就忘了时间。”
说罢,挤了挤眼,神色暧昧,这才把头撤回去。
桓汉远肃了肃脸色,压低声音催促道,“玉兰,你现在快些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阮熹心里一紧,抓着他的手臂,问道,“出什么事了么?”
“有些恩怨要解决,别问了,乖,快些离开,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回头。”
他这么一说,阮熹更担心,她忍住烦乱,急急问道,“那你有危险吗?”
桓汉远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以温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道把她推出门外,摇摇头回答她,“没有的,你快些走。”
他那一句没有,仿佛有些停顿,阮熹想再问,门却关上了。
“你怎么出来了,情人见面,不都卿卿我我……”
阮熹迅速瞟了一下那紧闭的门,抓起说个不停的陈小姐,低喝道,“快走!”
她心里掠过不祥的预感,却又怕拖了桓汉远的后腿,两个女人,还手无缚鸡之力,离开是对桓汉远最大的帮助了。
陈小姐见她神色冷凝,心里以为两人闹了矛盾,顿时讪讪,不再多说了。
可接下来的路,阮熹仿佛在躲着什么东西似的,形色匆匆,虽是陈小姐指的路,但她几乎是被拽着出了巷子。
她心想,矛盾到这个份上,看来是不妙了,耳朵却听到了枪声。
她一顿,猛地扯了扯阮熹手臂,“你听到了没有。”
阮熹脸色有些难看,她吸了一口气,头也不回的答道,“没有,你听错了,我们走吧。”
只是,在听戏的时候,台上再精彩,观众反应再热烈,她却无心听下去,神色一直惊惶。
这下,陈小姐再迟钝,也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了,她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对劲。”
阮熹眼眶红红的回过头,声音有些发抖,“桓汉远可能出事了!”
陈小姐心下一个咯噔,拧高了眉头,也是慌乱不已,“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快回去!”
台上的旦角唱罢,人群发出震耳欲聋的喝彩声,那声音传到失意人的耳朵里,仿佛是催化剂,让那颗本来不安的心,更加焦躁难忍,阮熹和陈小姐穿过人群,在剧院大门口拦了车,往桓公馆去。
她几乎是跳下车的,连陈小姐都跟不上那速度,蹬蹬噔地跑进门,差点与迎面跑来的人撞上。
所幸那人急急刹住脚,是桓汉远的管事,阮熹见他身上带了鼓囊囊的一袋东西,行色匆匆,差点撞了人也不过急急一句抱歉,便越过阮熹要往外跑,阮熹一急,伸手拦了那男人。
“桓爷怎么了?”
管事这才注意到自己面前的是谁,他快速的瞟了一眼阮熹,脸色凝重,摇摇头,“不好,受了重伤,在洋人的医院里。既然玉兰小姐回来了,一并过去吧。”
阮熹脸色一白,脑子轰的一声,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了。
跟在后头跑进来的陈小姐见她呆若木鸡的模样,咬了咬唇,一时也不敢叫她。
她调开视线,落在管事身上,声音很轻,“出事了?”
管事凝重的点点头。
陈小姐不由自主地呼吸一窒。
***
桓汉远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那□□的上半身,自胸前到肩上,绑着厚厚的绷带。
阮熹有些呆呆的坐在边上,陈小姐进来,拍拍她的肩,“你也别担心,医生说没事,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只不过失血过多,他在昏睡。”
她是留洋回来的,对西洋医生怀抱信赖,只是怕阮熹担心,见着那样严重的伤口,会心惊胆战,于是过来开导她。
“我知道。”
她话音一落,便听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没想到,开导的人比她想象中的接受度还高,果不然不愧刚认识那会对阮熹的评价,一个有意思的人。
似乎,对有些事的接受程度,比她这个留洋的人还高,陈小姐摇摇头,把钻进脑子里的想法挥去。
说实话,见到桓汉远那一瞬,阮熹的高高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这个时代,医术见不得多发达,但凡一些致命的伤,很难保下命来,但桓汉远是肩头重了两枪,为了把深入皮肉里的子弹取出来,口子开得狰狞了点,但没有性命之忧,不幸中的大幸。
管事之所以如临大敌,脸色凝重,仿佛天塌了下来,也是那个打电话来的人说的含糊,使得他担惊受怕,还把这份恐惧传给了阮熹。
但所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糕。
“这天黑了,我家里也担心,就先回去了,你也不要待得太晚。”
“好。”
陈小姐回去后,病房静悄悄的,只剩下两个人。
阮熹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桓汉远,仿佛落入这个世界开始,她与他的纠葛就已经开始,不管是她狼狈的醉酒,还是后来被人以屈辱的方式送过来,到两人的相爱。
仔细算算,不过三个多月而已,他就已经令她牵肠挂肚。
阮熹想到这,微微一笑。
“你在想什么?”桓汉远刚张开眼,便见到阮熹神色温柔的看着他,他心里一动,嘴上不由得把心里的想法问了出来。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大约是缺水,阮熹站起身,帮他倒了杯水,递到他手上。
“在想你。”她干脆的回答,眼睛错也不错的看着桓汉远,一点羞怯也无。
桓汉远脸一红,他快速的瞥过脸去,不敢与那双眼睛对上。
阮熹从来没有这么大喇喇地表露过自己的心思,他以为她性子含蓄,没想到,不说则以,一说则语出惊人,比他还直白□□。
他掩饰性的喝了一口水,声音低低的道,“玉兰,这次让你担心了。”
阮熹一瞪他:“你还说,受了这么重的伤!”
桓汉远抬了抬眼,转过头,神色淡漠似乎在说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我把方勋给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今天中午码的字,在我聊个天的瞬间,就没有了,小黑屋在搞事啊,幸好今晚速度惊人,不是500的时速,总算写完了
第30章 民国风云
“杀了?”阮熹喉咙一紧; “所以你受伤事因为他?”
桓汉远缓缓点头。
其实解决了方勋也好; 不然这人阴沟里的臭老鼠一般; 暗地里耍手段; 阴毒又难以扑捉。况且这世上只有千日做贼的;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方勋这人,总冷不丁的来一下; 再好的心态都给弄得整日惶惶。
是以; 桓汉远使了计谋; 把方勋引到中华路上; 当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二话不说就火拼起来。
方勋当时在明,桓汉远在暗; 占据了优势,才解决了这个隐患。
“你没事就好。”她低低的说道。
桓汉远一开始虽然有把握把方勋给解决了; 但是,当时的情况紧急,而且方勋也不是省油的灯; 后来发起疯来; 让桓汉远吃了一顿苦; 费了大力气,连带着搭上了自己,中了两枪才把方勋给杀了,受伤的时候情况急转; 出于下风,心里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命回来,感到挺遗憾,自己还没和阮熹结婚。
桓汉远半撑起身,阮熹见他动作笨拙,上前托了把他的后背,就要坐回去,桓汉远却顺势拉住她,“玉兰。”他喃喃唤道。
“嗯?怎么了?”
桓汉远按住阮熹的后脖颈,把她拉下来,两人脸贴着很近,他轻轻地吻在阮熹的唇上,仿佛羽毛划过一般,“玉兰,我心悦与你。”
阮熹把手放到他后背上,避开他的伤口,揽住他的脖子,抬眸看他,“我知道。”她模模糊糊冒出来一种奇异的感觉,桓汉远他要……
果然,下一句他就说了出来,“玉兰,其实击杀方勋,当真是九死一生的,当时中枪,我想,要是回不来,那我到死都是遗憾的……”他把下巴放在阮熹的肩上,勾起嘴角轻轻的问她。
“所以,玉兰,我欲与你永结同心,你愿意吗?”
阮熹头一动,她急切的想知道他此刻的表情,但是桓汉远却一按,仿佛不想让她看见似的,亲昵的亲了亲她的耳后,等她回答。
桓汉远忐忑,期盼,局促,见阮熹久久不回答,心慢慢变慌乱了,阮熹是对他表现得几分欢喜的,但是时下兴起的婚姻自由,何尝没有影响到她呢,也许,她只是想谈谈恋爱,感情还没深刻到要相伴一生。
他平时是那样一个八面玲珑、游刃有余的一个人,对上谁都胸有成竹,不卑不亢。
可是,现在,他却怯了。
也许是自己太过急切了,桓汉远有些懊恼。
他微微吐了一口气,把那份失落压下,恢复往日那般模样,低低笑道,,“玉兰,我吓到你了吧。”
阮熹噗嗤一声笑出来:“我愿意的。”
她刚刚只是对突如其来的求娶有些不知所措,但如果是桓汉远,阮熹是愿意的,她从第一眼见到他,那句又见面了,仿佛就注定两人接下来会有交集。
她轻轻的吸了一口气,桓汉远身上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并不好闻,但这个怀抱却让人安心,阮熹闭上眼,在这个时代,完完全全的把自己交给怀中的人。
桓汉远仿佛不可置信,他一瞬间的呆住,而后,缓缓裂开嘴,无声地笑起来,紧紧把阮熹抱在怀里。
两人的心跳声都大的要命,扑通扑通,仿佛在共鸣似的。
***
阮熹不懂这个时代的结婚礼俗,但仿佛所有时候,都不会少了礼服。
桓汉远出院后,休养了一段时间,按捺不住要出门试礼服,阮熹拗不过他,也就由着他去。
他亲自开车,往南京路去,在第一百棵梧桐树下停下来,兴致勃勃的拉着阮熹下车。
那是一家很大的传统婚服店,外面挂满了剪裁漂亮的绣片,几个绣娘坐在梧桐树下,低语闲聊,见客人来了,抬头微微一笑,手上的活计却不停下来。
阮熹跟着桓汉远进去,一个穿着青绿袄裙的老妇人见两人进来,抬起浑浊的眼睛,端详了片刻,似是喃喃,“金童玉女,长得不错,要结婚?”
桓汉远上前一步称是,老人微微一笑,指向后面的帘子,“进去量一下。”
阮熹刚进去,就有绣娘拿了尺子为两人度量起来。
桓汉远姿态闲适自然,但阮熹却不,他挑了挑眉头,询问道,“紧张?”
“有点。”阮熹老实的点点头。
大约是所有新人都会经历的一步,对婚姻的期待,以及对于另一个人一起生活的新鲜刺激感。
当然,两人都住一处了,不存在后面问题。
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