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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时光与你同欢-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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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后脑勺带着伤,至今还有轻微的脑震荡,昨天发生了太多事,每一件都让他措手不及,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航航的手术很成功,”周暮山说,“听她姑姑的意思,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她能过去看看,毕竟那是……”
  他没有说下去的话,霍寒都听明白了,他点头,“好。”
  周暮山又说:“好好照顾她。”
  “嗯。”
  唐海和盛千粥他们还有很多后续要处理,也是见缝插针抽空过来的,坐了十分钟不到,接了一个电话又要继续去忙了。
  温莞本来想留下来的,可这个她待了十多年的家,处处都透着熟悉,似乎连茶桌上的摆设都没有变过样,可那个曾和她建立这个家的男人……确实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想到这点,心中一片凄楚,铺天盖地,她捂着心口,觉得连呼吸都艰难至极,长长地“哎”了一声,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周潜火急火燎地把她送去了医院。
  等人都走完后,客厅又恢复了冷寂,霍寒走上楼梯,刚到二楼,便听到有东西落地的声音,他的心揪成一团,迅速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视线和床上的人对了个正着。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温千树说:“我想看看电视。”没拿稳遥控器,掉到地板上了。
  霍寒走到床边坐下,把滑到她腿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到腰部,又捡起遥控器,打开电视。
  主持人的声音跳了出来,“昨日下午四点十五分,国内最大文物犯罪集团首领白某行……”
  他连忙换了个台。
  还是那如出一辙的平稳语调:“米某、黄某军等犯罪嫌疑人在云南省内的生死坡落网,这次联合行动一共出动特警128人……”
  霍寒的指尖刚压上遥控器的按钮,温千树轻声说,“别换。”
  她安静地看完了整条新闻,忽然说了一句,“没有他。”
  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提。
  他的名字,他的生平,他所有的一切,都永远消失在生死坡的那个黄昏,他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
  “我爸爸他……最后有闭上眼吗?”她的记忆只留在父亲的手垂落那一瞬,醒来时人已经在西江市的家里了。
  霍寒沉默。
  她说:“那他一定是想再看看我。”
  “是你帮他合上的吗?”
  “嗯。”
  “好可惜,爸爸还不知道你是他女婿。”
  “他知道。”
  她:“嗯。”
  “霍寒,你刚刚冲进来,是担心我又起了轻生的念头吗?”
  霍寒把她搂得更紧了。
  “我不会。”你说过我的命现在是你的了。
  她在他耳边呢喃,“霍寒,我以后就真的没有爸爸了。”
  他亲她额头,亲得很用力,“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
  上午九点多,两人来到市中心医院。
  千颖之面容依然憔悴,但往日紧锁的眉头还是松了不少,看到自己的侄女,心情极为复杂,又是羞愧又是难过,又有一种身上巨石被搬开的轻松……想和她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眼泪先流了下来。
  还是温千树先开口,“姑姑,我可以去看看航航吗?”
  “哎——”
  霍寒陪着她走进病房。
  航航昨晚就做了心脏移植的手术,麻醉未退,人还睡着。
  温千树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霍寒倒了杯热水放桌上。
  她垂下视线,看着小小的一团,拢在被子里,呼吸平稳。
  听着仪器运作的声音,心情瞬间好像变得很平静。
  她微微俯身过去,隔着大概十厘米左右的距离,去听那心脏的跳动,一下又一下……
  温千树闭上了双眼,眼眶一点点泛红。
  忽然间,一只小手摸上了她的头发,她的心扑通乱跳,几乎要冲出胸口,声音却被泪水堵住了……
  爸爸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抬起手来,是想摸摸她吧?
  可惜那时他的手还来不及碰上她的脸,就无力地垂落下去。
  航航这是在替他完成未了的心愿吗?
  那只小手柔软又温暖,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她再也忍不住,失声喊道:“爸爸。”
  大颗的泪水连串地砸在白色被单上。
  这一幕,连旁观的霍寒都看得眼眶微热,而站在门口的千颖之,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人生啊,就是一个又一个打好的结,等全部解开时,这一生也就走到了尽头。
  ***
  千敏之的葬礼定在三天后。
  他身份特殊,得了批准,葬在千家的墓园。
  今天天气不错,有久违的阳光。
  出发前,温千树在镜子前认真检查了一遍自己,长发挽成了一个高髻,斜插着一小朵白花,黑色的绸裙平滑齐整,同色的鞋子纤尘不染。
  她的样子,不像参加葬礼,更像是去赴一场约会。
  葬礼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挽联和花圈堆满了大半个墓园。
  温莞没有来。
  霍寒作为女婿,某种意义上又代表着省厅,兼顾双重身份,忙前忙后,但视线总追随着那纤细的身影。
  温千树站在阳光下,用最深的目光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不知怎么想起了别人说过的一句话——
  新生命来到这世上,只有他自己哭,身边的人都笑;而当离开时,他无声无息地躺在那里,周围的人全都在哭。
  爸爸啊,我不哭。
  您现在可以好好看看我了。
  您的女儿,千树,您给她取小名繁繁。
  敏之所系,为繁。
  您给了她生命,给了她这世上最深最沉的父爱,现在,她来送你最后一程。
  爸爸,一路走好。
  今天阳光很好,还有和风。
  若风吹起我的头发,雨打湿了我的衣裳……我一定会知道那是您,无论是化作风,化作雨,化作星光,化作萤火虫……
  热闹的葬礼总算到了尾声。
  每个熟悉的人都上来给家属拥抱,温千树轻轻地一声声道谢。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霍寒走过来,“繁繁,我们回去吧。”
  温千树说:“好。”
  她缓缓跪下来,他也在旁边跪下,两人对着墓碑,磕了三个头。
  他们相携离去。
  偌大的墓园里,只剩下了风的声音。
  风不会为这世上的任何东西停留。
  许久后——
  阳光送来了一个踉跄的身影。
  是缺席葬礼的温莞。
  墓碑上,照片里的千敏之对她淡淡笑着。
  温莞在墓前沉默地站了将近一个小时,眼泪都快哭干了,狠狠心转身离去,刚走了两步又回过头。
  “千敏之,下辈子,你再也不准……把我推开!听到没有?!”
  照片上的男人还在对她微笑。
  温莞却满脸是泪。
  风吹过来,墓前的一束白菊倒在了旁边的白色马蹄莲上,像依靠,也像应下承诺。


第七十九章 
  两个月后。
  葬礼结束,霍寒和其他文物保护专案组的成员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清理TY集团的各大走私据点和路线,追捕在逃的涉案人员; 范围广; 工作量极大; 忙起来几乎连休息时间都没有。
  温千树也没闲着,她来到了风来镇的相思岭; 继续修复被毁的“丝绸之路”系列壁画,还是像以前一样住在老太太家里,每天太阳升起时就出门,落山时就独自一人沿着山路走回来。
  老太太刚养的小狗会领着小羊羔在黄昏的门口等她。
  就这样心无旁骛; 简单地生活着,日子过得很快。
  两人都有自己的工作要忙; 但双方都心安而充实,因为知道不论走了多远,彼此仍等在原地。
  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他们分开了。
  霍寒每到一个新地方都会给她发信息,相思岭信号不好; 根本没办法视频聊天; 唯有的一次; 短暂的两秒里,画面中出现了他模糊的脸。
  清减了不少。
  单是这一面,便足以喂养两月以来的相思之苦。
  小年夜前夕,壁画的修复已全面完成,和老太太告别以后; 温千树踏上了返程的路,一路牛车、拖拉机、面包车、大巴车地换,终于回到了繁华都市。
  她在周家过了小年夜,又准备收拾行李出发了。
  这一次,她的目的地是兰溪镇。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顶着一头自然全白的头发,性子直爽,说话像跳珠,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温千树已经很久没有听人说过这么过的话了,有些许陌生,但并不觉得排斥。
  热闹些,总是好的。
  反倒是司机觉得自己喋喋不休,不好意思了,于是打开了电台,喜悦甜美的声音回荡在车内。
  “每条大街小巷,每个人的嘴里,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恭喜恭喜……”
  这一首听完,紧跟着的是另一个关于男性生殖健康的广告。
  司机在一瞬的尴尬后,迅速地换了个台。
  “TY集团首要犯罪分子白夜行因非法盗窃文物罪、非法走私文物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
  “截止日前,国内文物犯罪集团的地下网络已全数捣毁,共追回涉案文物1909件,总价值超过10亿元,其中包括国家一级、国家二级、国家三级文物……”
  “在这次捣毁文物犯罪集团的行动中,文物保护专案小组发挥了重要作用,我们的记者有幸采访到了他们的队长霍寒……”
  司机开始点评:“真是大快人心啊!姑娘你不知道啊,这盗墓的贼头子之前还光顾过我们兰溪镇的青鸣寺呢,好几百件宝贝就是被他们这伙人偷走的,还好最后追回来了!”
  “这宝贝失而复得可多亏了刚刚广播里提到的文物保护警察,我得给你说说当时那刺激的场面啊……”
  温千树在这时却不怎么想听他说话,偏偏司机大叔兴致极高,将那些听闻加了自己的见解后,讲得天花乱坠,简直犹如亲临现场。
  她就在他慷慨激昂的描述中,听到了霍寒沉稳的声音,“打击文物犯罪任重道远,我们在这条路上,从未停止前进。”
  “姑娘你还在听吗?”司机察觉到她的走神。
  “听啊。”温千树沉浸在熟悉的嗓音里,鼻尖微微泛起一股酸意,好想抱一抱他,听他在耳边说话。
  她偏过头去。
  窗外的树梢上挂了红带,顶起了一片喜庆的春意。
  她最初来这里时,是去年四月份。草长莺飞,骄阳正好。
  再次踏上这片纯净的土地,已是八个月之后。
  吴老的院子还静静地等在原地。
  温千树轻轻敲了几下门,一阵脚步声后,木门拉开一条缝,一个黑乎乎的小脑袋探了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她,小嘴巴张得圆圆的,像颗炮弹一样冲进了她怀里,“千树姐!”
  她摸了摸他长出来的头发,“觉觉。”弯腰把小家伙抱了起来,还挺沉。
  “谁来了啊?”吴老边走边把挂脖子上的老花镜戴上。
  温千树看过去,“老师,是我。”
  “小树啊,”吴老满脸欣喜,“你回来了。”
  阳光下,温千树和觉觉忍不住开怀大笑,吴老见他们看着自己笑,诧异地问,“怎么了?”
  温千树刮了刮觉觉的鼻子,“你啊,又调皮了。”
  听到动静的师母拿着锅铲出来一看,也笑了,“老吴,你快去洗洗脸吧。”
  吴老在浴室看到自己的花猫脸,自己也笑个不停。
  吃过午饭后,温千树帮忙洗完碗筷,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觉觉就迫不及待地牵了她的手走进书房,“千树姐,给你看看我的画儿。”
  小家伙去年秋天的时候就去镇上的小学上课了,班上的同学都对他的“小耳朵”非常感兴趣,他现在是班里的小红人了。课余时间像个普通孩子一样玩乐,还经常玩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把两个老人家的生活搅得有声有色。吴老有空时会教他古诗、写毛笔字之类的。
  他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
  温千树看他画的水彩画,画法虽有些稚嫩,但能看出画得特别认真,右上角歪歪斜斜写了“明轩”两字。
  这是吴老给他起的名字。
  小家伙从她背后趴上来,歪着脑袋,“千树姐,好看吗?”
  “好看,”她轻捏了捏他团团的小脸,“很棒!”
  他开心地笑出了两排白色门牙,还当场给她画了一幅肖像画。
  温千树也好奇自己在他心里是什么形象,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棵半边开满了白花,半边结满了红色果子的树,这是她看过的最美的自己。
  等她从惊喜中回过神时,小家伙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口水,她用纸巾擦掉,把他抱到了床上。
  温千树走出客厅,两老已经在等着了。
  “小树,来这边坐。”师母拍了拍旁边的椅子。
  她这次来,是打算和他们商量一下把觉觉接到西江市去的事。
  师母心里知道这是对觉觉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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