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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国师人设崩坏中-第36章

小说: 国师人设崩坏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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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齐光似是被问住,眼神迷怔游离,半晌才缓缓落定了:“在遇见她之前,我已经不记得多少年没跟人说过话了。”
  他看着窗外日光,像是透过窗户凝视着谁人的眼睛,神情莫名凄凉:“我见到她的那天,她穿了件月白的裙子,抚琴弹着我在世时候作的清平调,我那时候就想,她要是我的妻子,我一定拉着她的手陪她到白头,死后和她葬在一个坟茔里,生生世世”
  他说着说着,耳边又响起婉转悠扬的清平调,人已经痴了。
  他问过她人鬼殊途,阴阳两隔,她是真的喜欢自己吗,当时安嫔背对着他,轻轻恩了声,他没听出她语调里的慢待敷衍,笑的天真而满足,想象着她那一刻的神情,想必是娇羞婉转的吧?
  沈乔其实也不喜欢矫情之人,尤其见不得别人为了情之一字死去活来的,但又见到这位十三皇子脸上神情,不觉沉默无言。
  李齐光身形越发淡了,面色忽然多了几分急切,指尖到手臂都轻颤了起来,看向沈乔问道:“这位姑娘,你也是姑娘,你告诉我,你觉着阿媛她有没有喜欢过我?”
  沈乔垂眼,错开他希冀期盼的目光,轻轻地恩了声。
  他便笑了,天真满足一如当日,带着浅笑在日光中化为了尘埃。
  师徒俩一时无话,还是沈乔先感慨道:“这位十三皇子是真正的痴情人,竟肯为了安嫔魂飞魄散。”
  淡长风眼睛斜了斜:“世上的痴人本就多,只是你见的少而已。”
  他说完又鄙夷道:“你以为他喜欢的是安嫔?不过是喜欢一场镜花水月罢了。”
  沈乔随口道:“师傅现在说的痛快,没准以后您遇到了心爱之人,还比他痴的更厉害。”
  她说完本以为淡长风要反驳,没想到他竟奇异地沉默了下来,她偏了偏头去看,正好和他的视线撞上,两人对视片刻,莫名不自在地同时调开视线。
  淡长风轻咳了声,这才淡然道:“我没他这么差的眼光。”
  沈乔道:“听说这位十三皇子生前极得元炀帝宠爱,也没经过什么大风浪,性子难免天真了些,难怪死了二百多年还被骗呢。”
  淡长风撇了撇嘴,她到底精神不济,说完就觉着有些困顿了,头一歪,就这么靠在枕头上昏睡过去。
  沈乔是安生了,他的事儿却还没办完,他伸手帮她掖好被角,陪她安睡了一晚,趁着一个时辰的时限没过,带着上山等人直奔了新建的天监府。
  淡延最近事事不顺,被淡长风顶下来之后背地里没少受人嘲讽,他干脆闭门谢客,日日搂着那几个女‘记名弟子’快活,昨夜才和燕梨颠鸾倒凤了一晚上,这时候睡的正沉,没想到突然就被下人叫醒了。
  “主子,国师带着人马杀过来了!”
  淡延本来睡的正香甜,被突然这么一吵下意识地一个窝心脚就要踹过去,听到‘国师’两个字才收回脚,一翻身爬了起来:“长风他过来做什么?!”
  他截胡那事儿见这几日淡长风没追究,本以为就这么没过去了,哪里想到淡长风竟然直接带着人过来问罪了,他这时候衣衫不整的,急急忙忙就要穿衣裳提裤子。
  这时候身后一只柔柔的红酥手缠了过来,燕梨身上只着一件兜衣,外衫随意披着,嗲声道:“师傅急什么啊,您截胡的事儿虽说不地道,可是也不是大事儿,国师来了又能把您如何?”
  淡延一把挣开她:“你不懂。”他皱着眉沉沉地叹了声:“不光是截胡的事儿,我这些年是有些懈怠了,在京里也没尽心,要是长风拿这个来问责,怎么说也是我没理。”
  他话音刚落,门已经被砰地一声踹开了,淡长风负手立在门口,见他寝室内一片狼藉,嫌恶地皱了皱眉,目光冷冷地落到淡延身上:“你们不是师徒吗?竟然能做这种事儿?”
  淡延赔笑道:“长风莫急,听我说。她不过是我记名弟子,又算不得正儿八经的内门弟子,本就是收来伺候我日常起居的,这也不算什么。咱们叔侄是什么关系?你若是喜欢,我回头送你几个。”
  燕梨听的记名弟子四个字,心里大恨,又忽一抬眼,瞧见淡长风相貌,不觉痴了。
  她本来觉着淡延相貌也颇英俊,又位高权重有本事,哪怕没名没分地跟了他也不算亏,哪里想到他跟淡长风一比直如土鸡瓦狗。
  淡长风竟是这样精彩辉煌的人物,她心里的失落恼恨简直难以接受,一时之间对沈乔更加嫉羡,怎么走了这等大运的就不是自己呢?
  淡长风没理会这两人的百种心思,面上反倒显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淡延还以为他动心了,忙道:“我倒是知道几个貌美的女子,都是出身清白人家,还全是处子,其中一个体质绝佳,极适合当炉鼎,你要是喜欢,我明日就送到你府上”
  他回过神来,弹了弹手指把淡延的衣衫飞到他面前,漠然道:“穿好衣服再来回话。”
  淡延不敢再怠慢,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
  淡长风直接转身往外间走了,面上却明显带了思忖。
  原来师徒之间也是可以做那等事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  国师:感觉新世界的大门被打开了

☆、第40章 

  淡长风想完之后又暗暗皱了皱眉; 淡延怎么样那是他的事儿,他想这些做什么; 说起来他就这么一个徒弟
  他脑海里不期然浮现出沈乔的脸; 把自己先惊了一跳,忙念了几句清心咒定神; 同时看淡延更不顺眼起来。
  他进正堂之后坐在上首,三根玉雕一般的手指稳稳当当地托着茶托; 淡延和燕梨匆匆穿好衣裳赶了出来; 他也不绕圈子; 直接道:“你在京里这些年揽事弄权,整日只知道和一帮官场中人厮混; 这是你选的路,我本也不该置喙什么,可你为了这些旁枝末节忘了正事; 可别怪我不讲同宗的情分了。”
  淡延听这话便知道他是要算总账来了; 嘴里发苦; 却还负隅顽抗:“长风; 就算你是宗主; 说话也得讲究证据; 我怎么就忘了正事了?”
  淡长风垂眸漫不经心地吹着茶叶沫子; 看似散漫; 却把事儿一桩桩一件件都道明了:“谨顺二十年的时候,有一窝黄鼠狼妖屠了京郊附近的村镇,二十三年水鬼作乱; 二十五年河妖肆虐还有多少我就不全说了,给你留点体面,你就告诉我,这桩桩件件你除了事后拼命掩盖,还有什么作为?”
  淡延额头冷汗涔涔冒了出来,淡长风振袖而起:“你就去皇陵守上十年陵墓吧,十年内不得外出,想来这守墓的差事,你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皇陵凄苦冷清,哪里是京中的繁华热闹可比的?
  淡延冒着冷汗想要求饶,没想到燕梨就已经上前一步,温声细语地哀求道:“国师恕罪,师傅这么多年在京里,虽然也没少交际应酬,但那也是身在官场不得以而为之,归根结底也是为了宗门,他这些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淡长风微微侧头,终于把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燕梨跟他正对一眼,越发觉得这男人惊艳不可方物,远不是淡延可比的。她心头别别乱跳,她这一招确实很能刷好感度,不管能不能救下淡延,既显得自己重情义能在淡长风面前讨个巧,还顺手送淡延一个人情。
  她定了定神,继续开始表演,细声道:“若,若国师一定要罚,那就让我代师去皇陵受罚吧。”
  她说完抬头,略略扫了淡长风一眼,却没在他面上见到感动赞赏之色,不由得有些失望,屏息等待着他回答。
  淡长风缓缓道:“我本想着你算不得内门弟子,不好随意处置,既然你们师徒情深”他目光在淡延和燕梨之间逡巡一圈:“那你就陪他去吧。”
  燕梨吓得身子晃了晃,想要开口说话,淡长风却已经走远了。
  淡长风回去之后老想着那档子事儿,他在山上清修的时候虽然没有春。宫图之类的青少年必备读物,但是双修的书籍也看了不少,画面翻腾上来就止不住,最可怕的是他总是莫名其妙带入小徒弟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不敢再多想,盘膝坐起来冥想。
  坐在他对面的上山莫名其妙,坐着坐着马车师叔怎么就开始修炼了?一言不合就修炼啊!
  沈乔最近身子还虚着不好挪动,所以师徒两个老着脸皮仍旧借住在宫里,淡长风也让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走,刚进入湖心院,就见沈乔一手撑着床柱,颤巍巍地想要站起来。
  他三两步过去扶住她,蹙眉道:“你是要小解?下人呢?”
  沈乔惊叹于他的脑补能力,汗了下道:“师傅想多了,我只是想下床走走,透透气,早上躺了一上午,倒躺出了我一身的汗。”
  他本来想强行扶着她躺下的,听她说完干脆扶着她在屋里走了几步,直到她额上冒汗才引她坐下。
  他就势坐在她身边,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时不时若有所思地瞄沈乔一眼,把她看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发问道:“师傅有事要跟我说?”
  淡长风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无。”
  沈乔主动问道:“那淡延师伯那里”
  淡长风道:“他被我打发去守皇陵了,你不用担心,只是燕梨却不算正经的门下弟子,我也不好直接发落,等淡延一走,她跟宗门就没什么关系了。若她再有个不对,你只管来告诉我。”
  沈乔笑一笑:“我只是瞧她不顺眼,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哦了声,脑子里思绪乱飞,沉默半晌才突然抬头问了句:“要是我哪年被师门罚了,你怎么办?”
  沈乔奇道:“您就是宗主,还有人能罚您呢?”
  淡长风冲她翻了个白眼:“这不是重点。”
  沈乔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么多愁善感的问题,想了想道:“您待我这样好,等我安置好了家里就陪您一道去受罚吧,还能彼此照应着。”
  别的她不敢保证,但在知恩图报这点上她还是能做到的。
  淡长风像是冬天喝了碗热汤,浑身都舒泰起来,小徒弟还是这么爱粘着他啊,哪怕他受罚都硬要跟着,这不是仰慕他是什么?
  他心情大好,还主动递了块精致点心到沈乔嘴边:“为师知道你的心思了。”
  沈乔被糊了一嘴糕点:“???”您又知道啥了?
  
  过了三更天,宫里的梆子也响完了,一个内宦带着几个小伙者蹑手蹑脚地往红药殿的偏殿走,安嫔的尸首就停放在那里,由于她死的不大体面,又是满脑子害人心思去的,当然不可能入皇陵,给她在北山随意找个地方葬了都算是皇上仁慈了。
  不过宫里的事儿往外传也不大好,没得让人乱嚼舌根,这些负责送尸首的太监这才深更半夜过来抬尸首。
  此时正值盛夏,偏殿里虽然有冰块镇着,但也免不了有了味道,幸好几人早有准备,掏出半湿的绢布捂住了口鼻,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太监捂着嘴闷声道:“公公给咱们讲讲呗,安嫔娘娘这还怀着身孕呢,到底是怎么走的?”
  内宦是皇上身边的人,不比这几个小的没轻没重,沉了眉轻斥道:“胡乱说什么,干你们的活儿去!话这么多是想陪她一道去吗?”
  几个小太监不敢再多问,合力把安嫔的尸首抬起来,期间有人手脚不干净,从尸身上撸下个镯子偷只钗的,他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没点油水谁愿意跟这些死鬼打交道?
  安嫔娇娇弱弱一女子,没想到尸身竟然还挺沉,几人试了几下都没完整抬起来,内宦敏锐,多留心了几眼,怎么觉着安嫔这肚子好像比死前大了?
  他正不错眼地瞧着,忽然听见极响亮的一声婴儿啼哭,吓得他身子一抖,众人都慌了手脚,他还不得不拔高了声音安稳人心:“什么东西装神弄鬼的?!”
  殿里一下子没了声音,他强自镇定道:“估计是哪个夜猫子窜了过来,你们手脚麻利地收拾了,早收拾完早回去睡觉!”
  众人齐齐应了个是,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见死去多时的安嫔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腹部发出皮肉绷开的怪响,一只阴惨惨的小手就这么探了出来,直接抓住离他最近之人的手腕子。
  被抓住那人手腕上显出小小的黑色手掌印,他疼的惨叫起来,慌忙想要甩开,却怎么也甩不脱,疼的竟然昏死过去。
  来偏殿的众人这下子着了慌,四散开要逃,就见那胎儿半个身子已经爬了出来,太监尖叫起来不逊于女人,仓皇之中就见偏殿外并立着两道影子,还是内宦有点眼力见,先一步认了出来,大叫道:“国师,救命!”
  淡长风带着沈乔几步跨了进来,抬手一扫先把几个小火者通通扫了出去,鬼胎还在努力往外爬,安嫔肚子上的皮肤绷的几近透明,沈乔这心理素质瞧见这场景都有些备不住,皱了皱眉:“真不是个省油的灯。”
  淡长风嗯了声,虚虚做了个抓握的动作,竟一下子把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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