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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珍珑无双局-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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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
  林一川正想打趣她看走眼了。穆澜手中的冬青树枝已闪电般射了出去。他吃惊地张开了嘴。
  那名花匠背对着他们,手中的铁剪继续发出清脆的咔嚓声。
  树枝掠起一缕风声,如弩箭射出的箭矢,强劲有力。
  ……
  祝群里的行不得也哥哥生日快乐!


第117章 认出了凶手
  穆澜是在试探那个花匠。林一川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就发现那根树枝丝毫没有减弱力道。如果她认错了人,那名花匠一定会受重伤。
  他的这两个念头刚闪过,那根冬青树枝已经到了花匠背后。眼见就要刺进他的身体,林一川迅速地转过了身,警觉地看向院子。这时侯,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如果被人发现,自己该怎么替穆澜遮掩?
  咔嚓!
  一声剪刀剪断树枝的声音传进了林一川耳中。没有意料中的痛呼声,让他很是吃惊地转过身来。
  那名花匠手执剪刀面对着两人。穆澜射出的冬青树枝断成两截落在他脚下,露出断口新鲜的白茬。佝偻的腰身挺得直了,憨厚的眼神变得凶狠冷戾。
  “今晨是你?”
  穆澜的笑容灿如春阳,那片阳光却没有染暖她的眼睛。清亮双瞳像屋檐下的阴影,带着几分冷意。
  花匠似有几分不明白,打量了下自己。他穿着国子监发下来的杂役服,浑身上下实在没有丝毫破绽。
  如果能轻易被人看出破绽,他也不会在国子监里做了十年的花匠。
  “为何会怀疑我?”
  看到花匠剪断冬青树枝的时侯,林一川已经慢慢地挪动着步子,站在了他的背后。他自诩目力过人,也实在没想明白穆澜为何会确定这个花匠就是杀害苏沐的凶手。
  花匠身后的监舍房门紧闭,门旁钉着写有甲三的号牌。这间房原是林一川花五百两银换来的,再换给了苏沐。擎天院的甲字号房间又比其它的房间更好。房门外低矮的冬青树呈弧型围成了一个小小的庭院,就像多出的私人庭院。
  穆澜缓缓开口道:“你修剪花枝的太用力。剪的太过了。”
  什么叫剪的太过了?林一川看向那圈冬青树,四下一对比,这才发现甲三号房间外面这圈冬青树修剪得很整齐,唯有花匠所在处的冬青树被剪得比旁处低了寸许。
  “冬青树开了春会生枝发芽,需要修剪才能保持原来的整齐美观。我住在丙字号,房间外也有一片苗圃。出门的时侯,我看到那片苗圃里的冬青叶已经长得参次不齐。既然你在擎天院做了十年的老花匠,难道不应该先把这些冒头的枝叶修剪整齐?然而你却一直修剪着这里早就修剪得平整的冬青树。”穆澜慢慢地说道,分析着,“你一直留在这里,只有一个原因。虽然苏沐的物品被国子监绳衍厅的官员拿走了,你却不放心,还想进他的房间再搜一遍。早晨你完全可以趁着新监生参加入学礼进去搜。但你做了十年花匠,你不着急,想稳一稳,等一等。然而,皇上下旨令锦衣卫查案,来的人却是丁铃。你害怕心细如发的丁铃会找到绳衍厅官员找不到的东西。你想趁丁铃再来查看苏沐房间之前,进去再搜一遍。”
  “所以我一直站在这里修剪着这片冬青树,观察着擎天院的情况,等待时机进屋。”花匠叹了口气,微眯着眼望着温暖的阳光,喃喃说道,“这样美好的春天,你二位为何不去踏春游览国子监的风景,却来看一个老花匠修剪树枝?”
  那个枝字从他嘴里说出的瞬间,粗大的铁剪发出咔嚓一声。冬青树被剪下一片寸许长短的枝叶。他随手拂过,细碎的枝叶朝空中散开,像漫天洒落的暗器朝着穆澜飞射而去。他脚步一顿,地上的泥土溅起一些细小的尘烟,面对着穆澜,人朝身后跃了出去。
  一道掌风朝他袭来,林一川出手了。
  花匠感觉到掌风的凌厉,心往下沉了沉。他之所以面对着穆澜,是想盯着她出手。在他看来,两个少年中最大的威胁是穆澜。站在身后的少年并不为惧。然而他没想到林一川的功夫并不弱。他凌空翻动着身体,手中的铁剪当成了棍子,挥向林一川。
  这一掌延迟了他逃跑的时间,当他的脚踩在地面的瞬间时,瞳孔猛的收缩了下。穆澜像一柄剑,破开了面前飞至的树枝花叶,已到了他的身边。一尖银光从她手中吐放。花匠明白了,这是早晨射向自己的那柄匕首。
  铁剪在他手中张开,不偏不斜夹住了穆澜刺来的匕首。这一次,没有剪断匕首的咔嚓声传来。他用力挥动铁剪,又一次判断错了。穆澜松开了手,身体如春天飘荡的柳絮,借着他一甩之力荡向了空中,然后轻巧翻转,手中竟又多出一柄匕首,身体从上往下朝他刺来。
  这时,林一川的双腿已踢向了他的下盘。
  如果他攻向林一川,就避不开穆澜。避开穆澜,他势必被林一川踢中。花匠冷笑了声,铁剪当成了暗器扔向了林一川,手从衣襟下抽出了一把刀迎上了穆澜的匕首。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发出。咚的一声是林一川躲开的铁剪掉在地上发出的。花匠的刀与穆澜的匕首在空中相击数下,叮当声不绝。
  花匠并无心恋战,边打边退。两人都想生擒,只缠不攻,拖延着时间。花匠每下杀手,就发现两人躲得比兔子还快。收手逃跑,穆澜的轻功胜他一筹,缠着他不放。林一川又奔过来加入围攻。花匠惭惭焦躁起来。
  很快,这边的打斗就会传开。然后丁铃会来……思索中,他脚下微凉,竟踩进了擎天院的湖水中。
  刀顺势贴着水面一掠,银色的水花疾射而出。穆澜和林一川配合默契,嗖地往闪开。嗤嗤数声,水花洒落在岸上。湿润的泥地上出现了一片密集的凹坑。
  林一川撇嘴道:“湖里的水多得很,你往里面跳呗!”
  花匠果然纵身跃向了湖水。
  “真贱!叫你跳就跳啊!”林一川骂了句,自问没有这种踏萍渡水的轻身功夫,但他相信穆澜有,“小穆,你追他,我去对岸拦他!”
  花匠的身体在在空中坠下的瞬间,他抽刀击水,借力再跃。
  穆澜却停住了脚步。
  “小穆?!”林一川不明白。
  “我听到了铃当声。”既然丁铃已经赶来,她为何要暴露自己的实力?
  她的话音刚落,清脆的铃当声在湖面响起。丁铃的身法太快,红色的斗牛服像落在湖面上的一缕晚霞,飘逸无比。铃声停住,他落在湖对岸,挡住了花匠的去路。


第118章 脸皮厚有优势
  花匠沉默地看着丁铃,准确说,是盯着他手中的金铃。
  “你逃不掉了。”
  “束手就擒吧!”
  丁铃悠然地望着他说了这两句话。
  隔岸湖边,林一川和穆澜见丁铃挡住了花匠的去路,同时松了口气。
  林一川这时才有时间夸穆澜:“小穆,你真厉害。这么快就发现了杀苏沐的凶手。当时我都吓了一跳,生怕你伤错了人。”
  穆澜笑道:“那我真认错人怎么办?”
  林一川轻松地说道:“我给他很多银子,向他赔礼便是。”
  一个穷苦的花匠,被莫名其妙的树枝刺伤,因此得到大笔银钱养伤,应该会很高兴。
  “我胡乱伤了无辜,你还会喜欢我这样的性子?”穆澜想起林一川说过的话,疑心渐起。
  “哎,小穆你哪会随便伤人呢?”林一川有苦说不出,又不敢让穆澜知道自己早就晓得她的性别,只好睁着眼睛说着瞎话,“你看,你一试他就露出原形了。”
  等于没有回答。望着林一川英俊的侧脸,穆澜心里的感觉怪怪的。
  湖岸对面刀光闪烁,打断了穆澜的思索。
  花匠挥起了刀。丁铃掷出了手中的金铃。
  刀光中鲜血四溅,铃声叮了一声后沉默了。
  花匠的身体倒向了后面的湖水,溅起一大片水花。水声之后,暗红的血洇开,染红了这片湖水。一双金铃牢牢地挨在一起,细长而韧的银索紧紧缠住了他的双腿。
  他一共挥出了三刀。前两刀削掉了自己的脸颊,第三刀割断了自己的咽喉。他睁大着双眼嘲笑地望向天空,似在讥讽丁铃也有判断失误的时侯。
  他根本没有想过能从丁铃手中逃走。他选择了毁容自尽。
  “我日哦!”丁铃气得直跳脚。
  他想抓活口,所以没理会花匠出刀。他对自己的金铃有信心。然而花匠的刀不是砍向他,而是砍向了自己。
  两案并查,凶手就在眼前,却自尽了。而且是当着他的面自尽。丁铃像生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
  这时听到动静赶来的人越来越多。已有住在擎天院的老监生认出了花匠来:“这不是咱们院里的花匠老岳么?”
  “是啊,我在国子监快四年了,从来不知道老岳会武艺。”
  原来是擎天院的老花匠,难怪能盯死了苏沐,一大早就杀了他。丁铃恨恨地盯着湖里的花匠,又笑了起来:“其实你已经告诉了我很多东西。一,你在国子监十年,苏沐一定不会是你的目标。二,本官已经见过你的脸了。你执意毁容,是不想让人因为你的脸去指认你的主子。那么你应该不是个默默无闻的人。本官一定会查出你的祖宗三代!最后,甭以为你自尽了,本官就会结案。你给我等着!”
  丁铃说这一长段话时,只是动了动嘴皮。没有人听到他的声音。可是他的表情极其丰富,一会儿自信的笑,一会儿咬着腮帮子瞪眼。跑到湖对岸的林一川见着,笑个不停。
  “很好笑吗?”丁铃突然回过头,指着林一川道,“说的就是你!你怎么发现他的?”
  怎么抢在本官找出他之前,发现他的?
  林一川下意识地回头,却发现穆澜没有跟过来。她不想在丁铃面前露面?无涯看起来和锦衣卫走得近,穆澜如果被丁铃盯上,弄不好无涯会知道她是女子。这样一想,林一川理所当然地把发现花匠是凶手的“功劳”扛到了自己身上。
  他绘声绘色地将自己如何发现花匠站在苏沐宿舍门口修剪冬青树的不对劲,然后出手试探:“……出手一试,他就逃了。我赶紧叫上小穆一起追。才追到湖边,眼看着他越湖要逃,幸亏大人及时赶到!大人英明!”
  “穆澜呢?”丁铃习惯性地想听两人的说法,看到穆澜还远远站在湖对岸,又气不打一处来。锦衣卫想招揽,穆澜却有多远躲多远。当锦衣卫少了她不行?丁铃哼了声。
  见他望向对岸的穆澜,林一川大步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奉承道:“大人怎么查出这个花匠有问题?他在国子监待了十年呢,不是新招的杂役。”
  丁铃是想回擎天院查一查那几个临时抽去扫地的杂役,听到动静后赶来的。他脸也不红地说道:“本官焉能不知道?”
  这时国子监绳衍厅官员和小吏们也赶到了。
  丁铃恼火地对国子监的小吏说道:“还不赶紧把凶手捞起来!”
  小吏们将面目全非的花匠从水里拖了出来。丁铃亲手解下了那双金铃系回了腰间,亲自查验了花匠的尸身,摆手让人抬走了。
  绳衍厅的官员已经从旁处知道了这名花匠的身份。一个在国子监干了十年花匠的人,在锦衣卫的大刑下能说出多少国子监的阴私事?看到花匠的脸血肉模糊,颈边一道深深的刀痕,死得不能再死,官员们心中松了口气,讨好地对丁铃说道:“丁大人名不虚传,这才半天工夫就抓到了凶手……”
  马屁自然拍到了马腿上。丁铃心里不痛快,冷冷地望着他们道:“他在国子监里隐藏了十年,绳衍厅吃白饭的?都没发现他身份可疑?”
  一句话将绳衍厅的官员气得脸都绿了。监生数千,官员数百。谁犯了案,难不CD责怪绳衍厅失察失职?
  丁铃慢悠悠地朝北拱手道:“皇上英明,所以令本官亲自来调查此案啊。”
  他脸上的神情太过自恋。官员们硬着头皮继续恭维:“有丁大人接手,这案子才能破得这么快这么轻松……”
  见官员们的脸色也像生吞了苍蝇般难受,丁铃气消了一半,让林一川带路去苏沐的房间。
  “丁大人,苏沐的行李物品我们已经搬去了绳衍厅。”一名官员觉得多此一举。
  丁铃又朝北拱手叹道:“皇上之所以令本官彻查此案,就是知道本官能看出你们看不见的线索啊!”
  噎得绳衍厅上下人等半晌无语,讪讪应道:“皇上圣明!”
  林一川险些憋成内伤。他强忍着笑在前面领路,心想见过的两个东厂飞鹰大档头,朴银鹰威风严肃,梁信鸥笑里藏刀。从前他觉得神秘的锦衣五秀应该是与之匹配的人物。今天才知道,被六扇门视为神捕的心秀丁铃其实就是个自恋毒舌的活宝。
  丁铃的声音突然出现:“花匠是穆澜发现的是吧?”
  还挺贼的!林一川反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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