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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珍珑无双局-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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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没有比穆澜更有趣的姑娘了。只有他才知道她的秘密。这个骗死人不偿命的小妖精。
  眼前蓦然一黑,林一川嗷地捂住了眼睛,疼得什么心情都没了:“你保证过的!”
  “骗你怎么了?你还骗我呢!”穆澜左右开弓,一阵狂揍。
  “再加一千两!还不停手交易作罢!”林一川护着脸叫道。
  穆澜马上就想到要留在京城的穆家班。她哼了声,捡起匕首跳下了床。她利索地将匕首插进了靴子里道:“说吧,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我真染上风寒了。帮我开副方子,捡好药悄悄送来。雁行会熬药。我信不过外头的郎中。”林一川气息不稳,嗓子痒起来,又咳了两声。
  他用手捂着眼睛,不用看,这只眼圈肯定又被揍青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喜悦一片。睁着一只眼睛看穆澜,见她穿着带补丁的裤子,忍不住又多了句嘴:“你能穿好一点吗?叫化子似的!拿着那么多银子,还跟个铁公鸡似的。”
  她穷,他就想办法塞银子给她。穿得这么破烂,真叫他看不过眼。
  穆澜扬起了下巴:“我只收一千九百两,扣一百两还你的衣裳钱。”
  他真是嘴臭!林一川干笑起来:“其实我家小穆穿什么都好看!”
  “你家?”穆澜斜斜瞥去一眼。
  林一川脸不红心不跳:“对呀,咱俩不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嘛!”
  呵呵呵呵。
  两人笑得各怀鬼胎。
  “雁行,拿银票给穆公子。我继续装晕。”林一川不敢再说下去,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装睡了。
  穆澜居高临下看着他,突然出手,满意地看着林一川歪了脑袋被自己打昏过去。
  雁行正拿着银票掀起帘子,亲眼目睹穆澜那一拳,心里一片冰凉。少爷对穆公子欲行不轨之事被人家发现了?
  穆澜从他手里抽走了银票,冷笑道:“那位谭解元一看就是会武之人。我怕你家公子装得不像。”
  她提了桃木剑,大摇大摆从屋里出来。
  “狐狸精呢?”林一鸣兴奋地朝她手里看去。
  “是山里邪风,还没成精呢。被我一剑劈散了。”穆澜随口胡诌,又叹了口气道,“只是大公子伤了元气,暂时还醒不了。”
  林一鸣听到这句暂时醒不了高兴坏了:“会不会一直醒不来啊?”
  草包!穆澜摇头叹息:“我医术不精,帮不了他。听天由命吧!”
  夜色笼罩着整座宅院,她无意再停留,只说耗费了精力,需要回家休息。向林一鸣和谭弈行过礼就告辞了。
  谭弈心里嗤笑不己。手按在了荷包处。今天再去给林一川解毒不太合适了。让他多昏迷两天也无妨。
  “一鸣贤弟。为兄今年不会参加会试,直接进国子监多念几年书。将来咱们就是同窗了。”
  林一鸣幸福得几乎要晕死过去。穆澜是杜之仙的弟子,眼前这位已经是解元了。考试嘛,当然得做两手准备了。到时侯他的成绩高高在上,报个喜讯回扬州,林一川就丢尽了脸。
  “树仙保佑……让林一川病得起不了床,考试垫底,进国子监受欺负。”
  他的话太过含糊,谭弈没听清楚,只觉得林一鸣冲着两株银杏团团行礼莫名其妙:“你在说什么?”
  林一鸣神秘地说道:“这银杏是我林家的护宅神树。我求树仙保佑我堂兄快点好起来。谭兄,咱们一见如故,今晚定不醉不欢。”
  我要相信你就是个棒槌!谭弈笑道:“好!”


第76章 树敌
  “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林一川脑子里反复就这两句话。他两眼发黑,连怨恨都没有了力气。
  他拉完肚子,双腿都软了。他扶着墙出来,见穆澜正啃着一只烧鸡腿,有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短短两天,林一川的两颊就陷了下去,面带菜色,嘴唇干裂,憔悴得都不肯相信镜子里的人是自己了。
  穆澜抹了把油嘴,很是满意自己下的药:“成啦。你闭上眼睛装死都会有人相信。明天不拉肚子,就有力气了。武功又没废,保命没问题。”
  “本公子锦绣前程金山银海花不完,舍不得死!”林一川倒头躺在了床上,气愤不己,“至于吗?我花两千两就请你来折腾我的?”
  “一千九百两。”穆澜更正他的说法,仔细擦着手讽道,“不用速成法,人家会相信你中了毒?你该谢我才对!两副药管用,省得我天天晚上翻墙。不看在银子的份上,我也不想冒险。晚上跟贼似的东躲西藏。被五城兵马司的人逮着,我还有坐牢的危险。祝大公子早点找出幕后下毒之人。告辞。”
  得意个什么劲儿?将来娶回家,还不是乖乖给本公子端茶递水铺床叠被……这么一想,林一川的心气就平了,意味深长地说道:“等我大好了,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还是不用谢了。收人钱财与人消灾。我们两不相欠。”穆澜将桌上剩下的烧鸡包好,塞进了怀里,“下次还想请我办事,准备好银子就行。再敢骗我,我把你另一眼睛也揍成乌鸡眼。”
  她的身影像风中的柳絮,轻飘飘越过了窗户。
  “翻窗的姿式都这么好看。”林一川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摸了摸消瘦下去的脸颊,从枕头下面拿出了小靶镜。眼圈的青肿还没消褪,他哼了声道:“本公子瞧你可怜,不和你计较!阴差阳错接了圣旨进国子监,只有靠本公子护着你才行。雁行!”
  听到召唤,雁行马上进了卧房。速度快得让林一川觉得他是从外间冲进来似的。
  “明天就贴告示。悬赏一千两求医。”
  雁行应了。目光往桌子上扫了眼,那么肥的烧鸡,穆公子吃得只剩下一根鸡腿骨:“少爷,小的觉得穆公子是在报复您呢。明知道您一天一夜水米未进,还当你面啃烧鸡。”
  “我知道。”
  知道还被她整成这副模样,还开心得很。雁行在心里重重叹了口气。
  林一川躺在床上,回想着穆澜的嗔怒浅笑,不在意地说道:“放长线钓大鱼,少爷我有的是耐心。”
  当心大鱼把您拖走了。雁行收拾着桌子,心里嘀咕着。这事他还不敢让燕声知道。燕声对老爷太忠诚。他担心老爷知道了,会气死去:“少爷,这种贪财之人,少接触的好。”
  “小穆不贪财。”林一川很肯定。
  还替她说好话呢。雁行气结,恨不得把穆澜贬得一无是处:“您不给银子,她会帮忙?”
  林一川摇了摇头道:“当初她在赌坊赢了十万两,全捐给淮河灾民了。”
  雁行哑口无言。这事是他经办的。除了林家出的三十万两,杜之仙又拿了二十万两银票来,其中就有穆澜赢的十万两。
  “少爷。她和珍珑有关。说不定就是那个冷血杀手。”
  “我觉得小穆不像杀手。杀手得多冷血啊?小穆心肠软得很,一听说我昏迷不醒,都不和我置气了。我觉得那枚棋子倒像是杜之仙留给她的。”林一川思忖着。
  还心肠软得很呢,好了伤疤忘了疼!您醒醒吧!雁行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林一川道:“总之她与珍珑有关,就是东厂的死敌。咱们和她走得近,没好处!”
  林一川沉下脸冷冷斥道:“梁信鸥逼我宰了那两尾镇宅龙鱼时,东厂就是你家少爷的死敌了!”
  敌人的敌人不是朋友,也是帮手。想清楚这层关系,雁行诚恳地认错:“小的知错。”
  ……
  全京城的郎中都奔着林家的一千两诊金去了。谁也没能将林一川救醒。
  三天后,诊金加到了三千两。
  望着揭下来的告示,谭弈笑了:“是时侯向林一川示恩了。”
  恩威并施,他相信林一川会死心塌地投靠东厂。
  当谭弈赶到双榆胡同的林家时,他和另一拨人遇了个正着。
  谭弈想起义父的叮嘱,对许玉堂和蔼地打了声招呼:“许三郎,很巧啊。”
  刚从轿子里出来的许玉堂看到谭弈也是一怔。父亲告诉他,谭弈是大太监谭诚的义子。因上次的事,谭弈放弃会试,会进国子监。算是给许家的交待。原本许玉堂对谭弈并没有太大反感,知道他是东厂督主的义子之后,心思就变了。
  他和皇帝表哥自幼一起长大,感情极好。无涯十八岁亲政,朝中实权却捏在谭诚手中。许玉堂进国子监要帮无涯招揽人才。他心里清楚,谭弈放弃会试根本不是为了给许家一个交待,这是要在国子监当绊脚石。
  “是挺巧的。不过在下没空陪谭解元斗诗。在下是来拜访林家大公子的。”许玉堂的脸上挂着微笑,眼神却有些不屑。
  谭弈压根没放在心上,也笑道:“巧了,在下也是来探望林一川的。在下怎么不知道许三郎和林大公子很熟?”
  话语间仿佛他和林家极熟似的。许玉堂微笑道:“上次被我表弟拉着与谭公子斗诗。事后被家父痛斥一顿。这种意气之争太过轻率。林一川替沈月赎身做的不错,在下特意来向他道谢。谭公子也是为这件事来的?”
  许玉堂还为着另一件事而来。无涯在罗汉壁落水穿走了林一川的衣裳,赐了十匹上等锦缎。让许玉堂用自己的名义送给林一川。
  说话间林一鸣已迎了出来。他与谭弈相熟,热情的招呼寒喧后,听说许玉堂是来谢林一川的,心里已有几分不高兴。他人也机灵,知晓谭弈东厂督主的义子之后,存心巴结。此时谭弈神色间微微露出和许玉堂的不对付,林一鸣就主动跳了出来。
  “我堂兄不会见你。他病着怕吵。亲口吩咐过了,只见郎中不见客。您请回吧。”再尊贵的世家公子也比不上东厂督主的义子。林一鸣打定主意要抱紧谭弈的大腿,连许玉堂是谁都懒得打听,亲热地拉了谭弈进门,直接给了许玉堂一个闭门羹吃。
  这样的态度谭弈非常满意。他给了许玉堂一个讥讽的笑容,施施然和林一鸣进了宅子。
  许玉堂是太后亲外甥,皇帝亲表兄,承恩公礼部尚书之子。京城流传万人空巷看玉郎并非虚言。从小到大他就没受过这种待遇。当场就气得脸色大变,冷着脸转身回了轿:“把礼物扔在林家门口就是。”
  原来林家抱上了东厂的大腿!一介商贾之子,都有胆公然羞辱自己。难怪皇上提起林一川神色间也淡淡不喜。许玉堂坐在轿子里气呼呼地地想,等进了国子监,看本公子怎么收拾林家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草包!


第77章 过客
  小巧的瓷瓶摆在黑漆木桌上。谭弈漫不经心地饮着茶。
  林一鸣盯着这只瓷瓶看了又看,转头问谭弈:“谭兄,你觉得我很傻对吧?我林一鸣真的是个傻子是吧?”
  他巴不得林一川长病不醒,最好一命鸣呼。嫡支长房没有了男丁,家产不就全是自己的了。凭什么要治好林一川来给自己添堵?如果不是谭弈向他透露了身份,林一鸣敢大巴掌将他扇出门去。
  谭弈放下茶盏,起身走到林一鸣身边:“你要不救醒林一川,你才真是个傻蛋!”
  “凭什么?”林一鸣愤愤不平地叫道,“又不是我让他病倒的。他昏迷不醒,我求之不得!”
  “谁信呢?”谭弈眼神淡漠之极,拍了拍他的肩道,“这宅子的管事是你爹的人对吧?郎中是他请来的是吧?喝了郎中开的药,林一川就昏迷不醒了对吧?不是你做的,是谁?林一川有个三长两短,你大伯父能放过你?他只需要指控你,开口说要在林氏宗族中过继一个儿子。林氏宗亲还会站在你爹和你这一边?”
  “我我我……”林一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了半天,潭弈的话让他无言以对。他泄气地坐下了,“这么好的机会,林一川咋就这么命大呢?”
  “其实想把家产争到手里,最好的办法是你比林一川优秀。如果林一川身败名裂。你是嫡支二房的长子。你大伯父想过继一个儿子,也争不过你。”
  林一鸣眼睛骤然放光:“谭兄的意思是?”
  “进了国子监有的是机会。相信我。”
  “还要让他进国子监?”林一鸣急了,“只要让他考试过不了,他回扬州必然没脸!”
  “你家是经商的。他读书不好,会做买卖呀。林家南北十六行的大掌柜照样听他的。哦,你进国子监读书,他回扬州趁机把家业捏实在了。你觉得这样很好?他进了国子监,没那么多时间打理家中产业。你大伯父大病初愈,你爹不正好插手?”
  林一鸣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骂了句:“猪脑子!谭兄说的对,咱们在国子监整死他。”
  “这就对了。这药,你拿去给他服下。他还得念你人情不是?”谭弈满意地达到了目的。
  晚上穆澜得了信又悄悄来了双榆胡同。
  她用指甲刮了一点药丸的粉末尝了,很肯定地告诉林一川:“确实是解药。”
  林一川开心地说道:“躺了好几天,终于可以不用装了。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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