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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珍珑无双局-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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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工提前解约,工钱之外再领五十两银。将来你们想再来林家做事,再重新签契约。账房已经准备好了。都去吧。”
  丰厚至极的酬劳让雇工们惊喜交加。纷纷跪下给林一川磕头。长工们在林家做的时间久的,一时不舍,又哭了起来。
  “去吧。”林一川摆了摆手。
  自有管事催促着这些人离开前堂。
  堂前仍站着二百余名有身契的下人。这些人有林家的世仆,也有买来的家奴。
  “不管是世仆还是买来的家奴,只要想走,都还给身契。世仆每人二百两,家奴每人一百两。管事会去衙门销了卖身契。不愿意走的,也拿银子。将来看自己的造化了。酉时前走或留,都需在管事那里登记。要离开的,戌时前离开。”
  更为丰厚的打赏让这些家仆都喜出望外。
  几番处置下来,长房的下人已走得七七八八。
  最后来向林一川请辞的人是林家的几位管事。林一川睃了背着小包袱的林安一眼,点了点头:“都去吧。”
  回到厅,姨娘们不约而同望向他。
  林一川叹了口气道:“二老爷也要名声,想来也不会薄待留在林家的姨娘们。想投亲的,我安排车马送归。将来想改嫁的,皆随心意。这是爹的意思,早也与姨娘们说过了。”
  雁行和燕声抬了只大箱子进来。林一川亲自从箱子里拿出早写有姨娘姓氏的匣子送到每一个姨娘手。
  “每人一个百亩田庄,三千两傍身银。姨娘们的嫁妆贴己服侍的丫头都可以带走。”林一川朝姨娘们团团揖首:“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大公子!”大姨娘年纪最大,已经五十多岁了。她扶着丫头的手站起了身,神色安祥之极,“妾身跟了老爷近四十年。妾身哪里也不去。总不能让老爷魂归时,这宅子里一个人都不认得了。”
  一席话让堂所有人红了眼睛。
  林一川沉默地朝大姨娘弯腰,揖首。


第242章 羞辱
  忙碌过后,如鸟离林。 长房陷入了让人心悸的安静之。
  这一晚,林一川提灯转悠着宅子。一步步将自己生活了近十九年的家印在了心里。
  天色终于大明。东院的大门沉沉开启。
  林氏族亲陆续到来,将宽敞的前厅正堂挤了个满满当当。
  属于林大老爷的首正位空着。林一川坐在了右首主位。连九老太爷都顺位坐在了他下首。
  林一鸣瞧着心里不大痛快。九老太爷都没有吭声,林二老爷也只能忍了,坐了左边首座。
  林一川见人齐了,微笑道:“今天之前。大房所有的家仆雇工,我都已安置妥当。遣散费走大房的账。想必二老爷和诸位叔伯不会有意见吧?”
  “这是我家的银子!”林一鸣心疼得要死。林一川出手大方,西院得了消息,气得昨天晚林二老爷摔了茶碗。
  林一川似笑非笑地反问道:“你家的银子?”
  “一川,别和你弟弟一般见识。这件事我没有意见。他们在长房多年,林家是积善人家,应该的。”心疼归心疼,但是只要林一川离开,不过是些小钱罢了。当买个名声,免得节外生枝。林二老爷生生忍下。
  话说得漂亮。族人们纷纷点头称是。
  林一川继续说道:“姨娘们服侍爹一辈子。我爹在两年前安排好了。愿意留在林家的,给她们养老送终。想走的,各随其愿。嫁妆私房服待的奴婢都随其带走。所赠田地金银也是爹在世时置办妥当的。族也无意见吧?”
  能有意见吗?兄长刚过世,嗣子被赶出家族,失去继承权。林二老爷还敢苛待兄长的姨娘?
  想到兄长纳了二十四位姨娘,赠送的财物该有多少?林二老爷心又是一痛。他告诉自己,只要赶走林一川,那些都是……小钱!
  “一川处置得妥当。应该的。”九老太爷代表族人们表了态。
  该安置的都妥当了。剩下的只有林一川了。
  他该不会也要带走一大笔财产吧?说是不取分,谁信哪?林二老爷紧张起来。
  “老管家,把账本和对牌都给二老爷吧!”林一川吩咐了声。
  选择留在老宅的管事们搬出了八只箱子。老管事将装着对牌的箱子放在了林二老爷旁边。
  “这是大房东院所有的账本。二老爷请收好。”林一川说着站了起来,“需要去祠堂吗?”
  “不必了!”林二老爷心情激动,将族谱拿给林一川看。
  看清面父亲一栏下面已写养子林一川自请出族的字样,林一川干净利落地按下了手印。
  林二老爷将族谱递给了旁边的管事,语气也变了:“林一川,从今以后,你再也不是扬州林家的人了。”
  “不是林家的人,你不能拿走大房的钱!”林一鸣马补这句话。
  “从……我爹过世起,我再没有出过家门。有人盯着,你们自然知道这些天没有一两银子流出过东院。”林一川摊开了双手,“我没拿包袱。现在可以走了吗?”
  被林一川欺负了这么多年,总算等到赶他出门扬眉出气的一天。这样让他走了,也太便宜他了。林一鸣眼珠转了转,道,“你说分不取。我可记得你身这件银丝绣白鹤袍子是江南纤巧阁做的,值四百多两银子呢。走也要把衣裳脱了再走!”
  “欺人太甚!”燕声愤怒大叫起来。
  “一鸣。”林二老爷瞥见族人们难堪的脸色,也觉得儿子过分了。
  林一鸣急了,低声在林二老爷耳边说道:“连包袱都没带,您相信他身没藏着银票?给了下人姨娘们一大笔,别都掏空了……”
  “这件衣裳林公子瞧得起,给你。”林一川听得分明,讥笑着解开衣带,脱下了那件价值四百多两的银丝绣鹤锦袍,露出里面的白色衣,“林公子不嫌弃,拿去穿吧。我记得你一直很喜欢这件衣裳。”
  衣裳扔到林一鸣手,他半晌才反应过来,气得扔到了地:“谁稀罕穿你的旧衣裳!”
  “穿不穿随你。我还给林家罢了。”林一川再次潇洒摊开双手,“还需要我脱光搜身吗?”
  “够了!一鸣,别再胡闹。”九太老爷实在看不过眼,冷了脸道,“燕声,去给你家少爷取件袍子来,别冻着了。”
  “不用了。”林一川示意燕声打开包袱,拿了件他的外袍穿了,“诸位林氏族亲在场见证,我林一川没拿林家一钱离开。将来有谁反口污蔑,说不定老天爷会罚他没了舌头丢了性命。”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谁知道林一川逼急了会怎样?林氏族人面面相觑。
  见林一川极自然地穿自己的旧衣,燕声眼泪下来了。从前他家少爷的衣裳沾一个泥点都会换件新衣,何曾穿过别人的旧衣。他怎么看自己那件袍子怎么觉得难受。抹着眼泪道:“少爷,衣裳燕声洗得很干净。”
  “蠢!嫌脏我会穿吗?”林一川笑骂了他一句道,“把包袱收拾好走吧。”
  “等等!”林一鸣拦住了燕声。他不敢再找林一川的茬,还不能对付一个小厮?他坏笑道,“林一川没拿包袱,说不定把银票都藏在你包袱里了。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啧啧。”
  燕声大怒:“你当少爷和你一样不要脸?”
  林一鸣恶狠狠地说道:“你是林家的家生子,敢对你主子我这样说话?”
  “燕声早除了奴籍。雁行从未签过身契。他二人都不是林家的人!”林一川淡然说道。
  林一鸣翻了个白眼道:“所以啊,本公子怀疑你暗掏空了东院,自己声称分不取。却把银票藏在他二人身。”
  燕声不受激,将包袱皮一下子摊开,愤怒地说道:“你找!”
  林一鸣还真的厚着脸皮前翻了翻,笑咪咪地拎出个蓝布小包拈了拈:“我记得林家少爷身边的小厮一个月拿二两月例。少说这里也有百来两吧?不吃不喝得攒多少年啊?”
  月银只有二两,平时林一川出手大方赏赐多。燕声气极:“你拿走,我不要了!”
  百来两银子,不如林一川身一件锦袍贵。林氏族人瞧着都觉得林一鸣吃相太过难看。可是林一鸣存了心要出气,对众人的目光视而不见:“本公子不客气了。”
  他拿起钱袋随手扔给了身边的小厮:“拿给下人们分了!”
  燕声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气得把脸扭到了一旁。
  “林二公子。这是在下的行李。”雁行主动打开了包袱,拎起了自己钱袋倒了出来摊在掌心,快速地说道:“在下不吃不喝攒下了十三两七钱银子。二公子若敢抢在下的银子。在下马去扬州知府衙门击鼓鸣冤!”
  “谁抢你银子了?本公子瞧得么?”真被雁行告到衙门他成大笑话了。林一鸣冷哼了声,不再纠缠。
  “二少爷讲道理。在下嫌去衙门打官司麻烦。”雁行笑咪咪地把包袱收拾好。
  “一鸣!别胡闹!”见林一川果真没有私藏夹带走大房的巨额金银,林二老爷这时才开口喝止林一鸣,假意道,“一川,好歹你叫我了十几年二叔。穷家富路,二叔赠你三百两盘缠。”
  望着端来的金银,林一川哈哈大笑,看也不看林二老爷,扬长而去。
  “呸!”林一鸣啐了口道,“等你饿死在路看你再傲气不?林家养了你十九年,你花了多少银子!一件衣裳四百多两,不是大伯大方,你穿得起么?”
  “好了。”林二老爷喝住儿子,感叹道,“一件衣裳四百多两。少穿一件衣裳,族里能多添多少族产啊!老夫决定给族里再添一千亩田。嫡长房有银子,焉能不关心族人?”
  听到这句话,林氏族人们对林一川的同情淡了。可不是么?一个抱养的,凭什么穿件衣裳都百两银子?他们这些林家人过得还富贵?听到二老爷要添一千亩族产,族人们又激动了,围着林二老爷奉承着。
  已无人再去想刚过了头七的林大老爷和离开林家的林一川了。


第243章 心有所忧
  离开林家,主仆三人径直去了码头。 打算坐船进京。
  这时,雁行拎起钱袋在林一川和燕声面前晃了晃:“此去京城,一个人的船资要十两。我付了船资,剩下的仅够我自己啃烧饼,还得节约着吃。没多余的银两分给你俩了。”
  林一川抬腿一脚踢过去骂道:“你攒的媳妇本呢?别给我说你在我家好吃好喝月钱赏钱拿着,攒了这么点银子!”
  雁行往旁边跳开,望天长叹:“本想着同门一场,跟着扬州首富的儿子好歹能吃香喝辣让你养老,现在你身无分,还想让我拿出娶媳妇的老本来养你?林一川,我把你解雇了。以后甭想再使唤我了。”
  说着了船,付清了船资,站在船头朝两人挥手道别。
  燕声瞧得目瞪口呆,眼看着船解了缆绳起航,急得跳脚大喊:“雁行!雁行你失心疯了不曾?你怎能扔下我和少爷不管啊?”
  雁行笑吟吟地喊道:“没钱雇得起我么?燕声,等我挣够了钱,我雇你当小厮啊!”
  “你,你,你……”燕声直接被呛得结巴起来。
  船扬帆启航。雁行真的扔下他们走了?燕声抱着包袱急得蹲在了地:“少爷!早晓得你不脱那件衣裳嘛,好歹也能当个几十两银子!”
  “出息!”不提衣裳还好,提起衣裳,林一川想着穿的是燕声的旧衣浑身不自在。他都忍了,燕声还敢嘲笑他?林一川寒着脸骂道,“你家少爷那叫有骨气!你呢?林一鸣激你几句话,凭白把积蓄白扔了。你怎么这么蠢啊?蹲这儿丢人现眼做什么?起来!”
  “我,我……”燕声嘴笨被骂得回不了嘴,哭丧着脸站起身道,“少爷,咱们没钱坐船,去哪儿啊?”
  林一川朝码头来往的人群扫了一眼道:“没船坐走路。靠自己的脚走到京城不用花钱。走吧!”
  “走到京城?”燕声瞪圆了眼睛,见林一川朝官道的方向走去,赶紧抱紧包袱跟了过去,绞尽脑汁想办法,“少爷,要不我悄悄回去和老宅的人借点钱……”
  “少给我丢人!”
  主仆二人灰溜溜地走了。码头数双眼睛将这一幕看在了眼底。
  京城这个年关过得异常平静。无涯派禁卫军抄没三十万两库银的雷霆之举像被寒风卷动的大雪,末了无声无息地落下。
  “一拳头揍在了棉花。”无涯望着案头已被整理过再递来的奏折神情黯然。
  以为拿到了许德昭的把柄,能给他沉重一击。让他的手从朝政缩一点回去。甚至让胡牧山浮出水面站在自己身边。然而却被许德昭轻松化解,还摆出一副忠君为国的姿态……
  “可恨!”无涯一拳揍在案桌。
  此时回想,许德昭和谭诚那似笑非笑,意味深长的神色,简直是明明白白地讥讽嘲笑。他真的斗不过他们,拿不回皇权?
  天空积攒着铅灰色的层云。沉重地压在皇宫之。檐下新悬出的大红灯笼也丝毫化解不开他心头的阴霾。
  亲舅舅狂妄奸诈,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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