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当好一只毛团-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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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母是不大挑夸赞的,就算如此她也十分满意了,得了三个字的夸奖就眉开眼笑,开开心心地回去换常服了。留下白及一人在那里晃神,虽是站定,却半天都未回过劲来。
☆、第164章 第一百六十四章
他们二人的状况并不适合铺张; 因此与玄明神君和白玉仙子说明了状况,又简单地走过流程; 便算是正式定下了婚事。
云母当然是兴奋难当的; 跟着师父回到旭照宫以后的第一件事; 就是将她能想到的应该通知的人都通知了个遍。只是这么多信难送,云母又不好意思麻烦仙使和童子,于是……
时隔这么多年后,浮玉山一带的鸟儿们终于又一次经历了被兴奋的灵狐追得满山跑的惨剧; 然后等发现对方不是灵狐而是仙子的时候还来不及吃惊,张大的嘴里就被塞了信,接着就在发懵中飞向了仙子所指使的地点。
这一日云母又叼了鸟回来; 白及见她如往常一般行事,等那受惊的鸟儿衔着信飞走; 他便抬手一顿,不久便有路过的白鸟落下。仙人可以以山中鸟兽传信; 这些鸟虽未开灵智,但却隐约能识的神仙,十分友好。白及一手将云母揽回怀中,一手将鸟儿递给她,道:“何必这么麻烦。”
云母脸微烫了几分; 其实她婚事定下之后; 既是高兴又是不安; 想早日到婚礼但想到却又有点害怕; 故整个人都焦躁得很; 出去捉鸟既是为了送信,可其中又未尝没有宣泄情绪的意思的。只是这些话她哪儿好意思同师父说,因此扭捏了一下还是答不上来,只道:“该送的信都送完啦,刚才那就是最后一封……已经往南海去了,想来师兄师姐很快就会收到的。”
白及“嗯”了一声,便随云母心意,一抬手让白鸟飞了,然后双手将怀里的姑娘抱住。他将她抱回来本也不是想问信的事,仅仅是想同她亲近,因此见云母闲了又没怎么表现出不乐意的样子,便试探地凑过去吻她耳垂、侧脸、脖子、下巴……云母大约是被吻得痒了,又容易害羞,一会儿忍不住笑,一会儿又嘤嘤埋进他肩膀里躲着,但她躲进去偏又离得与白及更近,白及索性捉了她的手握着,将她小心地托着。
说来奇怪,他本以为自己已爱她至深,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婚约定下之后,竟是还能再亲密。且他们当年原本为师徒,纵然关系亲近也总有礼数之隔,比如即便云母原型是小狐狸,即使她自己跳他怀里,白及不管再怎么喜欢柔软可爱的生灵,也只能礼貌地摸她脑袋,而他生性克制,更是不可表现太过。
但如今却不必如此。
他捧了她的脸,闭了眼睛吻她,只觉得分开一刻都嫌太长,嗅不到她身上的香气便觉得焦虑,因此见她跑来跳去就想捉回来抱着,时刻放在手边能摸到才好。
云母乖巧地给师父抱着,自己亦凑上去轻轻地吻他。她又何尝不喜欢抱着蹭师父?此时心里开心不已,只觉得幸福到可以化了,不知不觉便凑得离师父更近。只是吻了一阵,云母心里忽然又生出些罪恶感来,然后不自觉地放缓了动作。
她自是能察觉到师父近日对她宽容得很,好像也比之前还要来得更亲密,每天她抱着师父磨蹭好久师父都不会生气。而且最近因为两人最近在准备婚礼的事,平日里的授课姑且停了,师父都不催她功课了。云母仔细想想,竟是觉得自己好久没干正事,而且近日师父待她太热情,她已隐约有点受不住,呼吸总是顺不过来不说,她最近嘴唇好像也有点麻了……
云母倒是没将原因想到师父身上去,只觉得是自己太爱撒娇黏人,才会让师父分外纵容于她。于是云母想来想去,为了让自己别再动不动就挂到师父身上去,也为了让自己别一不小心就腻在师父怀里不肯出来、耽误师父修行,云母第二日再到庭院里蹦跶,就没有再化人形,见白及招手唤她,她也直接用原型跳到师父怀中,亲热地拿脑袋蹭了蹭他。
白及伸手将云母接住,只是见她还是个毛茸茸的小白狐,便愣了一下,不解地问道:“你今日怎么不化人?”
云母羞涩地“嗷”了一声,摇着尾巴钻到白及胸口蹭蹭。
其实她的想法简单得很,若是原型,撒娇就没有那么容易影响师父了,而且师父打坐的时候她还可以安安静静地趴他膝盖上,到时候偷偷摸摸蹭他,也挺开心的。
只是云母自己想得乐,真将理由说给师父听她还是有点害羞的。于是云母想了想,便说:“我觉得我好久没有当狐狸了,最近事情比较多,还是用原型跑来跑去方便……这样不好嘛?”
云母自知自己理由用得牵强,怕白及不信,便担心地看着他。
然而白及虽是一怔,但反应过来便淡淡地“嗯”了一下,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他既然爱她,便是整个都爱的。云母化人时自是亲热起来方便,但她当着狐狸也颇为可爱,即便没法亲密,抱在怀里也足以令人安心了。再说原先他只能摸摸脑袋,但如今云儿是他未婚妻,变作狐狸时,想来也可随意些……
于是白及便道:“随你喜欢就是。”
云母感动地“嗷呜”唤了声,只觉得师父对她果真宽容,便高高兴兴给他抱着。看师父没准备休息打坐、还帮她顺毛时,云母也配合地打了个滚,软乎乎地埋进了师父衣襟里……
不过几日后,她就不得不变了回来。
倒不是云母不喜欢被师父揉毛,只是这几天的经历让她逐渐意识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如果她当人,嘴唇被亲破了事小,毕竟好好养一阵子就会长回来的,但如果她继续当狐狸……
可能就要秃了。
云母的内心有些惊慌,然而这个时候就算担心“秃了还要不要嫁给师父”这种问题也已来不及,因为她的婚服已经做好了。
纺织星仙女让他们去取婚服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
其中一位仙子当着云母的面开了两个盒子,里头男子与女子的礼服分明是一对的。纺织仙子笑道:“我与六位姐妹都不曾想到有朝一日会替白及仙君做婚服,之前着实吓了一跳呢。”
纺织星仙宫里到底都是女眷,她们便先引了云母进内屋看衣服,因为云母仙龄不大,又是看着颇为乖巧的女孩子,她们说话便随意些。云母闻言,亦腼腆地朝她们一笑。
她本性其实不算内向,但是到底是来为婚礼做准备的,少不得就有些拘谨,尤其是迎上仙子们友好又戏谑的神情,总归令人害羞得很。
纺织星仙子的手艺自是精致灵巧,婚服又是采晴天的朝云织的,看起来极是飘逸美幻。神仙清灵静雅,不喜俗物,便不似凡人那般有货币,若有什么缺,仍是找其他仙宫或换或取的,经常也会有仙宫种的养的东西多了便主动赠出去。只是纺织星仙子的织物数量太少,却不大可能让她们赠,平日里便是换取也是难换,云母不大晓得师父是如何请动的仙子,但她大约能猜到定是她之前夸师姐的衣服夸多了,师父才以为她是想要漂亮的婚服。
她本意其实并非如此,可是师父愿意为她费心,云母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她感动地将婚服收了,随纺织星仙子出了主殿,便看见在此等候的师父正坐着喝茶。
他看她出来,便问道:“你可是觉得喜欢?”
云母用力点了点头,白及一顿,嘴角不禁也弯了些许。
……
婚服领来之后便是婚礼,他们二人有意要低调些,便不曾大宴,只简单地邀请了些宾客。说是宾客,其实人也不多,无非是云母的亲人、旭照宫的弟子还有与白及熟识的老仙。
这一日,饶是先前在凡间已经急匆匆地拜过一次天地了,云母仍是紧张得很。白玉和赤霞师姐一早便来替云母梳妆,赤霞见她慌成这样,便笑道:“别怕,只是拜个天地,很快的。再说你们今日请的客人也不多,都是熟人,没人会笑你的。”
然而赤霞这番话的作用却不是很大,云母不安地抓了她的手腕,忍不住问道:“可是我同师父以前是师徒,今日拜完天地……大道会不会不愿认可?”
到了最后关头,云母着实忍不住乱想。赤霞下意识地想说“不会”,但不知怎么的话到嘴边又卡了壳,她其实不大确定……不过好在白玉一边取了支步摇替云母簪上,一边淡淡地答了句“不会”。
白玉道:“它连仙凡都不管,想来师徒也是不会管的。天规本是神仙定的,但大道即是自然,顺应而为即是常理……它又何必拦你们?”
云母本是忐忑得很,但听娘这么说,便慢慢安心下来。这时她衣装妆容也定了,白玉将她推到镜前,借着镜子看她,忽而抬袖擦了擦泪,继而又展颜一笑,道:“走吧。”
☆、第165章 第一百六十五章
即便请的宾客不多; 也不准备张扬的大宴三年,但到底是大婚之日; 旭照宫里里外外都装饰过了,连童子都换了身得体喜气的衣服、扎了头发,欢欢喜喜地等着迎云母去正殿。白及已在门口等她,见云母一身朝霞织的云衣婚裳出来; 便不禁怔了一下。
他自是知道云儿穿什么都会好看; 可她美到如此,竟是让人连呼吸都不稳了。白及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扬了几分; 连他自己都未觉察; 心跳亦带着难以形容的激动咚咚咚地跳动着。他伸手执了云母,将她拉到身边; 然后下意识地就将她护入怀中。
云母从白玉那里被换到师父手中,这会儿见师父都不知该将眼睛放在哪儿好了。她清亮的眸子一闪一闪的,最后只好盯着他的双襟,她含羞低头不敢看师父的脸; 任他拉着走。白玉和赤霞在旁边跟着,因早晨在那里陪师父着手准备的是观云; 这会儿便也同她们汇合了。一路上; 观云师兄和赤霞师姐似是说了几句符合气氛的打趣的话; 只是云母紧张得脑袋里一片空白; 竟是一句都没听见; 等回过神来; 她已同师父站在正殿之外了。
他们未邀太多宾客; 该来的人都提前一日来了,因此他们省了迎宾,到了正殿便是吉时。云母双手冰冷,忐忑得直颤,好在师父握她握得极紧,便有暖意传来。两人并肩而立,师父见她脚软,还体贴地稍稍扶了她一把。云母绷直了身子跪下,感觉到师父就在她身边与她同伏同起,心脏却比平日跳得要快。她同师父一并伏身而跪,东拜天地自然。
白及声音清朗,语调平缓地禀道:“散仙白及今日欲与仙子云母结发,此后同心共命,永不相负。”
云母连忙跟着念道:“同心共命,永不相负。”
拜完天地后,白及扶了云母起身。云母又转回殿中去拜玄明神君和白玉,待拜完父母,她回过头,才瞧见白及静立在一旁等她。云母一愣,急忙跑回师父身边,自然地牵了他的手。但刚拉好师父,她旋即又回过神来,赶紧拉着师父急急地往殿外跑。等见到天边光华落下,五色祥云升起一片,云母才终于心里一松,不禁羞涩地侧头挨着师父的肩膀蹭了蹭她,眨着眼抬头唤道:“师父。”
云母晓得那是得了天道的认同,自是雀跃不已,声音里都带着丝丝的甜意。
白及虽不及云母担心,但情绪终究是激动的。他被她这一声唤得心都软了,只是碍于周围到底有宾客在场,不好直接抱了吻她,只得先耐着。白及缓缓抬手摸了摸云母的头,摸得极轻,却柔情得很。
因他们不准备大宴宾客,婚宴持续的时间不长,黄昏时分便送走了客人。宾客走后,便又只剩下白及和云母两人。
两人回了内室之中。尽管旭照宫里清静早已不是一日两日,但今晚只剩她与师父时,云母却为周围的静谧感到些许不安。
不知是不是这日为婚礼准备的布置将气氛引得不同了,窗外印进屋内的淡淡的红光,还有屋内晃动着的红烛的光火,都仿佛隐隐带着暧昧。
在这等带着深意的灯火之中,云母小心翼翼地拿着师父取下给她的头发,又小心翼翼地取了自己的,将它们极为郑重地结为一缕,然后谨慎地放入早已准备好的精巧小盒中。白及将她搂了护在怀里,看云母仔仔细细地将盒子收好了,便低头吻了她一下,问道:“云儿,你可想出去赏月?”
今晚是何等氛围、何等状况,云母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正因如此,她紧张得整个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便随着师父行事,师父想做什么她跟着就是。不过她刚点了头,就又有些疑惑地指了指旁边还摆着的杯子和瓷壶,问:“可是交杯酒还没喝呀?”
“出去喝。”
白及应道,随机又捧着云母的脸在她唇上轻啄一下,这才准备把她抱出去。云母身子一晃,心里便慌了,连忙红着脸说“我自己走我自己走”,然后她赶紧从白及腿上下来,眼疾手快地捧了酒和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