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纠-第5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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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纠又说:“卢戢黎与卢扬窗,此次也是讨伐西戎的头等功,卢将军重伤在身,不能上朝,卢扬窗。”
卢扬窗赶紧站出来,拱手说:“扬窗在。”
吴纠笑着说:“你虽年少,但在被西戎人俘虏的时候,没有透露我楚国机密,并且与卢将军帮助大破西戎人,功不可没,寡人封你为……环列之尹。”
卢扬窗吃了一惊,环列之尹其实就是禁军头子,禁军的最高指挥官,负责王宫外围的守护,这个官职应该是楚王的心腹之人才能胜任。
卢扬窗今年还没满十七岁,年纪轻轻,竟然一步登天,卢扬窗心中有些紧张,说:“王上,扬窗尚且年幼,恐怕不能胜任,请王上……”
他还没说完,吴纠已经笑着说:“能经受西戎人的考验,扬窗,寡人以为,你可以胜任。”
卢扬窗顿时抬起头来,惊讶的看着吴纠,吴纠又说:“你不会让寡人失望。”
卢扬窗不接受环列之尹这个位置,其实是因为卢扬窗觉得自己是个残疾,不敢坐这个位置,怕旁人嘲笑,之前也说过,卢扬窗虽然乐观,但是其实他内心自卑,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有父母在身边,卢扬窗身为贵族子弟,没有放养出一身贵族病,已经是好事儿了。
卢扬窗看着吴纠,心中十分感激,终于拱手说:“是!扬窗谢王上厚爱,定不负王上所望!”
吴纠点了点头,又说:“等庸国打下来,寡人准备册封卢将军为庸公。”
众人更是吃了一惊,不过也没有话可说,毕竟这次能打败阜山的西戎人,卢戢黎是最大的功臣,而且还身受重伤,如果不是卢戢黎巧计,他们的军队根本没办法越过阜山,秦国与庸国交战时间一长,自然会因为楚国无援而退兵,最后的结果就是功亏一篑。
因此卢戢黎不只是阜山战役的头等功,他还奠定了与庸国的战役,这样一来,庸国打下来之后册封给卢戢黎,也算是常理,并不在情理之外。
众人虽然有些嫉妒卢戢黎的大功劳,但是没话好说,卢扬窗连忙跪下来谢恩,说:“扬窗代父亲,谢过王上大恩!”
朝议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基本是吴纠一直在说,士大夫们不敢开口,一个个灰溜溜的,因此朝议十分顺利,很快便散了,卢扬窗一等散朝,便赶紧跑了,去找卢戢黎,并且把王上的册封带给卢戢黎。
齐侯笑眯眯的回了小寝宫,看到吴纠正在换衣裳,暗搓搓摸过去,一把抱住吴纠,吴纠就知道是齐侯,因此连挣扎都没有。
齐侯将他抱到榻边上,放在榻上,笑眯眯的说:“二哥,你答应给孤做排骨了。”
吴纠哪知道他第一句竟然说这个,实在是相当的无奈,说:“也就是齐公,才会在大殿上谈论排骨的问题。”
齐侯说:“那怎么了?民以食为天,粮食是多重要的事情,再者说了,二哥你的卿大夫们,可觉得孤是个高深莫测的君主呢。”
齐侯说的对,有的时候真真假假就是这个样子,卿大夫们都以为齐侯高深莫测,其实齐侯真的就是想吃吴纠做的排骨而已。
齐侯说:“君无戏言,二哥你要是食言,你就是小狗儿。”
吴纠瞪了他一眼,说:“你才是大白呢。”
齐侯哈哈大笑,说:“大白是狼,又不是狗,再者说了,孤是小白。”
吴纠听着他自称小白,刚刚还瞪眼睛,瞬间就给逗笑了,毕竟嘛,小白才更像小狗的名字。
吴纠伸手挠了挠齐侯的下巴,说:“啧啧啧,小白乖。”
吴纠本想“逗逗狗”而已,哪知道自己逗得是一头“狼狗”,齐侯听他叫自己小白,还摸自己脖子,齐侯脖颈也比较敏感,一动他脖子就有些要吃人的发狠,吴纠简直是自食其果。
吴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要黄昏了,天色阴沉下来,他看了看时辰,再过一会儿就能用晚膳了。
吴纠翻了个身,齐侯本就醒着,说:“二哥,要起来了么?”
吴纠坐起来,没好气说:“给你去做排骨。”
齐侯惊讶的说:“也不用现在去,二哥你不是累了么。”
吴纠却还是起来,说:“现在清闲,过两天不知是不是要忙着庸国的事情,就没功夫给你做排骨了。”
齐侯一听,立刻殷勤的凑过来,亲着吴纠的额头,说:“二哥,你待孤真好。”
吴纠心想,一盘排骨就这么好了?若是再做点别的,齐侯是不是要躺平了,任自己为所欲为?
吴纠准备去做排骨,齐侯没事儿可做,吴纠不让他跟着,因为齐侯是“膳房杀手”,只会捣乱,还会失火,其他不会。
齐侯百无聊赖,就准备去看看小子文,小子文正好散学了,公子季从小子文的房舍出来,正要出宫,便看到了齐侯。
齐侯问了问小子文的功课,公子季也回答了,小子文倒是很好学,不过公子季给卢扬窗告了个状。
公子季说卢扬窗不专心,不知道在想什么,反正一下午都在发呆,根本没读书,一问三不知。
齐侯有些惊讶,不知是不是卢扬窗身体还不舒服,所以才会这样,毕竟卢扬窗之前也十分好学。
齐侯很快就碰到了卢扬窗,卢扬窗散学之后竟然没有去卢戢黎那里,而是站在水边上,如今有些春暖花开的意味,不过还是偏凉,尤其是水边上。
卢扬窗站在那里,似乎在发呆,眼神呆呆的,不知在干什么。
齐侯从后背走过去,拍了一下手,“啪”一声,吓得卢扬窗差点跳起来,齐侯则是哈哈大笑,心想着卢扬窗这反应,神似他二哥,果然是亲兄弟。
卢扬窗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看到是齐侯,松了口气,拱手说:“扬窗拜见齐公。”
齐侯说:“方才孤见到少师了,少师可说你读书不专心,怎么回事儿?”
卢扬窗有些羞愧,挠了挠自己下巴,齐侯见他似乎有心事,不愿说话的样子,眼睛转了转。
吴纠很疼爱卢扬窗,卢扬窗又是吴纠的亲弟弟,齐侯觉得要和小舅子搞好关系,便笑眯眯的说:“扬窗你可有心事?”
卢扬窗是憋不住心事的人,齐侯又说:“二哥去做排骨了,一会儿便用膳,你随孤来罢。”
卢扬窗没地方去,齐侯拉他去小寝宫等吴纠,卢扬窗也就去了,进了小寝宫,吴纠一直没回来,不知道做了什么美味。
齐侯就拿出一壶酒来,两个人先小酌一番,等着吴纠回来。
结果齐侯给忘了,卢扬窗和吴纠不愧是亲兄弟,那两个人酒品都一般差,若是比较起来,起码他家二哥喝了酒还有点媚态,而卢扬窗喝了酒,撒酒疯的段位已经是顶级的了。
吴纠还没走进小寝宫,就听到里面传来“呜呜”的哭声,吓了吴纠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哭丧。
吴纠走进去,便看到了嚎哭的卢扬窗。
卢扬窗坐在小寝宫的席子上,面前案子摆了三个空的酒壶,卢扬窗满脸通红,肯定是醉酒了,仰着脸,“嗷嗷”的哭,哭的直抽泣,直打嗝。
而齐侯坐在旁边,竟然捂着自己的耳朵,装作没听见。
吴纠走进去,说:“这怎么回事儿?”
齐侯见到吴纠,一脸看到救星的样子,连忙说:“二哥,你可回来了,你这弟弟怎么跟你一个模子刻得似的,太能撒酒疯了。”
吴纠本端着晚膳来的,一个大青铜盘子里,放着很多小笼屉,一笼一笼都盖着盖子,不知是什么,但是齐侯闻到了肉香,肯定有排骨。
齐侯想要吃饭,但是吴纠不给他吃,说:“你惹得扬窗,你先把他哄好了,他不哭了你才能吃。”
齐侯震惊的说:“他不哭了?那不是明天早上了么?他已经足足哭了半个时辰了。”
吴纠一插手,抱臂说:“寡人不管。”
齐侯不知怎么哄卢扬窗,卢扬窗喝醉之后,就把齐侯和吴纠当做了心灵垃圾桶,坐着呜呜的痛哭,哭的十分爷们儿,满脸涕泪横流,还揪着吴纠的袖子要擦鼻涕。
吴纠可是有洁癖的人,赶紧把齐侯的袖子塞在卢扬窗手中,齐侯眼睁睁看着卢扬窗揪着自己的袖子,“呋——”一声,擤了鼻涕,还接收到了他家二哥嫌弃的目光。
齐侯无奈,只好把外衫脱下来,卢扬窗便一把抢过去,继续擦鼻涕,还一边擦鼻涕,一边抱着外衫哭,说:“爹……爹你为什么不要扬窗了,别不要扬窗啊……”
吴纠和齐侯一听,就知道卢扬窗哭的这么凄惨,一定又和卢戢黎有关系。
卢扬窗断断续续的说:“爹你那天好粗鲁,只是……只是扬窗并不觉得厌恶。”
吴纠一听,仿佛听到了超大的信息量,瞪大了眼睛看着卢扬窗,卢扬窗抱着那衣裳,还一边哭一边倾诉,他全然不知道自己把卢戢黎给卖了干净。
吴纠这才知道,原来在阜山上,卢扬窗一身狼狈的从西戎营地跑出来,那好事儿竟然是卢戢黎干的。
卢扬窗似乎喜欢他爹爹,只是卢戢黎垂死的时候说恨卢扬窗,醒来之后又不理会他,还会责骂卢扬窗,让他滚,后来倒是好了一些,但是又开始疏远卢扬窗。
今日散朝之后,卢扬窗去见卢戢黎,卢戢黎还是很冷漠,中午便不见人影了,卢扬窗找不到卢戢黎,寺人说卢戢黎去公干了,不过卢戢黎还有伤在身,怎么可能公干,其实就是避开卢扬窗。
卢扬窗没有办法,只好去小子文那里读书,不过一下午也是心不在焉,如今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喝了酒之后立刻大哭出来。
吴纠听着卢扬窗大哭,皱了皱眉,实在听不下去了,转头对子清说:“把卢将军叫来。”
子清也听得耳朵都要炸了,赶紧跑出去叫卢戢黎去了。
卢扬窗把外衫擦得斑斑驳驳,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抛弃了外衫,跑过来抱住吴纠,扎在吴纠怀中,说:“爹!爹……”
吴纠一时间头疼的厉害,齐侯吃醋的厉害,伸手去拔卢扬窗,卢扬窗却不理齐侯,只是死死搂着吴纠,说:“爹,你看看扬窗啊,扬窗不介意……不介意爹把扬窗当成是谁,只要你肯看看扬窗。”
卢扬窗说着,又是嚎啕大哭,哭的特别豪爽。
子清说王上有急事召见卢戢黎,卢戢黎以为是什么大事,一进小寝宫就傻了眼,卢扬窗哭的双眼像一对红红的桃子,在吴纠身上蹭着鼻涕眼泪,吴纠已经一脸生无可恋,见到卢戢黎,赶紧说:“卢将军,快把扬窗领走。”
卢戢黎连忙上前,说:“扬窗,你做什么,别冲撞了王上!”
卢扬窗因为醉的厉害,还以为吴纠是他爹,根本没觉得吴纠身材不对,反而觉得卢戢黎不是他爹,死死搂着吴纠。
卢戢黎伸手去拉他,卢扬窗“啪!”一声就甩开了卢戢黎的手,卢戢黎吃了一惊,毕竟扬窗一直以来都是乖乖的,这么耍脾气还是第一次。
哪知道众人吃惊的时候,卢扬窗特别有气势的大喊:“别动我爹!有我在,谁也不能动我爹!你是坏人!”
卢戢黎有点懵,吴纠也有点懵,齐侯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似乎终于脱离了苦海,在旁边看热闹,完全没有自责卢扬窗喝的这么醉,是谁罪魁祸首。
卢戢黎脸色有些黑,忍着说:“扬窗,快走,不要胡闹!”
卢扬窗还是很醉,呜咽的搂着吴纠,说:“不要,不要走,爹……不要赶扬窗走,你把我当成母亲也行,不要赶我走。”
卢戢黎震惊的听着卢扬窗的话,说:“你说什么胡话,扬窗!别闹了,快跟我走!”
卢扬窗还是抱着吴纠不撒手,卢戢黎听着卢扬窗的话已经很震惊了,又听到卢扬窗呜咽说:“我喜欢爹……”
吴纠被卢扬窗深情表白了,不过半点欣喜也没有,无奈的抬眼看着卢戢黎,哪知道卢戢黎那张严肃的不苟言笑的脸上,竟然有些发红。
吴纠挑了挑眉,似乎感觉今天的信息量还有点大,卢戢黎反应过来,连忙呵斥说:“别说傻话,快走了扬窗。”
卢扬窗就不走,卢戢黎怕他再说什么震惊的话,赶紧一把将卢扬窗抱起来,别看他受伤了,但是力气仍然很大,而且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伤口完全愈合,现在就是养身子了。
卢扬窗被他抱起来,竟然跟一只小狼崽子似的,开始踢腿,特别不驯服,一点儿也不像平时的乖巧,挣扎着说:“坏人!坏人!放开我,我要找我爹!”
卢戢黎真是哭笑不得,将卢扬窗扛在肩头,卢扬窗头朝下挂在他肩上,难受的厉害,说:“唔!我要吐了!你这坏人,放我下来,谁也不能动我爹!我……我咬死你!”
卢扬窗说着,真的“嗷呜”一口,咬在卢戢黎的脖子上,卢戢黎没防备,“嘶——”一声,卢扬窗一咬还见血了,嘴里还含糊着说:“坏人,我咬死你,咬死你,嗷呜!”
卢戢黎赶紧扛着卢扬窗,给吴纠作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