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33天,鬼后倾天下-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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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红妆临死前服食了天香豆蔻,不觉间疏通了奇经八脉,之后又有黄金灵柩阻隔生死两气,天宝护体,平衡了阴阳之气,所以纵使被烈火焚身,却也不能伤她分毫。
燕箫看着李恪,眼眸雪亮如冰霜,肩膀耸动,无声冷笑道:“虚惊一场?沉香榭险些失火烧起来,如果被人看到夫子的尸体,明日早朝东宫太子之位易主是小事,东宫上下只怕将无一人生还。”
李恪迟疑开口:“皇上现如今最器重的就是殿下您,应不至于对您狠下毒手才是。”
燕箫自嘲一笑,漆黑的双眸蒙上了一层薄雾,“皇家无父子,一朝君王,一朝臣。上了金銮殿,想要杀我的人大有人在。届时君主身不由己,生死去留尽数由不得人。”
闻言,李恪神情渐显凝重:“顾太傅若是有朝一日死而复生的话,纸里终究包不住火,皇上早晚会知晓此事。”
燕箫脸色一沉:“如果死了,纵使知道又有何用?”
伴随着“轰隆”一道春雷声起,李恪宛如被人浇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了脚心。
东宫太子阴戾无情,身边亲近之人皆知,但从没想过他可以狠辣到如此程度。
天下苍生,对于他来说算什么?顾红妆对于他来说又算什么呢?
珠帘之外,齐天佑声音乍起:“殿下,罪囚身受重伤,是否继续用刑?”
燕箫沉默片刻,这才静静开口:“东宫刑罚共计一百零八种,每天一种,她……总会开口的。”
齐天佑心中一紧,李恪更是周身发寒。
一百零八种,随便一种都能要人命,截至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够在这么残酷的刑罚里活下来。
雨夜,报仇雪恨
今夜,原是苏三娘为凤夙报仇而来,她要杀的人是丑奴。爱咣玒児
夜色渐深,雨势加大,春雨磅礴而下。
苏三娘魂魄在雨幕里显得越发朦胧,一双原本妖媚无比的双眸此刻寒凉无比。
很多年以前,她是名门大小姐,少时锦衣玉食,盛极而必衰,那时的无忧之乐也许早已注定了今后的悲。
若干年之后,她是青楼妓女,隶属三教九流,在那里她失去了少女的纯真和善良,更失去了她的爱情,那个原本许诺她荣宠一世的男子,那个站在杨柳树下痴迷听她说话的男子,最终经不起权欲的考验,面对尘世冷言冷语,面对仕途野心,他开始慌了。
她憎恨他几十年,但最近才发现,其实他只是一个心智不成熟的男子。一个口口声声说爱,却不懂爱的可悲男子。
几十年来,她一直在沙漠孤苦流浪。世人和厉鬼浅薄的眼光容不下她低贱的出身,幸而她遇到了凤夙。
凤夙是第一个不把她当妓女看待,并真心待她好的人,所以她对凤夙,跟对旁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她承认,最初的时候,她只是利用凤夙离开漠北,再走一遭红尘俗世。但随着时日渐长,这份利用正在逐渐变质,当凤夙承诺会护她一世平安,治愈她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时,就已注定她会喜欢上这样一个亡国公主,并把凤夙当亲人来对待。
三娘一直都认为,凤夙是那种真正历经风浪变迁的女人,在她身上有一种让世人无法拒绝的魅力。那样出尘的气质完全能够让众人忘了她的刀疤残颜,并在瞬间为她的谈吐才智而倾倒。
这样一个奇女子,影从芳华,行动间如闲花照水,翩若惊鸿。她是前朝公主,原本尊贵高雅,仪态万千,但却因为亡国忍辱负重十几载,到头来却丧命在陷阱之下,换做旁人历经此事,苏三娘定当幸灾乐祸,啐骂那人活脱脱一个倒霉蛋!但自打凤夙落入暗洞之后,苏三娘遥望夜空,笑着笑着,竟能笑出眼泪来。
苏三娘从不觉得自己很善良,事实上冤有头债有主,想当年她能吓死负心汉为自己报仇,现如今她就能杀了丑奴为凤夙报仇。
夜雨暮霭浓郁,若是白日撑伞慢行,定是诗情画意无限,但夜间雨中罚跪,终究太过凄凉萧瑟。
三娘飘在丑奴身边,一道闪电霹雳而下,照亮了丑奴脸上的青铜面具,狰狞可怖宛如阴司地府中的女夜叉。
丑奴一袭青衣被雨水淋湿,衣衫紧紧的贴着身子,发丝上尽是雨水,模样狼狈无比。
入夜,凤夙前去沉香榭毁尸的同时,丑奴因事前去惊鸿殿找齐天佑,正说起阿七长相甚似顾红妆时,宫女仓惶来报,阿七在房间里凭空消失了。
阿七一个大活人自然不可能凭空消失,房顶悬空一洞可望阴云密布,可见是从那里遁逃而出。
丑奴便和齐天佑一起在东宫必经之路埋下了陷阱,设陷阱的人自然是精通奇门遁甲之术的阿丑。
那暗洞深不见底,忘忧湖近在洞旁,湖水浸入到了洞底,长此以往暗洞可直通偌大的忘忧湖。
那夜若不是燕箫匆匆救下阿七,她只怕早已死了,她死事小,若是天香豆蔻下落不明,岂非因小失大?
如此,丑奴擅自做主,险些酿成大祸,这才被燕箫罚跪庭院之中静思己过。
三娘虽不明事情经过,但见丑奴雨中罚跪,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畅快。
春雷阵阵,丑奴身后,苏三娘朦胧的身形渐渐清晰起来,红衣墨发,尖长的指甲一点点的伸向丑奴纤细的脖颈……
惊悚,厉鬼复仇
帝都雨夜,惊雷乍起,阴沉沉的夜空仿佛被闪电撕开了一道口子。爱咣玒児
雨水无情的砸落在丑奴的身上,雨中罚跪多时,她早已浑身湿透,伴随寒风吹袭,身体冷的近乎麻木。
背后刮起一阵阴嗖嗖的寒风,这股风明显跟适才的寒风不同,丑奴缓缓回头,霎时双眸圆睁。
漆黑的夜,电闪雷鸣。有一位红衣女子突兀的站在她的身后,披头散发,两眼突出,七窍流血,最可怖的是舌头耷拉在血唇之外,模样狰狞。
丑奴惊惧之下跌坐在地,她想尖叫,但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般,身体只能无助的向后缩退着。
苏三娘冷笑一声,故意将步子放的很慢,阴测测的声音仿佛从地府里传来,“黄泉寂寞,渡河阴冷,妹妹可愿把命借给我……”
听到那样的声音,丑奴打了个寒战,她想双手遮面不去看苏三娘,她想逃跑,但手脚仿佛不是她的一般,手脚无力,根本就抬不动。
“妹妹为何青铜覆面,是否也跟我一般相貌丑陋,不敢轻易示人 ?'…3uww'”苏三娘声音拖得很长,话音刚落,寒风过,发丝四散撩开,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赫然出现在丑奴面前。
那张惨不忍睹的容颜上,可见腐肉白骨,两颗尚且能灵活转动的眼珠子忽然“啪嗒”一声从眼眶里滚落下来,直接砸落在丑奴的面前。
“啊——”
这一次,丑奴放开嗓子尖声惨叫起来,那般惊天动地,那般地动山摇。
雨幕里,有嘈杂之音响起,苏三娘也不急,步履无比缓慢的移向丑奴,丑奴踉跄后退,惊惶的看着苏三娘蹲下身体,瘦如枯骨的双手在空气里挥舞着:“我的眼睛呢?妹妹看到我眼睛了吗?”
苏三娘虽在找眼睛,但双手却好像有意识一般准确无误的向丑奴摸去。
空洞洞的眼眶,逼迫出丑奴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看着一点点朝她逼近的苏三娘,更多惨叫惊呼出声的同时,丑奴几欲发疯。
众人闻讯赶来,李恪和齐天佑快速奔到丑奴身边,疑惑道:“阿丑,你这是怎么了?”
两人原本要扶丑奴起身,但还没有触及丑奴的手臂,就被丑奴失控的拂开:“鬼……有鬼……”
李恪和齐天佑相视对望,扫了一眼四周,鬼?哪里有鬼?
“阿丑,你再好好看看,哪里有鬼?”李恪怀疑丑奴是不是在雨里罚跪时间太久,生病烧糊涂所以才会出现了幻觉。
听了李恪的话,丑奴睁大惊惧的双眸,四周站满了东宫侍卫,根本就没有鬼魂,难道离开了?刚要松口气时,一张没有双眸的眼睛忽然出现在眼前,跟丑奴近在咫尺,近到她甚至能够闻到上面的血腥味。
苏三娘鲜血淋淋的手心里赫然放着两颗眼珠子,可就是这样可怖的苏三娘蓦然呲牙咧嘴的笑了笑,话语欢欣:“妹妹,我终于找到我的眼睛了。”
于是刚刚情绪才平复下来的丑奴尖叫一声,胡乱挥舞着双手想要把苏三娘拂开,起身蓦然抽出一旁侍卫手中的长剑,双手紧握,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下,朝苏三娘吼道:“是谁在装神弄鬼?告诉你,我不怕。”
苏三娘翘着兰花指,娇笑不已:“如果不怕,妹妹握剑的手又为什么在发抖呢?”
苏三娘得出一个结论来,再冷漠无情的女人也怕鬼,当然凤夙除外,因为她半人半鬼。
“我要杀了你。”丑奴暴喝出声,挥动长剑,直直将苏三娘劈成两半,但苏三娘的身体很快就重新拼贴完整。
庭院中,青铜女子好像疯癫了一般,手握长剑在空气里不断的挥舞着,闻讯赶来的东宫太子面色阴沉,“天佑,带她下去冷静冷静。”
片刻后,情绪失控的青铜女子突然被人点了昏睡穴,昏倒前,嘴里还在呢喃着:“我一定要杀了你。”
苏三娘冷笑不已。杀我?你有这样的本事吗?
酷刑,铁钩穿肩
丑奴惊吓一场,足足卧床不起一月有余。爱咣玒児当然这是后话。
原本三娘想等丑奴苏醒后,再去吓她一回。但那小姑娘大概被吓破了胆,请来了符咒挂在了门窗上,害得她不得其入,于是目标只能转移,当时齐天佑也在场,虽然没有动手,但凤夙遇险跟他脱不了干系。
苏三娘一路跟随在齐天佑身后,如此这般便来到了偌大的地下暗牢。
从走进这个地方的那刻起,苏三娘的心就剧烈的跳动起来。
“哗啦”一声,牢门打开,狱卒恭迎齐天佑入内:“将军,犯人还是不肯招。”
犯人 ?'…3uww'苏三娘似是预感到了什么,一心想着跟随齐天佑入内,却忽视了牢门上悬挂的“钟馗”捉鬼图。
“呲呲”一道寒光闪过,苏三娘闷哼一声,身体被光芒刺伤,倒地的同时,一口鲜血夺口而出。鲜血刚落在地上,就瞬间化为无形。
铁门哐当一声被人从里面锁上,苏三娘看着早已消失在铁门内的齐天佑,拳头狠狠的砸向地面。
铁门上,钟馗目露凶光,阴戾的瞪着苏三娘,苏三娘回瞪过去,看来只能另寻它法了。
这东宫当真诡异,偌大的地下暗牢,很明显是东宫太子私设的地下刑堂,这里面不知道死了多少冤死鬼,难怪要贴上钟馗捉鬼图了。纯属做贼心虚,坏事做尽,担心厉鬼半夜索命。
那日凤夙坠入暗洞,后来她倒是进ru暗洞里面去寻找凤夙,心想着,就算凤夙摔成了肉酱,她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凤夙带出来,入殓下葬。谁知,洞底水流很深,她找寻无果只得离开。就此以为凤夙已经丧身暗洞,但如今跟踪齐天佑来到地牢,她不禁开始猜测,狱卒口中的犯人会是凤夙吗?
似是为了验证苏三娘的想法一般,深幽的暗牢走廊里忽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笑声。说那笑是惨笑着实有些夸张,但闻者觉得很凄厉却是真的。
笑声仿佛从地狱里上涌而出,带着铺天盖地的怒气和血气,宛如千年玄冰从沼泽里面冲杀而出。
苏三娘如遭雷击,她是不会认错的,那是凤夙的声音。姑娘真的在里面受苦……
这是凤夙被囚暗牢的第十日。
“啪!”长鞭落下,凤夙肩头衣帛裂开,血色泛出。
她脸苍白,之所以苍白,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血流的太多,虚弱所致。
有男子身穿银色盔甲站在她面前,一双原本冷漠无比的眸子在目睹凤夙一身血衣时,变得幽深复杂起来。
“只要你肯说出天香豆蔻的下落,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奏请殿下饶你不死。”对于这位长相跟顾红妆一模一样的女子,齐天佑心里有着诸多不忍。
凤夙抬起血污的脸庞,静静的看着齐天佑:“我听说顾红妆当年灭了齐家满门,你当真希望我拿出天香豆蔻救活她吗?”
此话一出,齐天佑瞬间脸色大变,这是他心中不能轻易示人的痛,原本心中还有那么一丝怜悯之意,但如今悉数转化为冷厉。
“用刑。”
狱卒手中拿着尖锐的长钩,纵使冷静如凤夙,此刻也不免皱了眉,她皱眉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种刑罚的残忍性。
此刑罚由来于“眼中钉,肉中刺”,都说这种刑罚最痛苦,可想而知骨头被穿透是什么滋味了。
在犯人撕心裂肺的痛苦中,钩子将无情的穿透犯人肩胛。凤夙轻笑,她笑是因为东宫一百零八种刑罚皆是她一手创建。她曾用这些惨绝人寰的酷刑帮助燕箫一步步坐稳东宫之位,但却想不到有一天燕箫会把这些酷刑集结在一起用来对付她。
当钩子穿透凤夙双肩时,她没有惊天动地的惨叫,而是目光冷冷的望向西面石壁。
那里有一方圆形小孔,是燕箫和她平时观察罪犯受审特别设计的小孔。
她知道,他此刻就坐在那里看着她受刑。
箫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