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海迷藏-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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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沙漠公路能和修建天路——青藏铁路的艰辛相提并论,这些——都是那些公路、铁路工程师们创造的伟大奇迹。因为有了他们,一切都变得有了希望,没有了树林里的蛀虫,希望中更有希望。有希望就有希望幸福,或许心存幸福的希望就会幸福,谁又知晓呢?
幸福吗?幸福吗?人民心中自有一杆秤,这杆秤不偏不倚。
没有风,沙是静止的,一切仿佛都是静止的,时间在这里好像停止了,一个古老的历史记忆等待着刘毅他们去挖掘去发现。
奔驰着,奔驰着……
他们看见了尼雅河水在静止的时光中流动着……
尼雅河发源于西域昆仑,随流随渗人沙海,随流随慢慢的变细,消失在沙海深处,它在初升的太阳下发出闪烁的光芒,透过望远镜可以隐约看见河边是凸起连绵的沙山,河床上生长着一些植物,水乃生命之源,也就是在河边才能看到多于沙地中的生命迹象。
在想象中,似乎回到了公元前的世界,尼雅河两岸生存着无数的居民,他们开垦荒地,随水而居,放牧为生,安居乐业,骑马射箭,夫唱妇随……
如果没有战争,没有灭亡,他们是幸福的,无论幸福不幸福,所有的一切都被掩盖在沙漠之中,消失在历史时光的长河,他们如此,我们亦如是,没有一个人能逃脱的了,这就是每个人的命运,或死了下地狱或去往天堂。
在塔克拉玛干这样的沙海之地,也只有河边才适合人的生存,人类的繁衍和水有扯不开的关系,也因此,后世的探险家们,往往会沿着一些干涸的河流或者一些古河床,进行考古和发掘,原因就在这里了,因为,在河边,发现古人类遗址的可能性更大。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让我们一路飞驰吧,飞驰啊,像孩子一样欢乐的飞驰……
胡杨树林渐渐密集起来,树林中隐约可见房舍,里面定然有人居住,过着他们平淡而简单的生活,却又显得那么不简单。
简单的粗茶淡饭,不简单的顽强繁衍,简单与不简单共存共生。
秋天的树木叶子金黄,在太阳的照耀下,显现出了迷人的色彩,刘毅看着这无边的沙漠和温和的阳光,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置身一片金色的海洋里一般。
他看着这沙漠,心里感概万千,就在他来到这里之前的前几个月,一个作家朋友随《中国作家》杂志组织的采风团去了新疆若羌楼兰遗址,他看到那个朋友在QQ签名上这样写道——粒粒沙子存记忆。
当时他还觉得这哥们忒煽情了点,此时看着两边静止的沙漠,又想起公元前后那一段段西域历史,那一段段沧桑变换,忽然觉得这一点儿也不煽情,这些沙子上千年来在沙海中静默,它们亲眼看到了历史的风云变迁。
这一片沙海缔造了丝绸之路的传奇,开启了中西方文化的最早交流,这一片塔克拉玛干沙漠,注定成为传说,成为一粒裹着一把沙子的璀璨明珠,也许,正因为此,它才显得那么光彩逼人,让全世界的探险家为之疯狂。
这里,玄奘走过,文成公主路过,张骞来过,斯坦因到过,马可波罗驻足过……
国内与国外,古代与近代,东方与西方,在这一片地方进行了完美的无缝链接,这里有着过去的欢笑与血泪,所以才那么迷人,是啊,珍珠都是带血带泪的,就如同河蚌吃沙子裹伤口才会产生珍珠一样!
刘毅实在没想到,自己竟然也会机缘巧合的来到这里。
虽然他去的目的地和那个作家朋友略有不同,但却同处塔克拉玛干沙漠,感受也大抵相同,目的也类似,都是在这无人问津的沙海之中,去寻找失落的文明或者说某些埋藏在沙海中的线索。那可当真是——渺渺时光无人问,滚滚沙海寻旧事。
刘毅即将做的就在这浩瀚无边的沙海之中,寻找古羚羊羌大释比羌木珠的下落,微小的光亮,对他来说,是巨大的希望,是解除自己病症的希望,是寻找父亲下落的希望。
这是一片希望的沙漠海洋……
不达目的,不出沙海——他这样想到。
当然,这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做不做是自己的事,成不成那是老天爷的事!
……
黑色悍马车里一共五人,除刘毅、王大川和马六甲三人组外,还有将希望寄托在沙海之中,发现线索解决自己弟弟病症的鲁宗汉,剩下的一个是他的探险队中,中毒最轻的一个女性。
她叫吴涯,二十五六岁,脸色有点苍白,瓜子脸,一米六,不是美女,但却耐看,单纯的眼神和没被沧桑磨砺的脸蛋像一个娃娃,但她,却来到了这样一片男人都打怵的沙海之地。
说起这个人,也是有点来头的,不然也不会加入到鲁宗汉的团队之中,这人是鲁宗汉的弟弟的女友,四年前的,但她说过去是,现在是,未来还是,她还说一日之深情,一世不老死。她说就算鲁宗生疯一辈子,她也会不离不弃。
这让刘毅等人颇为佩服,在这样一个爱情泡面速速烂了树根的年代里,还有痴情种子,倒也难得。
女人嘛,都爱干净,如不是渴的要死,她也不会饮用探险团队所找的那处水源的,因为那里脏的要死,看起来黑乎乎的,但捧在手中却干净无比,这才稍微的饮用了那么一丢丢,所以中毒最轻,虽然毒素消除,但却也是浑身乏力,此时的她正靠在车窗边,看着外面的黄沙出神,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连同蓝天白云和沙海,形成了一副凄美的沙漠剪影。
人虽不少,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除了开车的鲁宗汉之外,其余人都是看着车窗外,各自想着心事,或许有期待或许有惶恐或许有无奈,谁又知晓呢?
黑色悍马车,在空无一人的沙漠公路上卯足了劲,如同撒了缰的大宛古国出产的汗血宝马,飞一般的向前奔驰,沙漠如倒带一般刷刷地掠过众人视线,但景色大致一样,却似乎又感觉不到车子在奔驰,这是视野里视觉错位造成的一种奇妙感觉。
车子飞快,四十分钟左右就窜出去了八十多公里,来到了一处沙漠小村庄,应该是鲁宗生嘴里所说的他到过的第一站——卡巴克阿斯汗。
这个村子处于尼雅河最北端,而尼雅河好像就消失在这个村子远处的三角洲地带。
这个村子由一条南北方向的街道构成,街道两侧是用芦苇及树枝糊上一层泥巴做成的房子,此时正值上午,按理说是刚吃完早饭,闲来无事出来溜个弯消化消化,晒个太阳唠个嗑的时候,但两侧房子大门紧闭,没有人在外玩耍——奥,也不是没有,倒是有一个孩子在胡同玩儿,见到鲁宗汉开的悍马车子停到街道中央,便刷的一下跑进了屋子,然后“哐”的一声将大门紧闭,跟老少爷们当年见到鬼子进村似的,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众人下了车之后,站在空旷的街道上,都感到这里四处透露着古怪,应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途径这个村子,然后停下来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找到当年鲁宗汉的弟弟——鲁宗生借宿的那家人家,然后打听一下他当年住宿的时候,有没有留下点什么东西,或者说跟那户人家提到过什么信息,别看这看似无关紧要的东西,对于刘毅他们来说,相当重要。
因为那鲁宗生看情形也不是那种莽撞的人,既然有目的的来到这个精绝遗址,绝非他说的完成什么女朋友一个心愿那么简单,定然目的性很强,要知道,那个家伙可是在国外留学学的考古专业,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才来到的精绝遗址!
马六甲见村子古怪之情状,挠了挠脑袋道:“咱们好像来错了地方,貌似他们很不欢迎我们呢?要知道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的呢!”
王大川鄙夷地说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人家压根不认识你这人,我估计,这里定然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才让这些村民如此的戒备!”
马六甲被王大川鄙视,极为不满地嘟囔道:“就你说的有道理?别人不把我当回事,我还不能把自己当回事了啊!刘毅还经常这样说呢——他说——当别人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当别人不把你当回事的时候,你千万要把自己当回事,我这是学习和发扬把自己当回事的精神,哼……”
刘毅:“……”
第115章 谁是谁非乌托邦
他们这支沙漠探险队中唯一的女子队员吴涯,对于沙漠小村悄无声息无人出现的情形也是很纳闷,她说道:“之前我们路过这里的时候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这里居民很热情的,一旦有外来人过来,他们便好奇的围上来,东看看西瞅瞅,对什么都很好奇,特别喜欢汽车这样的铁壳子,总是摸着轮胎啧啧赞叹不止,却不知今日怎么会是此种情形?”
话音刚落,飞蝗般的沙包从四处民居之内,向他们扔来,如同一场小范围密集的沙包雨!
看情形,这民居里面的居民早发现了他们,而且投掷的沙包很有准头,顿时被击中,沙包不大,和小时候玩儿的“丢沙包游戏”的那种用布缝制起来里面装进沙子的“沙包”差不多大小,如同成年人的拳头——就算如此,砸在人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痛,顿时将众人砸回了悍马车内!
众人躲到车内,哐当将车门关的死死的,然后向四周看去,就见四周民居墙上露出了许多脑袋,看情形定然是在院子里竖了个梯子!
马六甲看着墙头上那些对他们怒目而视的村民,嘀咕道:“他们很不友好啊!”
刘毅眉头一皱,刚要说点什么,又是一阵“沙包雨”将车子打的叮当作响,并有人喊道:“滚出村子,你们这些可恶的沙漠淘宝者!”
“你们给村子带来了灾难,快离开我们村子,我们不欢迎你们!”
“滚!”
“滚滚滚,滚回你姥姥家!”
“……”
此起彼伏的咒骂声不断响起,让悍马车里的众人顿时有点愕然。
马六甲对村民说自己是沙漠淘宝者极为不满意,嘀咕道:“我们是考古来着了!”
王大川鄙夷地看了他一眼:“盗墓就盗墓,你整的那么高大上干哈玩意!”
刘毅见他两人还要说个不休,看了鲁宗汉一眼道:“我们继续出发吧,看来这里的人并不欢迎我们,语言又不通,交流有障碍,难免会有祸患!”
鲁宗汉点点头,重新启动车子,向前开去。
在继续前进的过程中,刘毅猜测道:“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在沙漠中考古的人发现了什么东西,给这村子带来了某种不幸,才会让他们对我们如此的敌视呢?”
鲁宗汉没说话,后座的吴涯点点头道:“说不定是考古的找了他们村的人作为向导,去挖掘什么东西,然后出现了某种危险……”
刘毅点点头,对吴涯的猜测表示赞同。
大约向北行驶了5公里之后,他们看见远处河岸的沙山上有一座穆斯林陵墓,据吴涯介绍说,这个陵墓被当地人称作为:“大麻扎”,而“麻扎”在维语里是“坟墓”的意思,墓主人是一个传教的圣徒,死了之后被葬在了这里,大麻扎下面的河床上有一些草房子,里面住了几户人家,剩下的是提供给“朝圣者”居住的,这个地方在当地很有名气,每年都会有来自很远的地方的信徒来到这里朝圣,如同在青海公路两侧见到的那些三步一叩首去往西藏的朝圣者似的,他们的坚定信仰让人心生佩服。
一个全身黑衣黑纱的女子立在房屋前,看着他们的车子,马六甲见到之后,问:“这女的真古怪,这么怕冷吗?捂得这么严实?也不让人看看面容!”
吴涯听了这话,用一种很鄙夷的声调,笑了一声,说道:“此种装束是典型的穆斯林女子装扮,不是怕冷,而是信仰文化的一角,事实上,规定穆斯林女子戴盖头是为了保护她们的尊严,保护她们圣洁的肉体不受到侵犯,以免遇到像你——”
她说着横了马六甲一眼,接着说道:“避免那个带橘子皮的狼产生非分之想,事实上这种装扮是来自《古兰经》里真主用纱幔与自己的妻子隔离起来的启示,当然,至于有没有其他更深层次的含义,我就不知晓了,但我明白一点,任何信仰文化所产生的习惯都值得尊重,因为,每一个外在形式的表现,就是信仰的体现……”
她说道这里顿了一下,又说道:“我第一次看到她们的时候,我想起了今年看到的一则新闻,那是法国参议院以246票对1票的压倒性优势,通过了禁止穆斯林妇女在公共场合穿‘将全身都遮盖起来的长袍’的议案,那时候我就觉得,她们戴的不是面纱,而是某一种信念,我那时觉得她们遮盖的不是自己的容颜而是伊斯兰沧桑的历史,这是对西方那种露骨的X文化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