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归路-第1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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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许久妍挨着关政坐在椅子上，说：“别太着急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小圈儿做法医这么久，帮那么多枉死的人说话，上天一定会眷顾她的。”
“我知道，我知道。”关政心中竟莫名的难受，许久妍一直以为关政是个没有感情的怪物，他只懂得分析那些变态杀手的心里，对于这些正常人关政是没有感觉的，但是许久妍慢慢感觉到，所谓的天网少年不是经手的案件都能解决，而是所有经历的事情都能感性面对，理性处理。
许久妍没有多说，这些事儿这个男人还能处理好。关政开口说道：“你们还没人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需要一个解释，为什么小圈儿会变成这样。”
周界林第一句话就是道歉：“对不起政爷，是我们疏忽了。小圈儿回家之后有人尾随上了楼，我们以为是楼里的住户，但是没多久，就发现小圈儿家里有异动，紧接着窗户就碎了，我们赶紧上楼，却发现小圈儿一个人躺在地上，头上有血，说什么令天，然后就晕过去了。我们分了两拨人，另一拨人去追了，现在还没有消息。”
许久妍以为这么大的疏忽关政会一顿训斥，但是关政淡淡的说道：“不用对不起，你们就在这里保护小圈儿，要是再出什么问题就等处分吧。我现在想知道的是你的下一步计划。”
“我们打算清理出租屋附近的住户，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我们会派人排查附近的监控系统，寻找可疑人物。”周界林想得也很清楚明白，直接说道。
关政还算有几分欣慰，好歹有了下一步的计划，就说：“必要的时候可以找许久妍进行模拟画像。”
周界林点点头，说：“明白！”
许久妍站起身，说：“你们在这里吧，我和老尤叫上贾振凯，然后一起去小圈儿家里看看。”
关政说道：“也好，记得注意安全。”
许久妍拍拍关政的肩膀，说：“放心吧。”
许久妍和老尤，贾振凯去了出租屋附近，许久妍推开那道虚掩的门，里面有一股血腥味飘出来。老尤问道：“这现场什么情况啊？”
许久妍巧妙地躲开了伤者身份这个问题，说：“额，就是个报复案，伤者送医院了，不知道生死，凶手跑了。”
三人戴好防护用品小心翼翼的进了屋里，老尤看着地上那么多血迹，说：“流这么多血不死也差不多了。”
许久妍说道：“不是，这应该是凶手的血。伤者我看到了，就是脑子摔了个坑。”
老尤点点头，说：“那这凶手跑不了多远啊。”
许久妍有点好奇，说：“跑不了多远？那怎么追了那么久还没追到？”
贾振凯微微一笑，说：“你今天怎么了？这个都想不到？很简单啊，现场还有第三个人呗。”
“还有第三个人？”许久妍果然是出门忘记带脑子里，这么简单都没想到。
贾振凯看着大滩血迹，说：“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这血迹是一滩的那种，但床这里却没有血迹，不像是外面的血，倒像是……”
“像，床流血了？”许久妍问道。
贾振凯说：“对呀，是不是床里有什么啊？”
三人果断的把床板抬了起来，里面的那男子已经死去了。许久妍惊讶地说：“就这么死了？”
“对，死了。叫梁医生来吧。”老尤有几分遗憾地说道。
许久妍点点头，说：“好。”
许久妍摸着下巴，在屋里晃来晃去，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死？是小圈儿杀了他？还是那个逃跑的嫌疑人？
第三百四十九章 摸不清楚
梁意恩是紧张又激动的到了出租屋，地上大片的血迹让一个医生都有点反胃。梁意恩走过去，说：“这怎么回事啊，死得这么惨烈。”
“大动脉直接就碎了，但是现场没有凶器。”许久妍简单说了现场的状况。
梁意恩点点头，说：“这个好像比较特别啊，这伤口可是奇怪得很。”
“哪里奇怪了？”许久妍也没发现伤口有什么独特的，这伤口都被血迹淹没了，这看不出来有什么奇怪的。
梁意恩指着那处刀伤，说：“这是一把长刀。”
“不用做模型？眼睛就能看出来？”许久妍还真是没想到梁意恩这么有做法医的天赋，梁意恩把那伤口指给大家看，说：“这伤口有一侧是宽的，而且你们看到床板那里有一块缺陷了吗？我感觉是那种切西瓜的刀，从这个床板的缝里直接穿进来，正好刺死这个人。”
“梁医生说的没错。”贾振凯说道。贾振凯和老尤把杂乱的被褥重新铺回去，一道整齐的刀口显露出来，很明显，这是一把很长的刀，从外面直接穿到里面去，杀死了这个人。
许久妍舒了一口气，说：“还真的是这样，我们进来的时候被褥都是烦乱的状态，所以我们很难发现这里的缝隙。”
“但是这是巧合，还是蓄意而为呢？”梁意恩的这个问题的确很关键，床板之间的缝隙很小，从外面很难刺准，如果这是巧合的话，那是不是太巧了呢？但如果是蓄意，这样是不是太繁琐了呢？仓促的逃跑自然不允许这么繁琐的动作产生，但事实到底是什么？
老尤说道：“恐怕只有伤者才会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久妍点点头，说：“你们的都处理得差不多了吧？”
“嗯么，都取证了。”老尤已经把证物箱都收好了。
许久妍看看梁意恩，说：“那你们俩先回去吧，我和梁意恩出去转转。”
梁意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也说道：“好呀，我们去看看这附近有什么。”
许久妍直接把梁意恩拉上了车，说：“有个病人，你帮我看看呗？”
梁意恩是一脸的不乐意，说：“不是吧，你们是周扒皮吗？我既要看着死人，还要给活人看病，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许久妍丝毫没把梁意恩当外人，倒也实话实说：“但是我们相信的人只有你啊。说句不好听的，我在公安局里也干了有几年了，这里的人我还没摸明白呢。”
梁意恩点点头，按说：“这话说得对，说真的，你们公安局水真深，一点不比医患关系差。”
许久妍笑笑，说：“我之前没觉得，自从最近发生这么多事儿之后，我就觉得好多事儿都不一样了，这水深的都快把我淹没了。”
小圈儿的父母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医院，看着自己的女人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别提有多伤心了。关政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我代表我们南沂市刑警大队向您二老说一声抱歉。”
小圈儿妈妈看着关政，问：“她，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关政想告诉二老具体是怎么回事儿，可是从哪说起呢？先说肚子里的孩子？先说自己的失职？
关政纠结了很久，直到小圈儿爸爸说：“小关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就直说吧，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没什么是我们接受不了的。”
关政犹豫之后说道：“小圈儿的受伤是因为我们工作上的失误，在保护方面有疏忽，所以造成了小圈儿现在的状况。另外，小圈儿肚子里有一个孩子。”
“你说什么？”小圈儿的妈妈十分惊讶的说道。
关政详细的说到：“孩子的父亲是我们公安局的一名刑警，但是在大约一个月之前，这名刑警意外身亡了。今天请您二老来的目的，是想问问你们对于这个没出生的孩子是怎么看的。”
二老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了外孙，表现的是既惊讶又慌张。关政继续说道：“这个孩子很有可能有爱德华氏综合征。”
小圈儿的爸爸说：“我想知道小圈儿是怎么想的。”
“小圈儿个人十分希望保住这个孩子。”关政说道。
小圈儿妈妈看看小圈儿爸爸，说：“那就留下这个孩子吧。”
关政把所有的利弊都说出来：“按照小圈儿的状况，这可能是小圈儿最后一个孩子了，但我不想隐瞒你们。这是一种染色体异常导致的发育异常的病症，在高龄产妇症发病率非常高，这也和小圈儿经常接触化学试剂有关。这种病对孩子和大人来说都有极大的危害，如果造成智商障碍，那这个孩子根本不可能活得长久，如果是轻微的外观上的变化还可以治愈，但这是遗传性的染色体病症，想彻底治愈是十分困难的。”
小圈儿妈妈说道：“小圈儿都这样了，总要给我们留个念想吧，不管这个孩子怎么样，我们老两口都会承担，就当是延续小圈儿的命啦。”
众人都变了脸色，一双老人竟要面临这样的境况，无疑不是一种煎熬。关政从一个旁观者角度来说，爱德华氏综合征的孩子需要大量的钱来弥补各样的伤口，这样的孩子生下来就会拖垮小圈儿父母的，但这个孩子也的确十分珍贵。
小圈儿妈妈知道关政心眼儿好，说道：“小关，阿姨知道你不希望我们抚养这个孩子，但是你也知道，孩子就是生命的延续，哪怕他活了几个小时那也是好的。”
关政点点头，说：“好，我听你们的。”
关政最后败给了这两位老人，老人最后的心愿如此，谁忍心呢？
“我去叫医生来看看吧。”关政去了医生办公室，医生来给小圈儿做了检查，说：“肢体对疼痛性刺激有时有屈曲性逃避反应。智能、思想、意志、情感以及其他有目的的活动均已丧失；其眼睑可以睁开，眼球呈现无目的的活动，脑电图出现静息电位，所以我们判断病人出于ＰＶＳ状态。”
第三百五十章 一波又起
众人都安静了，终于还是这样了。医生用最接近真相的话语说出病人的状态，却让这些正常的人无法安心。
关政见二老已经临近崩溃，说道：“周界林，去给两位老人找个地方住……”
小圈儿妈妈拦住关政，说：“不用了，小圈儿在这边有个房子，我们住过去就好了。”
关政点头，也想起那附近应该还有人盯梢，说：“也好，周界林，你找人去收拾一下吧。”周界林马上领会意思，让自己的人去小圈儿家把外勤换了回来。
许久妍到了医院，关政见梁意恩跟在后面，说：“你来得正好，看看她怎么样了。”
梁意恩一声应下来，说：“好。”当梁意恩望向病房里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梁意恩看看许久妍，说：“怎么……是她？”
许久妍说道：“对啊，刚刚找到的。”
“今天你们不是跟局里说……”梁意恩猛然想起来，说：“那你的意思是，让我保密？”
许久妍点点头，说：“没错，拜托啦。”
梁意恩笑说：“这算什么大事儿？我去看看。”
梁意恩把所有的单子和数据都检查了一遍，说：“这个孩子你们打算怎么办？”
关政说：“小圈儿的父母说要生下来。”
梁意恩点点头，说：“那也好，就算留个念想吧。”
许久妍看着那Ｂ超化验单，说：“这个能不能看出孩子什么样啊？”
梁意恩有点遗憾地说：“这个看不大清楚，按照孕周来看，这孩子的手应该有手指了，但是这右手好像有点连在一起了，但是这也许是时间问题。其他的都是智商和心脏功能的差别，只有孩子出生才能看到。”
“连羊水筛查都看不出来？”许久妍问道。
梁意恩点点头，说：“羊水筛查只是做染色体检验，可以确定到底有没有染色体异常，但是心脏和大脑这种器质性的病症是看不出的。”
许久妍说：“那小圈儿醒过来的几率有多大？”
梁意恩详细地说道：“我在神经外科不算专家哈，但是从我的角度来看，醒过来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因为不是神经受损，只是脑子里有出血，现在还不能说就是植物人。你看，诊断书上医生写的很准确的呀，是ＰＳＶ状态，就是植物人状态，并不是真正的植物人。”
许久妍说：“那手术也不能做，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梁意恩天生的乐观，说：“没有啊，现在也没什么不好的，宝宝在妈妈肚子里活得很开心，这样不就好了吗？”梁意恩安慰道：“你们可以暂时放心了，只要血块不动了，不会压迫其他重
要的神经，血块就会通过保守治疗慢慢吸收，不用治疗也可以自愈的。”
“她都这样了也能自愈？”许久妍看着小圈儿头上的大口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梁意恩忍不住要普及医学常识了：“这是很正常的状况好不好啦？这种疾病的人可以有正常的呼吸，心跳和消化以及泌尿等功能的，不是脑死亡患者要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