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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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的脖根处,只听闷闷的一声响,父亲就回过神来,问先生这是在干什么,先生不敢犹豫,和父亲说赶紧离开这里。
所以回来的时候,他们基本上是逃回来的,所幸的是,婴灵被捉了回来,先生让奶奶找了一个坛子,在坛子上画了符咒,将符袋放进去,又用黄纸封住,暂且放在了家堂底下,然后说在彻底封住婴灵之前,需要将它的尸身烧掉,否则是封不久的,最好能把尸身的灰烬一起封在里面。
所以第二天先生选了正午去赵老倌家,这回是我和先生一起去的,为什么不是父亲呢,因为父亲自从昨晚回来之后就一直发高烧,怎么都退不下来,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母亲就和他去医院了。
对于父亲忽然发高烧这件事,先生和奶奶都没有作评论,但是我心里却有个疑影儿,莫不是因为恶灵的事,其中有一个细节,我觉得很值得推敲,在一炷香还没有结束的时候,为什么父亲会忽然不受控制了,之后显然是先生用震子压制住了恶灵,父亲醒了过来,但是为什么会失控,会不会是因为父亲看见的那个恶灵附在了父亲身上?
可是那个恶灵是谁,父亲认识赵老倌家的所有人,他看到没有说名字,也就是说那不是赵老倌家的人!
父亲还说婴灵是被它控制的,这婴灵不是赵老太弄出来的吗?
先生选择了正午来,就是因为赵老倌家煞气太重,不选这个时候来,恐怕会有意外。可即便是这个时候来到他家,依旧是阴森森的,我们去到二楼找到了婴灵的尸体,然后把它抬到了院子里阳光下,接着先生打开了棺材,只见里面是一具经过处理的尸体,没有腐烂,看得出是她孙子的。
尸体被阳光曝晒之后有些变化但不是很明显,然后先生用符纸和纸钱引燃了尸体,尸体一接触到火,立刻就熊熊地烧了起来,烧到一半的时候,我忽然看见它坐了起来,嘴里发出一声惨叫,手伸向我们,但很快就断裂,变成了焦炭。
尸体被彻底烧掉之后,先生用符袋把尸灰全部装好,用符纸封住了。在做这些之前,先生在旁边点了三炷香,这时候烧得已经差不多了,只是我看的时候,其中有一炷只烧了一点点就熄掉了。先生看了之后说,果真他家还有一个恶灵在盘踞着。
趁着午时未过,我和先生带着尸灰离开了他家,只是出门的时候,我似乎觉得有人跟着我们,我好像听到了脚步声,我问先生有没有听到,先生摇头,他和我说不要回头去看,我们赶紧回去。
后来先生彻底把婴灵的亡魂和尸灰都封住了,至于安放的地方,最后觉得选哪里都不好,还是选了新家,先生把它埋在了院子里,用了一个阵困住。
先生之后和奶奶商量说,虽然新家现在不住人了,但还是要请一个镇宅子的东西镇一镇里面的东西,否则恶灵盘踞始终是不大好。
奶奶说要真要镇的话倒是有一件东西可以拿来用,就是三太公家供奉的老佛祖,三太公去世多年,家里一直荒弃着,但是那幅老佛祖的画还在,可以把它搬到新家去。
这事情倒也顺利,奶奶和先生去取了画,再到新家去挂上。只是让人担心的是父亲,他和母亲取了医院之后,输了一天的液高烧倒是退下来了,可是到了晚上就又烧上去了,就这样反反复复的,医生也很惊奇,但是却拿不出一点有效的法子来,最后做了检查,说是也没问题,但是为什么高烧就是不退。
奶奶我们去看了看,先生趁医生不注意,偷偷地在父亲身上画了驱邪的符咒,再输液下去竟然就好了,后来奶奶回来和我说起这事,她说总觉得这事有些悬。
那天她又做了一个卜,看来奶奶一直有疑心,去医院就带了一个鸡蛋去,让父亲哈了回来就做了这个卜,可是这回奶奶说鸡蛋里没有侬。
我说没有侬那岂不是说是好的,奶奶叹一口气说这回她用了倒卦,如果有侬就说明父亲没事,没侬就是说父亲有事。
父亲后来再输了两次夜之后就好了很多,之后就一直在家养着,只是自从这次病后,我觉得父亲开始有些沉默寡言,白天喜欢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稍微晒一点太阳就受不住,特别是正午的时候,他是坚决不会到太阳底下的。
连我都看出来不对劲了,更别说奶奶他们了,最后奶奶和我说父亲八字没有我的硬,帮了我他自己就顶不住了。但是说到这里的时候,奶奶又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虽然摆脱了婴灵的纠缠,命里带的那一劫却还没到。
我第一次听奶奶说我命里带劫,奶奶这才告诉我说这是周先生还在世的时候替我看的,正是因为他替我看了这一劫,才送了自家的性命。
我说周先生不是因为那个缠着我的亡魂而丢命的吗,可是奶奶摇摇头,她说有因才有果,然后奶奶就问我还记不记得那个王川,就是王叔家收养的大儿子。
奶奶告诉我说他被王叔家收养是有原因的,很多时候王叔家会成这样子,和我们家也是有关系的。听到奶奶说到这里,我惊道:“和我们家有关?”
奶奶点点头,她说这事母亲和父亲都被蒙在鼓里,不知内情,奶奶顿了顿告诉我说,王川之所以和我八字一模一样,也是有原因的。
我就说我们之间怎么会无缘无故八字就会一模一样,而且还总是发生类似的事,我问原因是什么,然后奶奶才告诉我说王川其实是催产的,他没怀满十个月,才九个月的时候就被生出来了。
我似乎知道奶奶要说什么了,奶奶说为了让他的八字和我一模一样,所以他得提前生下来,我继续问为什么要和我的八字一模一样,奶奶说这就和周先生看出来的命劫有关,奶奶为了帮我化解这一劫,就想出了这样一个法子,让一个八字和我一模一样的人来替我挡这一劫,周先生正是因为做了这件事,进而丧了命。
126 易命
这样的事太损阴德,所以奶奶欠下了一笔无法偿还的债,要跟着她一辈子。而且让他们都意想不到的是,因为他们这样做了,王川生下来就是带煞的,王叔家的煞气,就是他带去的。
周先生把这称为易命,他说这样做的话不但以后他可以帮我挡过这一劫,而且我这一路上的三灾八难都会被他分去一半,所以这才是为什么他家一出事,马上我们家也就会有同样的事,就是这个原因。
我听着,久久心里都不能平静,良久之后才对奶奶说:“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奶奶自知理亏,然后说这件事是她做的最为愧疚的一件事,但也是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她说为了全家,她必须拼尽全力保住我,我说可是我活下来需要另一个人去死,我虽然没有经历过死亡,但我知道这对另一个人是完全不公平的。
奶奶见我情绪激动,也没有怪我,她说否则我是生不下来的,因为不这样做,我会和小叔一样,可能生下来就是个死胎。我不解,问为什么。
奶奶说,因为建新房的事。
我以为建新房的事到此为止已经了了,没想到还牵扯出这么一出来,奶奶说这时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父亲的事,而他也知道新房对我的影响,差点害死了我,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觉得很愧疚,甚至是对不起我,只是父亲不知道王川易命的事,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依照父亲的性格,会不会接受不了,因为一时的莽撞,害了这么多人。
我问奶奶说新房下面倒底有什么东西,为什么会闹出这么多事,奶奶看着我,犹豫了很久才终于说——新房下头是西井。
我彻底惊住了,我单单以为不能在这里建新房只是因为愣子和愣子母亲冤死的缘故,想不到竟然是这个原因,怪不得新房老是不太平,而且会有那样一个局存在,原来它竟然是和东井一样的地方,而父亲则把屋子就建在了鬼窝上。
奶奶说我们家的新房,如果真要说起来,就相当于一座义庄,而那时候母亲正好怀孕,你想想这样的地方能好好生产吗,所以为了不让我出现意外,奶奶和周先生才用了这样的法子。
我问奶奶说,可是他们怎么找到王川的,奶奶这才说王川就是她们村子的人,而她的娘家和婶奶奶就是邻居。
我再一次被震惊住,奶奶点点头,她说她、婶奶奶和母亲都是同一个村的,王川也是,包括后来他被过继给王叔家,也是他们在穿针引线。
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一些原因了,为什么王川来找奶奶会遇见婶奶奶,应该是婶奶奶故意在等他,然后就名正言顺地涉入他家的事,表面上婶奶奶是帮王叔家渡过难关,其实是在帮王川,也可以说是在帮我。
我问那先生知不知道这件事,奶奶点点头说,本来打算瞒着他的,但是他是瞒不住的,所以先生涉入王叔家的事也不是偶然的,这也是为了顺利来到我们家做的一个铺垫,因为直接来我们家的话会太过于唐突,这也是为什么先生对王叔家的事如此上心,因为他知道帮王川,就是在帮我。
我一直觉得王叔家的事是因为赵老倌家,没想到却是因为我们家,而且他家出这么多的变故,全是因为我们家,因为我!
我说那么王叔和郑老秋在玉米地里遇见的那个人,也是和我们家有关了?
说到这里,奶奶却说她现在也不清楚,她只能说他们看见的那个人和我们家也有关联,因为我们家除了我,没有人见过那个会坐在路边的人影,有时候奶奶也觉得这件事是我们家带过去的,可是有时候又觉得说不通,所以奶奶说王叔家的事很复杂,我们家是诱因,之后就发生了无法预料的事,局面完全我那个无法预料的方向在发展,特别是周先生无缘无故落井死后。
其实对于周先生的死,我一直觉得他和大爷爷的死法很像,那么这两件事里头又有什么联系?
我说王叔因为我们家的事,所以王叔几乎全家死绝,而王叔也变成了恶灵,基本上就盘踞在赵老倌家这边,我觉得这真是有因才有果,因为王川给他家带去了煞气,结果害死了他,然后他成为恶灵帮着赵老倌家害我,果真就像那句话说的,冤有头,债有主,总是逃不掉的。
奶奶说若不是万不得已,她又怎么会去走这一步,所以说来说去,都是命啊,而我命里带的那一劫,奶奶现在越来越担心,它会和大姑奶奶命里带着的重在一起,而且按照目前形势的发展,似乎是越来越有这个趋势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才是最让人恐惧的事情。
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心里有说不清的滋味,王川虽然和我素不相识,但是他经历的那些事实在是太难以承受了,我还记得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样子,而他要承受这一切,全是因为我。但是另一方面,是我最敬重的奶奶,我不能责怪她,因为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每个人都有私心,每个人都不会在自己的后代有危险的时候会弃之不顾。
所以这件事任何人都有发言权,可唯独我没有,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我而产生,我没权责怪任何人。
奶奶和我说了这些之后,我忽然猛地意识到,小鬼月也好,大鬼月也好,其实并不是我们全家的末日,而是奶奶的,因为婶奶奶说如果这一次奶奶能挺过去,那么之后就会平安无虞,但是要是挺不过去,那就……
往下的我不敢再去想,所以之前我还很不解,既然奶奶已经知道鬼月家里要出大变故,可是她为什么还能如此淡然地离开,完全不管我们。
现在看来,他知道我们会平安,只有她不会,所以她才放心离开,那么是不是说,如果十月初十奶奶挺不过去,我们就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了,想到这里我像是忽然想到了最令人恐惧的事,惊恐地看着奶奶,一脸的不敢相信。
奶奶却以为是她和我说的这些吓到了我,反而安慰我说让我不要害怕,我不会有事的,如果我对她说的这些感到不安,就把所有责任都算到她头上。
我一时间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感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最后我终于忍住,然后问奶奶说,鬼月那几天,她都去哪里了,我们去坟地上找过她,她和什么人去那里烧过纸钱,包括赵钱的坟地上也是。
奶奶说就是觉得这些人一年到头也没人去祭奠他们,就给他们烧一些,问起是谁和她一起去的,奶奶就沉默了,她说我日后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知道的时候。
但惟独有一件事,说起的时候让奶奶神色忽然变了,就是我问起她是怎么去到井底给大爷爷烧纸钱的,奶奶彻底惊了,问我说:“你在说什么?”
我觉得奶奶的这声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