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魂-第1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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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母亲这样说,差点被水呛到,母亲见了更加确定刚刚我撒了谎,然后就一直愣愣地看着我,但是我就是一口咬死说记不得,母亲看我的神情微微有些变,然后问我说为什么不肯告诉她,难道这里面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事来吗?听见母亲这样说,我反倒问母亲说她怎么知道我记得丢魂之后的事,她怎么就这么确定?
母亲看着我,然后用有些惊讶的声音说,难道我不记得,我反而是被母亲给搞糊涂了,于是问她说记得什么,母亲说我掉魂之后说了很多话,问我记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我这才想起掉魄是会发癫发狂的,就像老成他儿子那样,会说出一些很奇怪的话语来,于是我咽了一口唾沫,但是也很好奇,就问母亲说那我说什么了。
母亲看了我一眼说,把我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她说从丢魂之后,先是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她,那模样好像是在看一个仇人一样,然后就不顾母亲惊讶的神情往院子里走,母亲发觉我不对劲,于是就喊了我一声,然后我就停了下来,忽然对母亲说让她不要掺和这件事。母亲说当时我的样子很凶煞,完全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而且母亲说那时候我的声音也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听着好像是我恶狠狠的声音,可是仔细听却觉得更像是另一个人的。
我并不认为是母亲多心,只是默默地听着,母亲听见我这样说,就问说不要掺和什么事,然后我就恶狠狠地看着她不说话,再接着我就忽然说等我醒来之后,让母亲告诉我说明天我要去镇子东口,然后母亲说后面的话语就有些近似于疯癫那种,但是她听见一个名字,我心上猛地一跳,问说是什么名字,母亲才看着我说:“你后来一直在重复着董。”
我重复一遍:“董?”
和薛他们一样的名字,薛,历,蒋,陆和历,现在又是董,和他们一样的人?薛说他醒来的时候就是在这个镇子上,难道是说在镇子东口还有和他一样的人,而这个人叫董?
一时间我也拿不住主意,就问母亲说那么后来呢,母亲说后来我就疯癫无状,见这个样子,母亲说我这是丢魄了,要是不及时叫回来,魄就会散掉,于是她才找了香之类的东西帮我叫魂。说完之后,母亲才郑重其事地看着我,然后问我说,我丢魂之后倒底见到了什么。我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这么笃信我会记得掉魂之后的事,但是那场景奶奶一再叮嘱不要告诉任何人,奶奶说的是任何人,最后我也不想撒谎欺瞒母亲,只能回答母亲说我不能说。
母亲听见我说了这个四个字,很是惊讶地看着我,但是却一声没吭,虽然眼睛一直看着我,可是却终于什么都没说,最后母亲才问了一句说是不是我遇见了什么人,然后那个人叮嘱我不要说,我默默地点点头,然后母亲就没有再追问了,我听见她说我能答应这样做那么这个人应该是我十分信任的人。
我看了母亲一眼却并没有说话,母亲好似已经得到了答案,说既然这样的话她也就不追问了,但是提醒我自己要小心一些,然后就说折腾了一夜,先睡吧,明天我还有自己的事要去做不是。可是我根本就一点睡意也没有,母亲则站起来,在她站起来的时候,我忽然开口问她说他晚上到楼上去干什么。
母亲听见我问她转头看向我问我说“什么”,我则继续说:“我看见了,半夜你去了楼上,你说你听不见楼上的声音,可那时候正是声音出现的时候,楼上什么人也没有,那声音是哪来的,你上去上面干什么,你和我说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到楼上去,可是你为什么去了?”
我镇静地看着母亲将这话一连串地说完,母亲看着我,然后问说:“你看见了,所以你半夜起来是因为看见我上去楼上?”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最然细节上有些出入,但是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我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母亲,好似在等她的回答,可是母亲却也用了同样的四个字回答我——我不能说。我听见她用这四个字回答我的时候,我竟有些无言以对,因为就在刚刚我用同样的话语阻止了她的追问,但是我不甘心,我问说为什么?
母亲却说没有为什么,不能说就是不能说,但是说完之后她又强调了一遍之前和我说过的话语,她说即便如此,她还是希望我能记住她和我说的,无论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到楼上去,母亲说接下来我们还要再在这里住一阵子。
其实母亲这样说并不能让我彻底信服,但是奶奶的话语却在脑海里响起,她也和我说不要到楼上来,显然楼上有什么不好的东西,最起码对我来说有不好的东西,所以她们才会这样叮嘱我,想到这里,我对母亲点头说:“我会记住的,不会再犯。”
母亲听见我这样说反倒有些意外,但是马上神情就归于寻常了,然后说了声各自去睡吧。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特别是奶奶最后说的那句去找周先生,好似是在回答我附在奶奶身上的是谁,这么说来的话,周先生知道奶奶的事,他和奶奶认识比较早,而且还帮过小时候的父亲,她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密切,或许是周先生已经察觉了却一直隐忍不发也说不一定。
这一夜我想了很多,而且一直到天亮了都没有合眼,尽是这些事在脑海里打转,现在我只觉得,只有我在这里弄清楚了这些疑惑的事,才会弄明白村子里发生的那些事是为何,我又想了想,我对母亲她们的防备是不是太过于明显了,以至于母亲早早就察觉到我什么都不愿和她说,从而产生了很多误会和隔阂?
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有一个很奇怪的念头从我的心头浮现出来,那就是母亲有没有觉得我并不是她的儿子,所以一直把我当成一个敌人,不说敌人这么严重,当成一个夺走了她儿子魂魄的人来对待呢?这种想法有些让人觉得可笑,因为我本来就是她的儿子,所以我只是一时间浮现在脑海里,很快也就消散了。
早上起来之后,却没有看见母亲的踪迹,我去了她的房间也不在,我有些警觉起来,因为一晚上我都没有睡,母亲如果起来的话我是不会不知道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母亲去睡之后就已经不在了,也就是说半夜的时候,母亲就不在这里了,那么她会去了哪里?
还在外面
还在外面接桥,明天一起更
256、外婆
后来我在这个临时的家里等了一阵子,想着母亲会不会在天亮之后忽然就从哪里回来了,但是等了好长一阵依旧还是不见母亲的影子,况且等待本来就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每一份每一秒都会被无限地拉长,真的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最后母亲没有回来,我于是想着会不会是道外婆家去了,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并不是很大,但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去了外婆家。只是再一次来到外婆家门口的时候,忽然觉得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极其地陌生,虽然这是我亲外婆家,但是我对这里的确没有多少印象,自从来了这里之后也没有在她家住上几天,就更加觉得有些陌生的味道。
我大清早的到了外婆家来,多少让外婆有些诧异,听见我说母亲不见了之后,外婆竟然沉默着没说话,后来还是我问说母亲有没有到这里来,外婆才说母亲没有来过,只是母亲不见了外婆却一点也不着急,甚至都没有问前因后果,母亲为什么失踪了,我当时就在心里嘀咕说母亲倒底是不是亲生的,大约外婆见我是的确着急,就安慰我说母亲这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事的,让我不用担心,然后就让我进屋去坐着。
我也就听了外婆的话到屋里坐下了,只是我始终觉得自己就像是是个外人,和这里根本就格格不入,那些表弟也是自顾自地进进出出,好像根本当我不存在一样,只是外婆一直和我坐在里头,见我看表弟他们的神情不大自然,她才安慰我说因为我们从小不长在一处,又加上我身份的特殊,所以他们不和我亲近也是自然的,让我不要往心里去。
我听着倒也没说什么,后来等了一大早上也没见母亲有什么消息,我有些坐不住,幸好外婆一直在和我聊天,倒让我觉得外婆还是很慈祥的一个人,她会和我说一些我小时候的事,也会说一些母亲的事,期间也会问我我在村子里生活的事,当听到我身上发生过这么多事的时候,她却丝毫没有被吓到,似乎早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只是一阵阵的叹气,最后才说我小小年纪就要经历这些,不容易之类的话。
只是外婆和我说这些的时候却绝口不提丝毫关于外曾祖父的事,包括婶奶奶也一个字没有提起过,这让我觉得外婆显然是避开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我也识趣地不去问这些,就和外婆说着一些有的没的,也倒过了一上午,之后我在外婆家吃了早饭,外婆说我要是没什么事就在她家呆着吧,那住处也是阴森森的,想必我也不怎么住得惯,我听着外婆似乎并不大愿意我住在那里,只是外婆之后就也没说什么了,最后只是问我说这地方我住不惯吧。
我点点头算是默认,外婆的话匣子就打开了,她说没有人是住得惯的,这里是山里头,想我自然是闷不住的,可是她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却已经习惯了。我听着外婆这个虽然是普通的话,但总觉得是话里有话的样子,而且看外婆说这些的时候深锁着眉头,就觉得她平白无故地说这些绝不是随口说说,想必是有感而发才这样。
我怕说错话就没接口,外婆说完看了看我,然后才和我说,她说母亲告诉她我防备心重,现在看看还真是这样,说我和外婆在一起也不随便说话,好像弄的她们都是些外人一样。外婆这么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反而弄得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外婆却并不等我开口就继续说,她知道我在防备些什么,换做是她也同样会这样防备,只是最后外婆却加了一句话,似乎是在开解我,又似乎是在给我保证,她说无论是她们也好,还是母亲也好,绝对没有动过要害我的心思,让我不用这么防着她们,如果她们做了什么让我觉得疑惑的事,我可以直接说出来,她们是不会介意的,特别是母亲,她就更不会介意。
我默默地听着,这些应该都是母亲和外婆说的,否则外婆也不会知道的这么详细,现在她这样说,显然是想打消我的疑虑,毕竟从母亲开始会招魂起,我就一直觉得母亲有些不对劲,那种不对劲很奇怪,总是有哪里不对,可是却又说不出来究竟不对在哪里,久而久之,这种疑心就产生了隔阂,渐渐地就产生了防备,弄成了今天这样,其实说到底,也就是那句话,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无论什么东西都是一点点积累下来的。
外婆见我依旧不说话,知道一时间也无法打消我的这些疑虑,于是就不再在这些地方上扯了,而是拿出一叠叠纸钱来,让我和她一起折纸钱,奶奶喜欢折纸钱,我曾经也经常和奶奶一起折,见外婆也折起来,于是就有些好奇说原来她也喜欢折纸钱。
外婆只是笑笑说什么叫喜欢,只是必须要用到,而且用的又费,所以就要不停地折罢了,我倒觉得外婆和奶奶在纸钱这方面倒是挺像的,外婆听了只是和我说奶奶用纸钱的地方多,自然也是费。
外婆这样说起来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母亲说的关于奶奶的身世来,奶奶是死人活过来的,而且这事就发生在这个镇子上,外婆她知不知道,按理来说母亲都知道了,外婆不可能不知道的,于是我边帮着外婆折纸钱边问外婆关于奶奶的这件事,哪知道外婆听了却就像听了一件很普通的事一样,然后问我说难道奶奶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吗,她说她和奶奶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因为外婆本来就是这个镇子上的姑娘,那时候奶奶就是被外婆家收留的,后来外婆嫁给了外公,奶奶嫁给了爷爷,只是嫁给爷爷那段颇让人值得深思,外婆说到这里才和我说,其实奶奶也是个命苦的人。
外婆对奶奶的事知道的似乎颇多,于是我就盘根究底问起来,外婆听了看了我一眼说,我果真和母亲说的一样,这事情要是她不告诉我,只怕我会更加胡思乱想,而且更加防备警惕她们,可是告诉我有些事好像我又不该知道,但是我知道外婆在说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思量好了,她已经打算把这事说给我,只是说这句话是给我提个醒,让我知道了不要乱说而已。
外婆这才问我说我知道奶奶姓甚名谁吗?这个我倒还真不知道,再往深处说一些,父亲知不知道都是一件很悬的事,我觉得奶奶的姓氏多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