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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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点我也不明白!
这天刚下班,高原来了电话。
“老邓,在哪里?”他问。
“刚下班。”
“你等一下我,我到你单位来接你!”
“有什么事?”我问。
“我今天特别想喝酒,请你喝酒。”
于是我在公安局的门口等他。二十几分钟过后,高原开着车过来了,车里的音响开得很大,他随着音乐在车里摇头晃脑。
“打了鸡血呀?这么兴奋!”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问道,“今天有什么好事?”
“联合国宣布向索马里派遣维和部队,委内瑞拉总统派军机拦截美国飞机声称要击落美机,算不算好事?!”高原说。
“算,只要你小子肯请客都算。”我说。
“我看中一个夜宵店,菜味道不错,今天我们去那里。”
“晚饭当宵夜吃?”我问。
“别逗了,我什么时候喝酒不喝到饭店打烊啊?”高原反问我,“何不就干脆找家夜宵店!”
“那也是,你的夜生活永远都那样丰富!”
“好吧,我承认,我有时很放纵!”高原开了一句玩笑,打着方向盘,加油就走了。
“其实真的是有好事!”坐下来后,高原笑着说,“张宝山的案件已经有了结果,法院已经宣判无罪,相关的纠正程序正在进行!”
“那可真得恭喜你了!”我说,“终于如愿以偿!”
“同喜!军功章里可也有你的一半呢!”
“张宝山呢?放出来了没有?他家里人应该很高兴吧?”
“那些情况我没去费那个神!张贵生早就跟我终结了委托合同,后续的工作不需要再参与,看样子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得太多!”
“怎么这样说?他们有什么不想让人知道?”
高原意识到什么似的,马上停住了话题:“不说他了,没意思!我们可是出来放纵的!”
我本来还想问一些张贵生的情况,见他不愿意说,只好作罢。
男人聊天,永远少不了女人这个话题。喝着酒时,高原又说到了感情上的事。
“老邓,我现在才知道,不好好珍惜眼前的东西会有多么后悔,你可别学我!尤其像我妹妹这样的女孩,肯为你付出这么多,你就别再三心二意了!我提醒你,过了这个村可就没了这个店!”
我出声不得,只得尴尬地摆弄着手里的酒杯。
“有些人,是要等到失去了之后我们才知心痛!”他低头饮了一口酒,然后抬头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眼圈居然红红的。对于高原,这可是我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表情。
“知道吗?这几天我老是梦到陈娟,她看着我笑,却没有做声!”独自饮了一杯酒,高原继续说道,“她从来没有这样!从来不会不答理我的!”沉默了一下,他抬头强笑道:“我以前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为一个女人哭泣,可是我还是在梦里哭了,竭斯底里的那种!”
“有什么打算?”我问他,“难道就这样说说算了?你不打算去找她吗?”
“找了,她没在原单位了,以前的同事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高原黯然道。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我已经聘了一个法学院的学生帮我管理事务所,这几天我要出远门,如果有什么事你可得帮帮手!”他对我笑了笑,“我得继续找陈娟,不能眼瞅着自家的花施得挺肥,转身就被别人摘了去!”
“没问题,只要我能帮得上忙!”说道我端起杯,“来吧,这一杯酒祝愿你能和陈娟破镜重圆!”
高原端酒与我碰了一下,一口干了下去。
“老邓,你信不信命?”高原问道。
“我不知道!”我认真想了想回答道。
第一百五十一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三)
“我以为你会说不信,我们信奉的是唯物主义,哪里来的宿命论!但我这段时间常想,唯物主义也告诉我们,事物都是有客观规律的,这种规律不就是万事万物被规定好了的发展轨迹吗?那么,谁能否定这就是一种事物的宿命?”
我被他这样的问题弄得无从回答:“这可是很深刻的问题!虽然我想辩驳,不过谁又能拿出证据说不是这样呢!”
决定论认为一切都是被“因果关系”联系起来的,万事万物的运动都是由确定的规律决定的,包括人的生老命死。随机论则认为所有事物的存在都是随机的巧合和意外,是不能被人们所预知的,这是很令人绝望的!两种论断,代表着两种不同的处世态度,爱因斯坦曾经在给波耳的一封信中写道:“你信仰投骰子的上帝,我却信仰完备的定律和秩序。”
决定或者随机,尚无定论。人们往往宁愿相信规律,因为它至少能抚慰人的心灵!
“我现在只想要一个因果关系,一种理由!”高原脸上的神情暗淡了下来,“和陈娟过了这么多年,她不是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想知道为什么,但她没有给我。说实话,我宁愿这是一种宿命!”
我沉默了下来,也在想着刘嫣和我之间的事:是随机的还是冥冥之中决定了的呢?如果是决定论说的那样,我们还有没有可能再相见?
“如果有宿命,我还该不该对命运抱希望呢?”我在心里问自己。
“有时候觉得,人生就像搭乘在一座小舟上,我们无时不刻不在随波逐流,经历风浪!终点在哪里没有人知道!”高原喝口酒说道,“或许你可以在小舟上打个盹,但你必须明白船是会继续向前的。有些人会在你旁边共渡一程,你也会见到一些不同的事。但是或许在下一个渡口,共处的人终竟会下船。于是你们挥挥手说‘再见’,其实也许不可能再见!在下一段的旅程中,人不再是那个人,而风景也不再是那样的风景了!”
“蛮深刻的!”我笑了,想活跃一下气氛,“不过总觉得凄凉了点!”
不过高原并没有活跃起来,他低头没有说话。
“知道我什么时候不是处男的吗?”沉默了一会儿,高原这样问我。
我笑着摇摇头。
“你可能很难想象得到!十六岁!”
我吃一惊,开玩笑道:“没想到你懂事这么早!”
他没有笑。
“有一件事,我以前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过。我曾经有个哥哥,大我六岁,是个残疾人。六岁那年因为车祸失去了一条腿,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父母才得以生育二胎又生下了我。从这个角度来说,是哥哥用一条腿换来我的存在!哥哥也很疼我,处处爱护我,关心我,他说他失去一条腿,却获得了一个弟弟,因此他爱我要像爱自己的腿一样。
虽然身体残疾,但哥哥很乐观,学习上也很刻苦,课程门门优秀。他说因为有我这个弟弟,让他没感觉到不幸!
二十岁那年,哥哥考上了大学,全家人都很高兴。父母希望他能为自己挣来一份工作,能够养活他自己。哥哥很乐观地说,那一点问题也没有。对于哥哥的优秀,我们深信不疑,也认为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但是,到哥哥大二的那年,我开始发觉他有点不对劲,每次放假回来的时候,话少了很多,整天闷在他自己的房间里,不和人交往,不再亲热地和我说话,甚至见了爸妈也很少打招呼!我问爸妈,哥出了什么事。他们说没事,孩子长大了就会是那样,有了自己的世界。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有一次,哥哥突然把我叫到他的房里,拿出一叠女孩子的照片,跟我说那都是他暗恋过的对象,从小学到大学都有,照片都是他涎着脸问别人要的。哥哥有些得意地说,那些女孩子平常很同情他,都能答应他的要求。我就问他跟几个女孩子交往过。他黯然失色,沉默了一会儿说一个也没有。我问他为什么,是不是他没勇气去表白?哥哥没有回答我。此后,我也没有机会再问他。——一个月后,他从大学教学楼的八楼上跳了下来,一句话也没有留下来!
如果你有印象,读高一的那一年,我有半个月没去学校。……”
我回忆了一阵,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当时高原请了事假,很长一段时间没上学。
“大学老师向父母通报情况时,说哥哥跟一个女同学交往了一段时间。那个女同学后来和他一个好朋友谈了恋爱,哥哥感情上接受不了,就跳楼自杀了。母亲通过各种方法,找到了那个女同学,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哥哥!那个女同学说,她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哥哥,是他自作多情而已!……那年我十六岁,在哥哥的坟头流了一个上午的泪。我觉着是自己欠了哥哥的!哭过之后,我第一次约了一个女同学,在学校后面的树丛里,就做了那事!当时两个人什么都不懂,胡乱忙了一阵,那个女孩子看到我解下裤子时,还被吓得哭了!做那事的时候,我在心里说,哥哥你感觉到了吗?这是为你做的!
从那以后,我不跟相同的女孩子交往超过半年。我对自己说,我要让哥哥感受到不同的体验,让他做回真正的男人!——直到陈娟的出现。陈娟是我遇到的女孩子中最特别的一个:从来不当我是属于她的,而只是把自己当成是我的!她不会怎么干涉我跟其他女孩子相处,不会像其他女孩一样跟我大吵大闹!——其实,我每次和女孩子分手,都是用的这一招,大吵一场,让她们伤心而去,不再粘着我!陈娟不会这样,不管我怎么找机会骂她,激她发怒,她都无动于衷。记得吗?我甚至还当着你们大家的面朝她吐过口水。可是这个女人,从来不当一回事。这让我有拳头打在棉花里,使不上劲的感觉!但后来,当我发觉自己真正爱上她的时候,更想离开她,因为我总有对不起她的感觉。——哥哥的影子从没在我心里消失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四)
我非常惊讶地看着高原,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心魔!
“陈娟毫无原则的包容,让我很是痛苦,我无法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目的跟她在一起!有一次,喝醉酒的时候,我哭着对陈娟说出了自己的心事。陈娟开始很伤心,但后来原谅了我,从那以后她没有再逼我结婚,而是一次次地等待我战胜自己。现在,我可以勇敢地对她说,我终于做回我自己了!但是,她却离开了我!……”
高原表情肃穆地端起酒杯,在我的酒杯上碰了一下,干了下去:“老邓,我想求你件事!”
“什么事?”
“如果我有什么事。请你帮我继续找陈娟,告诉她我爱她。不管她做过什么!”
“有什么事?”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试图开玩笑缓和一下气氛:“你可别告诉我想去自杀啊!”
“这倒不会!”高原笑了,“只是心里有点发怯。以前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当然没事更好!”
“没见你胆怯过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
我还想问下去,却被他摇摇手制止了话头,于是只好作罢。
喝完酒,已是深夜。夜宵店里除了我们俩,还有一个中年男子,孤零零地坐在我们旁边,一个人喝着闷酒。高原付钱买了单,俩人便出门准备回家,外面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街上湿漉漉的。
高原摇摇晃晃地走到街道旁,对着一棵树撒了一泡尿。
“走,咱们开车去兜兜风,兴许还能遇到好节目!”他拉上裤链,从衣兜里取出车钥匙。
我笑着说:“算了吧,看你的醉样还兜风!还是打车回去的好!”
“哥哥,你什么时候瞧不起我的酒量了?这点酒算什么呀!”高原不由分说把我往车子旁边推,还腾出手指着街道上的铁护栏说道:“再喝半斤我还能在这上面走直线你信不信?!”
“信!可再怎么,咱们也不能知法犯法不是!”我说,“如果允许你开车,咱俩都得去拘留所蹲几天!”
“可再怎么我也不能把老婆扔街上呀!”高原把新车说成是自己刚娶的老婆。
“那么我们在车上休息一下,什么时候清醒了再开车。”
“好吧,听你的!”
我们走到车子旁,准备开门。
“新老婆!……”高原用手啪啪地拍着车顶,口齿不清地说,“咱哥俩的!只要你需要,随便用!……咱俩谁跟谁啊。”说着他将手里的钥匙按了几下,没按着摇控开关,于是诅咒了一声,把钥匙往车门的锁孔里插,却半天也没打开车门!
“我明天去找车行的麻烦,什么破车门!”高原说着踢了一脚车门。车子呜呜地响起了警报,街上有人朝这边看了过来。
“嘟嘟!”这时车子突然响了两声电子解锁的声音,一个男子走了过来,看了我们一眼,伸手把驾驶室的车门拉开,然后坐了进去,一言不发地看着我们。我定眼一看,原来是刚才坐在我们旁边的那个男子。
这下糗大了,高原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