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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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其自然吧!女人是什么?女人就是我他妈当年吐在她头上的痰!含在嘴里时想试一下咸淡,吐出来了才觉得恶心!”沉默一阵,高原高声说了一句,差点没把我嘴里的菜恶心出来。
“你小子从来都是嘴硬心软,女人恰恰不吃这一套。她们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言,这比什么都强,让她们觉得你在乎她,有安全感!”我说。
“十年啊!”高原叹了一口气,“算起来我们在一起十年了。以前是条件不好,不敢说爱她,不敢说要和她结婚。现在我有钱了,我能说和她结婚了,可她走了!……这是为什么?!”
他终于落下了泪:“回头想想,我从来还没有对她说过我爱她!”
那一夜,我和高原俩人喝了很多酒。
喝得醉熏熏的时候,高原又讲到表妹谢小婷,说我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表妹是多好的一个姑娘,我不知道珍惜!
我没有答话,只是端起酒杯邀他:“喝酒!喝酒!”
“你小子可别玩我妹妹!”高原讲,“不管怎么样,我可认定你这个妹夫了!”
我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后来,高原说他特别想去旅行,邀请我一起驾车自助游:“所有的费用我包了,你只负责玩就行了,咱们想停在什么地方就停在什么地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你说的虽然让我神往,但却是去不了,最近太忙!”我说。
“又忙什么案子!你不是调到巡警队了吗?”
“调到巡警队就不用忙了吗?最近又跟上了案子!”
“什么案子?”
“说来还和你有关!”我笑道,“帮张宝山翻了案,让我们有了事做,又得重新立案侦查了!”
“这不能怪我,是你们之前没有找出真相!”他笑着说。
“说真的,张宝山现在在哪里?你替他翻了案,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当然知道了,我还跟他会过几次面了解情况。他在监狱里表现良好,减了几次刑,上次开庭也到了场的!”
“如果他没有杀害自己的老婆,那么王秀珍去了哪里?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所谓的真相,其实到最后就是没有真相!”高原说,“对于有的人来说,人生被改变了轨迹,这两个字早已失去了意义!你想想,对于张宝山来说,有没有真相有什么区别?”
“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必须得给所有人一个交代!”我说。
高原笑了笑,低头喝了一口酒,想了一阵才抬头说道:“老邓,我推荐你看一本书,是侦探推理小说,很有意思,里面的人物和情节描述得很真实,有些是你想都想不到的,也许对你以后的工作会有所帮助!”
“我不喜欢看推理小说!”我说,“看起来好像天衣无缝,实际上却漏洞百出,没什么意思!”
“可是这一本还真的值得你看一看!”他又强调了一次,“整部小说以第一人称的写实手法,详细介绍了男主角的杀人过程,真实得让人战栗!与其说是小说,不如说是一本日记!”
“那得是怎样的书,才能让高大律师如此感兴趣!”我笑道,“还真得好好看看!书名叫什么?”
“《怨海》,作者叫问天!”
“书跟人的名字都挺怪的!”我笑着说。
“我上次买了一本,快看完了,到时送给你。”
“好啊,我看看书里到底有什么让你这样着迷!”
“看了这部书,会让人禁不住自我叩问,自我反思!其实想来,我们的生活无不像一部写实小说,平平淡淡絮絮不休,喜怒哀乐都流露在不经意间,其实剔肉见骨,深刻得让人害怕!有些东西就像你解剖尸体一样,表面看起来很奇妙,可当袒露在解剖刀下时,见到的却是那样的难堪入目!”
“没见你如此矫情过!你不是不在意喜怒哀乐的吗?”我笑着说。
“我也希望自己不在意!”他说,“可是,不在意是假的!只是越在意会越感觉累,于是就骗一骗自己!”
我知道,高原的话和他此时的心境有关,一时也不知怎样接下去,于是绕开了话题。
第一百四十九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一)
本打算第二天和潘云去张贵生的公司,向他询问有关王晓兰的事,但林显著把潘云叫去了办公室,说是有要事相商,打乱了我们的计划。
为了避免招人猜疑,我回到巡警队值班。
中午快下班时,潘云来找我,脸色凝重。他告诉我,林显著已经知道我们调查他的事了。
“他怎么知道的?”我有些吃惊。
“别忘了,他可是干了多年的老刑警!”潘云说道,“这一切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从别人那里知道了马局长安排我工作的事,而作为主管侦查的副局长却没有接到通知,于是有些怀疑。这次专门把我叫了过去,问有没有这回事!”
“你就一五一十交待了?”我笑着问。
“我没有理由不说!”他也笑了,“他把自己和王秀珍的关系说了出来,还说他也在调查王秀珍的死因!”
“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意料不到。
于是,潘云详细给我讲述了与林显著见面的过程,和他所说的王秀珍的事。
原来,林显著当年参加同学聚会时,确实带王秀珍去宾馆开了房,不过并没有像师父钟任之所说的,俩人同宿了一晚,而是主动通知了王秀珍的丈夫。
“王秀珍那晚喝得很醉,我记得当时跟她丈夫打了电话的!”林显著告诉潘云,“还告诉了他具体的房间号,然后就离开了,我并不知道后来他为什么会产生误会!”
“那你怎么没解释清楚?”潘云问他。
“怎么解释?开房是千真万确的事,谁会相信我们是清白的?”
他后来坚持认为王秀珍是被张宝山所害,正是基于这样的原因——张宝山恨透了他们!他强调自己跟王秀珍的感情都已经成为过去,不过又如他自己所说,这种说法可能没有人会相信!林显著说他旁听了案件的重审,有些事的确如高原所说的那样,当时处理得过于草率,因此一直在反思这件事。把潘云叫去,也是为了打听案件的进展!
“领导要求我们保密,你倒好,嘴巴比裤带还松!到时可怎么交待?”我笑道。
“没事,领导还让我临场可以自主应变呢!说出来有说出来的好处,如果不说,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
“可说了出来,我们就不用考虑能从他那里得到什么线索了!”
潘云点点头:“我们得从王晓兰这条线索开始!”
于是我们去了张贵生那里,了解那个叫王晓兰的女孩子。张贵生正准备外出开会,被我们堵在了办公室门口。
“邓法医,难得你光临!就是再急的会议,也不能怠慢了你!”张贵生笑着把我们让进了办公室。
坐下来后,我把来意对他说了。
“你们问那个王晓兰?”张贵生给我们每人倒了一杯茶,然后坐下问道,“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哪里。很久没有见过面了!”
“没联系过吗?”我问。
“是的。”
“据我们所知,张总跟她的关系可不一般!”潘云笑着说。
“这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我怎么可能喜欢她!你们也知道,金钱是真爱的绊脚石,像我们这样得到真爱的机率很少!”
“可是据我们了解,你曾经给了她数额不小的钱。”
“男人难免会犯错!”张贵生有些暧昧地笑了,“而且总是犯同样的错,离不开脐下三寸的那些事!所以多给点钱,就少一些烦扰!钱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
“可是听说,王晓兰是你嫂子王秀珍的侄女对吧?”
“的确是,可这不属于三代以内血亲关系吧?”
“不属于。”
“那么既不违法也不违反道德呀!”张贵生笑道。
“你知道吗?王晓兰已经死了!”想了想,潘云把真相告诉了他。
“是吗?她死了!”张贵生有些惊讶,“怎么死的?”
“死于他杀,我们现在正全力查找凶手。今天来找你,就是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线索!”
“那你们可能找错人了,她出公司之后,我们就不再有交往了!”
“一直没联系过?”
“没有!”
“可是据我们调查,她在死前不久曾跟你有过电话联系!”
“有吗?我每一天都会跟很多人打电话,除非你告诉我电话里讲了什么内容,否则我无法回忆起来!”
“我们怎么知道电话内容呢?我们只是想知道,她曾经跟你说过什么事,或者什么人!”
“对不起,我还真的没有印象了!”张贵生说道,“我跟她之间,除了金钱与情人的关系,再没有其他了!”
见问不出什么,我们只好作罢。正要告辞,只见张贵生的秘书走进来,对他说道:“张总,这里有一封五天前的信函,因为封面上写的收件人是问天,收件部的同事不知道是谁的,一直放在那里,我今天去查收包裹才发现,就给您拿了过来!”
我听着“问天”两个字,觉得很是耳熟。
“什么信函?”张贵生问。
“出版公司寄来的,可能是为出版的事!”
“好了,我知道了!下次有问天的信件,叫收件部直接送到我这里来!”张贵生拿过信件,挥挥手让秘书出去。
“张总,你是不是写了一部小说叫《怨海》?”我终于想起高原推荐的那部小说,就是叫问天的人写的。
“你怎么知道?”张贵生有些吃惊。
“朋友曾推荐我看你的小说!”我带着佩服笑道,“真想不到张总还有写小说的爱好!”
“仅仅是爱好罢了!”他皱皱眉,“是谁推荐给你的?”
“高原高律师!”我笑着说。
没想到张贵生听到自己律师的姓名,非但没有丝毫欣喜,反而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好了,我所知道的情况就只有刚才所说的。如果你们没有什么事,我还得参加一个会议,现在得走了!”张贵生下了逐客令。
“那就不打扰你了!”潘云起身说道,“如果记起什么,希望你能给我打个电话,非常感谢你的合作!”说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张贵生。张贵生接过去,看也没看就放在了办公桌上。
第一百五十章 意料之中的意外(二)
离开之前,我突然见到张贵生的办公桌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画中的情境让我呆了一呆:那是一副中国画,画中有两名古装男子,正同船江中垂钓,言谈甚欢。仔细看了落款,竟是北江市一位有名望的画家所题。——而且这位画家的名声,不仅仅是因为其作画的造诣!
“他说了假话!”离开时,我向潘云断言。
“说了什么假话?”潘云有些惊讶。
“关于他和王晓兰的关系!”
“不是情人?”
“如果我没猜错,他喜欢的应该不是女人!”
“你这话说的,难道他还喜欢男人不成!”
“这种可能性很大!”我说。
他有些惊愕:“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他的墙上挂着一副画,透露出了这方面的信息!”
“一副画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画中的题材来自一个典故,叫做龙阳之好,说的是战国时魏王与龙阳君的故事。传说他们二人有断袖之癖,平日同床共枕,甚为宠爱。一天,魏王与龙阳君同船钓鱼,龙阳君钓得十几条鱼,竟然涕下,魏王惊问其故,龙阳君说初钓得一鱼很是高兴,但后来钓得更大的,便将小鱼丢弃掉了。由此想到自己,四海之内,美人颇多,恐魏王爱及其他美人,以致于抛弃自己,所以流下了眼泪。魏王为了打消他的忧虑,下令举国禁论美人,违禁者满门抄斩,以示其独爱龙阳君。后人便以龙阳之好来形容同性恋!画家把这样一副画送给张贵生,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是不是呀?”潘云有些将信将疑,“可别断章取义,误入歧途!如果按你所说,画里的人应该悲伤,而不是高兴呀!”
“我想,之所以让人物表现得很高兴,正是为了暗喻他们之间的关系融洽吧!”
“送画的人是谁?”
“我看过了落款,正是我们市的那位天才画家!”
“你这样说来,倒有几分真了!那个画家我知道,平常毫不避讳自己有断袖之癖!”潘云笑着说,“可他会不会是一厢情愿?或许张贵生根本就不懂这副画的含义!”
“我跟张贵生有过几面之交,依我对他的了解,绝不会把男女之事说得那样直白!”我说,“除非那些是根本就没做过的事!”
潘云有些不明白:“可是,张贵生为什么要撒谎,说自己跟王晓兰是情人关系呢?”
这一点我也不明白!
这天刚下班,高原来了电话。
“老邓,在哪里?”他问。
“刚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