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的死亡笔记-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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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我苦笑了一下。
韦天恩这样的人,我算是头一次遇到,按我们的话说是:真正的煮不熟熬不烂!说实话,我喜欢通过证据分析案件,这种就事论事的方式很单纯。而像现在这样,纯粹地进行人与人之间的交锋,我并不擅长!
整件事情发展到这里,算是无可奈何地到此为止了,潘云安排了人手查找鬼旺的去向——这个人对案件是个关键!
对于该不该结案的问题,专案组发生了很大的争议。有人认为韦天恩已经交待了杀人的过程,而且与案件细节相符,结案应该没有问题,反倒是他后来的供述,是为了求我们把他的骨灰拿回来,因此动机让人生疑!而我坚持认为,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韦天恩就是杀人犯,在这一点上,董建国破天荒地与我的意见一致!
最后,因为意见没有统一,专案组不得不下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鉴于证据不充分,暂不予结案!
往后的几天,我觉着心里很压抑,莫名其妙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一直往上涌,姗姗的去向成了压在我胸口的一块石头。记得她曾经说过,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人生的真相,寻找自我存在的意义,直到最后却绝望地发现,死亡才是最后的真相!我不希望她过早地以这样的真相结束!
后来,有一次去张德生的心理咨询所,我把姗姗这件事当做自己的心理困惑对他讲了。没想到当他听到陈秀这个名字时,觉得特别惊奇,他说那个女人之前是他的患者,向他咨询过心理问题。我这才知道,陈林秀以前去的地方就是张德生的心理咨询所!
“她都说过什么?”我问。
第八十七章 忧伤的爱(一)
“主要是以前经历的一些事,一直让她无法释怀,几乎抑郁成疾!”张德生说,“她说自己的曾经是北江市一个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大运动时父母受到了牵连。为了保护她,上山下乡那会儿,父母利用关系虚报了几岁年龄,让她成为一名知青,去了一个很偏僻的小山村。第二年,父母因为在运动中落下的病根,双双去世,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能见上!……她那时候想,自己可能永远没有机会再回来,于是就跟一个经常照顾她的男青年结了婚,安心在村子里过起了农民的日子。没想到,命运老是捉弄她,婚后一直没能怀上孩子,让夫妻俩很烦恼,为了弥补无法做父母的遗憾,小俩口从邻村抱养了一个小女孩,起名杨月珍,意思是像月亮般珍贵!……但是后来,祸不单行的是,陈秀的丈夫因为车祸过了世,她一个年轻寡妇无力再抚养小月珍,只好把她送回了外婆家,只身回到了家乡。她说她知道,小月珍一直认为自己是她的亲生妈妈,也能理解一个孩子失去父母的痛苦,但没有办法,自己根本无力抚养她!
她回到城里后,跟一个男的在北江市结婚,生了一个男孩,租住在你所说的案发现场。她没有说自己的老公是谁,但明显看得出,对他很戒备!她说自己不应该回来,如果一直带着小月珍,过母女俩的生活多好!对于小月珍,她是有着很大的愧疚的。她说自己能体谅到无父无母的滋味,母爱方面是无法补偿小月珍了,只希望能用其他方式补偿她!——从她的言行来看,明显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危险处境!……”
我没想到能从张德生这里得到这样的信息,心里有些后悔三年前没有沿着心理医生这条线索查下去。更让我郁闷的是,到目前为止,还是无法查出跟陈林秀结婚的男子是谁,为什么案发后不知所踪,是被凶手所杀?或者他就是凶手,已经畏罪潜逃了呢?
此后一段时间,我过得特别空虚,总感觉抓不住任何东西,有一种虚度光阴的惶恐。只要静下来,甚至能听到时间经过身后的声音!这种惶恐的心情让人孤独不已,闲暇下来回到家里时,发觉屋里的一切都是孤零零的,连窗外的榆树似乎都显得比以前孤独!面对这一切,让人心里又没来由地焦燥,火急火燎地,像有什么事必须要做却没有做似的,无法宁静下来!
周末时候,我拎着一个小瓶子白酒跑到电影院里,一个人坐在黑暗的角落里看了一场电影。记得当时播放的是一部文艺片,情节平铺直叙,平淡得像一杯白开水,然而在本不该落泪的地方,我却眼泪涔涔,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虽然案件还没有破,我还是准备休几天假,外出旅行调整一下心情。
请假条上没有写明事因和去向,潘云看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就批准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在火车站的线路介绍图旁站了一会儿,随意看中一个地方就买票上了车。原本可以搭乘更快捷的交通工具去目的地,但我还是选择了火车,而且是特慢的那种!上车后,不用打招呼,不用跟谁饶舌,一个人躺在床铺上,静静地聆听火车压在轨道上的声音。
即便这样,还是觉得惊慌失措,车到半途就后悔了!于是刚下火车,又买了返程的车票,一路躺着回了北江。半途中,我的心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灵魂已被禁锢,虽想逃离,却已是逃无可逃!
这件事被高原知道后,他笑我太无聊,邀我出去找节目:“老邓,看你这样,兄弟我心里也不是滋味。今晚我舍出时间来,咱们出去放松放松,用快活排遣一下空虚!”
“有什么快活的,空完了还不是虚?”我说。
“那你是准备空完再虚,还是等虚了后再也没机会空?”
“有时候,我总觉得在用时间这把刀子把自己一点一点地削下,直到把自己耗光!”
“有些言重了!”高原说,“上天给了我们的七情六欲,就应该尽情抒发,不用觉得罪过!”
“我也想把自己扔在七情六欲里不管了,可不知怎么就是做不到!”
“这样呀!”他笑了,“那就正儿八经地谈一次恋爱吧,我看你也不适合过这样的日子!你看我表妹怎么样?她可是美丽贤惠,温柔大方,要不是在老家失了恋,哪轮到你小子有机会!算是我蚀了老本,便宜了你小子,把她交给你了!不过要是你敢欺负她,我可真会削你!”
“没见过这么往外推销妹妹的!”我笑了,“不过说真的,像她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失恋?是那小子瞎了眼还是老天瞎了眼!”
“当然是那小子瞎了眼!”高原笑着说,“我跟她说,老天让你失恋,是想告诉你真爱还没有到来,在另一个地方,正有一个你等的人在等你呢!”
谢小婷的前男友是一个医生,之前在老家的同一个单位上班,听说当初父母坚决不同意她找那个男朋友,但谢小婷铁了心地要跟他。没想到最后却是男孩子先变了心!
“你说那小子是不是瞎了眼!”高原笑着说,“不过这样好,及早发现他的本性,可以及早抽身不是吗?”
这一天,下班回到家时,高原正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卷宗。这一段时间难得见他在家。
“晚饭一起到外面吃吧。”听到我进屋的声音,高原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怎么,高大律师今天这么好心情!”
“没有。陈娟要来,我们一起出去吃。”
“跟她和好了?”我笑着问。
“老夫老妻了,床头打架床尾和嘛!哪有那么多气来着!”
当下没有什么事,我坐在房间里看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高原则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节目。很多时候,我们都是这样互不干扰地做着自己的事。
第八十八章 忧伤的爱(二)
小说里,村上春树是一个孤独的行者,总是把自己处于与世隔绝的境地,自得其乐地欣赏孤独,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那种看透红尘的洒脱让我羡慕不已。“索性也不应了。于是课堂里点到我的名字时,就会出现尴尬的气氛。……”当我看到这些词句,不由得会心地笑了。——寂寞是一样的寂寞,只是我从没有他那般洒脱!
天快黑时陈娟才赶到,我们三个人在街上找了一个饭店,坐下来。
“怎么这么晚?”高原问陈娟。
“嗯?很晚吗?”陈娟用手挼了挼头发,然后抬头看了看天,似乎没觉察出天色已晚。沉默了片刻,才像突然醒悟过来一样:“我是从车站走过来的。”
“哦,怎么不坐出租车?”我问。
“出租车司机都坐在车上,爱理不理的样子,我就索性不坐你的车!我还不信不坐车就来不了!”
“你不跟司机说,他们那里知道你要坐车?真是笨!”高原说。
陈娟低头摆弄着手里的饮料,没有回答。
我感觉陈娟今天似乎老对不着调,答非所问。就像是本来要跳快三的舞,做出的却是慢四的动作,于是总跟不上舞伴的节奏,让人觉得很别扭。
高原让饭店服务员拿菜单过来,问陈娟道:“想吃点什么?”
陈娟抬起头看着他:“哦,点菜?我随便!你们点吧。”
“服务员,你们这里有没有叫‘随便’的菜?”高原笑着问。
服务员笑了。
“他说这里没有叫‘随便’的菜!”高原对陈娟说。
“嗯?”陈娟茫然地看着他。
不和谐的舞蹈又开始了!
“陈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我问。
“她能有什么事!”高原笑着说,“你还不了解她?有事不可能一声不吭,一定早滔滔不绝地说出来了!”
陈娟没有出声。
“真的有事?”高原收起笑问道。
陈娟看看我,又看看高原:“没事呀?……我只是有点累了。”
“嗨,谁让你省那几个打的士的钱?!”高原说,“吃完饭我们早点回去休息吧!”说完在菜单上点了几个菜,让服务员快点上菜。服务员答应一声走开了。
“喝点什么酒?”高原问我。
我看看陈娟,说道:“酒别喝了吧,今天陈娟来,你要陪陪她!”
“你就不知道了吧?陈娟就喜欢我喝了酒陪她!”高原暧昧地笑了。
“我可以喝点么?”陈娟问。
我和高原互相对看了一眼。极少见陈娟喝过酒,没料到她会主动提出来。
“可以,但少喝点!”高原说。
陈娟今天话不多,问一句,她迟疑半晌才回答一句。于是大部分时间里只是我和高原在说话。
“最近的楼市每平米又上涨了几百块,弄个小户型都要几十万。不吃不喝得还二十几年的债,算来算去,这一辈子在成跟开发商和银行打工呀!”高原感叹着说,“看来这婚越等越结不了了!”
“谁说一定要买房才能结婚了!”我看了看陈娟说道,她还在低头摆弄着饮料瓶,“租房结婚也不错啊,你们两个如果结婚,我立马找房子搬出来!将买房的钱攒下来够你两口子周游列国了!陈娟你说是不是?”
“嗯?”陈娟抬起头,眼神迷离。——她又跟不上节奏了!
“你这个想法还是不错的!”高原说,“要是下一个五年计划,到我四十岁时还买不起房,就按你说的办!”
想了想高原又说:“说到旅游,我倒希望去南美洲!”
我笑了:“你小子怎么会想到要去南美洲?”
“南美洲正在发展嘛!之前看到报道说人民币在那里很值钱,我带点钱去当当大爷,看看桑巴舞,还可以顺便看看有没有商机发点财回来呀!”高原笑着说。
“旅游还想着发财!陈娟可不一定想去那地方!陈娟是不是?你想去哪里旅游?”我笑着问陈娟。
“我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没有电视,没有互联网,也没有手机信号,在那里住上一段时间。”陈娟这次终于跟上了节奏。
“哪有这样的地方?”高原笑了,“找这样的地方比出国还难!”末了又问:“老邓你有什么计划?”
“计划?”我问,“嗨!计划那有变化快?以前别人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三年都可以或河东或河西了!所以我也不敢定什么计划,得过且过吧!”
“你这种心态我很佩服,可就是自己做不到!”高原笑道。
说话间,菜已经上了桌。高原叫了一瓶白酒,特意将陈娟的那杯少倒了点。
“我要和你们一样多!”陈娟说着,拿过酒瓶将自己的酒杯添满了。
“你这婆娘,什么时候学会了喝酒?!”高原笑着,却并没有阻止。
“我怎么不会喝酒了?!”陈娟回答,“当年高中毕业搞同学聚会,是谁替你担酒来着?你这没良心的全忘了?”
“对!这我可以证明!”我笑了,“毕业聚会时,暗恋陈娟那个‘和尚’——叫什么名来着我倒忘了——老是要和你斗酒,结果你小子不争气,三杯下去就迷迷糊糊了。亏得陈娟替你喝了几杯,还幸亏‘和尚’不敢惹恼了自己的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