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左眼能见鬼-第1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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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得很周到。”
“那是自然。”他得意一笑,目光收回,继续盯着手中的报纸。
我走向厨房,一进去,一股香气扑鼻而来。
姑姑此时正在做的是我爱吃的糖醋里脊,她熄了火,将菜从锅里盛出来,一转身就看到我,脸上顿时现出笑容。
“醒了!”
“嗯,这盘菜给我吧,我端出去。”我伸手想接她手中的盘子,她却笑笑:“不用,我来,你等着就好。”
她将菜端到餐桌上,转回厨房继续炒下一道菜。
我在一旁看着她,她却把我往外面轰。
“快去外面等着,油烟味儿对胎儿发育不好。”她边说边冲我摆手。
我无奈地走出厨房,暗想我腹中的胎儿不可能发育不好,丫踢我的时候有劲儿着呢。
……
姑姑把行李也带过来了,她住在一楼的一间客房里。
之前休养身体办了休学,后来结婚度蜜月,如今又怀有身孕,我看我的复学申请一时半分是办不成了,索性就耐心地等候腹中的小家伙出生吧!
庆幸的是,在姑姑的精心照料下,一日三餐我都吃得既营养又丰盛,我几乎不怎么出门,因为冥司很确定我怀着的是鬼胎,所以医院去不成,胎教班也不需要去。
偶尔冥司会与我在附近的公园散散步,就这样,三个月转瞬即逝。
第二个月的时候,我的肚子就已经挺了起来,到第三个月的时候几乎已经相当于正常怀孕九个月左右的,挺着大肚子做什么都很吃力。
我变得异常懒,因为行动不便,没事总是半躺在沙发上看看电影、电视剧,吃着水果、小吃,总之只要是我想吃的,冥司都会立刻出去买回来,小日子过得很滋润,但体重也在以我难以接受的速度直线飙升。
距离临产期越来越近,腹中的胎儿很平静,我的心情也十分平静。
医院是不能去的,姑姑有接生的经验,接生的事情由她全权负责。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到了分娩这一天,我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撕心裂肺的痛。
姑姑事先准备好了热水、毛巾、剪刀,分娩过程中,她不断教我放松,吸气呼气,然而巨烈的阵痛感甚至让我想死。
太痛了!原来女人分娩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捱过来的,在大汗淋漓,歇斯底里的喊叫声中,我坚持了四个多小时,终于,腹中的小家伙顺利产了下来。
我隐隐听到姑姑激动地说是个女孩儿,她还将孩子抱到我面前让我看,但我精神极度恍惚,视物很模糊,接着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室内亮着一盏柔和的壁灯,我和冥司事先挑选好的婴儿床放在大床的一侧,此刻姑姑正用手轻轻地摇着婴儿床。
她目光柔和地看着床里的小家伙。
冥司立在一旁,也在看着我们的女儿,发现我醒来,他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朝我脸上抚来。
将我脸颊的一缕碎发顺到耳后,他温温地笑起来,对我说:“谢谢你。”
我微微怔了下,一时没明白他为何向我道谢。
他俯身在我额头印上一吻,狭长的眸子笑眯成月芽儿:“谢谢你让我成为一个父亲。”
听到这话,心里顿时一阵暖。
他抬臂指向窗外:“你看,在下雪,下了一整夜。”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雪花还在飘,屋子里很静,很暖和。
我有些吃力地坐起来,探头想看看婴儿床里的小家伙,还没看到小家伙的脸,冥司忽然一把抱起我,直奔窗边。
“女儿出生的时候,正好下起了雪,你看外面的景色。”
我将头靠在冥司肩头,目光移向窗外。
尽管天还没有完全大亮,可一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皑皑白雪覆盖。
屋顶、街道、树梢……全是厚厚的积雪。
窗户微微开着条细缝,有清新的空气和风丝丝透进来,沁人心脾。
“我们女儿的名字由你来取。”冥司垂眸,目光温润地看着我。
我想了想,问他:“沁雪,冥沁雪,怎么样?”
他稍作思量,视线看向窗外雪白的一片,唇角扬起浅淡的笑,点头道:“很好,就叫沁雪。”
……
沁雪真的像冥司说的那样是个鬼胎,但她的降生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在这座城市,鹅毛大雪是非常不多见的,因此,我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吉兆,所以我在她的名字里加了一个‘雪’字,象征着纯白和善良。
沁雪的成长速度比我想象中要快得多,听姑姑说,出生时,沁雪非但没有哭,反而在笑,而且沁雪的眼睛不像新生婴儿那样是闭着的,她的眼睛是睁开的。
她的眸子很像冥司,乌黑发亮,鼻子和嘴巴比较像我,很是小巧,脸蛋肉嘟嘟的,总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她。
正文 338。第338章 沉重的打击
两个多月的时候,沁雪开始长牙,她甚至可以很清晰地叫爸爸妈妈,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总是忽闪忽闪的,小嘴抿着笑起来的可爱样子能让人的心都融化。
冥司宠她爱她胜过一切,恨不得天天抱着她不撒手。
她长得很快,每次睡醒一觉起来,都有种她好像又长大了的感觉。
沁雪的衣服很快就穿不下了,会露出她白嫩的小胳膊和腿,这天,姑姑在家照看沁雪,我和冥司去商场给沁雪挑选衣服。
进了家婴儿用品店,一个营业员迎上来。
不等营业员开口,冥司说:“一两岁女孩的衣服,全部给我包起来。”
“……”
营业员愣住。
我苦哭不得,不由想起冥司带我到商场疯狂刷卡那次,当时他就是现在这副财大气粗的样子。
“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冥司看着营业员。
营业员回过神,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连忙点头哈腰地说:“先生,请稍等,我马上去打包。”
冥司点了下头,营业员屁颠屁颠地跑去忙了。
打包用了不少时间,营业员在打包婴儿衣服的时候,冥司在货架前走来走去,看到什么,他就伸手一指,我则跟在他身后,把他手指过的东西从货架上取下来。
总之他指的,都是他决定要买下的,我就像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着他。
——
从婴儿用品店出来时,冥司手上大包小包,他手上的负重与他颀长的身材看上去比例有失,因为他拎的东西太多,正常人是无法同时拿那么多东西的。
觉察到不少人纷纷侧目朝我们看过来,我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欲从冥司手中接过几个包裹,然而冥司却坚持:“我拎着就好。”
他面不改色,看上去一点都不吃力,大步大步直奔电梯方向。
他的心情看上去很好,回去的路上,他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小曲儿,唇角始终漾着浅笑。
“过一两周,我们恐怕还要再来一趟商场。”他转过脸来看我一眼,眼底的笑意很深。
我明白他的意思,言外之意无非是沁雪的生长速度太快,用不了多久,今天买的这些衣服她就又穿不下了。
“既然你知道,还大包小包买这么多?”
他笑答:“我的女儿,就算她的成长速度很快,但该买的一样都不能少。”
“……”
冥司的反应,顿时让我联想到了四个字——有钱,任性!
他把车子开得飞快,似乎迫不及待想回家见女儿,原本接近二十分钟的车程,只用了十多分钟。
车子在别墅门口停住,他率先下车,将后座的大包小包拎出,对我说:“快跟上。”然后就头也不回大步进了院子。
看着他脚步飞快,行色匆匆的样子我忍不住想笑。
向来冷冰冰的一个人,自从女儿出生以后,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几乎是在往暖男的方向发展了。
不过,他暖的是女儿,并不是老婆。
有时看到我尿布换的慢,他还会唧唧歪歪地冲我吼两嗓子,然后他就亲自上手,结果他笨手笨脚,几乎每次都被我数落到一边儿去。
说起换尿布,还是姑姑最拿手,我是她从小带到大的,带孩子这种事她经验丰富。
沁雪已经两个多月大了,姑姑不放心,因为她喜欢小孩子,所以至今还住在别墅里,每天兢兢业业地帮我们照看孩子,准备我的一日三餐,我是很心疼她的,可她却乐此不疲。
进了屋,一阵阴气扑面而来,沁雪歇斯底里的哭声从楼上传下来。
冥司眉头皱了下,一个瞬移就上了楼。
我赶紧跟上去,越靠近主卧的方向,越能清晰地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右眼皮突突地跳了几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卧室的门是开着的,我走到门口,发现冥司已经站在室内,他一把将坐在地上大哭的沁雪抱起来。
沁雪的身上有血渍。
我惊慌失措地冲上前,把沁雪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才发现那血不是沁雪的,沁雪身上一点伤都没有。
冥司面色沉重,他紧紧地搂着沁雪,目光却幽幽地盯着婴儿床的一侧。
婴儿床本就在大床的内侧靠近窗户的位置,与窗户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
我所站的方位,只能看到婴儿床,可瞥见婴儿床下有一大滩血渍,这让我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我慢慢地移步靠近,越靠近婴儿床,血腥之气越浓烈。
就在婴儿床与窗户之间的空地上,躺着一个人,那人双目圆睁,嘴里流着血,肚子仿佛被什么掏空了,内脏都露了出来,一片血肉模糊,殷红的血还在不断地涌出来。
我震惊地捂住嘴,险些惊叫出声。
因为躺在地上那人不是别人,是我的姑姑!
她……死了。
我的大脑瞬间乱了,眼泪夺眶而出,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扑到姑姑身上。
双手一碰触到她的身体就染满了鲜血,连衣服都染上了大片大片的殷红。
沁雪在冥司的怀抱中已经渐渐止了哭声。
而我,如同整颗心都被掏空了,抱着姑姑的尸体忍不住号淘大哭。
……
这可能是我至今为止经历过的最悲伤的一件事,那种悲伤渗进骨髓,刻骨铭心。
姑姑的死太突然了。
对我来说,她不只是姑姑,她更是母亲,是这世上唯一还爱着我的亲人。
她的死对我打击很重,我好像失去了理智,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终是被冥司强行拖走的。
冷静下来已是一个小时之后,商立麒和蒙甜先赶了过来,商易是随后才到的。
商立麒赶到之后,与冥司小声商量了一会儿什么,然后一起清理了姑姑的尸体,商立麒对尸体的研究颇多,经过他初步检查,死因确定为失血过多。
主要的失血伤口就是姑姑肚子上几乎拳头大小的血洞。
外露的内脏商立麒全部移回了尸体内部,将那血洞缝合后,血终于不再流了。
冥司在商易来之前,将地面的血清理干净,等商易赶到时看到的已不再是那具满身是血,内脏外露的狰狞尸体,而是躺在床上面无血色,但面色相对安祥的姑姑。
姑姑的衣服是我亲手替她换的,是她最喜欢的裙子,外搭一件咖啡色大衣。
正文 339。第339章 恶魔的传说
我们全都站在姑姑的房间内,看着商易走到床前握起姑姑的手老泪纵横。
我想,商易的悲伤不比我少。
他喜欢了姑姑这么多年,距离他们修成正果已经指日可待,可姑姑却在这个时候离开了他。
他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哭出声音,坐在床边盯着姑姑的脸看了许久,他从兜里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石戒指。
或许他早就想过要向姑姑求婚了,可至今为止戒指还没有送到姑姑手上。
他取出盒子里的戒指戴在姑姑的左手无名指上,俯身在姑姑的嘴唇上重重一吻。
眼泪滴在姑姑的脸上,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流下耳鬓的发里,失了踪迹。
看着这一幕,眼泪忍不住又涌了出来。
蒙甜把脑袋往商立麒怀里一埋,小声唔咽起来。
冥司沉着脸,伸手搂了下我的肩,可他单手抱着的沁雪此时却发出一声清脆的笑声。
她低头在把玩手里的一个小玩具,是我和冥司从商场刚刚给她买回来的。
她还太小,并不知道屋子里正在发生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
当晚,屋子里死气沉沉的。
冥司回了趟阴间,来回差不多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