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神测-第5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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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琐毕竟是山里长大的女孩子,性格是非常皮实的,要哭也是看她撕心裂肺的大哭大叫,我还没见过这种流泪法——对女孩子来说,这种“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可特么的比大哭大叫要严重的多。
我小心翼翼的就问道:“阿琐,你咋啦?是不是唐本初欺负你了?你等着,千树哥哥剥了他的皮去!”
说着,我就要去找唐本初。
“千树哥哥!”阿琐忽然一把拉住了我:“不是为了唐本初!”
“阿琐,你怎么哭了?”这会儿唐本初也正好从庙里蹦出来,难以置信的盯着我:“师父,你不是从来不欺负女孩子吗?你咋把阿琐给弄哭了?”
“放屁。”我瞪了唐本初一眼,就看向了阿琐:“你说,为什么?”
阿琐一抬起了挂着累丝银镯的手,指着花椒树的树干。
树干上停着一个一个巴掌大的大蛾子,身上的花纹鳞片跟两双人眼睛差不离,看着有点没牛窃僮邢敢豢矗飧龃蠖曜幽粗复值亩亲樱丫馐O铝丝湛恰懒恕
我就问她:“你养的蛊寿终正寝了?我帮你埋了好不?你要是跟它感情好,给它立一个牌位也行……”
可我话还没说完,阿琐浑身一颤,泪珠子跟冰雹似得,噼里啪啦往下掉,掉的我和唐本初手忙脚乱的:“你有话好好说,别哭啊!”
说着我就捅唐本初:“你还不快点想想办法!”
唐本初傻了吧唧的,越着急越紧张,挤不出来半个屁,结果阿琐一头就撞他怀里了。
“这是丧蛾子,”阿琐带着哭腔说道:“是来给我报丧的,峒子里面,出事了!”
第883章 西索集
“啥?”我不懂蛊,回头就瞅着那个大蛾子,阿琐抽抽噎噎地说道:“如果我死了,我的丧蛾子也会飞到我最亲近的人身边去的莫,千树哥哥,我的亲人们……我的亲人们……被人给害了。”
“你好好说。”我听得出来,这个看似普通——最多是有点诡异的丧蛾子上,有降洞女自己才能解读的密码:“有什么需要我们的,我们都在。”
阿琐在唐本初胸口擦完了眼泪,还撩开面巾顺带把鼻涕也蹭到了唐本初身上,唐本初浑然不知,还伸手安抚阿琐呢:“我师父说得对,我们都在呢!”
阿琐吸了口气,抬起头,指着那个丧蛾子就说道:“上面的鳞片上传答出来,西川的蛊民闹了反叛,我们峒子里的降洞女都信千树哥哥你这个蛊神,被其他的蛊民给害了!”
上次来的那两个蛊民,就是为了追杀阿琐来的,我明明跟他们说好了,不许再为难降洞女的,谁借给他们的胆子,还敢死灰复燃?
特么活得不耐烦了。
“千树哥哥!”阿琐一把抓住了我,嘶声说道:“你一定得帮我报仇莫!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明白我明白。”我赶紧拍了拍她后背:“你放心,那些蛊民要是还想闹乱子,我一定去把他们给拾掇好了。”
“看来又是外八门之争啊。”陆恒川跟个鬼似得,一点声音也没有,悄然就出现在了我身后:“你去蹚浑水?”
“老子好歹也是蛊门之首,自家的事情还能放着不管?”我瞪了陆恒川一眼:“怎么还成了浑水了?”
“上次那两个蛊民也说了,争夺主门的两派都在拉拢蛊门,”陆恒川瞅着我:“你这次去了,站哪儿边?”
我刚要说随大流,陆恒川就提前堵上了我的嘴:“当然了,是不能随大流的,要不然,蛊门也不至于能起了这种乱子不是。”
这倒也是,真要是有逼迫蛊门的,大概就是要让蛊门站队——而且,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去欺负降洞女,这事儿也特么太不地道了,白认我当个蛊神,这会儿她们遇上麻烦,我不能袖手旁观。
“知道你要去,我也不拦着你,你提前想好了吧。”陆恒川翻起了死鱼眼,看向了庙里:“最近的香火不少。”
“是啊,是不少。”足够给我做个金身了。
“把神像的事情给处理好了之后,咱们上西川去一趟。”我答道:“快去快回。”
“镇守十里铺子的城隍爷要出门,恐怕不太方便吧?”陆恒川看着我:“你忘了上次吃的亏了?”
上次去县城里打了个野食,确实是倒了霉,但这次不一样,这次处理的,是活人的事儿:“你放心吧,我有分寸。”
不过神像那个垮塌的样子,我还真怕一出门再来点什么幺蛾子,赶紧请了姜师傅,把神像给重新弄好了。
姜师傅主攻木雕,但是金属塑像也很娴熟,加上我们早就跟她提过这事儿,图纸什么的早就弄好了,做的很快。
更换神像的时候,需要一个“请灵”的仪式,来把我的新神像给换好,步骤也是比较繁复,好不容易弄完了,姜师傅就跟我说:“这传说之中,新神像需要受三天的香火,才能继续显灵,你是个活人,肯定不太一样,但是你也得做好了心理准备,没准这三天之内,你是没法子再用你城隍爷这个能力的,记得住吗?”
我连连点头,这会儿一看右手上的印,确实是没了金光,好像没电了一样。
这也好,出门在外,我这个身份能隐就隐。
说来也巧,屁股正好完成了配种的光荣任务,也给回来了,整个狗胖了一大圈,毛尖儿上都泛着油光,见了我别提多高兴了,俩爪子奔着我肩膀上就扑,幸亏三脚鸟的力量回来了,要不这么肥的一只狗,很可能把我当场压倒。
送屁股回来的那个人还挺激动,连连跟我握手,说过一阵子,给我抱孙子来,搞得我满头黑线,屁股倒是洋洋得意,尾巴摇的能当电扇。
而我这么一出门,又是带人又是带狗的,城隍庙里横不能没人,于是我就让王德光看守好了城隍庙,还顺带拜托了会长等等的村里人,姜师傅讲义气,竟然也主动留下来帮我看庙,我道了半天谢——老一辈的人,就是讲究!
王德光把我们送到了庙门口看着我们上车,我就跟王德光摆了摆手:“不光城隍庙,你自己的安全和姜师傅的安全才是更重要的,我这一阵子也得罪了不少人,有事你把郭洋他们喊来,尤其小心九里坡的。”
王德光也连连点头,拍着胸脯说道:“老板你放心,十里铺子城隍庙有我王德光守着,一定没啥问题,你就安心的去吧!”
也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这特么听着咋这么像是跟遗体告别啊!
一路很平顺,就是阿琐偶尔在旁边抽抽噎噎的哭,唐本初把阿琐揽在了怀里,感觉他们俩的感情又要进一步升温了。
陆恒川一边开车一边说道:“蛊民明知道你的存在,还敢去伤降洞女,你说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肯定是找到了新的靠山,”我答道:“没人会做亏本的买卖,那肯定是个在他们眼里,比我还要强的靠山。”
“这么强的靠山,”陆恒川打了一把方向盘:“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头。”
“管他呢,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我也没咋放在心上。
不过有句话我倒是想起来了——骄兵必败。
这会儿寒气正盛,好在车里还挺暖和的,我看着车窗外面飞逝而去的树林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被陆恒川给叫醒,已经进了西川的境内,前面是山路,不好开车进去,这里崇山峻岭,我还记得上次跟陆恒川可就差不多给掉下去,还挺心有余悸的。
接着我就准备下车了,可谁知道阿琐却说道:“陆哥哥,你不要开上山路,左边继续走大路。”
我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说峒子里出事儿了?”
“是峒子里的人出事儿了。”阿琐咬牙说道:“在西索集上出的事,咱们要去西索集上讨公道。”
我对西索集稍微有点印象,好像是这里最繁华的一个城镇,好些山民在山上打了好东西,也都是聚到了西索集上换钱——这里买物卖物,流通山里山外的商品,跟个“集市”的意义是一样的,所以名字就叫做西索集。
当然了,外人一般是不敢上这里来的——这里的人鱼龙混杂,不懂规矩,轻则吃亏,重则送命,很有蛊门黑市的意思。
上次没能去那里见识见识,这次倒是可以了。
陆恒川打了方向盘,一路奔着西索集就去了。
这个时间段,西索集正热闹,灯火璀璨之下,好些摊子,摊子上摆的东西琳琅满目的,这里的人打扮的也很有特色。
我们还没下车,就有一个穿着苗族服饰,戴着金银首饰的年轻姑娘迎了过来挡车,陆恒川摇下了玻璃,年轻姑娘笑眼弯弯的就把秀丽的脸凑过来了:“客人阿哥,打尖住店莫?我们家的客栈是最干净的咯!停车这边请!你们来得晚,么得好停车位了嗦。”
我倒是不挑这个,就图个方便——反正不管多少钱吧,又不是我出,就忙答应了一声:“你引路。”
那个姑娘高兴极了,把我们引到了一个很有特色的木头建筑物前面,我刚一下车,忽然有个人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像是不经意的撞了我一下,接着急急忙忙的就跑了。
而屁股把大狗脑袋从车窗里十分勉强的挤了出来,对着那个人就狂叫了起来。
那个人,有问题?
第884章 生恶痣
我回头就看了过去,但那个人身轻如燕,已经不见了。
这会儿屁股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狭小的车窗之中给挤了出来,奔着那个人就追了上去。
我一愣,立马说道:“屁股,你给我回来!”
这不是一般的地方,随便冲撞上谁,都有可能给它下了蛊,有许多的蛊,只有下蛊的那个人能解,屁股中了蛊,就是麻烦。
屁股一听我叫,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迫使自己来了个急刹车,从半路给停下了,转头怒气冲冲的瞅着我,似乎非常不甘心,低低的就叫唤了起来。
招揽客人的年轻姑娘瞅着屁股,非但不怕,倒是挺新奇的:“阿哥,你家的狗是个好狗莫。”
“一般一般。”我摆摆手把屁股给叫了回来:“先住店,妹子,刚才那个跑走的人,是你们本地人吗?”
“不像。”那年轻姑娘答道:“他身上没有蛊。”
这个地方确实也会有一些外地人来做买卖,但都是懂规矩的外地人,专门跟蛊民谈生意的,那个人刚才,为什么撞我一下?
阿琐这会儿也从车门的另一侧赶过来了,围着我就检查了起来,检查完了,才狐疑地说道:“千树哥哥身上,是没出什么事儿。”
能出什么事儿?我说实话,刚才那人其实只能算是跟我擦肩而过,要不是因为三脚鸟的力量,我的一切感受,都比别人敏锐的多的话,有可能我都没觉得自己被他撞了。
一般人,可能都觉察不到跟这个人的身体接触。
不过……我一下就反应了过来,这么轻微的触碰,几乎都让人感觉不出来,好像平常人,也做不到。
那个人,确实不是什么常人,我伸手在怀里一摸——好么,我用来包裹手上“印”的那块,我爷爷留下的布给没了。
陆恒川一看我的脸色就看出来了:“野猪,你丢了东西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也来了兴趣,你娘,能有这种娴熟的手法,不是盗门的还能是谁?看来这外八门的争斗,盗门也跟着裹了乱。
“丢了什么?”唐本初一下就给急了眼:“师父,我去追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偷我师父的东西!”
说着就要追上去,屁股巴不得这么一声,耳朵都竖起来了,就准备着跟唐本初一起上。
我摇摇头:“不用追。”
“啥?”唐本初瞅着我:“可是……师父你丢的东西,不找了?”
“没事,他们不见得知道那个东西怎么用,”我说道:“而且,他们还会再来的。”
那个人为什么别的不动,非动我身上的那块布呢?
一,这盗门的长期作案,眼睛一般都非常毒,能看得出来,一行人里面,谁是个领头的——领头的身上的东西,一定是最好的。
二,就跟我擦肩而过的一瞬间,他应该也机敏的判断了出来,我身上哪一个东西是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那就是放在内兜里面的东西了,何况有了陆恒川这个人肉提款机,我也没有带钱的习惯,这块能包裹任何东西的布我经常拿来隐藏身份,倒是随身携带放的很妥帖,他也就由此认定了,我的这个布肯定是最珍贵的东西。
至于为什么对我们这一行人下手,要么,他是看陆恒川开的车好,当我们来肥猪拱门,要么,是他一早就认得我们,来碰运气的。
我的感觉比一般人灵敏,屁股的感觉也比一般狗灵敏,自然是能察觉出他的所作所为了。
“盗”者,“次”头“盟”尾,可不就是明天还会再见一次的意思吗?那还追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