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天神测-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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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鬼门跟人间,照着现在的说法,是两种空间,”郭洋磕磕绊绊地说道:“本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阴阳两界有时候会出现交汇,这阴阳两界的交叉口既属于阴间也属于阳间,所以就被称为三鬼门——我之前跟你说过,黑先生能够穿梭阴阳两界,就是从三鬼门来回的,而三鬼门这种地方是黑先生才能找到和使用的,咱们,咱们要是进去了,被发现了,那……那特么的后果不堪设想……”
“怕什么,最多不要被其他人发现不就行了。”
关于阴阳路交叉口的事情,我也是听说过的。
我们村有个叫翠娥的,她年轻那会背着家里人搞了个对象,因为翠娥家里管得严,要指望翠娥嫁个有钱人的,而她对象穷着屁股穷着,咸菜丝一年也拌不上几次香油,家里要是知道肯定是不愿意,所以翠娥都是偷摸大半夜跟她男人相会。
他俩每次都在我们村最大的秸秆堆见面,那是我们村的谷场,夏天晒稻谷堆秸秆都是在那里,秸秆堆有小房子那么大。
有一天他们俩正在秸秆堆后头干那事呢,正巧有几个二流子去偷秸秆,翠娥和她男人一听有人,吓的魂不附体,可穿衣服也来不及了,于是翠娥和她男人就钻到了秸秆堆里去了。
结果她男人跟她在秸秆堆里被秸秆一隔,俩人就给隔开了,等那些偷秸秆的溜走了,她男人再一找她,却咋都找不到,还寻思难道她先走了?
可是一低头不对,她那一身衣服鞋子还好端端的在外头放着,动都没动!
横不能光着屁股跑回家了吧?肯定有事儿!她男人把整个秸秆堆都给推开了,天翻地覆的找,也没找到翠娥,到了翠娥家一问,果然翠娥也没回来。
人命关天的大事在前,脸面也顾不上了,于是全村的人都被发动来找翠娥,可翠娥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找不到。
翠娥她爹哭的成了泪人,加上累心累力,就给睡着了,结果做梦梦见了自己的妈,也就是翠娥的奶奶说翠娥走错路了,她给翠娥送回来,让她爹上她走错的路口去接她。
翠娥他爹醒了之后一想,走失的地方,不就是那个秸秆堆吗?于是连忙把翠娥对象也喊去,俩人把刚堆好的秸秆堆又给推开了,这一推开不要紧,只见翠娥就好端端的坐在了秸秆堆里,身上套着一件纸衣服,翠娥她爹看得清楚,那是寒衣节的时候烧给翠娥奶奶的!
可是一阵风起,翠娥身上的纸衣服就化成了飞灰,翠娥赤身裸体的清醒过来,看着他爹和她男人,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说还以为再也回不来了。
接着翠娥就自称出了秸秆堆就找不到衣服了,只得趁着天黑往家跑,结果发觉这里跟家里不大一样,正迷糊呢,她奶奶不知道从哪儿出来,就把她给领家里去了,让她别出声,还给她穿了件衣服,她临走是她奶奶送回来的,刚钻进了秸秆堆,就被她爹给拉出来了。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翠娥爹虽然不愿意,可翠娥闹出这事儿,有钱人铁定也看不上她了,所以只好嫁给了她那个穷对象。
济爷说,秸秆堆那肯定碰巧是阴阳两界的交叉口,也就是郭洋所说的三鬼门。而翠娥那个时候,就是阴差阳错,不小心踏上去了,才走到了阴间。
同理,有时候俩人明明是到了同一个地方,却看不到彼此,也是因为其中有个人走错了,还有就是偶尔人会丢东西,明明翻天覆地都找不到,可是过一阵子,就会在很明显的地方发现那个东西竟然回来了,可也有可能是那个时候东西出于某种巧合掉进去,后来又掉回来。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普通人来,可能也只会看到一条死巷子而已,根本发觉不了其中的别有洞天。
我对那个故事最深的印象,就是济爷给我讲的时候,学着翠娥奶奶口气“娥啊娥啊”的,活像驴叫。
济爷……想起来心里就难受,索性不想了,他妈的,我是不是,跟被张总害了的粟小姐差不多?人家图的是别的,我还当人家一片真心,简直傻逼。
可是潜意识里,我真不愿意相信!
“你看,”陆恒川拉了我一把,往前努努嘴:“那有个门。”
我一瞅,确实,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个路的尽头,前面有个怪模怪样的门,没把手,只画了一个三脚鸟!
我的心咯噔一下,跟我后背上的一模一样!
这个玩意儿,难道就是黑先生的标志?
郭洋畏畏缩缩的不敢开门:“要不咱们还是走吧,你看,也没法进去……”
屁股通人性,大胖脑袋拱了上去,靠在了这个门的右侧,跟我摇了摇尾巴,我明白它的意思是刚才那个银牙老头儿摸过的该是这个地方。
陆恒川胆子大,他一双手也早摸上去了,可惜抠了半天,也没抠出什么头肚,我看着着急,就把他的王八蹄子给甩开了:“看我的。”
陆恒川的一双死鱼眼瞅着我,好像在期待我解开这个难题,而郭洋担心的了不得:“李千树,你再想想再想想,咱们每个人的人命都只有一条,可千万要慎重……”
而我二话没说,凝气上手,算好了气劲儿,力道十足却控制住了声音,把门给悄然震开了。
陆恒川有点失望:“原来是靠蛮力……”
郭洋更是吓的躲在了陆恒川后头:“你这胆子也特么太大了点吧……万一惊动了人家黑先生……”
“屁话,现在时间紧迫,能直接动手的,就别动脑了。”说着,我把门一推,就进去了。
抬眼一看里头,就算做好了心理准备,也给吃了一惊,这特么的,就是阴阳两界交叉口?
那里面看上去竟然非常普通,就是个人间随处可见的大街,零零碎碎的有几个门脸。
这个大街上还偶尔还能看见几个人走来走去——既然这里是黑先生才能来的地方,想必就都是黑先生了。
没错……他们腰上,都有那种带着三眼疤的烟袋锅子!
这些人也并不全是老头儿,男女老少都有,看来当黑先生靠的是天分和能耐,也不全是资历。
郭洋死死的攥住我:“一个都很难对付,这里有这么多,不行,李千树,咱们得走……”
我没搭理郭洋,只是直接走进去了,再一看,那些人的共同点不仅是都带着烟袋锅子,还都拿着一个黑色箱子。
这是什么意思?
我带着郭洋和陆恒川就进去了,转眼看见一个摊子上面摆满了黑箱子,旁边也没人看守,我伸手瞒天过海就抄了三个,回手分给了陆恒川和郭洋一人一个。
“你,你怎么能……”郭洋还要说话,这会儿忽然有个声音响了起来:“你们是哪里来的?”
第376章 新魁首
郭洋的脸跟失血过多似得,猛地就给白了,我把郭洋拨开,回头一看,跟我们搭话的是个跟我们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的腰上也有带三眼疤的烟袋锅子,他扫了我们几个的腰一圈,没看见代表身份的烟袋锅子,显然对我们很好奇。
按着郭洋的说法,这家伙人不可貌相,虽然岁数不大,可做阴面先生的本事肯定是过硬的,不然也没资格带烟袋锅子,果断不适宜硬刚。
我眼珠子一转,忙说道:“我们是新近才当上黑先生的,自己的烟袋锅子还没来得及做好,看您这样子,年轻有为,肯定是我们的前辈,我么不懂规矩的地方,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一看这个年轻人的岁数,虽然是天才型,却肯定是先生之中当惯了小弟的,一看冷不丁能有他的后辈,必然得油然而生一种得意感。
而且我们是出现在这里的,肯定也让他放松了警惕,他不会想到有人胆大包天到敢来冒充黑先生。
于是他微微一笑,拿腔拿调地说道:“好说好说,谁都是从入门进来慢慢成长的,而且看你们这岁数,以后肯定也是前途无量,长江后浪推前浪。”
我赶紧谦虚了几句说我们就是运气好,接着就拐弯抹角的问:“前辈,您这次来,也是为了那事儿?”
其实那事儿不那事儿的,我根本屁毛都不知道,但是人人既然都拿着黑箱子,肯定是有什么事儿,这样云山雾罩的问,才不会出岔子。
那年轻人点了点头,晃一晃自己的黑箱子:“你们也是?那正好,咱们可以结伴同行,年龄相仿的在一起,也好说话。”
“哎呀,那可真是求之不得!”我立刻装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面子给足:“前辈这样照料我们,真是无以为报!”
“也别前辈前辈的,我也是初升上来的,当不起,”那个年轻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叫蒋绍,你们叫什么?”
“我们是三兄弟,”我连忙说道:“我叫李富贵。”接着指着死鱼眼说他是我二弟李富有,指着郭洋说是我小弟李富济。
其实郭洋岁数比我大点,蒋绍瞅着郭洋点点头:“一门三杰,你们家能培养出三个黑先生,也真是让人佩服,不过一看之下,你小弟弟竟然比你们俩还成熟稳重点。”
“哪儿啊,”我摆摆手替他谦虚:“他胆子小人谨慎显得,其实就是长得有点着急。”
郭洋气的脸一下就红了,又不敢怎么着,瞪了我好几眼。
我哪儿有功夫搭理郭洋,早花样百出的跟蒋绍套起了消息来,很快就得知,原来今天竟然是黑先生的例行集会,平时黑先生们一个个都难免同行相轻,大部分是仗着自己的本事跑单帮的买卖,这种集会就是专门用于大家互相通消息的。
还有就是黑先生四处跑,有时会得到很珍贵但是对自己没啥用处的东西,这个时候,就可以趁着例行集会的机会跟其他的黑先生互通有无,有合适的就可以交换一下,类似于我们县城里普通先生那种“鬼市”一样。
当然这里交换的东西是比较高端的,除了黑先生,其他先生根本交换不起。
说到了这里,蒋绍盯着屁股,露出了很感兴趣的模样,问我是不是拿貔虎来交换什么的,他这边也有点好玩意儿,可以给我看看。
屁股一听,大狗眼灯泡似得盯着我。
我赶紧说屁股是家里传下来的老狗了,跟亲人一样,换不得换不得。
蒋绍露出了很失望的表情,说可惜没缘分,他知道貔虎犬是可遇不可求的,还夸我运气好。
为了岔开这个话题,我就又聊起了黑箱子来,这才知道了黑箱子也是又来历的。
而也是因为每个黑先生都觉得自己很牛逼,所以以前每次到了例行集会的时候,都难免会遇上打起来的——每一个黑先生都是万里挑一的,大部分水平相当,所以一旦打起来,为了面子,两个人往往都会死磕到底,有什么招式用什么招式,死过几次人,这就给本来就物依稀为贵的黑先生组织带来了很大的损失。
所以现在例行集会上为了避免有黑先生再打架,一进门就得先领一个带着凤凰石夹层的黑箱子,把自己身上全部的东西给装进去,这个黑箱子你一旦关上自己是打不开的,得集会结束之后才能在出门的时候统一被发箱子的人员给打开,这就等于避免了“械斗”,减轻死伤率。
卧槽,这是黑先生?好勇斗狠成这样,叫斗鸡先生算了。
不过再一想,郭洋他们这种阴面先生都邪,更别说阴面先生之中的阴面先生了,肯定更是喜怒无常,翻脸如翻书,加上唯我独尊看不起人,容易互殴也是可想而知。
好在这个蒋绍还挺享受我们这些来自晚辈的崇拜,一副好脾气的样子。不过也得小心点,萍水相逢的交情,谁知道哪一片是他的逆鳞。
也因为有蒋绍这个货真价实的黑先生在我们身边,我们三个没有烟袋锅子,也没人多管闲事的上来问,真他妈的方便。
蒋绍说例会还要过一会儿才开,既然我们是第一次来这里,他就带着我们去黑先生常坐的酒屋里喝一杯,见见这里的世面。
我赶紧跟个迷弟似得装的很惊喜:“那可太好了,真是沾光沾光,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蒋绍摆摆手说客气什么,领着我们进了一个门脸。
这个门脸外头看上去土的了不得,里面也黑漆嘛唔的像是在闹鬼,进去一看,里面座位陈旧,店员死气沉沉,里面已经稀稀拉拉的坐了几个先生,这几个先生岁数不小,都得六十往上靠了,有的安安静静,有的一脸阴沉,喝的是很大杯的黄色液体,有点像上火时撒的尿。
我假装殷勤的跑去占座,其实是存心找了一个最隐蔽,视线又最好的位置,蒋绍挺满意,也喊了四杯酒,说是雪莲蜜酒,听着挺好听的名字,瞅着咋那么恶心。
很快东西上来了,我一边假装喝的津津有味,一边听我身后座位上的两个黑先生有一搭无一搭的在扯闲篇。
他们俩的对话内容,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