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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6章

阴阳萨满-第2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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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三米见方的红布扯了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猛地一咬牙,绷紧了浑身肌肉。
  一时之间,连呼吸也憋住,我努力的瞪着眼,做出一脸狠辣之色,主动激发自身的怒意,想象一些不平之事,调动身上三把阳火旺盛起来。
  少时,手里的虎威印有了异样之感,一股酥麻沿着掌心在手掌分布起来,张开攥紧的拳头,手里的虎威印已经呈现红色。
  红色代表愤怒和激昂,这个印盖在请神符上有加急督促之用,这是我从六丁玉女身上得知。
  除此之外,红色的虎威印能加持特殊物品的威力,赋予道家威严之意。
  转手将虎威印盖在红布之上,廉价的布料很快卸去掌心的热意。
  “来了!”
  身边的夏宁说了一声,我脑后一麻,猛地转身看向身后,一侧的黄剑青顿时闪了出去,眨眼的功夫,我胸膛一闷,像是被一床棉被砸中。
  眼前一花,身子一趔趄,我知道城隍来了。
  因为身体里有丁思菲,他闪过我的身子时有阻碍,便避让开,应该进了空坟里。
  而下一刻,位于墓地边缘,我见到一片黄芒猛然间炸散开来,得有大挂车整个车身的范围,且从那黄芒当中飞出数道穿着铠甲的鬼兵鬼将,一个个四散墓园之外!
  黄剑青动手了!
  拧着身子抖散开手里的红布,将三米见方盖了虎威印的红布扬起来,盖在身侧的墓碑之上,转瞬间五张五雷镇宅符全都按了上去。
  手掌隔着黄符,隔着红布,触碰到墓碑,掌心里立刻传来一股上顶的劲儿,那股力道很明显,不断撞击我的掌心,力道不大,但频率异常之快。
  城隍被红布罩在墓里,想出来还要费点事,再加上五雷镇宅符,留给夏宁的时间还足够。
  一股股电流在黄符间流窜,麻了手掌,我抬头看向夏宁,就见她平静的站在我面前,嘴角勾起了苦涩,随即眼神一厉,奔上来一巴掌也拍在红布遮盖的墓碑上。
  她这一手落下,我似是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感应到一股震动,轰然一沉,自己的意识都被压了下去,浑身震颤!
  抬起来再一掌落下,夏宁的手掌与墓碑的撞击声微乎其微,但人手和石头的碰撞间,以卵击石却义无反顾的气势勃然而发!我的心神都感觉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震撼,眼前的一切都在不断晃动,好似地动山摇,眩晕不断。
  而这一掌,夏宁也白了脸,眼中的决然涌现出了意思委屈,随即抿着嘴唇,红着眼睛,极不甘愿又无可奈何的再一次抬起手。
  这一刻,我手底下来自墓碑深处的高频撞击停顿了,我似是能感应到城隍在下面抬头张望。
  啪的一声,手掌再落,我手下的五张五雷镇宅符冒出了火星,烫到了我的手,仅有几丝静电打在手上。
  而这时,我才能够分出一些精神,捕捉到黄剑青那头的厮打之声,那头刀枪相交金戈铮鸣,有怒吼,有大骂,一股股阴冷的风从空中直插而来,透过我的肩头,摩擦过我的双眼。
  看向师叔,夏宁她深吸了一口气,掀开墓碑上的红布,伸手在墓碑上一抓,便抓住一名穿着古代君主装扮的威严男子。
  那男子就是城隍,身上红色与黑色相间的蟒袍异常肃穆,冷着脸,看着夏宁揪着他肩头的衣服,转眼瞄向我,像是什么都看透了,也都明白了,成王败寇就这么简单。
  随即夏宁左右开轮,那一双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全都打再城隍的身上,砰砰之声不绝于耳。
  这么打两下,夏宁也放松下来,情绪也平稳了,两巴掌直接扇在城隍的脸上,顿时在城隍脸上留下两个红手印。
  “坏我好事!”
  一道威严之声在耳边炸响,我眼前猛地一道身影闪了过来,就见到城隍那张中年男子的面孔一片肃冷,正面对面的看着我。
  可转瞬间,一掌手搭在了他的肩头,夏宁探身过来,“敢欺负我们药王门生,活腻了!”
  
  第279章 放下,新生
  
  夏宁抓住城隍的一刻,我也在看向城隍,天眼扫过去一眼,便在他那张冷若冰霜的中年面孔后看到了大片大片的身影,那些身影里男女都有,有的像是城隍的下属,有的像是朋友,当中也不乏看起来身居高位穿戴如帝王般的人物。这些都是与城隍关系最近的人马,约莫有百十来个,在城隍身后铺散开,占据了半片墓园。
  而以城隍的气质和面目表情,他在其中可能是道行水平极高的,与那些古代帝王穿戴的人物差不多。
  没想到天眼扫过去就直接将对方的人际网络看清楚了,我能感觉的出,城隍的人脉不是很广,身后的那些身影是个小团体。
  仅是突然之间,他曾经高高在上的感觉破灭无形,那张威严的中年男子面容在我的面前,也只是个普通仙家罢了,可以说,我们之间,各自接触的层面已经不同,我也早已经不是那个在小城市里被人抢了福报却仍旧一无所知的少年。
  也不是那个站在城隍庙前什么看不到,恭恭敬敬守候城隍老爷吩咐的小小香童。
  那一刻,夏宁抓着城隍的肩头,从后面与我对视,彼此的眼中,我想,那应该是胜券在握的神色,也是即将了结过往余仇的释然。
  任凭城隍如何绷着面容,任凭他用狠辣的目光怒视我们,夏宁转而那一巴掌,还是呼在他的脖子窝里。
  一道闷响,城隍的身子瞬间矮了下去,脸也腾地红了,憋着一口气,我垂眼看他站不起身,都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气血翻腾。
  不知不觉中,自己对师叔的那一层遗憾也放下了不少,因为我看到夏宁这一巴掌打痛快了,脸上带了笑和宣泄后的快意。
  这就像是抓着大把大把的钱,却因为来路不正的不能大手大脚的花,到了现在这个可一挥霍的机会,便要一掷千金的砸出去。
  师傅说的很对,师叔她生不逢时,她摸索出的办事方法很厉害,但还并不被这个体系所认可。
  此时此刻,我仿佛是在看着一个传奇在眼前绽放最后的火花,夏宁的每一个微笑,飒爽利落的动作,还有她不再迟疑的行动都是弥足珍贵的,我全身心的放松下来,目睹这夏宁最后一刻的光芒万丈。
  那光芒是无形的,却是是正义的,讨伐城隍,阻止他寻找替身,保护活着的人。
  或许我现在还远没有那么多能力对抗我看不惯的事务,但师叔所作所为却在帮我宣泄这种愤恨的情绪,她就好像一个英雄,不惜代价的为我补上心中的空缺。
  夏宁握起了拳头,拧着手腕,一拳便塞在城隍的肚子上,把他打得躬了腰驼了背,然后萎顿下去,扑到在地蜷缩住身子,浑身发颤。
  “是,我们药王门生在世上是没什么名气,都把我们当成给人治病攒功德的,但也别忘了,我们头上还有祖师爷,欺负我们就是给祖师爷脸上抹黑。”
  她眯着眼睛,伸手抓住城隍的衣领将对方轻松的提了起来,我站在一边,能看到夏宁抓住的那部分衣料在抽丝剥茧般的从指缝间流逝出去,像是扯开了丝,而那衣料又化成了雾,丝丝缕缕的逃脱她的抓缚。
  如今的夏宁已然抓不稳城隍了,她身上的功德已经散去了大半。
  “我们药王家的人丁少,都是一脉单传,但各支在一起却都是一家人,你敢动一个,那就是在我门楣上面炸庙!”夏宁大喝,“不就是个城隍,要不是师兄这两年脾气好,你扣留我师侄的福报,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滚!”
  喝声刚落,我耳边又传来风雷之响,便感觉一股气压从眼角一侧压了过来,头顶的毛孔便打开来,蹭蹭犯寒,发麻不止,瞬身都战栗不断,一时间的功夫根本没法抑制这样的感觉。
  眼见着夏宁抡圆了胳膊,脸上笑的连贝齿都露出来,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神色,一大嘴巴呼过去,我身侧都感受到了一股强风,耳中的听到强风呼啸,呜呜而响。
  啪!
  那一巴掌像是要把人的脑子都拍裂了,我恍然间有种被这动响将身体一分为二,分不清现实,耳朵都失聪了一瞬。
  而眼前,我恍然间看到城隍的身子飞了出去,转瞬间没了踪影。
  清醒过来,再看夏宁,便见她拄着膝盖脸色苍白,粗气直喘,细密的汗珠汇聚在鼻尖上上滴下来一颗,她的身形在摇晃。
  赶忙过去扶住她,夏宁整个人都瘫软过来。
  “张伟,我来。”
  身后,一直都没有插手的黄小妹说了一声,闪到夏宁的身后走了进去,“夏宁”这才直起身,调解着身体突然出现的变故。
  她似是脱了力,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发抖,脸上的笑容也无法维持,在我的搀扶中,微颤的坐在被阳光晒得滚烫地面上,地面的高温都没法让她苍白的面色有任何转变。
  “师叔,怎么样?”
  我焦急着问道。
  “成功了,我身上的功德都散了出去。”她没有任何遗憾,勉强的笑了笑,“城隍重伤,没个几年好不了,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哈,师叔也算为你了却一桩仇怨,张伟,以后好好干,可别给咱们药王门生丢脸。”
  心中微涩,我点点头,转头看向另一头的战局,这才注意到墓园边缘那里炸开的黄光早已消失于无形,仅有一道带着黄光的身影在半空中左右冲杀,阻挡了近二十名鬼兵鬼将。
  黄剑青速度奇快,动作也威猛,拳打脚踢之间,每闪到一处,便有一名归并或鬼将被击飞的没了踪影,转而不知从何处再闪过来,均被黄剑青三拳两脚挡下。
  大舅哥的厉害在我眼中还仅是管中窥豹,他连兵刃都没有使用,便将对方打的毫无还手之力。
  夏宁喘了几口气,手打凉棚往那头看了看,擦了把额头的细汗喊道:“可以了仙家,城隍被打回去了!”
  那头的黄剑青身子一顿,倒撤而来,猛地闪到我身边。
  转眼之间,跟他交手的二十几名鬼兵鬼将也闪了过来,将我们团团围住。
  可刚刚立稳身子,我便见到他们一个个都带了伤,有的头盔没了,头发散了,满脸青肿,有的胸前盔甲都凹了进去,还有几个腿上的胡家都被打碎了,全都是碎铁片儿。
  黄剑青转头看了看夏宁,有看向那些鬼兵鬼将,缓缓道:“城隍已经逃了,你们还不滚?想让我动刀?”
  大舅哥抬手缓缓按在腰上的宝剑,周围的鬼兵鬼将顿时惊吓的退后了好几步。
  他们左右看了看,便一个个闪没了踪影。
  “张伟,你这个仙家很厉害。”
  身旁的夏宁说了一声,黄剑青看了看她,拱手道:“谬赞了,这次还要多谢你帮弟马解决了这个麻烦,虽说没有斩草除根,但那等小人物也无需太过理会,剑青反倒要先恭喜先生拨云见日,洗脱因果,日后定有一番作为。”
  “什么作为不作为的,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张伟,扶我起来,下午咱们找个地方搓一顿,补补身子。”
  我搭把手拉夏宁起来,黄小妹也从夏宁身体里闪了出来扶住她另一边,道:“夏师叔,辛苦了。”
  夏宁转头笑看她,也不说话,我将墓园里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提上行囊,便这样离开了公墓。
  城隍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里面有一些我不清楚的门道,师叔也不给我解释,开着车便前往市里找了家西餐馆,点了牛排,夏宁便一口口往嘴里塞牛肉,就跟开荤了一样。
  我们出马弟子不方便吃牛肉一类的肉食,主要以猪肉、鸡肉为主,这是规矩,有一定的忌讳,除此之外,鱼类也很少吃,海鲜是绝不能食用的,带壳的蚬子、生蚝、虾等绝不能沾,因为这个,我爸妈还数落我挑食,当然,也省了不少伙食费。
  换言之,从事阴阳事务,身为出黑先生的夏宁也是不能沾,但此时此刻却放开了品尝,夏宁也是没有了顾及。
  印象当中,我的味蕾里回忆不出牛肉的味道,小时候应该吃过,但是太久远了,记不清。
  看着她吃的美味,我心里也是高兴。
  我虽然没有口馋那牛排的滋味,但心里也明白,普通人与出马弟子各自的人生虽然有明显的不同,但并不代表普通人的生活就不如出马弟子精彩。
  干我们这行,家里有一大摊子仙家的事务,出不了国看看这个世界,有的也不能全国各地走动,一个城市一呆,可能就是一辈子,而且国内对我们这种人还是看作跳大神的那一套,搞些虚假的东西骗认知落后的老百姓,弄得自己的工作都很难开口说出去。
  这种难以扭转的认知,让那些略懂玄学知识的人成为了“大师”,而正八经的出马弟子、出黑先生,则成了乡土文化残留的封建迷信。
  社会上任何一种工作都有付出,当兵的要付出青春,警察要担着自身的生命安全,普通的上班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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