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蛊师那些年-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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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一直站在凌月霜的身边，端茶倒水拿水果，服务周到，我都忍不住要羡慕嫉妒恨了。

　　茅山的大殿和寻常庙宇的大殿没什么区别，正中央是开山始祖的等身画像，下面是一排排的牌位，雕刻在上面的名字哪一个都对茅山做出过杰出的贡献。还有一些牌位是供奉在大殿的两侧，后面都是一排排的蜡烛，大白天的也燃烧着，真是不怕浪费。还有这屋子里的摆设，也和外面接受香火供奉的茅山正殿没什么区别，不过这里没有那么浓重的香味，只有正中央的三足大鼎里面点燃着三只比筷子还粗的香，袅袅烟雾在大殿里蔓延，让人凝神静气。

　　大约上午十点的时候，茅山的几位当家人陆续走进来，站在大殿中央，由辅政长老最先说话。无外乎就是几句开场白，我的注意力都放在水果糕点上，也没仔细听，反倒是暮云子讲话的时候我才稍稍注意了一下，内容和江清子刚才的发言没什么区别，不过在李纹和白晓华的事情上，暮云子只是一句‘人有旦夕祸福’一表而过，其他人自然不会深究，只是对于暮云子这样略显敷衍的态度稍显不满。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这些人坐在这里祈祷什么也跟我没关系，我压低声音问神棍：“我说，差不多了，回去吧。你该吃药了。不是说露个脸就行吗，怎么还不走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辅政委托

　　其实看得出来凌月霜也不想留在这里，比起要在这里规规矩矩的做一个出色的茅山弟子，还不如回去逍遥自在的好。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就有人走过来，凌月霜小声的告诉我说来人是辅政长老的大弟子，平光子。我点点头，那天月黑风高的也没怎么看清楚，现在看来，这个平光子长相不错，算是儒雅的类型，而且举止得体，让人忍不住会想到儒客这个词。

　　他过来之后，站在我面前，面带微笑的告诉我说辅政长老想见我。老实说辅政长老居然叫他的大弟子过来传话已经是给我面子了，而且平光子说话客气，想见我，而不是‘叫你过去’！听着就让人心里舒服。我点点头，对凌月霜说：“你等我一下，我回来之后就带你回去吃药。”

　　凌月霜受伤的事情人尽皆知，平光子也象征性的问问，然后带着我去了后殿。前殿的弟子们正在一起讨论经文和术法，几位长老就坐在后殿的蒲团上，我过去的时候就停止了说话的声音，尤其是江清子和暮云子，干脆带着其他人出去了。

　　这是啥情况？还要回避？

　　我站在前面给辅政长老弯腰作揖。虽然我不是茅山弟子，可是入乡随俗，论辈分他还是江清子的长辈，我用茅山弟子的礼仪也没有不合规矩。

　　“见过前辈。”在他面前我甚至连晚辈两个字都用不起，

　　“坐下说话吧。”他的语气很平淡，却给人不疏离的感觉。

　　我也没客气，直接坐在他对面的蒲团上，监管盘着腿很不舒服，我也还是忍下来了。我估计他应该没什么事情和我说，也就是和我客套两句。

　　“此次茅山能度此大难，全仗金小友仗义出手，茅山上下感激不尽。”他的手里还拿着金刚菩提子手串，虽然他不是和尚，但是却对这个金刚菩提子很是喜欢，算是个人爱好，无论有事没事总是喜欢拿在手里。这不是显摆，而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

　　被他叫小友真的很不习惯，如果现在换了江清子，哪怕是暮云子坐在我对面我也能勉强接受，这可是江清子的师叔，算起来，和我爷爷的爹一辈。连忙尴尬的挠挠头发，说：“前辈，您还是叫我十五吧，我都是您重孙子辈了，您叫我小友，可是折杀我了。”

　　老人家被我的玩笑话逗笑了，脸上忍不住挂起一抹微笑来，然后从一旁拿过来一个木盒子。我记得，那是上官佳佳的凤凰胆，辅政长老曾说过，一定要亲手还给上官明齐才行。现在拿出来，是怎个意思啊？

　　他的手在盒子上轻轻抚摸了两下，上了年纪的老头子，双手皱的就剩下皮包骨，关节处还有常年搓捻手串留下来的老茧，让人再一次忍不住感叹岁月不饶人。

　　他的目光在盒子上留恋，也有一丝喟叹，他说：“老朽本是打算亲自还给上官先生，可是如今看来，还是十五来做，最合适。”他说着，双手捧着盒子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立刻从蒲团上站起来，我的天啊，这可是上官佳佳的凤凰胆，出了点意外的话就是让我陪命都不冤枉，虚道子居然把这个交给我，什么意思？是让我去把这个还给上官明齐吗？

　　我连忙摆手推脱，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不，不是，长老，那个，我，我经验不足，这么大的事，您就别为难我了。我怕成事不足啊！”

　　老人家又因为我的话笑了，随后再一次将目光放在盒子上，说：“这件事，本就牵扯到你，加之受冤枉的也是你，上官明齐虽然没有明说，却也心知肚明，这次你是被茅山内部牵连。本想着让月霜跟着你同去，可是眼下月霜伤情未愈，离不开。老朽自然要亲自前往，但是细细想来，这凤凰胆，还是十五交还给上官明齐较为妥当。你就莫要推辞，今日便带回去，明日一早老朽便随你下山。”

　　得了，拍板定案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了，看着他双手举着盒子，我也不好在拖腿，走过来，弯腰九十度，双手接过了上官佳佳寄魂的凤凰胆。这可不是一个盒子，这简直重如泰山啊！突然怀疑自己能不能背得起这个重量。

　　好在虚道子也没继续留我，叫平光子送我出去。平光子过来的时候递给我一个天鹅绒的布袋，说是虚道子亲手准备的，里面还有虚道子施加的符箓，平日里可百鬼不近，关键时刻还能保的袋中物安全。这可不比凌月霜的乾坤袋差。我都有些眼红了。

　　可是眼红归眼红，我可不敢私自据为己有。等我回去的时候凌月霜已经酒足饭饱，顺便打包了一点吃的，带上我和十七就回去了。至于其他人，还留在殿里，会场结束之后，他们还要进行善后工作。真是不容易啊。

　　回去之后凌月霜就喊累，把我们赶出去，自己倒头就睡。连给我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我估计这家伙心里多少猜到了，只是不愿提起这件事。既然他不愿意说，我自然不会去勉强他，明天早上我就要出发了，赶得上就打个招呼，赶不上就算了，回头事情办完了告诉他一声也就行了。

　　还好，十七把凌月霜打包的东西都给了我，回去之后我也吃了个心满意足，在那之前我已经把东西送到了江清子那里代为保管。在这里，只有江清子亲自保管才能让我放心。至于他为什么提前回来我也没问，总是有原因的。至于和暮云子的关系，那就是他们老哥俩的事情了。

　　今天的会场南湘子和柔倩没来，虽然还有个长老的身份，可是已经离开茅山近三十年，就是这样没有出现，虚道子也没说什么。这让我更加好奇，当初江清子放弃掌门之位到底是因为什么呢？还有柔倩和南湘子，对于茅山的事情几乎是唯恐避之不及，还有江清子面对我的时候那略带闪烁的脸庞，总让人觉得这里面似乎有什么阴谋，可是我又不知道该问谁，恨得我真想把自己的脑袋敲傻，这样就什么都不用想了。　　

第一百五十六章　三人离山

　　有了辅政长老的委托，我自然不敢怠慢，早早就睡下了。等着李良他们回来的时候都是大半夜了，虽然他们动作很轻，但我依然感觉到了。十七还在睡，那孩子最近也累了，照顾凌月霜还要努力的钻研术法，别说他一个小豆丁，饶是我这样的青年只怕也扛不住。

　　第二天早早就起来，打水洗脸刷牙，在茅山，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动手，对于讲究身体力行的茅山来说，如果什么都等着现成的，那是懒惰的表现。虽然我也这样认为，但是如果这凉水不那么冰的话就更好了。

　　吃过东西之后我简单把东西收拾了一下，整理好仪容去了江清子那里。昨晚是程俊守夜，看到我过来，对我点点头，示意江清子已经起来了，我可以进去。然后他就去吃早饭了。

　　来之前已经在镜子面前整理过了，但还是不放心再看看，确认没什么不妥之后，我轻轻敲了敲门。‘进来’两个字说明屋子里的人似乎正在等我。

　　轻轻推开门，就瞧见江清子穿着一身道袍坐在桌旁品茶，桌上还放着昨晚我送过来的凤凰胆。听说江清子一向起得很早，而且早饭也要比弟子门人早些，等着大家起来吃饭的时候，老人家已经做屋里看书了。虽然他不用做早课，可是每天免不了要看看以前经常不离手的书卷，所谓做人不能忘本，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前辈。”我站在门口，很是恭敬的点头。然后等着他说话。

　　“过来坐。”私下里江清子是非常和蔼的老人家，我和他相处的时候也不会感觉拘谨，很随意，每次离开的时候总会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让我有些莫名其妙。凌月霜总是跟我埋怨老头不讲道理什么的，我却一点都没看到，难道说江清子的不讲道理是对人不对事？

　　我走过去规矩的坐下来，腰杆挺直，双手放在双膝上，目不斜视的看着江清子。

　　看我坐下来，他也不着急，很随意的问我：“此番离山，需要些时日，前些日子交代你的，可还记得？”

　　他说过的话我都记得，于是马上点头，说：“记得，人前不要摆弄那本书籍。还有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老人家点点头，算是满意我的答案。随后很慎重的将桌上的凤凰胆推到了我的面前，交代我说：“此物事关重大，你可要好生保管。一定要安全送到上官明齐手中，这不仅是茅山的责任，也是你的责任。”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严肃的叮嘱我事情，收起了脸上的随意，我点头，然后在他的目光中将东西收好。随后他又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来，先是放在手中摩挲，我瞄了一眼，居然是我外婆的吊坠。得当初江清子得到的时候眼角的泪光，让我记忆犹新。

　　他像是在感怀当年一样，颇有感触的说：“当初我与你外婆，也算是相识一场。这是她的遗物，理当由你保管。我在这上面加了护持，危急关头可救你一命，你且珍惜。”

　　不等我有所反应，江清子站起来，将吊坠亲手挂在了我的脖子上。这吊坠原本的绳子已经灰旧的不成样子，现在这个鲜红的绳子应该是江清子亲手编出来的，我没看错的话，这和当初拴在小桃木剑上的红绳一样，是江清子的剑穗！

　　我的天啊，这么一条绳子需要好几根剑穗，江清子可真是舍得啊。

　　想到这，我有抬头看了一眼江清子。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些什么，我却搞不懂，只能恭敬的承诺一定会好好珍惜，然后就在他的目送中离开房间。时候差不多了，我要去出口等候。总不能让堂堂的辅政长老等着我吧！

　　临走之前我去了凌月霜那里，可惜十七还站在门外等着，凌月霜的房门却还没开。看来是来不及了，于是我摸了摸十七的小脑袋，说：“十七，好好照看你大师兄，争取把他的本事都学到手。哥哥现在要去上班，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好吃的。哥哥的联系方式还记得吗？如果遇到什么事情一定要联系哥哥哟！”

　　十七点点头，说：“哥哥放心吧，联系号码十七都有保存好。等着大师兄好些，一定会告知哥哥的。”

　　这小不点，虽然年纪不大，却也能看透我在担心什么。我该说近朱者赤？还是物以类聚？

　　和十七简单交代几句之后，我就背着背包匆匆离开。我不知道在我刚离开的时候凌月霜的房门就打开了，十七端着水进去，就看到凌月霜站在门口，遥望着茅山的出口。

　　“大师兄，洗漱吧，水凉了。”十七站在凌月霜的身边，小声的提醒他。他看不透凌月霜在想什么，但是却能看到凌月霜脸上的担忧。那是师兄们在外面的时候，师父总是会挂在脸上的神色。

　　凌月霜回过头，摸了摸十七的小脑袋，说：“小六，你哥是个心肠软的，最容易受欺负，以后你要强大起来，然后保护你哥，知道吗？”

　　十七立刻挺起小胸脯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凌月霜忍不住笑了，回屋去洗漱。

　　我匆匆来到出口的时候，平光子正等在那里，没有看到辅政长老让我松了口气，还好没有迟到。但是瞧着平光子脱了道袍换了一身寻常衣服，心里就明白了，这平光子八成要跟着我们一起去。

　　说来也是，辅政长老可是茅山的大家长，虽然深居简出，可毕竟身份在那里。再说这次出山事关重大，护送凤凰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