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蛊师那些年-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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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蛊师那些年
枭非 著 为了保命,我的身体里养了一条狂暴的金蚕蛊;为了镇压金蚕,我又不得不去寻找传说中的圣物;接下来我所遭遇的是捉鬼,斗蛊,俘尸,一件件,一桩桩,都是那么神秘莫测,我和我的好兄弟,还有那位隐藏在最深处的人,牵扯出了几千年前不为人知的秘密……
第一章 结缘金蚕
我出生那一天,恰逢七月十五,是鬼门大开,孤魂野鬼游走,阴气最重的一天。
那天的天气很糟,阴沉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大人的疏忽让我被人贩子小偷藏到了太平间,等着被找到的时候已经是气若游丝。
村子卫生所条件有限,再加上我们村子比较偏僻,想要立刻送我到县城的医院抢救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之下,父亲去求我外婆想想办法。
说起我的外婆那可是大有来头。
我们村子地处西南,东林湘西,是十万大山的门户。
我们村子都是少数民族,其中以苗族居多,而我外婆则是苗族中唯一的神婆。说起神婆很多人就会想到东北跳大神的,但是我要说的是,苗族的神婆和世人眼中的神婆有着很大的不同。我外婆是个有着符师和蛊师双重身份的神婆,一辈子和毛笔朱砂与蛊毒打交道,驱鬼辟邪镇宅无不精通。
而我外婆最出名的,还是蛊!
说起蛊,很多经受过文化洗礼的知识分子们肯定会鄙视的看着你说: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封建迷信?回去告诉你们父母,多给你们看些书,少讲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我要说,蛊是真实存在的。
早年间大山还没有开发,我们村子又在山脚下,连条出去的路都没有,想要出去购置点什么东西,除了靠骡子马匹,多数都靠箩筐背。人迹罕至,几年甚至几十年都不会有外人来。那时候毒蛇、蜈蚣、蜥蜴、蛤蟆、毒蜘蛛等毒物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见得多了,被咬的次数也多了,慢慢的就了解了毒性,也是那个时候钻研出了一些利用这些毒物来以毒攻毒的法子。
我外婆年轻的时候是村子里拔尖的美人,年纪轻轻跟着我师公就学得一身蛊毒本事,还曾经到村子外面历练三年。连苗族的族长都要忌惮三分。后来共产党当家作主,开始修桥修路,我们村子才有了路,通了电,和外界也有了一些联系。再后来村子搞政治,族长变成了村长,外婆也有了我妈,紧接着推行了九年义务教育和计划生育,外婆才慢慢的淡出外人的视野,只是在寨子里祭祀,拜神,看病,算命,了此余生。
我外婆在三十年前就是村子里唯一也是最后的养蛊人。一些关于我外婆的传说我也是长大之后才知晓,这时候我父亲已经是疾病乱投医,死马权当活马医,看见我外婆,扑通一声跪下来求我外婆救命。
外婆只是皱着眉头从父亲手中接过我,看到我的情况之后,先是用右手的食指轻轻放在我的眉心处,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语气凝重的告诉我爸说,这孩子本来就是鬼节出生的,阴气极重,再加上在尸体旁边吸了大量的尸气,已经无力回天了。
不过外婆从她师傅那里继承了一条金蚕蛊,虽然这金蚕蛊还处于成长阶段,并不是成蛊。但是作为本命蛊却可以吊住我的命,可惜当时我太小,无法驾驭金蚕蛊,每逢初一十五就要承受钻心之痛,只有念咒镇压才能缓解疼痛。
我爸妈虽然无奈,但好在我的命算是保住了,所以只得将我留在外婆身边,由我外婆抚养长大。并且由外婆取名:金十五!是个有点二的名字,但对我来说却非常有意义。
虽然有了金蚕蛊吊命,但是初一十五就要因为其副作用哀嚎不止,哭得声嘶力竭,如果不是外婆念咒镇压,估计早就去西天佛祖面前打酱油去了。有了外婆的庇佑,我跌跌撞撞的活到了19岁。
再有两个多月就是我的20岁生日。而最近我总是做噩梦。说是噩梦也不尽然,只能说是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面我总是能看到一座宏伟的宫殿,琼楼玉宇,宫娥仆人无数,只是这座宫殿瞬间毁于一旦,原因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长裙黑色长发的女人,幽怨的对我说‘奴已经等了千年,为何王上还不回来?’伸出双手就向我冲过来。迷糊中我看不清楚那人的长相,只是依稀记得那幽怨的话语,好似一把把利剑插入我的心头。
突然惊醒过来,喘着粗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抬头看了看外面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我立刻下床去外婆的房间。
今年年初开始,外婆就卧床不起,隐隐有了油尽灯枯的架势。
最近这几天外婆的病已经到了无法吞咽食物的程度了,我父母虽然没有对我说什么,但是我能感觉到,外婆的大限也就这几天了。由此,我天天守在外婆床前不敢离开半步,想哭却又不敢。
我前脚来到外婆的房间,外婆就突然醒过来,看到我在床边,虚弱的对我说:“十五啊,我要走了。你一个人根本镇压不住那金蚕蛊。五瘟神像的莲花座台可以打开,里面有个项坠,你拿着它去茅山寻找一个叫江清子的茅山道士,他看到项坠自然会尽全力帮你。若是他问起你与我的关系,只说是我的徒弟,万不得将我们的真实关系告知与他,你可晓得了吗?”
外婆在这个时候还想着我的事,虽然我不明白外婆为何要这么做,但必有她老人家的道理。于是我含着泪说晓得了。外婆才重新闭上眼睛睡了。没几天,外婆就走了。
外婆就这样走了,空旷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着外婆的遗像无声的哭泣。
这一天是初一,天有些阴。我一个人躲在屋子里不愿意出去,抱着外婆留给我的一些遗物默默的垂泪。
突然,我的心口处泛起了一阵刺痛。我知道,肯定是我的蛊毒发作了。只见我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从心口窝的地方蔓延出一条条红纹顺着我的锁骨爬上了我的脖子,将我整张脸都变成了恐怖的蜘蛛网状。一阵剧烈的绞痛从我的心口就升了起来,一波又一波如同潮水般汹涌,每当这个时候我都恨不得能有一把利刃插进我的心口来结束这种痛苦,然而这种痛苦持续的同时,我的脑子却非常的清晰,一秒一秒的慢慢忍受这仿似无数恶鬼缠身折磨的痛苦。我整个人蜷缩成一个团,不断的默念外婆教授我的镇压口诀,整整十分钟才慢慢缓解下来。此时我就像是从水缸里面捞出来的一样,浑身汗湿,且一直抖个不停。
最近疼痛的时间加长了,并且比以前还要疼痛,每当这时我就更加思念外婆。
还是我妈看我疼痛难忍,就催促着我快些去寻找外婆所说的茅山道士。我本想过段时间再走,奈何身体已经无法抵抗金蚕蛊带给我的疼痛,忍过了外婆的头七,我就打点行装,在外婆的遗像前恭敬地磕头上香之后,才惴惴不安的踏上去往茅山的旅程。
由于村子偏远,再加上我身体羸弱,从来没有出过远门。这是我19年来第一次离开村子,也是第一次接触外面的花花世界,但是我没有想到,我只不过是想寻求一个保命的法子,但这趟旅程却改变了我的一生。
第二章 老徐家事
乘着乡村唯一通到城里的长途汽车,我紧紧的保护住自己的背包,这里面不仅有我的换洗衣服,还有外婆留给我的项坠,其次还有临走时父母塞给我的500元钱。还有就是一本老旧的线装书。
这本书是外婆留给我的遗物之一,外婆说这是她的师父,也算是我的师公留下来的东西,里面记载了师公他老人家一辈子的养蛊经历和遇到的奇闻异事。其中还记载了不少毛骨悚然令人发指的东西,我为了抵抗身体里的金蚕蛊,曾经无奈的学了一些制蛊和解蛊的方法,虽然不敢说是个中高手,但也勉强不会被同道中人小瞧了去。
外婆临终前也要我好好钻研这本书,她老人家一身的本事也希望可以有人传承下去。不至于苗疆蛊术就这样落没了去。
报站员站起来提醒我们已经到达县城的车站,叫我们按照顺序陆续下车,不要拥挤。我紧紧抱着自己的包,跟在前面的乘客后面慢慢下车。我前脚刚下车,突然背后传来一股阴嗖嗖气息,自小便尸气阴气缠身的我对这股气息自然是相当的熟悉,于是回过头去一看,就看到一个有些驼背的中年男人,身上背着一个斜挎包低着头从我身边快步走了过去。
虽然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但是我却能感觉到这人阴气极重,头顶冒着一股黑气,几乎快把他的整个脑袋都包裹住了。那是一股死亡的征兆,不出一个月,这个人不死则残。
噗——
一声轻微的物体坠落声音传来,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那个人的钱包掉了。我左右看了看,无人,于是出声提醒了那个人一句。
我说:“先生,您的钱包掉了,先生?”
那人最初没有在意到我叫的人是他,还在继续往前走。我忍不住大声重复了一下,却没有靠近那个钱包,更没有要把钱包拿起来递给他的意思。不是我害怕碰瓷,而是我本来就对死气抵触,加上我身子羸弱,不想靠近罢了。
那人回过头看了两眼才意识到我叫的人是他,于是快步走过来拿起钱包,挠着头憨实的对我笑着说了声谢谢。这时候我才看清楚那人的长相,典型的国字脸,厚实的唇显得非常朴实,憨厚的样子有点像我父亲。我立刻对这个人有了一丝好感,也不那么太抵触他的死气了。于是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他对我的目光感到好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确定没什么奇怪的才问我:“这位小哥,俺身上有啥不对的没?为啥盯着俺看?”
听这说话的方式就知道是个直肠子的汉子,不懂遮掩。这种人很容易交,成为朋友之后就能对你掏心掏肺的。于是我开口问:“这位老哥,家中近来可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其实看面相就知道这人家中定有将死之人,不然不会有如此浓厚的死气缠绕在他身上。只是我不敢直言,只好绕了弯问他是否家有异事。那汉子一听,脸色一沉,仔细看了我两眼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走。估计是把我当成江湖骗子在这招摇撞骗呢吧!
我看他走了,也没追上去,人家当我是骗子,我又何必多管闲事。我现在自身都难保,难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到了检票口那里,买了去往东莞的车票。这里虽然是个县城,但是县城较小,人口稀疏而且交通也不发达,只有一个长途汽车站。想要坐火车的话,还要去东莞。然后由东莞出发,前往江苏省句容市,而茅山就位于江苏省的西南部。不过这茅山距离南京大约60公里,南北长约10公里,东西宽约5公里,面积共有50多平方公里。要想在这茫茫大山中找一个人,如果没有一点线索,那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啊。好在外婆说了那人是茅山道人,只要进入茅山找到茅山宗的话,说不定就能找到这个人。
距离出发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坐在候车室的座位上啃着母亲准备的棒子饼,对接下来的路程深感不安起来。
我面露忧色,也没注意到身边什么时候坐下来一个人,估计也是等车的乘客,我也就没去注意。但是那人却咦了一声,奇怪的看着我。我这才抬起头看着他,哟,这不是刚才把我当成骗子的中年男人吗?我只是礼貌的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那男人疑惑了一下,然后坐下来一直偷偷的用余光瞄着我看。我也不在意,继续啃饼子。没多久,那男人似乎有些坐不住了,好似聊天一样的跟我说话:“小哥你要到哪去啊?怎么就一个人啊?”
我抬头看着他,不知道这人什么意思,明明把我当骗子却还要跟我说话?于是我只是敷衍的说是去走亲戚。那中年男人哦了一声,沉默了一会。不出五分钟,男人又问我:“小哥,你跟俺说,你是不是会算命啊?你告诉俺,俺保证不告诉别人。”
哦?感情害怕我是骗子,在这试探我呢。但是看他憨厚老实的样子也暗叹一声,估计是被骗过。我摇摇头说我不会。那人有些着急了,问我:“小哥你别骗俺了,你不会,咋知道俺家中有事呢?”
我抬起眼睛看他,心说,老哥哥,不是你家中有事,而是你要有事!我急着赶路,不想徒惹事端,于是摇摇头说那不过是我随口胡说,老哥不要放在心上。那男人一看我又一次否定了,立刻觉得好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好像做了莫大的决定一样,也不管我是不是愿意听,就对我啰啰嗦嗦一大套说了他家的事。这男人叫徐大根,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