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周郎-第2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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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了。
鲁肃眉头轻皱,问薛综道:“敬文,占人的武器装备如何?”
薛综眼中露出轻视之色,回道:“藤为铠,竹为弓矢,简陋之极。”
鲁肃摇了摇头道:“决不可轻视,蛮荒之族,必有我等意想不到的手段。仅以此等粗陋的武器装备便能击败装备齐全的交趾军队,其战力更不可小窥。”
薛综肃然起敬,拱手道:“大人高见,综近日一直在想,为何历年来占人便一直反乱不休?为何我军屡战不胜?综觉得,看问题要看到最深处,要解决占人问题,打是必须的,在打完之后,还得有其它的手段跟上。”
鲁肃目露欣赏之色,点头道:“敬文所思甚是。汝能如此想,日后前途当不可限量。”
二人一路聊着,十里的路程彷佛缩短了很多,当西卷县城出现在二人面前时,鲁肃有些吃惊地对薛综道:“敬文,这就是县城么?为何如此简陋?”
原来鲁肃看到的是一座用乱石垒起来的城池,只有两人高,方圆也不过二三里,这些石头大小不一、有圆有方,色泽却是红彤彤的颜色。鲁肃用马鞭一指,奇道:“这些石头,怎么都是红色的?”
薛综从容地回道:“大人有所不知,日南郡境内多山,山石多为红色,恒古以来便是如此。日南当地多为土著,散居山中,故城池也较小,因无法找到平整的石头,故以采集到的山石来建筑城墙。”
鲁肃轻轻点头,道:“闻占人身体敏捷,攀岩都乃家常之事,何况此低矮城墙乎?”
薛综回道:“大人所言极是,西卷的城墙在占人眼中直如平地,卑职之所以能守住西卷,全耐军中将士浴血苦战,与入城之敌肉搏,不惜以命相拼。占人欺弱怕强,见损失颇重,方自动退去。”
鲁肃脸上流露出敬重之色,拱手道:“敬文所部能不顾生死战退占人,此等精神令人钦佩。不知你部人马还有多少?”
这时,天边有一群黑色的大鸟飞过,发出阵阵悲鸣,薛综闻声望去,呆了半晌,方才回道:“我部原有两千左右的将士,占人数次来攻,如今已是十不存八,只余四百多人了。”
鲁肃闻言心中更感钦佩,对薛综也开始刮目相看,别看此人年纪轻轻,却能将这些战斗力本不强的郡县兵团结在一起,为了家园浴血苦战,不惜身死,此人的统率力不俗啊。
到了城门外,鲁肃下令全军在城外扎营,严禁扰民。望着扬州军在有条不紊地搭建营寨,薛综愈发感到扬州军严整的军纪和优良的军风。随后,薛综邀请鲁肃入城居住,道:“卑职已经将城中最好的宅院打扫干净,请大人放心入住。”
鲁肃微笑着摆了摆手,道:“我是一军主将,自然该和我的将士们同住。不过,西卷城内的情况我还是要看一看的,请敬文带路,我们考察一番。”
薛综急道:“那怎么行?大人如今是交州刺史,自当如此,士大人的仪仗可是要排场很多的。再说,我已设下晚宴,招待大人。”
鲁肃正色道:“敬文的心意我领了。主公时常教导,凡事须以大局为重,占人未除,鲁某怎敢享受。敬文准备好的酒菜,就请拿出去招待你的部下吧,他们拼着性命与占人血战,他们就是英雄,应该享受美酒佳肴。”
“这……”薛综感到有些尴尬,虽然他的心里越发佩服鲁肃以及他口中时常提起的“主公”,但自己的一番好意被拒,总觉得不是滋味。
鲁肃轻松地拍了拍薛综的肩膀,微笑道:“我从江南带了几坛美酒,那是一等一的佳酿,今日与敬文一见如故,请你到我的中军帐中品尝如何?如何对付狡诈凶残的占人,咱们可得好好商议商议。”
薛综的脸色由阴转晴,喜道:“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第四百一十四章 吕蒙来也
恶龙山,据传山上曾有一条恶龙,故以得名。
此山名为恶龙,却是一处山清水秀的所在。环绕山脚的白龙河水清澈见底,水中游鱼颇多,一群群一簇簇,雪白的鱼鳞不时反射着太阳的光线,刺人眼球。
白龙河水带来的水源灌溉了山脚下很大的一片田地,温暖的气候使得这里没有严寒,植物一直在茂盛地生长着,田中蓄满了水,有一种绿油油的作物长得蓬蓬勃勃,迎风招摇。
鲁肃手搭凉棚,遥望着水田中的作物,碧绿而直立的杆身约有人的膝盖那么高,叶长而扁,二列互生,看起来生机勃勃,便问身旁的薛综道:“敬文,这个是什么作物?我以前从未见过。”
在二人的身后,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道上列队通过,没有噪杂的人声,偶尔只有军中校提醒的声音传来:“注意脚下”、“心草中的毒蛇”
薛综用手一指问道:“大人问的可是水田中的作物?到了恶龙山,这里便是占人生活的地域了。中原汉人的食物以稷谷为主,班固在《汉书?郊祀志》中曾说过:‘稷者,百谷之主,所以奉宗庙,供粢盛,人所食以生活也。’而占人居住的地方,气候湿润温暖,非常适合这种被称为稻的植物,故此占人以稻为主要的食物。”
鲁肃呵呵一笑道:“难怪我看了有些眼熟,在江南也有极少量的稻在种植,但看起来没有这里长得好,莫非是品种的原因?”
薛综点头道:“据卑职了解,品种、气候、土壤、种植的方法都是重要的因素。不过,我在这里居住时间长了,更加喜欢吃稻了。”
鲁肃有些好奇地问道:“稻和稷有什么不同么?我们习惯吃稷,觉得稷也很好吃的。”
薛综回道:“稻是白色米粒,比稷要大,稷是黄色的米粒,用水煮之后,稻米香甜粘软,口感比稷要强很多。”
鲁肃笑道:“听起来不错!我倒是要尝一尝稻米的滋味,如果它的产量也比稷高的话,那就带上一批种子,在江南推广开去。”
二人正说话间,有一名军中斥候飞奔而来,近前禀报道:“禀大帅,前方出了山谷有很多占人列阵挑战。”
鲁肃精神一振,对薛综道:“想不到占人还有这个胆子,走,看看去。”
二人骑着马很快便出了山谷,眼前的视野顿时开阔了很多,约有千名手持武器的占人散散漫漫地站在一起,看情形是已等候己军多时了。
鲁肃见对面的占人身材矮,精瘦精瘦的,皮肤也是暗暗的黑色,露出雪白的牙齿。如薛综所言,他们果然穿得很少,只有一块黑乎乎的布裹在腹间,遮住要害的部位,手中的武器也是七零八落,有的是刀,有的是斧,还有的手中只有削尖的木棍,比较特别的是,人人背后都斜挂着一张弓,看材质是用竹子制成,腰间的布袋里零零散散放着几支竹剑。
鲁肃向着己军阵中看去,见军中将士皆都面露轻视之色,有的士卒干脆向着对面的占人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像是在炫耀一般。
“不可轻敌!”鲁肃沉着脸,将军令传了下去,随即便有亲卫策马到了兵阵之前,大声提醒着大家。
这时,从对面的阵中有一将疾步而出,个子不高,身材却是结实得很,那人双手叉腰,将手中的粗大狼牙棒往地上一杵,开始叫阵,声若洪钟,“对面的汉狗给我听着,你家爷爷吾撕拿在此,乖乖地束手就擒!”
“吾撕拿?”好奇怪的名字,加上他那夸张搞笑的表情,顿时让扬州军中笑声一片。
吾撕拿一双豹眼猛地一瞪,怒道:“尔等笑甚?有何可笑?有本事在我狼牙棒下走几合!”
鲁肃沉声问左右道:“谁人可擒此贼?”
“逆贼休得猖狂!我来也!”随着一声轻喝,一员黑袍将策马驰出,手摇铁枪,直取吾撕拿。
鲁肃定睛一看,原来是手下的别部司马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跟随他的姐夫邓当从军,累积战功。如今邓当在龙编负责军屯之事,吕蒙平日里胆气过人,鲁肃亦是颇为欣赏,便将他调到自己身边听命。
鲁肃知道吕蒙十六岁时便私自随邓当作战,后为邓当现,大惊之下,厉声喝叱也无法阻止。作战归来后,邓当将此事告吕母。吕母生气,欲责罚吕蒙,吕蒙说:“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旦不探虎穴,安得虎子?”吕母闻后,“哀而舍之”,不过她想通后,欣喜地感到吕蒙已经长大了,此后便听从吕蒙的决定,不再反对他从军作战了。
吾撕拿见扬州军中杀出一员将,心里颇为轻视,他冷哼一声,舞动狼牙棒先将吕蒙的铁枪拨开,接着鼓足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向着吕蒙的马身砸去。
吕蒙没有料到吾撕拿竟会使出下三滥的招数,却不知占人不习马战,只会步战。步兵对付骑兵的有效招数就是砍马腿、伤马身,逼迫骑兵下马成为步兵与己决斗。
眼见吾撕拿的狼牙棒就要砸到胯下马的腿上,情急之下,吕蒙猛地顺着他攻击的方向一带缰绳,胯下马受痛,横向飞地跃了一步,堪堪躲过吾撕拿的一击,狼牙棒大力地砸在地上,尘土飞扬,泥屑四溅。
好个吕蒙,趁着马跃之势,提起铁枪,力贯左臂,对准吾撕拿的狼牙棒就是一扫!
吾撕拿一击未能得手,用力过猛,正要拔出陷在土中的狼牙棒,突觉手上传来一股颇大的力量,连忙用力稳住狼牙棒,免得被敌将挑飞。
就在这个当口,吕蒙已经拨转了马头,快地冲了过来,掌中铁枪如毒蛇之舌一般,对准吾撕拿的胸口鬼魅般地刺出。
吾撕拿根本未料到吕蒙的回转来得如此之快,此时狼牙棒已经来不及拔出了,仓皇间便只得双手放弃了武器,身形猛然一缩,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躲过了吕蒙的这一刺。
第四百一十五章 初次交锋
吾撕拿狼狈不堪地挺直身子时,吕蒙拍马摇枪再刺,枪尖已经离他的咽喉不过三寸!
吾撕拿的反应也足够敏捷,在此紧急的情况下,他快的侧转身体,试图躲过这一刺。吕蒙哪里会让他逃脱?铁枪的方向略微一调整,正刺中吾撕拿的右肩,飞溅的血花中,吕蒙用力一挑,顿时将吾撕拿肩上的一大块肌肉挑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落入尘埃之中。
巨大的疼痛感传来,令吾撕拿几乎昏厥,顽强的他硬撑着往本阵跑去,淋漓的鲜血滴了一路。
鲁肃见吕蒙获胜,便高声下令道:“给我冲!”
祖郎挺枪跃马率领着山越营带头冲杀了过去,滚滚人流如同一头巨大的怪兽带着漫天的杀气往前奔涌,在最前面的那人却是吕蒙,他怎么肯放吾撕拿跑掉?
吕蒙策马急追吾撕拿,谁知吾撕拿为了保住性命,逃跑的度竟然不逊于奔马,吕蒙接近占人的军阵时,便不时地有弓箭手射出竹箭,准头极佳,吕蒙要专心对付这些瞄准自己人和马射来的冷箭,便只得放弃追杀,眼睁睁地看着吾撕拿逃回阵中。
在吕蒙的身后,成千上万的扬州军正呼啸而来。
占人似乎并没有决一死战的意思,扬州军大军刚刚开始冲锋,他们的后军就开始转身回撤了,紧接着,中军、前军一起撒开脚丫子,往后开始狂奔。
敌军既败,乘胜追杀那是理所当然的事,扬州军的将士们鼓足了气,加快脚步,急追而去。奇怪的是,占人虽然退败,看起来也是杂无章,却没有人落得很后或是仓惶地独自逃散,扬州军紧追慢赶也只抓获了十余人,其余人等很过一个山头,消失不见。
鲁肃突然觉得此事有诈,占人若是如此不堪一击又怎能多次攻占汉军把守的县城,又怎能两次既败交趾的大军呢?他想起了士燮的话,他们几次败于占人,皆是被他们诱入了深山之中,断了粮道的缘故。
毫不迟疑地,鲁肃下达了鸣金收兵的命令,随着震耳的铜锣声响起,意犹未尽的扬州军将士们井然有序地退了回来。
薛综对鲁肃的指挥暗中竖了下大拇指,钦佩的表情溢于言表,笑道:“大人看出占人只是诈败,眼光确实是高啊。”
鲁肃呵呵笑道:“主公常说,先王之道,以仁为,兵家者流,用智为先。作为一军之主帅,自是不能轻易中了敌人的奸计。占人狡诈早已耳闻,今日一战,更是目睹,看来要征服占人,这时间不会短啊。”
薛综回道:“大人所言极是。历史上朝廷多次派大兵来剿灭占人,当时是胜了,过不了多久,大军一撤,占人又反,如此反复,实在是令人头痛。”
鲁肃目露坚定之色,用手中马鞭一指正在返回的扬州军将士,正色道:“今番比以往自是不同,有这么多优秀的将士,就算多花十倍的时间,我也要彻底征服占人,让他们不敢再反!”
薛综抱拳问道:“大人精神令卑职钦佩!不知大人准备以何策略对付占人?”
“稳扎稳打,步步为营!”鲁肃的声音无比地淡定,却又包含着不可置疑的威仪。
象林城,尚未完工的王宫里,区连正阴沉着脸色坐在王座上,在他的左右是他手下的文臣武将,一个个也都是没穿多少衣服,不是裸露着胸膛就是裸露着脊背,盘膝坐在地上,随身兵器都胡放在一旁,正在纷纷地讨论战事。
麻布里,是区连的席军师,官拜左丞相,官职虽高,长相却实在令人无法恭维,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