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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火星崛起三部曲-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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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自己的要求说给十几个人听,派他们到各处去刺探消息。下层的大厅里传来计划执行的声音。我得知,朱庇特、普路托、墨丘利和密涅瓦都还在这里,他们正要来找我,还是我正要去找他们?我不知道。我竭力寻找掠食者的感觉,但没有成功。我的怒火正在趋于平静,面对绵延无尽的大厅,我慢慢放缓,渐渐屈服于恐惧。野马在他们手里。我回忆起她头发的馨香。这些获得圣痕的人,从杀害我妻子的凶手手里收下了贿赂。我的血开始激荡。怒火又回来了。
  我在大厅里见到了墨丘利。他边歇斯底里地大笑,边唱着全息影像里猥亵的祝酒歌。半打士兵被他压制住了。他身披浴袍,像个疯子一样在三个“死马”的剑尖下狂舞着。自从离开矿井,我就再也没有看到过如此优美的动作。他的舞步和我采掘矿物的姿势如出一辙。愤怒和合乎物理学的动作之间达成了精妙的平衡。他踢着,以击碎一切的力量挥舞着臂肘,然后一使劲,把一个人的膝盖骨扯脱了臼。
  他一掌拍在我的一名士兵的脸上,又踢中另一个的腹股沟,然后腾空而起,大头朝下地从一个女孩上方翻过,落地时顺势抓住她的头发把她摔在了墙上,就像摔打一个布娃娃。然后,他用膝盖猛撞一个男孩的脸,割断一个女孩的拇指,让她拿不了剑,还打算在溜远前反手攻击我。他的光剑造诣极高,但我比他快,比他更强壮。他的手朝我脸上飞来,我用全力打中他的前臂,弄断了他的骨头。他尖叫一声,试图跳开,但我抓住了他的手,用拳头一阵猛击,直到骨头断掉。
  我松了手。他转了个身躲开了,但已身受重伤。
  我站在大厅里,我的士兵们在周围躺了一地。我喝住了其他人,抽出镰刀,在手里掂了掂。墨丘利身材矮小,又圆又肥,一张娃娃脸上泛着玫瑰色的红晕。他喝多了。卷曲的金发垂在他眼睛上,他伸手往后一拨。我记得初选时他很想要我,但被初选官们否决了。现在,他像个手握羽毛笔的诗人一般,用光剑挽出无比华丽的剑花,但他被我击中的那只手已经毫无用处。
  “你真是个野小子。”他忍痛说。
  “你本该把我选到你的分院里的。”我讥讽地笑道。
  “我告诉他们不要把你逼得太紧。但他们听了吗?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阿波罗太蠢了。傲慢把他变成了瞎子。”
  “剑也可以。”
  “他眼上挨了一下?”墨丘利瞥了一眼我身上的盔甲,“这么说来,他死了?”有人高喊着让我杀了他。“天哪,天哪。他们饿了。这场决斗会很有趣的。”
  我鞠了一躬。
  墨丘利也屈膝行礼。
  我喜欢这个学监。但我也不想被他那把光剑杀死。
  我收起剑,举起脉冲拳套,用击昏模式给了他胸口一下。我们把他捆起来时他的笑声也没有停。在他身后,我看到了从大厅另一头冲来的朱庇特。他身材魁梧就如巨人,全副武装,一手举着脉冲长矛,一手握着光剑,雷霆万钧地朝我冲了过来。和他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个学监,也是披盔戴甲,我想应该是密涅瓦。我的人向后退去,但还是遭到了屠戮。两名学监像碾过谷粒的巨石一般向我们扑来,年轻战士们纷纷倒在了地上。我们伤不到他们,我的士兵们沿着来路逃了。他们爬上楼梯,逃回上一个楼层,增援部队刚好赶来,撞个正着,而这时朱庇特和密涅瓦已经顺着楼梯追了上来。为了躲避他们,我的人争先恐后地在金碧辉煌的房间里逃窜着,不少人摔倒在大理石地板上。我们简陋的剑刃和枪尖纷纷从朱庇特盔甲上弹开,他大笑起来,声如洪钟。
  只有我的武器能伤到他,但这不够。朱庇特的光剑刺穿我的脉冲护甲,削进我大腿上的反冲盔甲。我疼得猛吸一口气,用脉冲拳套回敬了他一下。朱庇特用盾牌接下了这一击,勉强把冲击波挡了下来,手中的光剑一抖,像鞭子一样向我抽来。剑刃割伤了我的眼睑,只差一点就刺中我的眼睛。血猛地从小小的伤口涌了出来,挡住了我的眼睛。我怒吼着朝他扑去,绕过密涅瓦,把拳套狠狠砸在了他的下巴上。这一拳弄坏了我的武器,我的拳头也受伤了,但他金色的头盔凹下去了一块,人也摇晃起来。我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厉声吼叫着挥出了镰刀,手中的光剑也笨拙地戳刺着。这是一场疯狂的舞蹈。我用还未熟练掌握的光剑刺穿了他的膝盖,而他的剑则撕开了我的大腿。伤口周围的盔甲马上开始闭合加压,释放出止痛药物。
  我在一段螺旋形楼梯的顶端拦住了他。他的光剑的刀刃忽然软了下来,像绞索一样绕在了我大腿上,眼看就要收紧,把我的腿齐根切断。我用最快的速度撞向他,和他一起跌下台阶。他打了个滚站了起来,我用力把他向后一绊。我们的盔甲撞在了一起。
  我们撞进了一间全景影像监控室。火星四溅。他的光剑一直缠在我腿上,勒着我的血肉。我厉声吼叫,不停推搡他,让他没机会用光剑削掉我的腿。我抓住他,撞碎了一扇窗户。他的背像踏板一样摇晃着,终于失去平衡,和我一起摔出窗外。我们都没穿反重力靴,直直地坠落在下面一百英尺处的积雪上,顺着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陡坡的尽头就是高达一英里的深渊,而下面就是阿寇斯河。
  我在积雪里稳住身体,勉强站了起来,但朱庇特不见了。远处似乎有他的喘息声,但我们的身影都被云层挡住了。我蹲下身,侧耳倾听。我的听力还没从阿波罗的袭击中恢复过来。
  “你会送命的,小子。”朱庇特说。他的声音仿佛是从水下传来的。他在哪儿?“你该清楚自己的本分。一切都要照规矩来。你离顶端很近,但你到不了的,小子。”
  我简洁地表示,计分并没有多大意义。
  “分数可不能当钱花。”
  “执政官付钱让你这么做?”
  远处传来一声狼嗥。我的影子来了。
  “你打算怎么做,小子?把学监都杀光吗?强迫我们让你赢?这行不通的,小子。”朱庇特也在寻找我,“很快,执政官的乌鸦们就会带着武器坐着飞船到这里来。真正的战士,小子。他们身上的伤疤你做梦都梦不出来。黑曜种人,还有率领他们的黄金种将领和骑士。你只是在玩游戏。他们会认为你发了疯,会抓住你,折磨你,然后杀了你。”
  “要是我抢在他们到来之前就赢得这场游戏,事情就不是这样了。”这是一切的关键,“视频要有一段时间的延迟才会放给初选官们看,这段延迟有多长呢?你和我交手的时候,又有谁能留下来编辑那该死的视频呢?我们会保证把正确的信息发出去的。”
  我把头上的红色头带摘下来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又戴了回去。
  朱庇特沉默了。
  “初选官们会看到这段对话。他们会发觉执政官贿赂了你们,要你们作弊。他们会知道我是历史上第一个攻入奥林匹斯山的学生。他们会看到我杀死你,剥下你的盔甲,让你在雪地里裸身巡游示众。这是投降的待遇。要是你不肯,我就把你的尸体从奥林匹斯山扔下去,然后往你身上撒一泡金黄色的尿。”
  云层散开了。朱庇特就站在我面前,身后是一片皑皑雪原。鲜红的东西从他金色的盔甲上滴淌下来,他高大,瘦削,狂暴异常。这是他的居所,他游乐的地方。孩子们是他手中的玩物,直到获得圣痕为止。他和历史上所有不值一提的暴君一样,是自己一时兴起的欲望的奴隶,除了自私之外什么都主宰不了。他就是殖民地联合会本身——一个腐败入骨,却对自己的伪善之处视而不见的怪物。他将财富和权势当作自己理应拥有的权利。他被欺骗了。所有人都被欺骗了。不管我的格斗技巧有多么优秀,从正面打倒他是不可能的。他太强壮了。
  光剑像蛇一样从他手中垂下来,他的盔甲闪闪发光。我们对峙的时候,天色开始破晓。他的唇上绽出一个微笑。
  “在我的分院里,你应该能成为一个人物。但你是个冥顽不灵、满肚子怒火的马尔斯小子。你还做不到像我一样动手杀人,却有胆子向我挑战。纯粹是愤怒,纯粹是愚蠢。”
  “不,我的确挑战不了你。”我把镰刀扔到他脚下,然后是我的光剑。不管怎么样,我都几乎用不了光剑。“所以我会玩阴的。”我点了点头,“动手,塞弗罗。”
  光剑在地上滑动了一下,跳了起来。变硬的刀刃趁朱庇特转身时刺穿了他的跟腱。他挥动着武器,却高了两英尺。他习惯于和成年人交手。隐身的塞弗罗刺伤了他的双臂,夺走了他的武器。伤口被反冲盔甲堵住,血止住了,但治好肌腱要花更多工夫。
  朱庇特不再发出声响后,塞弗罗脱下了阿波罗的幽灵斗篷。我们拿走了朱庇特的武器。除了帕克斯,谁都穿不了他的盔甲。可怜的帕克斯。他全副武装、盛装华服的样子一定很英俊。我们顺着山坡把朱庇特拖了回去。
  城堡里面,战斗的趋势已经有了转变。我的探子们似乎找到了我交代给他们的东西。米莉雅跑到我面前,一张长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她告诉我好消息的时候,声音总是低沉而缓慢。
  “找到他们的武器库了。”
  一群刚刚恢复自由身的维纳斯分院学生呼喊着跑了过去,身上的脉冲拳套和反冲盔甲闪闪发光。奥林匹斯山被我们占领了,野马的下落也有了。
  现在,所有的斧头都在我们手里了。
  
  第四十三章 最后的考验
  
  我在朱庇特住处隔壁的房间里找到了野马。她金色的头发乱成一团,外衣耷拉下来变成了棕灰色,已经看不出白了,比我的还肮脏。她身上有烟雾和饥饿的气味。整间屋子被她砸得一塌糊涂,一盘食物反扣在地上,她的一把匕首深深插进了门里。棕种和粉种用人很怕她,也怕我,从我眼前逃得无影无踪。他们是我的远房亲属,举动在我眼中却异常陌生,好像一群虫蚁,没有感情。我感到一阵痛楚。洞察力是种坏东西。奥古斯都看着伊欧被杀时用的就是这种眼神。看蚂蚁的眼神。不。他管她叫“红种母狗”。在他眼里,她只是一只狗。
  “食物里掺了什么?”我向一个粉种用人问道。
  那个美貌男孩嗫嚅了几声,眼睛望着地板。
  “像个男人一样说话。”我厉声说。
  “镇静剂,大人。”他不敢看我。我没有责怪他。我是个黄金种,个头比他高一英尺,体格强壮无数倍,看上去已经发了狂。在他眼里,我一定邪恶极了。我让他离开。“躲起来。我对我的士兵说过,不要拿劣等色种的人寻开心,但他们不总是照我说的做。”
  房间里有张大床,羽毛床垫上铺着丝绸床单,床柱是象牙、乌木和黄金做的。而野马却睡在角落的地板上。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睡觉的时候都得东躲西藏。躺在这么一张舒服的床上,就算服用了镇静剂,野马心里也会觉得对不起我们的。她还试过砸窗户。我很高兴她放弃了,因为这里非常高。
  我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根发丝随着她的鼻息舞动着。她发烧的时候,我不知多少次看着她熟睡的样子,我发烧时她也这么照看过我。但现在她已经不发烧了。我不冷,腹腔里的疼痛也消失了,卡西乌斯留下的伤口已经愈合,冬天也已到尾声。外面,最早的花已经在绽放了。我从山坡上摘来了一朵,藏在外衣口袋里。我想把它送给野马,想让她醒来的时候,唇边开着一朵鲜血之花。但当我把花取出来的时候,一把比任何金属匕首都可怕的利刃戳进了我的心脏。伊欧。失去她的伤痛永远不会消失。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任它消失,也不知道这份罪恶感是否是我应得的。我亲吻了一下血花,把它又放了回去。不是现在。时间还没到。
  我轻轻唤醒了野马。
  不等睁开眼,她就露出了一个微笑,好像知道我在她身边。我叫着她的名字,撩开她脸上的头发。她睁开眼睛,金色旋涡般的虹膜和旁边我那双坚硬肮脏、指甲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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