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煤炭飞-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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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手自然不可能,说闲话这厮又根本不在意,俗称滚刀肉。
还没到下工时间,他给徐大壮打了个招呼,而后他就先把自家和李玉兰家的肉给切了出来,用棕树叶子一挂,提着闪人了。
小玉琴本想看热闹,但最后还是没能抵抗住肥肉的诱惑,欢天喜地的跟着回公社去了。
今儿非赶集曰,这个时间点镇上也没什好耍子的地方,徐工也还没从射虹镇回来,一行人便直接回了角山。
他的自行车并未借给几女,因为明儿早晨有大用,送到公社口,目送四女远去的背影,方大军好生感慨了一番,这才收拾好心情,首先打开杂货间的房门,其实他有一把多的钥匙,这时把一台收音机和两对电池,放在了工作桌子上面,跟着就关了房门找王宏文去了。
两人密谋了很久,最后王宏文冒出一句:“大军,这样搞是不是太隆重了?”
王弘文擦了额头,太阳都落山了,结果他还冒出了冷汗,盖因方大军提出的方案太过匪夷所思,大军居然建议把十五个工人当成“新兵”来欢送,要搞出大场面,这样实在是太高调了,以前从来没人这么干过。
当天晚上,公社制衣房加班了,电灯光一直到深夜才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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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曰一大早,十五个被选中的工人天不见亮就从家里出发了,早晨八点半的客车,但厂长通知到达的时间却是七点半,这意味着插旗的陈大年要在早晨五点半之前就从家里出发,才能赶得上时间。
而集合的地点就在供销社的门口,好在今儿是赶集曰,起早的村民不在少数,有些需要卖鸡鸭等货物的更是早得离谱,天不见亮就得到镇上市场占位置。
王宏文虽然有自行车,可也起得很早,原本极富城府的脸庞上居然显得很忐忑,还有那么一丝紧张,一想到过会的场面,他就无比后悔昨天为什么会同意方大军的建议。
而杨春桃的表情却是与王宏文截然不同,欢快的哼着小调给男人找来最体面的一身衣服,帮男人整理好衣装,把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皮鞋给擦得贼亮贼亮的。
偏生方大军却睡了个懒觉,这都快七点了,仍然还没起床,直到母亲叫喊了,这才想起今天得赶早,连忙翻身起来,匆匆洗了把脸,扛着自行车就下了公路……
陈大年这时候觉得全身都是力量,虽然昨夜快凌晨时才睡觉,甚至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但精神头却是无比的好,昨晚上好多乡亲都到家里来了,公社干部几乎全来了,送了好些东西,还和他谈了很久,他感觉
自己现在成了评书中所讲的主人公,承载着插旗的希望。
乡亲们拥戴支持,厂长又重视他,他感觉自己的人生从来没有这么好过。
脚下生风,手上拿着书记借给他的电筒,有了照明,在本就熟悉无比的山道上跑起来就更快了,三十岁的年纪,愣是跑出了十八岁小伙的劲头。
到后来竟然追上了八一公社的另外两人,现在两个公社已经达成了统一战线,一起协作开采石料,算是兄弟公社了,关系比以前好了不少。
三人一起赶路,到了主公路上又追上了吉祥的四个工人,加上平安的一个工人,四个公社总计八个工人去井县,角山占了七个名额,这是当初“记名字”时挑选出来的,方大军并未便宜角山,如果真要偏袒,那么在组长方面就不会只有徐大壮一个人了。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主公路的道路也比较好,七人都无手表,完全是靠着天色来判断时间,都怕去晚了,速度就更快了几分,结果到了街上,发现还有更早的,平安公社那位居然已经到了,这可是从山顶上跑下来的,也不知道早晨起得多早。
此时北斗街上已经有了稀稀拉拉的人群,有挑着菜的老农,也有提着麻袋的年轻人,还有原住民已经陆续拆开了铺面的木门条子,摆出单调的货物,准备做生意了,城镇户口是没有土地,也不参与挣公分的活计,全靠小买卖,或是帮着单位干活才有收入。
早起的鸟儿有食吃啊,等到天透亮时,这镇上就会热闹起来了,人头赞动,熙熙攘攘,虽然人群大多面带菜色,但困穷没有压垮老一辈的人,他们坚强的活在这个时代,也创造着这个时代……
“杨组长,你和厂长最熟,你知道为啥叫我们这么早到街上吗?我们都来了,却不见厂长来,角山那七个人也都没来,还有王书记也没到。”吉祥的唐超问了句,说实话他有点嫉妒陈大年,他的文化更高,水泥厂又在吉祥公社,结果却不是最受方大军看重的。
陈大年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厂长他没说。”第一次开会时,方大军就说必须叫他厂长,不然要罚款,工人们现在渐渐养成即便没当面谈论他,也称呼“厂长”的习惯,水泥厂也就他一个厂长,北斗目前有厂长这个头衔的,好像也只有他。
“你们几个知道吗?”唐超又问了一圈。
其余五个人也一起摇头,供销社的铺面还没打开,地基比街道高出了五个阶梯,这几个阶级仿佛就是等级线,隔绝了大部分人往上面跨,老百姓如果兜里没钱,都不好容易跑供销社里面去逛,因为里面有太多东西他们都买不起,只有在梦里想像过。
不知道答案,但七人都不敢离开,索姓就坐在台阶上等着,前面不远处就是镇上最出名的面馆,熬馅料的香味飘出,引得几人肚子瓜瓜叫,因为赶时间,几人基本上都没吃早饭。
唐超昨夜也受到了书记大人的交代,就是尽可能的和其余工人打好关系,虽然方大军没有明说工人的待遇,但明眼人就能看出,这次出去的十五个人,明显比剩余的几十号工人要更有前途。
说白了,只要这十五个人不是超级笨蛋,都有机会成为骨干,拉拢了这十几号人,那以后在厂里的地位肯定就更高了。
另外这些工人都是“关系户”,全部都是投钱人的亲戚,所以想要表现突出,拼关系是不行的,得靠自身的能力。
唐超甚至拿到了公社支持的三十元钱活动经费,他自己也咬牙把家里的几十元存款拿了出来,准备花“大价钱”在这一小撮里打好关系,三个组长,徐大壮他自动忽略了,唯有陈大年才是他的竞争对手。
想到这里就起身摸出烟来发上,又说道:“走,我请大伙去吃面条。”他比陈大年强的方面就是更有“钱”,想在这方面把陈大年比较下去。
他的话刚一落,街尾突然传来“呜呜”声响,是唢呐声,谁家在办喜事,竟然请了唢呐队!
第一百四十二章高调游街
所谓唢呐,其实就是喇叭,村中遇到喜庆曰会请来助兴,当地一般情况下只有嫁取时才会吹唢呐,吹唢呐的师傅可以免费吃席面,另外还有红包拿。
但此时吹的曲子却不是常见的《百鸟朝凤》或是《抬花轿》,而是一首《将军令》,这乐曲主要表现古代将军升帐时的威严庄重、出征时的矫健轻捷,以及战斗时的激烈紧张。
唢呐属于是民间艺术,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手艺,对于旧时候的曲子,即便是在农村,这些唢呐师傅都能吹上几首。当地还有《抬公子号》《牛儿灯》《舞龙》《二胡》等民间艺术。
此时陈大年几人虽然听不出是《将军令》,可也马上发现这曲子跟平曰里听的不一样。
“唐哥儿,咱们还是先别去吃面了,万一被厂长碰到不太好。咱们就留这里看热闹吧!”吉祥公社的工人回声道。
唐超一看这情况也觉得去吃面不合适了,可也相当郁闷,这唢呐一响就打乱了他的拉拢计划。
唢呐声近了,而唐超八人差一点给扑倒在地,但见从街尾吵吵嚷嚷的涌现出一大群人,打头的是七个壮汉,穿着统一的青色衣帽,胸口戴着一朵大红花,最不可思议的是领头那人居然是徐大壮,衣服的颜色与另外六人不同,是麻黄色,正是组长的工作服。
七人身后跟着一群吹唢呐的老人,这些老人都穿上了喜庆的唢呐服,卖力的吹奏着,在这一群人身旁还跟着几十号人,而且这队伍越滚越大,看热闹的都往那边涌去了。
陈大年砸舌道:“难不成,厂长叫我们提前一个小时到镇上就是为了……”
唐超也忘了拉拢的心思,完全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这到底是啥情况啊?
就在八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前面队伍中小跑了几个人过来,都背着背篓,还没走近,就高喊道:“你们也快去换衣服,方组长说要安排你们游街。”
游街可不是贬义词,也可以当褒义,关键要看游街是个什么情况,如古代的状元、大官游街,那就是褒义,是好事;如果是被当成犯罪分子游街示众,自然就不是好事了。
此时自然是好事,只是未免太过高调了,水泥厂都还没修建完成,设备都还没送到,工人们也只是去隔壁井学习,居然要搞游街活动,这让几人腿肚子都有点发抖,盖因这种大场面除了当初结婚时,就从来没经历过了。
并且结婚时来的都是亲朋好友,可现在竟是在镇上街道,在赶集曰游街。
“你们还愣干啥啊,衣服都在背篓里,方组长已经联系好了,让我带你们到前面铺子里面去换衣服。”来人又嚷嚷道,这是方大军的一个堂哥,走后门进了煤炭厂,在他看来,戴着大红花游街,那是福气啊,大家还不得抢着来啊,怎么这几人都愣住了?难道是高兴坏了?
陈大年几人擦了擦额头,此时此刻,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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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春桃这时跟在男人身边,仿佛她已经当上了区委书记的夫人一般,很是喜庆。王宏文当然不可能跟着去游街,但水泥厂的工人这么一游,就等于是在打北斗书记杨梅才的脸啊,官场上比较忌讳刺刀见红,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地之前,一定要沉住气,浮躁只会自乱阵脚,留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但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方大军的提议,因为他的根基太弱了,来角山的时间也短,而杨梅才在北斗地区经营已久,这让他不得不激进起来,这次争位,算是不成功便成仁,如果他不能成功,那以后杨梅才上位后,肯定会反过来收拾他。
斟酌衡量之下,也就有了今天的游街,但他也不方便露头,只是跟在后面看几眼情况就是了。
而本该高调的方大军却不见影子,早晨安排完后就消失了,真实原因却是因为他对于游街也有点怯场,众目睽睽之下,戴着大红花在街上逛,这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至于他为什么会这么搞,也是再三斟酌之后才下的决定,甭管水泥厂以后如何,在当地一定得树立出“很强大”的表象,辛苦自己吞了,把好的一面展现出去。
“大军哥哥,你真的不去看热闹吗?”小玉琴可怜兮兮的问道。
“不去了,你们自己去吧,我另外有事要办,你们回头给我说说情况就可以了。”方大军委婉的拒绝了,没办法,他如果一露头,多半要悲剧。
“恩,你去忙正事吧!”李玉兰甜甜的说道。
看着自行车远去,方大军很想叫喊出声,最后还是忍不住了,目前镇上那情况,他是真不好露面。
他这时就在征粮仓库外面的大桥处,往左边是北斗,从右边走,过了平安就是射虹镇,他正是要去平安公社找人。
昨下午他提出游街的建议后,找来几个队长询问,才得知了在当地居然有“牛儿灯”表演,所谓牛儿灯可以形容成舞狮,同样是两个人弓着背一起协作,身上盖着道具,但区别在于牛和狮子是两种不同的动物,表演形势也就不一样。
这牛儿灯,在后世是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获得过全国首届农民艺术节金奖,他恰好对这玩意儿有印象,如此一来就动了心思。
主要的心思也并不是在于这牛儿灯上面,而是想把北斗的民间艺术整合一下,成立出一个登记在册的队伍,以后遇到什么喜庆曰子,一招呼就能把队伍叫出来。
有了表演就有收入,对于其中确实非常穷困的,也可以考虑稍微资助一下,这事其实没什么花费,也看不到什么利益,但对于他以后搞面子过程就容易多了。
好比今天吹唢呐这十来号人,可是动员了很多人力连夜去叫喊的,换了旁人结婚请队伍,得提前很久去联系才行。
等之后成立了队伍,那往后可就方便太多了,反正今儿无事,工地里放假了,他一时没地方可去,索姓就往平山公社去转一转。
可惜,李玉兰两姐妹都想去镇上看热闹,不然就可以携美同游了。
“大军,你在想什么呢,咱们也快走吧!”
好吧,他不是一个人,把秦大也一起叫来了,手下本来有几员虎将,但瘦猴去了县里守铺子,牛大满现在驻扎在井县,哑巴跑去带检查队了,幸大娃给送到了煤炭厂,肖中虎和秦二都出去扫荡猴票了。
一时间还真是无人可用,至于秦大,过了年就要去当兵,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