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时代-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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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说,我咋补偿你?”他笑道。
她一瞅,就晓得这货在想啥,撇嘴道:“给我憋着,不许碰我!”
……
褚青没忍住,范小爷也没忍住,两人折腾了一个多小时,那张破床咯吱咯吱的近乎崩溃。两具身体紧紧纠缠,分开,又纠缠,最后散了架似的横躺在床上。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他问。
“早上九点。”她还微微喘息着。
“那快睡吧,不然没精神了。”
“嗯。”
丫头枕在他胸前,合上眼睛,但过了一会,又缓缓睁开,那双眸子在今晚显得格外黑亮。她轻轻动着手指头,在男朋友的胸口慢慢画圈。
“睡不着么?”
褚青感觉到她的动作,也睁开眼,低声问道。
她晃了晃脑袋,不知是点头,还是摇头,发丝磨蹭着皮肤,带起细微的沙沙声,顿了顿,忽道:“我们先订婚吧。”
“啊?”
他全身都颤了颤,压根没反应过来。
“啊什么啊?不订拉倒!”
范小爷抬起头,似害羞似傲娇地转过身,使劲一扯被子。
“不是不是,谁说不订了?”
褚青连忙把她翻过来,特诧异地问:“你怎么,怎么……”
“我没怎么,我就是……”
范小爷张开胳膊,搂住他的后颈往下压,轻抵着自己的鼻子,道:“就是忽然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他仍然觉得不太真实,完全没多少惊喜,反而惴惴小心,生怕一梦醒来。
丫头稍挺起脖子,咬了咬他的嘴唇,笑道:“我想明白了,我这辈子,大概都离不开你了。”
“……”
褚青好像定住,看着这个小姑娘出神。恍惚间,仿佛一下回到了从前,在那个公交车站的站台上,阳光刺眼,明媚清晰。
他甚至觉得,哪怕人生重新开始,他们也会再一次相遇,再一次钟情……因为,我们生命中的温暖就这么多,我全给了你,你全给了我,如果离开,还怎么可以对别人微笑?
屋子里很安静,时间也停了下来,不敢叨扰,两人依偎着,近得连呼吸都互相湿润了面庞。
不知过了多久,就听一声:
“砰!”
褚青猛地掀开被子,跳下床,震得楼板都晃了晃,随即就开始满卧室转悠。
“干吗呢你?”
范小爷正享受美妙世界,结果被强行打断,忙坐起身,扯着嘴角问他。
“我得找个,找个东西。”
他继续踅摸,心中烦躁,他妈的这当口,上哪找戒指去啊!
褚青挠挠头,忽随意一瞥,眼睛顿时一亮,伸手拿过书架上的金紫荆奖杯,然后转身面向床,左腿屈起,右腿跪地。
理论上,此情此景足以秒杀任何一个姑娘的少女心和泪点,可看看这家伙,画风怎么就那么差劲!
白背心,大裤衩,在黑不隆冬的屋子里,举着奖杯单膝下跪,咋瞅咋像停了电的胜利女神。
“扑哧!”
范小爷一下子就喷了,使劲捶着床,喘着气道:“太傻了你!”
“啧!严肃点!别笑!”
褚青一本正经的板着脸,道:“呃,我不是说现在,我是说将来的某一天,你愿意,愿意嫁给我么?”
第二百七十五章 未婚妻
晨曦初露,天光清朗。
不算太大的铁床上,光溜溜的范小爷正独自酣睡。伏身躺着,怀里抱着个枕头,露出一条圆润的膀子。
褚青则早早地起来忙碌,先煲上粥,又帮她熨了熨衣服,收拾好证件。接着下楼,买了十个肉包子和一份凉拌菜。
昨天睡得太晚,丫头本来就奔波劳碌,倦得不行。他一直舍不得叫,快七点钟的时候,不得不起床了,才过去亲了亲她。
“嗯……”
范小爷呻吟一声,觉得脸蛋痒痒的,便伸手去挠,谁知碰到了一个身子,迷迷糊糊地笑了笑,下意识搂住。
“起来吃饭了。”
褚青嘴唇移动,轻轻舔弄着她的后脖颈,细细的汗毛嵌在白嫩的皮肉上,像透明的水晶芯子。
“哎呀!”
她酥得受不了,不禁缩了缩肩膀,笑道:“别闹!”
“七点了,再不起来就误机了。”
“那我就不回去了。”
范小爷哼哼唧唧地睁开眼,花了几秒钟理清意识,又伸手求抱抱。褚青胳膊一绕,便把她抱了起来,两人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不知怎的,忽然都有些羞涩和无措。
这算怎样,确定关系了么?
不对啊,他们早就确定关系了,那现在属于什么状态?呃,理论上,这种阶段好像有个专属名词,叫未婚妻和未婚夫。
噫!
两人同时打了个寒战,脑补了一下以后可能出现的升级称呼:
老公!
老婆!
亲爱的!
小心肝!
噢!拜托,画风根本不符好不好,我们才不要这么一本正经的肉麻。
“宝宝!”他叫了声。
“哥哥!”她立即应道。
嗯嗯,两人又同时点点头,表示相当满意。
这俩货饭量都特大,消灭十个包子不费吹灰之力,七点四十分左右,范小爷总算带着自己的聘礼——那座金紫荆奖杯,匆匆出门。
褚青送她到了机场,难免一番拥吻告别,像机场这样的兵家重地,长期有狗仔蹲点,人家连躲都不躲,堂而皇之地给拍了下来。
两人相顾无奈,估计明天的报纸又要大肆喧嚣,什么《正牌女友连夜袭港,孤身挽救爱情》之类的。
褚青懒得去管,没什么可解释的,越搭理他们,越平添烦扰。
送走了未婚妻,他回到家后,马上给范爸范妈打了个电话,讲了下订婚的决定。由于事态过于起伏,老两口愣了半天,才消化了这个重大消息。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两家人相处如此,他们根本没啥理由反对,且异常兴奋。无聊嘛!自搬来北京,成天闲得要死,好容易有点事情操办了,自然劲头十足。
范爸范妈轮流抢着讲话,差点吵了起来,订婚可是大动作,日子啊,地点啊,找什么酒店才够档次啊,朋友那么多,请谁不请谁,喜帖的款式,收不收礼,摆五十桌还是一百桌……反正都是问题。
褚青听得暴汗,不得不打断,说我们没想那么高调,就找些亲近的朋友,办场私宴就完了。而且时间还没确定,因为两人都忙,按照目前的档期表,能排到下半年就算快的了。
简直开玩笑!
范爸范妈立时就不爽了,逮着他一顿痛骂,说你们俩小孩忒不懂事,得听我们的。我们啥时候准备好,你们就啥时候滚回来!
他也不敢顶嘴,哼哼哈哈的暂作敷衍。
其实褚青觉着挺有意思的,从陌生人到工作伙伴,从工作伙伴到女朋友,从女朋友到未婚妻,将来还会成为自己的妻子。
这种一点一滴变化的微妙,就像摸得着的愉悦与幸福感,并随着人生道路渐渐成长。
至于正式的婚礼,他和范小爷都默契的没有提及,或许一年,两年,三年,或许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
话说褚青现在的经纪事务,仍然由关锦鹏工作室负责,虽然成立了那家破公司,却是用来洗电影的,如果签了他的经纪约,就忒显眼了点。
而基于和阿关的关系,他合同的自由度非常高,自己就可以接活儿,然后工作室人员出面谈价,再抽取少量片酬当佣金,算是给人家的辛苦费。
他从拍完《蓝宇》,就没拍过啥像样的片子了,都是配角,担当主演的《一碌蔗》还得等到夏季开拍,所以中间空当的这段,就特难熬了。
大事没有,小事不断,整天忙忙叨叨的,也没见啥成果。
《今年夏天》已经在法国和日本公映,随后是英、德、意、西、比利时五国,MK2专门告知了一下,说票房分账会在五月份左右陆续到款。
外埠票房能有多少,他着实没信心去估计,最终到自己手里的能超过一百万美元,丫就谢天谢地了。
一百万啊,就是八百万人民币,国内的独立电影成本,按平均五十万算的话,也足够拍十部了。
而目前,褚青攥着的这两部剧本,刁亦男的《制服》和宁浩的《香火》,他们起初的预算都不高。刁亦男要三十万,宁浩更屌丝,要五万。
他听了还挺诧异,五万怎么拍电影?
人家说了,自己早合计好了,如果实在找不着投资方,就去中关村买台DV,然后回老家划拉一帮同学帮忙,屁的费用都没有,加上请客吃饭,撑死花两万块钱。
得!褚青还真服。
至于开机时间,两位导演也截然相反,刁亦男计划在夏末,他想表现出底层人物的那种躁动。宁浩却想在寒冬,他想营造些冷峻荒诞的气氛。
老实讲,这俩本子都不错,褚青既然做了,就尽力做到最好。
首先钱方面,只要在自己承受的范围内,可以不断加码。其次是人员,他已经联系了国内的一些摄制组,像老贾和娄烨的老班底,以及《今年夏天》那帮小弟们,功力扎实,价格优惠,就等着一声招呼,随时奔赴战场。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发行渠道,他将剧本传给了鹿特丹的葛文,戛纳的里斯安,和MK2的杜特龙。
葛文很喜欢《制服》的故事,里斯安则对《香火》颇感兴趣,杜特龙没做表态,只说等样片出来,再看看效果。
如果不出意外,他明年又得跑到各大电影节到处赶场,那种无聊和蛋疼,想想就可怕。幸亏这俩片子不用他当制片,省了些精力,否则彻底心塞至死。
因为他做制片人,没有任何的成就感,仅仅在完成工作,但演戏不同,那是一种创造。
第二百七十六章 天幕风波
“动作片?”
关锦鹏工作室内,褚青蛮诧异地问道。
他不得不奇怪,因为自拿了金马影帝之后,来找的大多是文艺片,少数是喜剧片,极少数是二逼导演搞出来的二逼片,但这动作片,还真真是头一遭。
“是啊,王晶指名你来演。”阿关扔过一个剧本。
他随手拿起,见扉页上写着片名《赤裸特工》,不禁皱皱眉,又任意翻了几页。
“男主角,故事创意绝对一流,投资也不用担心,多国拍摄,你有不少打戏。”与此同时,阿关在那边简单介绍,笑道:“王晶是编剧,并且担任监制,昨天专门给我电话谈这件事情。”
“为什么找我?”他仔细看了一遍,放下剧本,颇为不解。
“老实讲,他是看中了你的人气以及……身材。”
褚青扯了扯嘴角,指着一处段落,无奈道:“你知道我不拍亲热戏的,何况女演员还露点?我刚跟冰冰订婚,你可别害我。”
“只要你点头,具体的要求可以和他们谈,应该没问题。”
阿关挺想让他接的,这货的选片类型太单调了,难得有部看似很牛逼的商业电影找上门,拓宽拓宽风格也好,遂继续劝道:“青仔,你总说自己练过功夫,正好有合适的展现机会,为什么不试试?”
“……”
他听了没吭声,却着实有点动心。那些飞来飞去一剑光寒的江湖范儿,他从小就很向往,这电影虽然是部现代片,可好歹也算动作片的范畴,而且导演还是程小东,噼里啪啦的部分,肯定保质保量。
不过呢,这货又不能立时决定,说实在的,除了女杀手的设定让人眼睛一亮之外,别的桥段真心不咋地。如果就这样接了,丫老觉着亏得慌。
他可不想为了过戏瘾,就接一部常年挂在成人网站排行榜首位的准毛片。
漏洞百出,逻辑荒谬,自相矛盾,台词雷人,属于看一遍想射,看两遍不举的那种。历史上也是如此,《赤裸特工》公映后,首周拿下了五十多万的票房,但第二周,立马跌到谷底,最终票房仅有可怜的七十多万。
“呃,我觉得还是算了。”褚青考虑再三,还是推掉了。
“OK。”
阿关耸耸肩,一副我早就猜到的表情,正事已经谈完,便随口问了闲话:“哎,青仔,你和冰冰什么时候摆酒?”
“还没定呢,得听人家爸妈的,我们俩都没主导权。”他叹了口气,摸出烟盒,递过去一根,自己也叼上一根,满脸的沧桑蛋疼。
“中国的父母就是这样子了,想开就好。”
“咳,我有啥想不开的,反正到时候我俩就当木偶呗,他们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呵,我姐姐当年要结婚,我妈妈也是这样,把全家人搞得不得安宁。其实我们婚丧嫁娶,红白两事,都是做给别人看的,自己累得半死,也没有心甘情愿。”
“话也不能这么说,麻烦是麻烦,毕竟是喜事么……”
这一直一弯俩老爷们,凑堆吞云吐雾的,忽然交流起观念心得。褚青当然秉持传统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