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罪-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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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于是和他说了关于孙遥的事,张子昂听了之后看着我。显然他是知道的,而且我的猜测也没有错,他们已经查过孙遥的家里,我知道他们已经做了这样的事,于是问他说:“你们发现什么没有?”
张子昂微微地摇了摇头,我继续问:“他和你住在一起?”
张子昂又摇头,他说:“你可能还不知道,办公室里的成员是不可能住在一起的,主要是防止信息分散,也算是相互保护,万一其中一个人的信息被泄露,那么因为不住在一起,所以即便被袭击,也只会有一个人遭遇不测,另外的人能够利用这个时间差做出反应获得逃生时间。”庄双台亡。
张子昂说的还的确有道理的。不要说做他们这一行接触的基本上都是变态杀手,就连警局里的警员,也会经常遭到报复,毕竟罪犯都是穷凶极恶的,他们有这样的安全意识的确也是对的。
我继续追问孙遥住在哪里,但是张子昂却有些难以开口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这里面似乎是有内情的,于是就追问得更凶了,最后张子昂熬不过。只能和我说:“这件事我不能说,否则樊队亲自告诉你。”
我看着张子昂,一些微妙的想法已经在脑海中成形,这样的保密措施,绝对是有猫腻的,甚至孙遥的住处,是和他的死亡有关的。
我最后看着张子昂,终于说了一句:“我开始觉得你似乎变得越来陌生了。”
这并不是我一时说的气话,而是的确是这样,自从当我得知他无法分辨出和苏景南的时候,我就觉得张子昂似乎与我认识的那个人不一样了,我总觉得即便所有人都认不出来,可是他不会,甚至那一晚还是他亲自来盘问我并且将我的身份彻底打成苏景南。
张子昂却看着我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可是……”
说到可是的时候,他忽然顿了顿,然后就换了一种语气说:“今早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你,昨晚发生了什么即便樊队没有和我说过半个字,但我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他也是知道的,只是在故意演戏而已,但是接下来张子昂说的话却让我根本没有想到,他说:“我一直都没有把你们混淆,你和他只需要看你们的眼睛就能分辨出来,你的眼神中有一种谜一般的色彩,可是他没有,那种感觉是很难描述的,只能说是直觉。”
这话王哲轩也说过,他说我能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正是分辨我和那个人的关键所在,只是他们都没有说这种异样的感觉是什么,或许就像张子昂说的那样,这是一种被谜团环绕的气息,是由于环境影响所散发出来的一种感觉,很显然苏景南和我的环境不一样,所以他给人的感觉也就会不一样,而直觉的直接反应不会告诉你是什么,只会让你觉得有些奇怪,劲儿产生怀疑。
我于是肯定张子昂和樊振应该是一样的目的了,我于是就没有多问,然后我就听见张子昂忽然和我说:“其实昨晚我们见过,只是你没有认出我来而已。”
我看向张子昂,有些不解起来,于是杀死苏景南的整个过程就又浮现在了脑海里,难道他打我电话的时候就在我附近,又或者他早知道我会做出这样事,所以混在了便利店里?
这种可能性似乎很小,我看着他问说:“在哪里?”
接着张子昂才说:“你可能忘记把你救出来之后是谁在开车了。”
我就像吃了一只苍蝇一样看着他,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他竟然是昨晚闯进来的三个人之一,张子昂才说:“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樊队有没有猜到我不知道,反正其他的人绝对不能知道,否则我们办公室的人就都要成为帮凶了。”
我只是一时间还没有转过弯来,看着张子昂说:“可是你怎么会和段青……”
张子昂则径直告诉我说:“是我找到段青的,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格,你肯定是什么也不会说的,而且也说不出来什么,毕竟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看樊队似乎是要对你动真格的,我不确定他是什么想法,于是就找到了段青,那个时候毕竟只有她能帮我,虽然她腿上的枪伤还没有好。”
听张子昂说到这里我算是彻底迷糊了,这复杂的任务关系让我有些想不透,一时间就有些蒙圈,然后张子昂说:“这件事你还真得谢谢段青,要不是她找到我说了那天你在801的遭遇,我都想不到你可能被调包了,也不会第一时间就怀疑出现的那个‘你’。”
我继续问:“她都说了一些什么?”
张子昂说:“段青并不能提供很多线索,她只是说你带着马立阳女儿走了,她不断地重复说马立阳女儿就是一个陷阱,你很可能会遇见危险,甚至是有生命危险。再之后我就看见你出现在办公室,完全像一个没事人一样,尤其是还是你亲自把马立阳女儿送到了精神疾病控制中心,对于段青的事虽然说得一丝不差,不过我总觉得你有些怪怪的,于是从那时候我就开始起了疑心。”
听张子昂说出原委我才知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曲折,于是我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天801的现场,我问:“那天在下面你说樊队受了枪伤是怎么回事?”
张子昂说:“有人埋伏在下面袭击了我们,不过应该只是一个警告,并不像要我们的命,否则按照他当时埋伏的地方,完全可以把我和樊队都射杀。”
张子昂的这个说法倒是和樊振的说法对得上,至于段青被救则是警局的人赶到救了她,因为有居民听见了连续的枪击声音,所以才报了警。
之后那时候我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也不知道后续发生的事了。张子昂说现在对于马立阳的女儿还没有有效的方法,加上她本身精神状况就不稳定,所以更是难以问出什么,明知道她这边是一条重要线索,可就是没有办法。
我继续问张子昂:“除了你和段青,另外的那个人是谁?”
张子昂说:“是王哲轩。”
我惊讶起来:“怎么会是他?”
因为在我的印象里,张子昂和王哲轩似乎并不熟,而且这样重要的事,他怎么会和王哲轩合作。张子昂才告诉我说这事是王哲轩率先找到他的,也是王哲轩最后促成了这个行动方案,所以那晚上我看到没有办公室的人来值班是有原因的,因为晚上本来是要张子昂来的,可是他临时和樊振提出了不能来的意见,原因是发现了一些线索,得到樊振的批准之后才变成了警局的两个人看守我。,而他才可以有时间来策划营救。
14、我还做了什么?
听见张子昂这样说,我说:“其实这样的手法怎么瞒得过樊队的眼睛,他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包括你们谁做的,他可能心里都是有数的。”
张子昂则说:“我并不怕樊队知道。我其实也是想试探下樊队对于你是什么一个态度,最起码我知道他还没有放弃你。”
我就没有继续和他谈论这个话题了,至于王哲轩,其实从那天下午就已经知道了我是谁,只是我一直没有承认而已。想不到即便如此他也这么执着地找到了张子昂,并且还促成了这场行动。所以对于王哲轩这个人我就更加好奇起来,像一般的办公室成员是根本不可能这样做的,这时候我忽然想起樊振的一句话来,他说过……能进入到办公室里来的人都有过一段悲惨或是不为人知的经历。
所以言下之意是不是在说,每一个人都是不简单的。即便有时候看上去这个人毫无特点,甚至连一般的警员还不如。
就在我和张子昂将这些误会都一一说清楚的时候,我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但是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才看到号码就生生地吓了我一跳,因为这个号码是爸妈家里的座机号,我第一个念头是为什么我家的座机会给我打电话,第二个念头就是有人正在我家里!
我果断地接起了电话,然后“喂”了一声,那边是一个很沉的那声,一时间也听不出什么熟悉的感觉来,似乎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声音,他说:“你不在家里。”
我忽然脊背一阵发凉,然后问了一句:“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
他说:“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一种共识。”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继续问:“什么共识?”
电话那头只传来了两个字:“菠萝。”
说完我就听见“啪”的一声,是电话压下去的声音,接着电话就挂断了。
“菠萝”这两个字就像一个魔咒一样忽然跃上我的脑海,然后闫明亮的死法和彭家开的悲惨死法都一一在脑海中浮现出来,尤其是闫明亮那疤痕遍布的脑袋,以及那就像一棵菠萝树的样子,就让我有些心中发寒,这个莫名其妙的人忽然和我说这个词,是为什么。
但是很快我就反映了过来。我猛然意识过来的时候,看着张子昂说:“明天是7号,是三个日子最后的那一个。”
听见这三个时间,张子昂的脸色也是瞬间就变了,然后我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这三个时间与菠萝这个词有着微妙的联系,而第三个时间会出现的这个无法预料的案件,可能就是整个案件的谜底。
于是自然而然地,我想起了汪龙川给的那一个盒子,尤其是那双带血的手套和那一簇头发,我记得我给他拿去化验科做一个鉴定,可是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以至于我完全没有时间再顾及这件事,直到刚刚我才忽然想起来,几乎是与“菠萝”这个词同时想起来的。
张子昂点头说:“那双手套上的血迹和你拿来的那簇头发,可以确定是一个人的。”
我听见张子昂这样说,发出一个疑问:“一个人的,你确定?”
因为这很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双手套根据所有的线索来看,是我从马立阳的手上取下来的,也就是说为什么凶器上没有马立阳的指纹,就是因为这一双手套的原因,所以手套上的血,也应该是马立阳的,既然头发和血迹是一个人的,那么就是说那簇头发也是马立阳的?
但是张子昂摇了摇头,他说他和马立阳的做过对比,不是马立阳的,也就是说手套上的血迹是另一个人的,包括头发,那么这件事就瞬间变得蹊跷了起来,为什么马立阳戴着的手套却没有沾上自己的血,而是别人的?
张子昂说:“以这些证据去还原现场的话,起码说明了一个问题,就是马立阳不是自杀,而是百分之百的他杀,如果他是自杀,无论是他的手上和手套上,都会溅有大量的血迹,因为凹割掉一个人的头,势必要切断颈动脉,血会像喷泉一样喷出来,不管是如何小心,都是无法避免的,所以自杀就不成立了,因为从发现的尸体上来看,马立阳身上和车上的血迹都很少,并不是很多,如果他真是在车里自杀或者被杀,那么血迹应该遍布挡风玻璃和身旁的车窗,包括车顶,可是我们发现的血迹却只有方向盘和仪表盘上有一些,这说明了什么?”
我说:“也就是说马立阳不是死在车上,而是被杀之后才回到车上的,如果是自杀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因为尸体是不可能行走的,是有人把他搬运过来的。”
既然有人搬运,那么就有人谋划,所以这个案子基本上已经可以排除自杀。
于是接下来的推测就是,既然我是到了现场拿下来了他手上的手套,但是从视频当中却无法看到他的手套上是否沾染了血迹,到了这里就有了两种推测,第一就是我取下来的时候手套上就沾染了血迹,是被人故意弄上去的;第二则是我后来又弄到了血迹。
第一个倒是没什么可以说的,倒是第二个,张子昂才说出来我就忽然浑身发抖,因为张子昂的言下之意就是可能我带着这双手套杀了人,又回到了自己家中,将手套给藏匿了起来,要真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整个案子的走向就完全变了,我就是一个十足的杀人犯,而这,是我根本不能接受的,也不可能接受的。
张子昂说,这只是一个猜测,还没有切实的证据,所以现在下结论还太早,至于鉴定出来的结果,张子昂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他的犹豫明显是奇怪的,就问他又怎么了,张子昂才说,比对的结果显示,这簇头发和血迹都是章花雁的。
章花雁!
那个801的租客,顿时我才发现果真所有的案子都是联系在一起的,不管你愿不愿相信,只是与之前我看到的不同的是,所有的案子都还有一条被关联起来的线,那就是我,我从一个被冤枉的角色,已经走到了中心,甚至我都开始怀疑,是我杀了人。庄双冬划。
从最初的不敢相信,到觉得被冤枉,到质疑自己,这一个过程下来,那些对谜团的执着,甚至是想要为自己洗脱冤屈的决心,到最后竟然正一点点地演变成证明自己的罪证,并且这样的案件正一桩桩浮出水面,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当一个人连自己都在质疑自己的时候,就是即将崩溃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