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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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往王城的路程中，瑟兰迪尔已经疲备得话也不想说了。不过伟大的精灵王当然不会傻到认为，一回到王城就可以见到用柔情骗自己提前去援助人类的那个女精灵。作为大绿林的国王，他进入王城的第一件事是带着会心的笑容和由衷的感激之情，去往专为箩林精灵领队者哈尔迪尔而设的欢迎午宴。时间紧迫到他都来不及回寝殿换一套干净的礼服，又哪里会有多余的时间留给自己？
三十分钟前，忍了一个月的瑟兰迪尔终于完成了一个国王此时应该做的最后一件事――将足够尽兴的哈尔迪尔和他身边的箩林精灵送去专为他们而设的居住区。然后，他用几近奔跑起来的急切步伐走回了修缮好的国王寝殿。发现自己的怒气居然因为即将重逢的事实淡化得一干二净，他想换一件干净的衣袍去见佛诺尔。结果，他看到了平铺在国王床上的华丽衣袍，和摆在衣袍边那本得文几次都想递给自己的名册。
在离开王宫前，他曾下达官员不可擅入内王宫的命令。因名册被骂了多次的得文，自然不会为这事进入内王宫最中央的国王寝殿，更不可能心细到根据自己的习惯，把衣袍准备好放在寝殿内。刺眼的名册和干净的衣袍只可能是与自己仅有一墙之隔，门厅之间的距离却远到必须走过几条回廊才能到达的女精灵放在这里的。
消失的怒火全部回归，床上的名册仿佛一把无形的扇子，让本就不低的火焰在瑟兰迪尔脑中轰地燃烧起来。一把拿起名册，金刚怒目的精灵王绕过回廊走向曾经的王子寝殿。每接近一步，他身上散发的寒气就加重一分。
喝退了附近的所有侍从，精灵王用普通生灵根本无法承受的力量踢开了寝殿的大门。
缓缓向对方走进的过程中，他劝自己不要过于冲动，不要把情况闹得更僵。而坐在书桌前的佛诺尔居然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眼神淡然的起身行礼。看到她的左手边摆着婚后定居之地生长出来的植物，右手下压着绘满了植物图画的厚厚纸张，精灵王怒得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一百五十七、只顾大局
从最后同盟的战营到绿林王宫，她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那个木精灵的死因！那个奇怪的木精灵到底哪里比我强，值得你眷恋到如此程度？
这一瞬间，瑟兰迪尔几乎想把手里的名册砸到银色的面罩上。
“我披星出战，强颜欢笑着办完所有事赶回来，你就给我看这个？”将名册狠狠砸向佛诺尔从“故地”带来的植物，精灵王尽力舒展着自己的腰身，越过书桌抓住了对方的衣领。他还没忘空出一只手来把跳上书桌，企图来护主的米诺轻轻挡在一边。“这本名册怎么看都不是你所说的‘永远躲在我怀里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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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道精灵王会被自己的作为气到发狂，佛诺尔还是平静地将名册放在了他的衣袍边。这份平静，来自于这十几天来的回味。这份平静却无法让她将名册亲手递过去。
不断在脑海中重复着得文对自己的怒喝，她捧着名册望着那株奇怪的植物，躲在寝殿中不断呢喃着“它的确应该是我的期盼。”
当她回忆起重伤的奥克帕拒绝自己的亲吻与同床而眠的要求，并解释说：“拒绝不是不爱你，而是更深沉的爱――我现在的情况永远没有办法完全得到你，只好永远呵护你的圣洁，让你继续现在的完美。”
那么，如果你无法把自己完全交付出去，就不要让自己残缺的爱阻拦对方获得更完美的爱情！
这句话让她把名册放进了国王寝殿，也让她在精灵王面前变得平静。迎上瑟兰迪尔冽厉的眼神，佛诺尔选择了放弃挣扎。她收回了推开对方的手，就在他的鼻尖一掌的距离缓缓说道：“我和木精灵一直都躲在您的怀抱里从未离开过，尊敬的陛下。至于那本名册，它是所有林地子民对未来的期盼，自然也包括我。”
“要是再叫我陛下，我立刻以国王的名议向所有木精灵宣布我爱的生灵是你！”
伸出一只手死死拉住了对方的腰带，瑟兰迪尔用自己都想象不到速度完成了把佛诺尔压在书桌上的一系列动作。
“你一定知道木精灵会怎么看你，也知道他们会对你做什么吧？”注视着被压在书桌上渐渐瘫软下来的佛诺尔，瑟兰迪尔感到一丝快意。他缓缓接近，贴上了冰冷的面罩：“你也会害怕木精灵对你群起而攻之？你也会怕他们将你过去所有的作为看成是具有不良目的的引诱？”
一个已婚身份的女精灵带着个体的目的接近精灵王，视国王为亲父的木精灵会是什么反应？只怕是20岁的精灵孩子都会冲动到拖着武器上来召呼自己。可佛诺尔怕的不是这些，她怕的是木精灵品尝到背叛的感觉。深受信任的生灵居然怀有伤害自己的目的，这种背叛早在480多年前她就品尝到了。她很肯定这种背叛可以强大到狠狠撞击普通生灵的内心，使他们长时间内在痛苦与愤怒中煎熬。更何况，她的确做了不少欺侮木精灵的事，比如为了直面河谷镇长的国王有足够的底气，她不得不选择欺骗所有的木精灵……
腰部的受力又加重了一些，随着脸上的面罩被粗蛮地扯去，瑟兰迪尔用带着征服满足感的脸凑了上来了。
“总算知道害怕了？总算知道我不肯让你以真颜见其他生灵，是拼尽全力在保护你了？”用空闲着的一只手轻轻抚了一下梦了千百回的脸颊，瑟兰迪尔义无反顾的闭上眼睛吻了下去。直到感觉带着咸味的液体湿润了双唇，他才睁开了眼睛。
紧皱的双眉之下，如扇面一般的睫毛扑闪着。清澈的泪水不断从眼角涌出，翻滚在姣美的脸颊上，最终滴进了瑟兰迪尔的心靡。他不得不缓缓离开令自己魂牵梦萦的身躯，让几乎窒息的她走出禁锢。
“对不起，我只是太爱你。”蹲在书桌边，他执着佛诺尔的手柔声道：“别再逼我了好吗？国王这个身份几乎剥夺了我的全部，我不想让它连最后的情感也侵吞掉。”
“一个优秀的君王最好不要有私下的情感。更没必要为了不会有结果的情感折磨自己，折磨您的子民。”擦去了眼角残留的泪水，又摸了摸挤到身边来寻求安慰的米诺，佛诺尔起身拾起了精美的名册。“何必放弃尝试的机会呢？也许它可以让您保有个体情感的同时，实现所有木精灵的愿望。中土大陆辐圆辽阔，您总能找到最适合成为林地王后的女精灵，说不定您还会在与她相处的岁月里慢慢爱上她。”
看到精灵王咬着唇侧过面去，完全没有接过名册的打算，佛诺尔直接把名册塞到了他的胸前。“瑟兰迪尔，我必须提醒你！你所谓的爱不是真实的，只是时间给你造成的错觉。你认为自己爱上的精灵没有丝毫值得你爱的地方，她只不过是在你经历最大变故时，正好在你身边而已。任何一个女精灵只要拥有这样的机会，你都会爱上她。你要做的只是在这里选择一个最有好感的女精灵，给她时间与机会，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吧。”
“你真的认为，随便一个女精灵得到和你一样的机会都可以得到我的爱？”下意识地用手接住胸前的名册，精灵王挑起双眉歪了歪头。“想想你的妹妹艾薇儿，想想银月公主。七年前若是她们替代你来到我身边，绿林王子会变成什么样，林地会变成什么样？她们根本不会和你一样，知道我拿起权杖有多无奈；她们也不会和你一样，闭上眼睛去思量风光无限的王冠到底有多沉重，沉重到可以压得任何一个生灵都透不过气来。她们更不会和你一样，在必要的时刻让我完全感觉不到存在，甚至是帮助我扫平一切阻碍，让我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思考当中去。好吧！就算我强大到失去父亲后立刻就能完美胜任林地王国的角色，完全不需要任何生灵的辅助，你也不能残忍到让一个国王抛弃所有的喜怒处理完国事后，回到家里还要花心思去哄自己娇弱的另一半！”
一百五十八、一言尽毁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的妹妹和银月公主？”佛诺尔气得背过身去，语调中透出隐隐的陌生感。“艾薇儿和银月公主所具备的是一个女性生灵应该有的柔美，她们成长的环境和接触的事物很好的为她们保留了可贵的柔美。你怎么能因为个体的喜好刻意抹黑她们的可爱之处？”
“我抹黑她们了吗？好吧，就算我摸黑了艾微儿，我向你道歉。”看到佛诺尔越走越远，精灵王追上去了几步，小心翼翼地停在了距离她五步的地方。“可是对银月，我实在没有办法觉得她可爱。直到现在想起伊西尔德，我都无法不责怪银月公主。若不是她的那条项链，伊西尔德会死吗？是，她是很柔美也很善良，可是你能否认，伊西尔德的死不是因为她的柔美和可爱？一个被保护到根本不知道危险的娇弱公主，就该老老实实待在王宫享受呵护，而不是跑到战营连累其他生灵！如果当时的绿林王子选择了银月公主，你敢说死的不是绿林王子吗？”
伊西尔德的死亡被提及，两只精灵都有了短暂的沉默。他们几乎同时回到了巴拉德平原，回到了伊西尔德消逝的那个晚上。惋惜、悲痛和自责的情绪让他们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双双低下头去。
偌大的王子寝殿中，暂时只有米诺发出的脚步声轻轻扰动着铺天盖地的伤感。发现背对着自己的佛诺尔双肩有了难以查觉的颤动，瑟兰迪尔提起勇气走上前去拉开了她捂着双眼的手。
“我知道，你一直认为伊西尔德的死你要负很大的责任。”丢开手里的名册，把带着薄手套的双手紧紧拢入掌中，精灵王微微曲膝确保自己可以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是我那天太冲动，没有给你解释的时间。你没有错银月也没有错，错只在我。别难过了好吗？”
听到这句话后后，佛诺尔更觉伤痛。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对她说道：你和他不该产生的情感伤害了诺多王子，还要让它继续下去，伤害成生上万的木精灵，伤害更多的生灵吗？对了，还应该抬起你的头看看周围，这里曾是你的妹妹满心欢乐，以未来王妃身份居住过的寝殿！
“我为自己不当的行为引发您的错爱表示真诚的歉意，尊贵的陛下。您是一个非常好的伴侣，只可惜我已经失去了爱与被爱的权利。”强硬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回复了淡然神色的佛诺尔直视精灵王睁大的双眼，行了一个标准的见礼。“我知道您需要什么样的王后了，我会根据您的意思提醒相应的官员，让他们修改名册的内容。”
精灵王奢华的皮靴狠狠踩住地上的名册，却用与粗蛮动作有着天壤之别，含着一丝乞求之意的语气问道：“真的不能给我丝毫的机会吗？你不要忘了奥克帕已经灰飞烟灭。为什么不尝试一下重获爱的资格？”
灰飞烟灭的精灵没有肉体也没有灵魂，自然不能去往曼督斯神殿。瑟兰迪尔只是想提醒她，无论她做了什么，都无法改变奥克帕消失的事实，更不可能像其他的精灵一样，通过死亡与逝去的伴侣在曼督斯神殿重逢。可残酷的事实放在心里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就算要尝试也不可能选择你。”顶着无比淡泊的神情她蹲下腰去，拉出了精灵王脚下的名册。轻轻抚去表面的污垢后，佛诺尔把名册塞进了精灵王的腰带中。“你知道你是谁吗？如果没有‘最后同盟’战役，你早就随着艾薇儿一同称我一声大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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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文收到精灵王怒冲顾问寝殿消息的当时，就开始往王宫里面走。他很显然被侍从拦在了国王与王子寝殿的入口处。
林地上一位国王欧瑞费尔从失去妻子独自育子之后，就不再阻拦官员进入自己的寝殿。没想到官员不可擅入内王宫，未受召唤绝不可进入王室寝殿的老规矩在新国王回到林地不久被重新启用。且不论精灵种族的圣洁，光是林地现在的国王并没有娶妻的事实，又何来不方便不说？
在入口处徘徊了一会，得文成功让自己看起来非常恼火。他虽然不敢直接闯进去，却拥有喝斥侍从的权利。
“就算我不能进去，你就不会进去帮我通传？要是陛下真的伤了顾问大人，你于心何忍！”
在得文看来精灵王之所以对顾问发火，完全是因为那本名册。就算是看准了精灵王心情不错才拿出来，别说接过名册去，光是在他眼前晃一下都能令高贵的国王怒视自己整整一天。虽说精灵王脾气不太好，但也不是随意发火的生灵。本以为深受精灵王信任的顾问可以让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