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2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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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我想赐什么样的府邸给你都可以。尊者赐礼不能辞，你只能接受。”
佛诺尔想了一会，居然出乎精灵王意料的行了一个谢礼，算是接受了这份赐予。
瑟兰迪尔并不知道，带着船王任务而来的佛诺尔在想什么。要让瑟兰迪尔答应并且办成刚铎这件事，佛诺尔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可她明白，让瑟兰迪尔要去做的事有些残忍，她不想在府邸这件事上再弄到瑟兰迪尔不开心。
反正我可以在得到它之后，每天敞开大门迎接所有的木精灵，也算是私邸公用。只要是给林地精灵享用的，花再多林地的财富也不算什么罪过。抱着这样的想法，佛诺尔索性用谢礼表示了接受的态度，还走上前去主动为用过画笔的瑟兰迪尔净手。
指尖的接触和佛诺尔一反常态的主动让瑟兰迪尔的心“咯噔”了一下。虽然与佛诺尔可以更亲近一些是瑟兰迪尔一直以来的夙愿，但他此时完全没有惊喜而言，只有惊叹。等佛诺尔细心的帮他把双手擦干，带着讨好的问道：“要帮你更换外袍吗？”，瑟兰迪尔完全慌了。
“换。当然要换！”鼎承着就算被坑惨也要先把好处得了的瑟兰迪尔压制着惊慌，面不改色的站了起来。当他发现根本没带手套的佛诺尔在帮自己脱解外袍时，还不时对自己微笑一下，一点不情愿都没有，瑟兰迪尔彻底忍不住了。
“佛诺尔，你……”一把握住她的手，发现佛诺尔还是没有任何反感的情绪，瑟兰迪尔颤着声问道：“你别这样。要什么直接说。就算……就算你想要天上的星星，给我点时间。我想想办法怎么给你弄下来……”
这话让佛诺尔即感动又羞愧。
她很希望对瑟兰迪尔的主动接近可以不带任何目的，纯粹是发自内心的举止。可事实呢？她的主动接受是要向精灵王索要些什么。而瑟兰迪尔显然也明白了这一道理，这才会建议她直接说出所求是为什么。
现在就要说吗？一说出来我和他都只剩下了苦闷。好不容易还算缓和的氛围又要破坏了。佛诺尔，你不能这么残忍！
“我还真想个天上的星星。”用戏谑的语气绕开了话题，佛诺尔挽着瑟兰迪尔的手臂说道：“被您猜中了。陛下给不给呢？”
五百〇三、以黑为白
瑟兰迪尔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份也放松下来。
“给。为什么不给？只要不是西渡，你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拍着臂弯中佛诺尔的手，瑟兰迪尔耐心的解释道：“我要为林地所有的精灵负责。在维拉没有对木精灵发起召唤前，我不能甩下他们离开。也不能兴师动重的带他们去灰港岸，用乘船航向西方的行为试探维拉是否接受我们。你会原谅我无法陪你西渡吗？”
“当然。”虽未抽出被瑟兰迪尔趁势抓住的手，佛诺尔还是有些不自在。她不觉有些局促的低头说道：“我可不敢把林地精灵深爱国王拐跑。不过，我要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能办到……”
容易能办到的事你不会来找我，自己直接就办了。看来这件事非我不能办到，难度也不小。否则你也不会主动来取悦我了。要是你的迎合只是出于想与我亲近，那该有多好。
内心有些苦涩感的瑟兰迪尔揽住佛诺尔肩，也故作愉悦的说：“不是那么容易办到，那就给点彩头。这样我就更有动力，也能尽快把事办好。”
“彩头”这个说法是瑟兰迪尔无意中听到人类侍从说起的。觉得佛诺尔对人类平民有种莫名的情愫，他素性用上了这种市井之词。果然听到“彩头”之后，佛诺尔的局促感降低了不少，还主动问道：“好。陛下想要什么彩头？”
“别叫我陛下。哪有一个国王要彩头的？”意正言辞的抛却了王者的身份，瑟兰迪尔凝视着佛诺尔说：“彩头就是，今晚陪我睡！”
“瑟兰迪尔，你有些过份了。”佛诺尔的脸色冷了一下来。推开了搭在肩头的手，她正欲离开却被拉住了。
“我还是第一次发现你也有些不圣洁的思想！”瑟兰迪尔满脸的嘲弄，凌然正气的说道：“我是说今晚陪我一起在露台上躺着挑你要的星星。这么难弄的东西，不挑一个最好岂不辜负了？难得今晚天气不错，咱们可以慢慢挑，慢慢讨论。”
佛诺尔果然有些愧疚的点了点头，暗责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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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的前半夜，对瑟兰迪尔来说非常值得回忆。虽然他和佛诺尔的躺椅一左一右的摆在露台上，中间还隔着一张满摆了酒水的桌台，对他来说却已经足够。
夜色很美，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绕过桌台的瑟兰迪尔借着帮佛诺尔盖薄毯的机会不肯走，始终坐躺椅边说些没有意义，却令他兴趣盎然的事。从木精灵到奥克斯，从现在到过去再到未来，甚至是琐碎到明天早餐吃什么，穿哪件外袍都是精灵王此时的话题。只因连他也查觉到，佛诺尔要的这颗“星星”说出口后，眼前难能可贵的和睦便消失。
既然佛诺尔没主动提，瑟兰迪尔也乐得不发问。当说到口喝饮尽了第二瓶酒时，佛诺尔再次催促他到另一边去休息。
“不是说好了要挑个最好的星星吗？不躺着好好看看它们怎么帮我挑？”还没有完全摆脱虚弱的佛诺尔支起身来，用轻柔的动作帮瑟兰迪尔拢了拢衣领。想到对方并不虚弱，是个根本不畏寒的精灵，不觉轻笑着自己多此一举。但她还是执意坚持道：“你也过去躺着吧。躺着我们好好说话。”
那怎么行？隔了那么远都摸不到你的手！
瑟兰迪尔又坐近了一些，抓着佛诺尔不放的同时说道：“还挑什么？最好的星星不就是林谷半秃他父亲化作的金星吗？你还别说，要金星真不难。大不了我舍了这张脸，借着探望凯勒鹏亲王的名议跑去箩林，想办法把‘埃兰迪尔之光’偷出来给你。那也算是金星的一小部分了。”
佛诺尔被逗得直笑，果然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她说：“船王要借‘埃兰迪尔之光’都要亲自去。可见凯兰崔尔夫人对圣物有多虔诚。你就不怕凯兰崔尔事后震怒，让你这个盗贼尝尝黄金夫人的厉害？”
“这话只能跟你说——我是真有点怕夫人。”一提到凯兰崔尔，瑟兰迪尔就不自觉皱起眉头，语气中的欢快感也降低了不少。
瑟兰迪尔为什么会对凯兰崔尔产生惧怕的心理？在佛诺尔看来完全无法理解。凯兰崔尔不仅给战后子民稀缺的林地送来了急需的军事支援，保障了林地王国的国防安全，更是在精灵王出战时慷慨增兵。要论目前的林地王国亏欠了谁最多，必然是凯兰崔尔无疑。难道是因为欠得太多，害怕还不起所以惧怕？
在佛诺尔还没来得及发问时，瑟兰迪尔已经给出了答案。他压低了声音道：“箩林给了林地最大的恩泽，我当然敬重夫人。可抛开这方面，凯兰崔尔太过强势。你看与夫人截然不同的船王便知道。最年长的精灵宽容厚道，他者无论如何对待船王，船王都待众生如亲眷后辈一般包容。可凯兰崔尔对自己的丈夫和女儿都强势，对他者能做到温和吗？过于严厉的长辈，谁不怕？”
“夫人是一个外表严厉内里宽容的精灵。你别忘了夫人总是嘴上责怪你，可听到你要出征立刻就给林地增援。其实无论是夫人也好，是他者也罢。重要的不是说了什么，而是做了什么。只说不做的生灵谁会喜欢？夫人说得再难听，你再听不下去，也改变不了夫人倾箩林之力支持林地的事实。夫人与船王只是表现方式不一样而已，内心对后辈都是一样的关怀。”
瑟兰迪尔深表赞同的点了点头，开始嘲笑自己只看到了凯兰崔尔强势的一面。这使得佛诺尔也起了调侃的心思。她抽回自己的手拍对方的肩，歪着头奚落：“夫人待你那么好，你还去她那偷拿东西。就不怕夫人对你彻底失望，毫不留情的处罚你？”
难得见佛诺尔露出俏皮的一面，瑟兰迪尔不免得意得挑起了眉头：“怕。但是我有办法躲过去。”
五百〇四、左膀右臂
精灵王故作深沉的说：“在她发难前我先去凯勒鹏亲王那里告罪。凯兰崔尔虽强势，亲王也不是完全没有劝解的办法。实在不行我就公告给所有木精灵知晓，他们总会帮我拦着夫人。”
“又被亲王拦，又被木精灵拦，夫人还真是拿你没办法。可我只是开玩笑罢了。”
佛诺尔正了正坐姿，刚打算抽回自己的手正色说出所求，瑟兰迪尔却不想现在给她机会。
现在才大半夜，离日出还早。现在就说你想要的，不排斥我的态度岂不是就要终止了？不行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先绕开话题。哪怕只是多争取一些与你嬉笑的机会。
“你的腿完全好了吗？”放开了佛诺尔的手，瑟兰迪尔下意识的看着她的腿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在中土最好医者的医治下，目前的佛诺尔进行短时间的行走和站立并不感觉吃力。但穹鹿留下的创伤又岂是中州之力可以完全治愈？佛诺尔不想在这件事上隐瞒瑟兰迪尔，也知道息没有能力隐瞒。因为他只需要问一句话，智者必然会将实情告知。
“智者说，最坏的打算是没到蒙福之州前找不到痊愈的办法。”提及这处旧患，佛诺尔不免落魄起来。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很害怕，怕会失去行动的能力。我两次梦到因为它失去了作战的能力。在所有精灵都在除恶的时刻，我却只能在地上爬……”
“哪会有你想得那么可怕。就算这条腿没用了，还会有另一条腿，怎么可能发展到需要在地上爬？”话一说完，瑟兰迪尔就暗骂自己说不到重点。他忙站起来，以无比标准的起誓姿态对着佛诺尔表态：“就算它真的没用了，还有我！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你的腿。现在的中州，未来的阿门洲。无论哪个角落，只要你想去我都背着你去。就算作战，背着你上战场也会给自己添助力。这样的好事，我哪里舍得错过？”
他不但把自己说得如同受益者一般，还跃跃欲试的伸出一只手：“为免到时候手忙脚乱的，你会先给我熟悉的机会对吧？”
佛诺尔哑然失笑。
纵始真有那一天，能为米诺做个移动支架就不能给自己做个？就算动作真不似从前敏捷，也不至于沦落到成为他者的负担，又哪里需要精灵王先熟悉如何背自己？可佛诺尔并没有拒绝。在瑟兰迪尔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出“我从来没有背过什么”之后，她笑盈盈的轻拍了一下瑟兰迪尔。
“你果然从来没有背过什么。连背生灵要先转过身去都不知道。”故作嗔怪着移到床榻边，佛诺尔对几乎呆住的瑟兰迪尔说：“怎么还不背过身去？不想试了？”
“我的一片真诚伊露及维拉可见。”再一次表态之后，瑟兰迪尔赶紧背过身去。在佛诺尔的指导下他小心翼翼地靠着床榻蹲下。窸窣的声响过后，佛诺尔的手攀在了他的双肩上。当他下意识的侧头看肩头时，佛诺尔整个半身都靠在了他的背上。
“你可以试着起身了。注意平衡，慢一点。”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也给了他从出生起就没有尝试过的体验。佛诺尔还特意半鼓励半劝解的说道：“你从出生起就没离开过光鲜，没背过任何生灵也很正常。我们慢一些，免得摔倒。”
佛诺尔说的没错，她目前所追随王者自出生起就连包袱都极少亲自拿，更何况是背负肉眼可见的生灵或是其他东西——肩负一国重担的王者有的是生灵帮他分担肉眼可见的负担。至于背负其他生灵的这种体验，对瑟兰迪尔这种精致类型的王者来说更是不可能发生。所以当精灵王托着身后的生灵完全站立起来后，新鲜的体验使他即兴奋又带着一些紧张。
他站着不动，转头问佛诺尔“感觉怎么样？”
“很好。小时候父亲经常背起我，让我可以摘到树上的果子。你呢？”她笑着追问：“你小时候没有学其他孩子，叫嚷着让欧王背你吗？”
“没有。我小时候都没见过几个孩子。你们敬爱的欧瑞费尔王，我的父亲，最喜欢干的事是批阅公函和议事的时候，让幼年的我坐在他腿上待一整天。那感觉无趣到幼年的我不得不借着画画来打发时间。”回想起欧瑞费尔怀抱的温暖，轻移了几步的瑟兰迪尔再次停下，含着一抹笑意说：“当时所有的生灵都成了我绘画的样板。比起议事殿那些不敢说话也没有表情的侍从来，官员们显然是更好的存在。涉及国务，再古怪的表情都会出现在他们脸上。有趣有趣。”
“我知道你的丹青妙笔是怎么来的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