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2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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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没敢有任何不悦，快步跟上的同时出声解释：“只敢用人类的药物暂时阻止了疮口的漫延，但是怎么样都没有办法唤醒她。”
精灵王的到来震得隔间里面愁眉苦脸的医者目瞪口呆。还没来得及思考精灵王是否会因为送来的病患没有得到妥善的医治而发怒，金发王者接下来的动作刷新了所有人类医者的认知。在这群人眼里伟岸倨傲到近乎不是普通生灵的精灵王，居然看着病榻的女精灵只怔了一下，便直接趴在床角呜咽了起来。
尽管为保王者威仪，眼明心快的梅兰迪尔第一时间叫所有人退下。精灵王崩溃的神情还是被回首的人类尽收眼底。感叹着王者也是生灵，总会有喜怒哀乐的同时，所有的医者都用眼神向失去了知觉的女精灵表达歉意。
医术不高，不代表没有医者之心。治不好病患者，对所有医者来说都不是什么好的经历。更何况，这个女精灵对精灵王来说如此重要，而精灵王又为了刚铎拿下魔多努力了两年。就在前不久，他还帮着刚铎人争取权益……
四百五十六、自愧弗如
想到这里，一个退出里间的中年医者略一迟疑又走了进去。顶着刚铎王略显责怪的眼神，冒着被精灵王怒喝的风险，走过去轻拍着金发王者抖得看似要碎裂的肩头。他冷静而又坚定的说：“中土最好的医者就在这里。您为什么不把她送到瑞文戴尔领主那里去救助？”
瑟兰迪尔被问得简直想扇自己两巴掌。抬起头顶着泪水满眶的眼眸向医者点头致谢后，他动作迅速的用被单包起佛诺尔向外走。这个过程中，他还没忘在内心把自己狠狠的教训一顿。
哭，哭有什么用！你哭了她就能好了？你哭了，她就能醒过来？刚铎的事办完了你就应该第一时间把埃尔隆德拉过来。不好请来正需要陪伴失败人皇的智者，至少你也该在得知她的情况后，马上想到把她送到埃尔隆德去。无论是去请最好的医者，还是把她带到智者面前，都比你趴在床边失态痛哭的行为要好上一百倍！
借着好不容易通过自责声音找回的理智与冷静，泪痕还未干透的瑟兰迪尔红着眼睛把佛诺尔抱上了马车——在他打算上鹿离开时，反应迅速的梅兰迪尔牵来了马车，并且提醒他现在的样子不宜让普通生灵窥见。
梅兰迪尔说得没错。每一个领袖都有不同的追求，但他们都有一个无法抛诸的技能——为了自己的追求，必须带上面具。至少，对于长期带着高傲面具的林地国王来说，保持一贯的形象才能让他获得一直以为的敬畏。这份敬畏除了会让王者获得高贵与冷峻的标签，最大的意义是让敌人不敢轻意挑衅。
精灵王没说二话，紧抱着怀里的女精灵走进了马车。连呼吸都感觉困难起来的瑟兰迪尔甚至没去想其他。比如，智者此时必然陪伴在失败的人皇身边助其重建信心，未必能抽身相助；比如，梅兰迪尔作为刚铎权变的即得利益者，现在赶去与人皇碰面是否妥当。他只能不断向自己发出自责的腹诽，以便面对全无失知却在不断抽搐的佛诺尔时，还能确保冷静和理智。
由刚铎王亲自驾驶的马车在纳德王的注视下，直冲米城大门而出。
得知有少量人皇的士兵溜出了战区进入米城，纳德急得转转团，生怕溜出去的人类士兵会对正在米城中的精灵王造成什么伤害，更怕只身进入米城的精灵王会遇到什么变故。看了看眼前四万之众的矮人铁骑，纳德匆匆与几个矮人将领交待了几句，领着重盔兵围在了刚铎国门之外。
在所有刚铎人团结在一起争取利益的时候，纳德携兵到达刚铎入口处的行为并非明智之举，有很大的可能性让刚铎人错认为是军事威慑。但纳德知道自己必须这样做。
行动前，获悉米城大乱精灵王也被滞留在王宫的纳德问自己，若精灵王有什么变故不能指挥整个战区，自己是不是有能力独挡一面，完成接下来的战役？他还问自己，在主将更换的情况下，自己是否能让军心不受任何影响，并且完美的接过战团的控制权？在几个将领抓破脑袋的建议下，纳德没花太长时间便得出了结论。结论是，哪怕自己现在就有能力独挡一面，也未必能顺利接管整个军团的控制权。
目前的魔多包围军团形势太过于复杂。魔多的最终接管方——人类的皇帝带兵加入，让仅由矮人组成，自己可以全权调派的军团出现了无法控制的因素。光是人皇这边就未必会同意自己成为主帅。而随后赶来的两位精灵领袖未必像精灵王一样，喜欢就事论事。瑟丹和埃尔隆德显然对人皇更为关照，自然不会站在交无深交，又不清楚实力的矮人王这一边。也就是说，精灵王若是无法继续控制战区，整个包围军就会被分为两派。一派是失去了精灵王坐阵的矮人军团；另一派，是由两个精灵大能者力挺的人类军团。
更可怕的是，人类军团还算是就在自己家门口。在自己家门口还要听令于矮人，只要人皇不是傻，绝对不会同意。
“也就是说，精灵王出了意外的话，我没本事坐稳主帅的位置，整个包围军多半由人皇接管？连带着咱们也得听那个毛头小孩的话？”
上百岁的纳德吹胡子瞪眼的对几个一直在挠头的矮人将领问道。虽然看得出来国王有些很生气，也知道被形容为“没本事”对国王来不是什么好事，将领们还是毫不犹豫的点了头。因为他们都知道，孤山国王纳德有一个优良品德，那就是敢于直面缺陷。
国王可以虚心的承认自己的不足之处，自然也不会对指出缺点所在的生灵心生怨怼。这使得所有的矮人都敢指出纳德的缺点。而纳德对于否定自己的言论通常会作出更为快速的反应，当然不是毒打指证者，而是寻找解决办法。这一次，纳德的反应不仅快速，举止还有些夸张。
“那我们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想办法确保精灵王的安全。”急得拔腿就往外走的纳德匆促间还没忘发出嘀咕：“让我们听毛头小孩的话，还不如直接拔营回孤山。”
当然，嘀咕只是纯粹的抱怨而已，直接回孤山是不可能的。包围战影响巨大，又是为了一改矮人族在战斗方面低迷了几百年的形象，没有获得包围战的最终胜利怎么能回去？加之又吸收了矿坑和铁丘陵派来的兵士，另两个矮人王也期盼着沾染这份迟来的荣耀，冒然回国又如何交待？还有，虽说这两年来在魔多外的日子由于刚铎鼎力支援的原因，士兵们都过得还算不错。可没有得到任何收获，特别是在包围战即将见最终结果的现在回去，让士兵心里怎么想？总之，没有拿下魔多就回国是完全不负责任的做法。
不回国又不想听令于刚成年的人类，自然就要力保精灵王。充满责任与使命感，却并不完美的纳德王调派了最好的士兵与将领，匆匆赶到了米城之外。
四百五十七、心直口快
矮人军团重甲而来引起了刚铎人的警惕。在正规军队被半控制住，米城入口只有反抗皇帝的人民驻守，议事殿的局势尚未清晰的情况下，刚铎人选择了友好交涉。几个中年刚铎人行着礼靠近，向矮人王询问原由。得知纳德王携兵而来是为了确保精灵王的安危，刚铎人长舒了一口气。
“瑟兰迪尔王正和另两个正义的精灵领袖一同在王宫中为我们请愿。我们绝不会让他有什么意外。”说话者还对着议事殿的方向遥遥一拜，虔诚的说道：“为我们请愿的精灵领袖有任何意外，刚铎人岂有颜面继续苟活？”
刚铎人民要保全的生灵，就连维拉奥力估计都伤不了分毫，我还担心个什么劲？可是，刚铎人根本不让路，铁了心不让我进去是怎么回事？我似乎没实力对抗团结一心的刚铎人，更不能不顾他们的安危，让矮人铁足直冲进去。那我怎么办呢？
纳德不知道米城中已然大乱。不让他进去是刚铎人不希望矮人族也见到人类内部斗争的实况。所以刚铎人态度虽然恭敬，却围着米城的大门不愿让开。事实上，大门处的人类让开也没有用。城内的街道同样站满了等待结果的人民。若非埃尔隆德倚仗着埃尔洛斯孪生兄弟的身份获得了人民的认可和开道，进入米城后也是寸步难行。
不能违了人民的意愿冲进米城，但也完全不放下心回去等消息！到底该怎么办？
与身边的将领挤眉弄眼了一小会，纳德扬手让身后的兵将就地休整。受精灵王的影响，矮人王的危机感也不弱。
不让我进去，我就在这里等着。反正这些领袖都在米城里面，战区暂时不会有会什么形势上的变化。抱着重锤的纳德也不讲究，直接盘腿坐在了城门不远处。在等待的期间，他还与刚铎人进行了关于天气的讨论，很贴心的避开了刚铎人绝对不想聊到的权变。
在月亮升到天空中央，喝得有些微醉的纳德等来了坐着船王领主和人皇的马车。得知孤山王一直在城外等待精灵王，瑟丹怎么会不知道他是为了确保精灵王的安全？矮人族能亲近精灵，是船王乐于见到的。他站在车上对孤山王行礼，赞颂了孤山与林地两地的亲密关系，同时给了纳德准话：“瑟兰迪尔王安好，很快就会出来。你是随我们一同先回战区，还是继续在这里等他？”
对船王有些耳闻的纳德看了看对方的胡子，带着一丝敬畏的说道：“我在这里等他。”
反正中土最年长的精灵要是想在战区搞什么，我就算在战区也孤身难挡。老老实实躲在精灵王后面就对了。纳德笑着挥手送别了船王的马车，一心等着精灵王出现。这一等，就直接等来了刚铎王亲自驾着的马车。
马车出城完全没有降速，这让纳德很是担心。通过刚铎人得知精灵王就坐在其中，纳德骑着矮羊急追而上。好在，只带着一个矮人的山羊比带着车厢的马车要快多了。不过一会，他就能坐在飞驰的矮羊上对着马车大叫：“瑟兰迪尔王，您在吗？”
然后，他看到车厢上的窗户被打开了一条缝。双眼通红的精灵王在并不宽敞的缝隙后点了点头，算是给了一个交待。
怎么弄成这样了？人类就算不对包围魔多的我们心存感激，也不至于攻击盟友吧？而且你们精灵领袖也都在米城里面，难道还能看着你受伤？
满心疑问的纳德抓紧了缰绳，刚伸长了脖子想问声“您还好吗”，拉开的窗户被重重的关上了。
精灵王的坏脾气又上来了？压抑住了想发问的想法，纳德驾着矮羊先一步到达行宫的门口等待。没过多久，精灵王自还没停稳的马车上跳了下来。怀里抱着一个精灵，跳下来的动作又有点不稳，脚步略显踉跄的瑟兰迪尔却也没客气。在刚铎王搭手扶了一下情况下，他转头对纳德说道：“去把瑞文戴尔领主绑来。”
“没问题！”深觉一个国王绑个领主很正常的纳德没有二话，转身就向瑞文戴尔领主所在的偏厅走去。在行进的路上他还没忘让侍从送根绳子来。可绕着粗绳走进偏厅之后，纳德才发现自己要面对的不止是领主一只精灵——林顿国王，人类皇帝和领主分别用不同的目光打量着直闯而入的矮人王。
“嗯……林顿陛下和人类皇帝也在啊？”拿着绳子的纳德挠了挠头，用更多客套话缓解气氛的同时，思量着当众捆绑领主和没完成精灵王指令哪个后果更加严重。孤山近邻林地王国的特殊地形，让纳德看清了邻国态度更为重要的同时，倒也没有让他忽略最年长的精灵。带着抱歉的笑，纳德向瑟丹走近了两步，很认真的说道：“林顿陛下，要在您面前献丑了。那什么，精灵王请我帮忙，要把瑞文戴尔领主绑过去。”
潜意识认为精灵王者都似瑟兰迪尔一般傲气，纳德说完话后还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以便应对瑟丹王的恼火。出乎他意料的是，瑟丹王不过轻轻的“嗯”了一声，顺手拿走了粗绳。
“我正好有话单独跟人皇说。你先跟矮人王过去。”见埃尔隆德被人皇拉着，还没有动身的迹向，船王索性挑明了说：“他要找你算帐肯定会亲自过来。请你过去必然只是为了救被你从林地带来的精灵。这时刻留在这里最重要，还是救伤者更重要？”
当然是救伤者更重要。人皇在瑟丹王身边非常安全，最年长的精灵也一定比我懂得如何开导人皇。
借着起身的动作摆脱了人皇搭过来的手，埃尔隆德拍了拍人皇，跟着纳德快步离开。推门进入之前，完成任务的纳德不仅长舒了一口气，还赞道：“你们族的瑟丹王，真是德高望重。让人不得不心生感激。”
四百五十八、去梯之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