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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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兰迪尔尚在狐疑间，被喝斥却依然忠诚的亲卫队长开始指挥着士兵搬动殿内沉重的家俱。随着叫嚷声由远至近，瓦兰迪尔透过正在合上的门缝看到了怒气冲冲企图闯进来的刚铎民众。当沉重的大门被士兵们合力关上，又被抵上了不少重物时，瓦兰迪尔才从震惊中抽身出来。可当他刚想重拾冷静，精灵王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机会。
“就算把所有的重物抵上，估计也撑不了太久时间吧。”冷笑着擦拭着佩刀的精灵王盈盈一笑，充满暗示的说道：“刚铎人正处在愤怒中，怕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要不我领着人皇到密室避一下？”
冷汗淋漓的几个官员赶紧发出附和声，同时向精灵王道着谢。就在此时，幽扬的号角声在议事殿的上方响起。瓦兰迪尔知道，这个声音会持续长达几分钟的时间，足够微风将它吹进处在战区内的撒克逊耳中。
四百二十一、上竿掇梯
等我的王师一到，定要让你们这些刁民好看！
瓦兰迪尔不再迟疑。瞪了一眼被推得摇摇欲坠的大门，在不断传入殿内的指责声中跟着精灵王进入了密室。
在精灵王的提醒下，最后进来的瓦兰迪尔关上了密室的门，并且仔细的推上了没有太大实际作用的木制插梢。身处完全黑暗的密室中让人皇有了一种被世界抛弃的孤独感，好在，精灵王点燃了墙角边的蜡烛。
“外面好像没有声音了。”看了看一只手始终放在佩刀上的精灵王，瓦兰迪尔莫名有些心悸。他站在原地并不向前走，无底气的说道：“是不是没事了？我们也许可以出去？”
“怎么？人皇害怕陌生的环境？”拿起蜡烛执直向下走去的同时，精灵王提高了一些声调说道：“不是外面没有声音，是密室的隔音效果好。人皇不会认为这么短的时间内，民众的愤火就可以平熄吧？当然，如果你害怕陌生的环境，大可以现在就出去。”
“我一个人皇会怕陌生的环境？”
发出嘟嚷声的瓦兰迪尔堵着气快步跟了上去。直到走完了弯曲又狭长的台阶，行进过程中不发一言的精灵王才指着最里面的桌椅说了一声：“坐。”
被一个异族在自己的国度里面指引，这感觉着实不好。考虑到自己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进过刚铎议事殿；精灵王又在刚铎国门外围了敌人两年之久，必然经常到这里来与刚铎王议事，瓦兰迪尔只好强咽下这口恶气，绷着脸坐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就在人皇落坐的瞬间，议事殿外因三个精灵的到来，瞬间安静了下来。可惜，位于密室中的人皇与精灵王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而渐渐平静下来的人皇完全陷入了困惑之中。
杀意已决的精灵王并不心急。他冷冷的看了看眉头紧锁的人皇，把蜡烛放在了唯一的桌子上。“你似乎有什么难题没找到答案？说来听听？精灵王愿为您效劳。”
反正，你很快就没有难题、烦恼、痛苦和一切了。瑟兰迪尔很有计划的绕过桌子，坐在了人皇身边坐椅上。他甚至靠近了一些极不喜欢的人类，以便出手时可以更加快速的解决对方。而完全处于精灵王攻击范围内的人皇没有任何查觉，困惑无解的他甚至问道：“我不明白。王宫内有上千我的兵，为什么连手中没有正规武器的刚铎人都挡不住？”
“换成两年前，这个答案我未必想得到。”直接把佩刀放在桌子上细心拭擦，精灵王面不改色的迎上人皇狐疑的眼神说道：“你有兵，刚铎有士兵的亲人。我们是信奉伊露维塔的正义阵营。正义阵营训得再好的精兵，也未必能对自己的亲人下死手。更何况，米城内的兵还在这里驻所了两年之久。”
精灵王这话说得太有道理了！用有些敬佩的目光看了一眼冷漠的金发王者，瓦兰迪尔在内心不停的责怪自己。
瓦兰迪尔，你真是太笨了！你的兵里面有阿诺尔土生土长的人类，也有当年自刚铎出去加入‘最后同盟’，战后随埃西铎迁往阿诺尔的人。两个王国在你祖父来中土前就出自一族，这么多年来又相互通婚，两国人的血缘早已纠缠在一起无法分开。听精灵王的意思，亲卫士兵无法阻止刚铎人并不是不忠于我，而是被他们在刚铎的亲人暂时阻拦住了？
两年的时间，血缘关系出自同宗的两国人有的时间增近感情。三千亲卫又如何能对前一刻还关怀着自己的亲人下手？
想到这里，瓦兰迪尔再次庆幸带来了两万阿诺尔士兵。根据他的记忆，这些士兵大多数生于阿诺尔，成长于阿诺尔，与刚铎没有过深的渊源。就算刚铎有他们的亲人，战后八年多没有往来的亲情，也未必在短时间内能动摇训练有素的精兵。也就是说，只要撒克逊带着战区的士兵赶来了，最不济也能护我安全走出米城！
“士兵那么多，总会有与刚铎没有关系的人。”略显得意的人皇连声调都上扬了起来。他无意识的看着被精灵王擦得雪亮的佩刀，拍着瑟兰迪尔肩说：“等撒克逊带兵来了，我们就可以被安全护送出米城了。”
他到现在还天真的认为撒克逊可以成功将两万阿诺尔精兵带出战区来增援自己？
瑟兰迪尔的轻笑声在空荡的密室清晰响起。用不怎么友善的姿态推开了对方，精灵王郑重却又鄙夷的说道：“有件事你想错了。是你需要被护送，我不需要！刚铎人很是可爱，不会针对一直帮他们包围魔多，也没有叫他们国王去自尽的生灵。我与你不一样，只是引你来这里避开争斗，可不是为了躲避刚铎人的攻击。”
这话说得人皇挺无地自容的。一个皇帝需要躲避自己人民的攻击，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有失体面的事。而身边的王者还用无法反驳的事实，证明自己的人民敬他甚于自己。成功制服过两位将军的人皇冷了下来，虽然一时找不到反击对方有力的言论，却双手抱胸不由自主的向相反的方向靠去。
“我刚才还真没想到，一个异族王者也能通过努力得到刚铎人的敬意。”加重了“王者”二字的读音以示对方在地位方面低自己一等，瓦兰迪尔故作怜悯的说：“两年多在魔多门外不得回国，不得见子民。如此辛苦换来刚铎人的一丝敬意，您还真是不容易啊。”
出乎人皇的意料，被所有生灵认定为“脾气非常不好”的王者居然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用淡然的神情回应了人皇的挑衅，瑟兰迪尔加快了手里动作的同时，给了人皇最后一次机会。他问人皇：“接下来呢？脱险之后，你会如何对待反抗自己的刚铎人？”
对这个决定自己生死的问题，瓦兰迪尔居然想都没想直接回答。
四百二十二、独夫民贼
瓦兰迪尔说：“领头者与其家眷必须处死！其他的参与者视情况决定是否牵连家眷。千万年来，人类皇帝从未被子民当面冲击过，必须用血的教训让这些卑微的人们明白，皇者威仪不可挑衅，皇帝命令不可违抗！”
“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刚铎人的感受？”
动手前，瑟兰迪尔悄悄打量了瓦兰迪尔很久，也想了很多。为了不让智者八年来春风化雨的教导终成一场空，他又给了人皇一次机会――用具有暗示的话言作为最后的确认。纵始在发问时，空荡的密室中已经响起了细碎的声音，瑟兰迪尔也怀疑这是门梢在被人用工具挑动。
再拖延下去就没有机会了。精灵与人类是最好的朋友，虽然杀掉人皇并不会给我造成太大的麻烦，但是作为精灵，最好不要当着其他生灵的面做出杀害朋友的事。已经紧握住刀柄的瑟兰迪尔没对人皇抱太大的希望，而后者的回答也实证了精灵王不抱希望的准备是正确的。
“皇权胜于一切，子民也不能动摇皇权的统一。”并不精通战斗的瓦兰迪尔没有查觉到精灵王的杀意，反倒嘲笑回呛道：“作为一个国王，你无法理解皇权统一重要性。我是整个人类的皇帝。人类有十几万众，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我顾虑得过来吗？再说，刚铎人想要的东西，是个皇帝都无法接受。人类从有皇帝起，皇权就可以统治所有的人类。刚铎人无非是想摆脱皇帝的统治。这种不合法不合理，又完全没有前例的想法，我怎么可能会接受？”
所以一定要踏在人类的尸身上稳固你的皇权？
“你去问问维拉，需要靠杀死平民才能维持的权利是否有存在的价值吧。”再无顾虑的瑟兰迪尔手腕一动，瓦兰迪尔连他的动作都没有看清，锋利无比的刀刃已经抵在了脖颈中央。与此同时，一人一精都听到了密室大门被打开的声音。随着慌乱却不失轻盈的脚步声响起，又一声沉闷的关门声响传入了他们耳中。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完全被制住的人皇感觉要糟。他害怕一用力就能终结自己生命的精灵王会立刻动手，赶在闯入生灵来到前解决自己，以免残杀人皇的罪行被第三者亲眼见到。可事实却是，精灵王不但没有立刻动手，反倒把锋刃移开了一些。
瓦兰迪尔心中一喜，连带着脸上也露出了几分得意。他想当然的认为，闯入者就算救不了自己，也会让精灵王产生忌惮，不敢继续实施残杀人皇的事。
精灵王一定不敢杀我！人类与精灵是最好的朋友，杀害人皇这种罪行，精灵全族都不会饶恕他。别说是杀我，哪怕只是极小的伤害，埃尔隆德与瑟丹也不会轻意放过他。林地王国现在的军事实力并不强，承受不起残杀人皇的罪名。瑟兰迪尔成为国王已经十八年了。作为一个坐稳王位的生灵，他不可能不清楚伤害我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
这样的想法和离远了的锋刃使得人皇镇定了下来。他即不呼救，也不再挣扎，只是带着一丝浅笑直视着精灵王。没想到，金发王者居然也侧头笑了一下，笑容中满是轻蔑与不屑。
“你认为来了一个人就能救你？还是认为我不敢当着人类的面杀你？”从脚步声中听出了只有一个闯入者，瑟兰迪尔无所谓的挑了挑眉，压低声音嘲笑着：“你的天真让我觉得可笑。来者不过是个因胆怯进来躲避的人类罢了，他的到来你应该更加痛苦才是。能躲进这里来，说明外面的局势已经失去了控制。也说明来者虽受命于你，对你却全无效忠之心。”
瓦兰迪尔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仅有一个闯入者，绝不会是忠于自己的那些官员。如果外面的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官员自然都会下来请自己出去。只有一个人类进来，脚步慌乱也没忘关上门，除了躲避危险还能有什么原因？议事殿内什么人需要躲避危险？当然是数量方面不知道低了多少，连阻止刚铎民众冲进议事殿都只能借助沉重家俱挡门的阿诺尔人！
而人皇也无比赞成瑟兰迪尔将这个闯入者形容为“全无效忠之心”。已被刚铎人闯入的议事殿内，所有忠诚的阿诺尔人依然在周旋，想尽一切办法为人皇保全体面。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选择进入密室躲避，自然是全无效忠之心只顾保全自己。这样的人，的确不可能从精灵王手中把我救走。
那么他的到来至少会让精灵王有所忌惮吧！
额头上的冷汗又加重了一层的瓦兰迪尔鼓起勇气，密切关注着刀尖的动向同时发出沉闷的喝斥：“瑟兰迪尔，我是人皇！”
“你是在提醒我要考虑后果吗？特别是在即将有目击者的情况下？”冷笑连连的瑟兰迪尔一个大力扯动，让人皇可以直面前台阶的方向。“为了让你明白自己有多愚蠢，我会当着来者的面结束你的生命。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告诉你，我不但杀你，还敢当着人类的面。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你死于我手，并不会给我增添任何麻烦。一个踩着子民尸身维护自己权势的皇帝，你以为会给我增添什么麻烦？”
不在意来者是谁的瑟兰迪尔站在人皇对面，以便更好的制约目标。这使得他背对着台阶，根本看不清来者是谁。在话音刚落，脚步声到达身后不远处时，他看到人皇的脸上露出了疑惑却又带着失败的神情。而敏锐的战斗感知让瑟兰迪尔发现，来者愣了一下后急步向自己走来。
长久以来的战斗直觉让他的动作比思维更快一步。为了不让人皇脱离自己的控制，同时防御身后可能攻击自己的生灵，精灵王没有使用双手。他扯着人皇一个转身，就势抬腿踢向对方。尽管查觉到闯入者多半只是伸手企图抓住自己手臂，不会造成太大的威胁。想尽快制服对方免生事端的瑟兰迪尔仍然用尽了全力。
四百二十三、从天而降
一声闷哼之后，停止移动的瑟兰迪尔用不再摇晃的视线看清了被攻击者的情况。随着身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