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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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觉懊恼的刚铎王后很确定，无论好坏，都需要巨大的承受力去面对。她希望是个好消息，至少面前的王者神色自如。可没过一会她又否认了这个想法。在刚铎王后心里，精灵王是个绝对伟大王者。一个实力达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王者，面对再大困难都能笑着应付，又怎么会因一个坏消息而影响心情？
可是，我并不是您，我很难做到向您一样平静啊。
有点想哭的梅妻露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刚想压低声音发问，用于开场的悠长舞曲已然结束。她只能压抑着内心的焦虑感，用无可挑剔的动作完成了答谢舞伴的礼仪。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拒绝了所有的邀舞。为了不让其他人查觉被紧攥在掌心的东西，她只能坐着不动，同时将手掩饰在宽大的衣袖当中。
持续近三个小时的晚宴中，刚铎王后一直以端庄带着浅笑的坐姿面对所有生灵。当然，她没忘找个了一个“略感不适”的借口。虽然王后有些苍白的脸色让不少人为之担忧，可行言举止并无差错的行为正好验证了“略感不适”这个借口，也让阿诺尔官员不觉奇怪。就连晚宴结束后，王后立刻拉着国王离开的举止，也被视为是真的略感不适了。
梅妻连女儿都没来得及去王宫抱回来，直接拉着梅兰迪尔回到了贫民区的家中。在简陋的房屋中，她与梅借着微弱的灯光展开了纸条。两夫妻沉默了好一会，才明白了纸条想要传达的意思――挑战持有“伊伦迪尔之星”的人皇，相当于挑战精灵全族的认知。
“你扮成侍女去见见精灵王吧。”背光而立的梅兰迪尔看上去无比落莫，就连声音也显得那样无力。“趁人类侍从每晚正常的换岗机会混进去。一定要请来精灵王的示下。”
在妻子急匆匆准备的时间里，梅兰迪尔抱着头蹲坐在了火炉边。
三百九十一、感同身受
刚铎王从不认为瑟兰迪尔的力量可以改变精灵全族的认知，即使他已然认定对方是中州目前最伟大的王者。虽然没有心生幻想，“伊伦迪尔之星”的赠予即将成为事实，还是让他与精灵王有了同样的情绪――委屈和不愤。
非我族类果然未必了解一切的内情，只会下意识的根据合法继承权行事。精灵知道刚铎建立后，埃西铎和我的父亲共同执政吗？精灵又能否知道，刚铎权利中心的米城被索伦强占时，埃西铎携家眷逃往阿诺尔王国，是我的父亲坚守在米城附近，排除万难开始了收复战？他们连这些都未必全然知晓，又怎么会知道皇族之间的暗涌，又怎么会知道我的无奈，又怎么会知道任由人皇继续铁腕下去，人类将遭遇什么？
就算有着皇祖叔身份的埃尔隆德知道一切，以他的身份又能做什么呢？从人类角度来说，皇祖叔更应该维护合法继承权；从精灵角度来说，为盟族维护皇权更有益于增进友谊。
在乔装的梅妻出发前，梅兰迪尔收起了所有心思，握住妻子再次交待：“问清楚精灵王的意思。一定要让他告知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于是，在梅兰迪尔庆幸精灵种族中还有一个瑟兰迪尔时，刚铎王后站在了精灵王面前。
当陌生的王者回拒了她帮助清理残酒后，梅妻退后了两步。
“唯陛下之令适从。”直到这时，人类王后才稍稍抬起了头，让精灵王得以看清楚她刻意抹上了灰尘的脸。她一边跟随着精灵王的脚步向书桌方向，也就是距离其他侍从更远的方向走去，一边低声说道：“之后的事，梅兰迪尔与我也将唯陛下之令适从。您尽管吩咐。”
“即然这样，那么先压制住你的焦虑感吧。”年轻的王者毫不谦虚，落坐下后便抬起下巴点了点旁边的坐椅，示意梅妻坐下。“梅兰迪尔没希望我能改变精灵全族的认知，这让我感到欣慰。所以，我也会和七年前一样，对这件事负责到底。”
看到梅妻因这句话长舒一口气后，瑟兰迪尔才挺起腰向她靠近了一些。在确保声音小到只有对方能听清时，幽幽的说道：“接下来要看你们的了。按照精灵的礼仪，只需要花费几天时间为瓦兰迪尔举办赠礼仪式。看来短则几天，长也不过一个月，他必会按照丹登皇族的惯例，以人皇的身份发函让梅兰迪尔交出刚铎实权。你去传告梅兰迪尔，让他利用交权这件事激得人皇主动对刚铎或是对你们使用铁腕手段。”
“您的意思是想让瓦兰迪尔对刚铎发兵？”
刚铎王后毕竟不是一个擅长政治的贵族女性，精灵王的提议让她很是诧异，却又不得不出言确认，以免误解了对方的意思。而瑟兰迪尔也看出眼前的梅妻并不精于此道，异常耐心的解释道：“是。但你们的举止只能暗中进行，至少表面上看不出是梅兰迪尔的意思。”
不得不说，矮人王纳德对种族内部矛盾的看法和处理方式影响了精灵王。同样是内部矛盾，谁在人类内部矛盾中先动用武力，谁就失去民心。让瓦兰迪尔成为主动使用暴力解决内部矛盾的人，瑟兰迪尔就能借用“化解种族矛盾”的外皮，在必要时刻使用武力威慑的办法控制住人皇的军队。这样做的好处一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制约人皇军队，二是精灵都会支持精灵王的“善举”。而纳德也表过态，不愿意看到人类内部相残。那么“化解内部矛盾”的旗号也可以很顺利的发动矮人王师。
如此周全，把所有生灵的想法都算进去的决策，瑟兰迪尔在与纳德王交谈完便定下了。不过很可惜，梅妻并不是梅兰迪尔，她并不是很理解精灵王如此决策的目的。
“为什么要激得人皇动兵？”这个贵族有些失态的抓住了精灵王的小臂，紧张的问道：“这种事不能和平的解，一定会发生战争？”
要是在一个月前，梅妻与精灵王产生这样的接触，必然会让后者心生厌恶的甩袖而去。好在，现在的精灵王已经可以很从容的面对异族的近身接触。虽然感觉有点不好，瑟兰迪尔却用很温和的动作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也不想发生战争，所以才让你们这样做。”一边腹诽女性生灵差别巨大，与梅妻沟通太累，精灵王一边和颜悦色的说道：“回去吧。把我刚才说的话告诉你丈夫，再告诉他，不这样做我没有动兵的借口，他会明白的。”
直到精灵王再一次发出催促时，梅妻才反应过来这么大的一件事，精灵王居然只给了一句话的处理办法。
他与我的丈夫一直都这样沟通？想了想梅兰迪尔与精灵王仅有的几次接触，梅妻肯定他们不会有太多时间交流的同时，不由感慨：男性世界果然不是我能理解的。仅靠这么一句话，梅兰迪尔就不知道要做多少事。要是做得不够好，还有可能开罪脾气不好的精灵王……
看着正在起身准备离开的精灵王，梅妻压下了心里对丈夫的担忧，赶在对方离开前再一次低声请求：“请陛下助我丈夫的同时，也使我人类不受战乱。刚铎与阿诺尔血浓于水，纵始打断了骨头却还连着筋。”
“打断骨头连着筋？”愣在原地的精灵王反复嚼咀了这句话，转过头来对着刚铎王后微微一笑。“这是我听过的，人类最美妙的话语之一了。”
若是几千年前，宝钻的制作者也听过这句话，也许精灵种族不会永远背负着“残杀同胞”的罪名？
费艾诺是否能理解这句话的意境，瑟兰迪尔不确定。他能确定的是，残杀同胞的邪恶程度不输于魔苟斯与索伦。于是他转头微笑，并且很郑重的向梅妻确证：“看在这句话的份上，我会尽力而为。如果你丈夫也做得够好，权变会以很和平的方式完成。”
三百九十二、除甲归林
“事情要是真如您所说，梅兰迪尔与我将永远感激您的恩德。”刚铎王后当着几个家仆的面，给精灵王行了一个敬礼，却只换来了对方的调侃。
“感激这种没有实际作用的东西，我一点都不在乎。”怀抱着双臂的精灵王打量着仍旧曲着单膝的梅妻，玩味的说道：“把用在感激上的精力与时间用在行动上吧。人皇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
几天后，一亚所有的生灵都在第三纪元10年的第一次见到了太阳。
这段时间气候非常反常。气温低到连精灵都多加了一件薄外套，早就该到来的大雪却依然不见踪影。在居住了近两年的战区行宫里，精灵王命令佛诺尔带着所有的木精灵返回林地。他的借口是：“我对异族的接触没有排斥感了，有人类侍从足够。你今天就开始准备，尽快带着他们返国吧。”
突然到来的命令让佛诺尔很是诡异。在书桌上抬起头来，佛诺尔看了瑟兰迪尔好一会，才又低下头去一边书写外交公函，一边问道：“陛下怎么突然……”
“是很突然……我昨天突然梦见了森林。”早已想好了借口的瑟兰迪尔故意做出回味的样子来，半眯着眼的说道：“我梦到森林变得繁茂，树枝与树叶缠绕着我不肯松开。它们一直在埋怨我的离开，埋怨我没有陪伴着它们一同成长。而梦境中所见的每一个木精灵都很陌生，仿佛从来没见过一样。他们说是我的孩子，可他们的陌生感让我下意识的远离。后来我想，或许他们真的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离开森林太久了，不记得他们曾经的样子了。”
原来是像人类一样想家了。佛诺尔不禁被他的牵挂所感染，低着头笑了。
瑟兰迪尔是想让我们回去代他陪着森林和孩子们一起成长？看了看手边尚有几张未写完的外交问候函，佛诺尔爽快的答应了。“好。我写完这几张公函就开始准备。最迟傍晚就能出发。”
这句话说完后，殿内几个一直在聆听他们对话的木精灵都有些高兴起来。可没过一会，他们又踌躇起来。
能回到森林对于每一个在场的木精灵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哪怕现在的森林仍然枝叶调零，可以攀爬的树木也非常有限。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木精灵对森林的深爱与眷恋。可回到森林也意味着要暂时离开国王。在魔多包围战未见显著成果之前，精灵王显然不会放弃两年来的努力回到森林当中。
仿佛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一样，瑟兰迪尔略略提高了声调对佛诺尔，听上去也是对木精灵侍从说道：“回去后好好准备。也许过不了一年我就回国了。”
“您说的是真的？”一个木精灵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壮着胆子插嘴。“陛下不骗我们？”
“噢！原来在你们眼里，我是说话不算话的王？”微抬起下巴，用看上去愠怒的神情面对着木精灵，瑟兰迪尔不甚满意的说道：“要是信我，现在就收拾东西去。”
几个木精灵花了几秒钟的时间，才从回家和国王也即将返回的双重喜悦中抽离出来，嬉笑低语着退了出去。见殿内只剩下了几个立在门口的人类侍从，佛诺尔低声问道：“陛下说一年内可以返国。那么魔多会在一年内被攻克？”
岂止是一年，只要我愿意，今天也可以把它攻克。
深知魔多里面的敌人所剩无已，随时可以拿下的精灵王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两年的包围逃了不少敌人。由于整个西面都是战区，敌人不敢往西面逃，都绕了很远的道聚集到刚巴达山。照这情况，已经消亡的安格玛王国过上几百年怕是又要活跃起来了。”
佛诺尔与瑟兰迪尔对于安格玛王国的曾经都不甚了解。这个由邪恶生灵组建而成的王国曾经存在的时间，并不与他们生活的时间相同。他们只知道，随着索伦的消亡，安格玛王国虽未消失，却没听闻有统治者的存在。一个没有统治者的王国，避于其中的邪恶生灵也许可以守住阵地，但绝对难以无法组织起有规模的攻击。
他们并不知道，安格玛的实际统治权仍在巫王手中。只是在索伦无处找寻，正义阵营占有了绝对优势的这段时间，虚弱到完全没有力量的巫王刻意隐藏了真实身份。深知魔戒未毁索伦未亡的巫王，选择了大隐于中州的方式，隐蔽又有计划性的开始吸收逃亡的奥克斯。韬光养晦避其锋芒的政策让巫王在第三纪元1300年有了足够的抗击实力，直到那时，邪恶的安格玛王国才重现于中州。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提及安格玛，佛诺尔也不禁开始担心。可透过窗户看了看两年未动一下的魔多大门，担忧也变成了自豪。
“陛下能在没有精灵士兵的今日围攻魔多，来日也能将安格玛攻克。都是您的手下败将，为了人类的安宁，让他们暂时避于刚达巴山留住残命又有何妨？”缓缓折起写好的公函，佛诺尔语调轻快却有些遗憾的说道：“只是陛下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