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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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贵族是想有就能有的？这不是钱和国力能换来的东西。没有百年以上的沉淀，历经三代以上的传承与熏陶，如何培养出怀有强烈使命感，坚韧不屈的贵族？
不被荣华富贵诱惑，不因贫贱困苦改变，不委服于威胁暴力，这样的生灵贵族中比比皆是，可阿诺尔王国却没有一个贵族！没有引导民众的榜样还可以忍受，但是未来人皇的配偶怎么办？说句更现实的话，阿诺尔大部分官员并不是很在意刚铎是否归人皇管辖，毕竟安那瑞安为刚铎做了很多，当年刚建国时，埃西铎与安那瑞安的王座也是一左一右平等摆放，由他的儿子获得刚铎实权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可是，刚铎不收回来，人皇难道要向刚铎王乞婚，请低于自己一等的国王同意将刚铎的贵族女眷嫁作皇后，并为之周旋？
要想让即将继位人皇的瓦兰迪尔少受生母不好的影响，必须为他找一个出身贵族的皇后。
阿诺尔官员们之所以想为人皇选定出身于贵族的妻子，不仅是因为丹登皇族后裔都有与贵族通婚的习惯，最重要的原因是希望皇后可以对人皇起到更好的影响。还有谁能比朝夕相对的妻子更适合言传身教，更能对比出人皇生母的肤浅与自私？
至于婚事这方面瓦兰迪尔怎么认为，阿诺尔官员根本没去关心也不担心。因为“人皇应该与贵族女眷通婚”正是人皇最敬重的生灵――瑞文戴尔领主埃尔隆德提出的。为了让瓦兰迪尔对配偶的要求达到人皇的境界，他不仅为人皇亲自指定了几个高等精灵出身的侍女，更是对阿诺尔派过来的侍女进行了严格的甄选。在智者的作为之下，瓦兰迪尔17岁那年就礼貌地把希拉娜送来陪他成长的侍女请了回去。
虽然人皇的母亲希望其中一个侍女成为瓦兰迪尔的妻子，虽然这件事让希拉娜又发了好一通脾气，但是她显然已经无法完全操纵建立了独立思维能力的人皇。
无论如何，人皇在埃尔隆德的导师下，逐渐向好的方面发展。可继位之后瓦兰迪尔需要回到阿诺尔履行守护责则。远离了智者的教导，又要每天面对希拉娜，谁知道人皇会不会再受影响？当阿诺尔官员发出求助时，智者站在林谷最高的露台上开始沉思。直到过了良久，眼神落在了人皇翻过无数次的书案上时，埃尔隆德才给出了所有人类都佩服的答案。
“为他找一个好妻子吧。”轻轻翻动着泛黄的书页，埃尔隆德不自觉的露出微笑。“三百年以上的贵族家族中，必然能找到品质俱佳眼光长远的姑娘。若是行事温婉又不失坚韧，哪怕年长于瓦兰迪尔，仍然是人类的好皇后。”
智者给出的办法让充当人皇耳目，暂居在刚铎的阿诺尔官员降低了对梅兰迪尔的关注。近几年以来，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与人类贵族交往方面。查阅各族族谱，了解他们不同的族训，甚至用似乎谄媚的姿态接近各族族长，只是为了增加与贵族小姐们的接触。没过多久，他们就真正见识到了烙印在贵族骨子里面的高贵。
“我们的女眷是你们想见就能见的？”在物质尚未回复到正常水平的情况下，身着陈旧礼袍的贵族长者看了一眼刚挑完杂毛的燕窝，一边不甚满意亲自动手，一边说道：“你们的目的我们已经猜到。虽然是一个侍女的孩子，到底会是人皇。我们会根据他的出身情况，在商议之后给出一个出身相匹配的人选。至于挑选权，他是别想了。而且，人选只会出身于贵族旁支。让我们的直系女眷因为婚姻的原故，尊一个侍女为母亲，人皇不如把我们送去给索伦做点心。”
三百八十七、冷眼相对
“就选个母系或是父系出自普通家庭的旁支小姐吧。”另一个贵族长老摘下了一直拿在手里，有些细碎裂痕的目镜，连个眼神都没给站在旁边媚笑着的官员。“嫁过去后在我们这里除名，亲眷们也就不用连带着屈尊于侍女之下了。”
阿诺尔官员当时就想哭。可他们不敢开罪连伊伦迪尔都尊重的贵族长者。在场的每一个长者都曾拖着衰老的体质，或是站在最后同盟的战场上，或是奋战于刚铎收复战中。他们的战力斗也许没有起到很大的帮助，但他们在面对邪恶力量果断贡献出一切的精神，却是伊伦迪尔敢于发起“最后同盟”的勇气之一。
即便是埃西铎持有魔戒那两年，对这些贵族们也是礼遇有嘉。即使他们说得再难听，也是事实。我们这种普通的人类官员又岂敢不敬？
被当成透明人的阿诺尔官员只能赔着笑，弯着腰恭送他们离开。后来他们得出了结论，要想为人皇求得一个拥有优良血统的皇后，看来只有利用刚铎实权对贵族们起间接威慑的作用了。让梅兰迪尔想办法？几年来屈居于平民区的刚铎王的确颇受贵族好评，也与贵族的关系较好。但是他没有国王的气势，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更没有让贵族妥协的办法――关系好并不代表在原则方面可以让步。贵族就是这么傲气。
阿诺尔官员也不是没有考虑将希拉娜抬成人类皇后，间接抬高人皇出身的办法。可是很快他们就否认了这个想法。
侍女的身份变成皇后？这些贵族当初宁可舍弃鼎盛时期努曼诺尔州的优质生活，也不愿意向黄金大帝弯腰，又怎么会屈服于一道不怎么合法的诰封？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收回刚铎的实权最为有效。等人皇接管了刚铎，用嘉奖与善待又不失威慑的方式，总能让贵族在漫长的岁月中点头。最重要的是，瓦兰迪尔坐阵刚铎，才能向贵族展示他的魅力，才能与贵族女眷产生接触，更能用刚柔并济的办法让贵族对他产生改观。
当年我们怎么就没有建议埃西铎想尽办法让贵族回到阿诺尔呢？哪怕只有一两个家族，也不至于让阿诺尔成为没有贵族底蕴，连人皇婚事都难以解决的国度！
阿诺尔官员一直压抑着的懊恼与自责，被精灵王一句“人类贵族全定居在刚铎，并不在阿诺尔”尽数挑起。即使对精灵王心有敬畏，仍有一个尚算年轻的官员在奔腾的情绪下抬起头反驳：“林地王国不也与阿诺尔一样没有贵族吗？似乎除了木精灵之外，您的国度没有任何辛达贵族的存在。”
精灵王顿了一下，居然出乎人类意料的笑了一下。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年轻官员，一改在陌生生灵面前冷漠的态度，慢条斯理的说道：“木精灵里面有许多贵族。而中土目前的辛达贵族，或是西渡，或是强大到拥有了自己的领地，或是在灰港协助瑟丹王，自然不需要在林地享受我的守护。不过，林地依然有辛达贵族。”
这一刻，瑟兰迪尔想为佛诺尔的低调高高举杯。得意的情绪让换好了短袍的瑟兰迪尔走上前去，用满是自豪的语气说道：“精灵不像你们，需要将贵族高举于人前为民众树立良好的榜样。精灵本身就是真与善的化身，何须再立榜样？至于在我守护之下的辛达贵族，她们的低调与刚毅远远超乎你们的想象。你不知道她们的存在很正常，辛达贵族岂是你一介普通官员想知道就能知道的？”
心怀愤慨的年轻官员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身边的官员直接拉开了。背负着人皇婚事任务的官员可不想错过任何一次与刚铎贵族接触的机会，又岂会让年轻的官员打扰了精灵王的雅兴？要知道精灵王包围魔多的行为很受刚铎贵族的嘉许，他们绝对不会拒绝同为贵族后裔的精灵王的邀请，搞不好还会带着族中年轻的女眷一同前来？也就是说，能在这个晚宴上见到无数贵族小姐们？
想到这里，最年迈的官员赶紧上前一步发出附和：“您说的对。别说是知道他们的存在，贵族就连我等普通生灵想接近都无从下手。我等这就代您邀请刚铎王携贵族前来赴宴。不知林地陛下是否能让我等以侍从之姿在晚宴上服侍？也好让我们得以一觎贵族气派？”
让人皇的耳目也留在这里？那利用晚宴与梅兰迪尔沟通岂不是增加了难度？心有不愉却依然面不改色的精灵王思考了一下，最终在官员充满期许的眼视下微微点了一下头。虽然这之后他一直在内心鄙夷自己对异族有了不该有的心软，甚至警告自己如此行事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大谋，却在再次见到阿诺尔官员后原谅了自己的心软。
换上侍从装，毕恭毕敬在宴会上服侍的阿诺尔官员让精灵王不免触动了一下。
为了接近贵族这么拼，就小小满足你们一下好了。反正对我来说不过是改变一下原计划而已。
完全不知道官员正背负着甄选皇后重要任务的精灵王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梅兰迪尔，把眼光落在了距离更远的贵族女眷处。在身边盛装木精灵的细语声中，他开始搜索着梅兰迪尔妻子（以后简称梅妻）的位置。出乎他意料的是，梅妻的所在居然是因一个贵族小姐的眼神而锁定的。在他不由自主的被年轻姑娘坚韧的眼神所吸引时，他发现梅妻正好坐在那位姑娘身前。
查觉到精灵王的眼神自己脸上停了好几秒，坐于最后一排的素琳诗不闪不避，微笑着浅浅点了一下头以示敬意。如此不卑不亢的举止和座次暗喻的卑微地位，让精灵王不由在内心赞了一声。
到底是人类的贵族，即便从座次来看只是旁支，气度却也不凡。他转身对坐在身后的女精灵低语：“最后一排有个人类姑娘。她的眼神几乎跟你的一模一样。”
三百八十八、荣宠积怨
“您是说第三个座位上的姑娘吗？”在打量时同样得到了素琳诗点头微笑的回应，佛诺尔也不止对这位贵族小姐心生好感。她笑着附和与提议：“二十岁出头的人类姑娘，气度却远胜于她的年龄。您不会是打算邀请她共舞吧？那我让她做好准备？”
无论是精灵还是人类的贵族礼仪，邀请异族共舞都是表达友善必然会进行的过程。这也是精灵王并不介意阿诺尔官员在场的原因之一。反正按照礼数，林地国王第一位邀请的对象应该是刚铎王后。众目睽睽之下传递消息更容易掩人耳目，何况人类官员的关注点全在贵族女眷身上，就更不会注意到精灵王与刚铎王后共舞时的小动作了。而在刚铎王后之后再邀请其他的异族共舞，会让自己的行为更显自然。他当然更愿意选择与佛诺尔有着极其相似眼神的姑娘做为下一个舞伴。
瑟兰迪尔阻止了佛诺尔。
“别告诉她。”精灵王有些玩味的说道：“我想看看她到时候还能不能保持这份镇定。”
那对这位成年不久的姑娘来说还真是不小的考验。人类不比精灵，可以很淡然的面对同类受君王的另眼相看。就算她能很好的应对精灵王的突然而至，她又是否能应付得了其他贵族小姐因嫉妒而生的仇视？看她的坐次，似乎父母的地位并不是很高，未必能护她周全。
佛诺尔本想借提前告知的机会暗示对方荣耀之后的隐患，让她自己选择留下或是离开，却不想精灵王根本不给机会。她只好思量着如何开口，劝瑟兰迪尔不要当着所有贵族女眷的面高调行事，以免给年轻的姑娘增添不必要麻烦。可正在走来的贵族长者们和精灵王洋溢在脸上的期许，让她把话压了下去。在长者们距离十步遥的距离，她先一步起身，以不敢落坐的姿态向人类贵族以示敬意。随着她的举止，所有坐在这片区域的精灵也呼啦啦起身，唯有精灵王坐着未动，只是对着立于身前三步远的长者们微微点了点头。
“非常荣幸能获林地陛下的邀请。可惜我们都已年迈，在喧闹的地方待久了容易不适。”站在最前排的长者稍稍变了一下腰身，有些歉意的说道：“请陛下恩准我们退宴休息，由我们年轻的家眷们陪陛下尽兴吧？万望陛下不要责怪我们的无礼。”
“哪来无礼之说？你们把家眷都带过来，还亲自赶来就是最大的敬意了。”说到这，连瑟兰迪尔都不自觉的站了起来。他稍稍转身，对身后的精灵交待：“与我一同把族长们送回去。”
长者们拒绝了精灵王的相送，只接受了由国王顾问代为送行的待遇。当佛诺尔领着一众木精灵返回时，已经把东西交给了梅妻的精灵王正好在素琳诗面前站稳。
在上一支舞曲中，遵照礼仪的精灵王很顺利的通过共舞的方式将纸函传递到了梅妻手中。尽管查觉到手中多了东西时，梅妻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瑟兰迪尔很肯定，这个转瞬即逝的表情并没有其它生灵查觉到。特别是那些穿着侍从服饰的阿诺尔官员，注意力全部都在人类贵族落座的区域。
舞曲终了时，瑟兰迪尔很慷慨的对神色自然的梅妻眨了一下眼睛，以示鼓励。他知道直到晚宴结束，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