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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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兰迪尔就更不愿意错过顺利拿下魔多，还不需要折损士兵的机会。可以说，现在的孤山和刚铎两个国王比任何生灵都紧张精灵王的安危。要是有生灵敢危及我，他们只怕会冲到我前面给予反击。这种因利而产生的局势虽说让我有些不屑，却让三国间的结盟关系劳不可破。都是背着整个国家的王，谁会愿意因小小的磨擦失去巨大的利益？只管放宽心。包围战没有结束，梅兰迪尔和纳德都会对我百般忍让，更会尽全力保障我的安全。”
这个世界上的确没有比共利和共敌更牢固的结盟了。在脸上和内心都嘲笑自己的担忧足够多余之后，佛诺尔跟上了精灵王的脚步。这之后的整个行程，她不但没有问精灵王为什么停不下观看情况，而是坚定的向着某个方向走去。就连中途短暂的休息时，瑟兰迪尔明说要到进入最近的洞穴，她都没有丝毫的疑虑。这样的态度自然让瑟兰迪尔很是满意。
“这里是哨兵视线的盲区，也没有其他生灵。你可以把面罩解下来吃东西了。”坐在雪地上的瑟兰迪尔撩了一下佛诺尔手里的提篮，意味深长的说道：“我要没看错，里面除了放着给我暖身用的饮用酒，你似乎还放了一些刚铎平民区买来的水果？”
随着银色的面罩被摘除，瑟兰迪尔果然看到她脸上有些微红。
“我为了第一时间品尝到好酒，可以大半夜赶去长河镇；纳德为了不辜负牛身上最好的肉，可以花一整夜时间与厨师商讨做法；就连习惯了简陋生活的梅兰迪尔，闻到人类最好的汤羹香气，想都没想就拿出唯一的棉袍换取。你不过是偏好人类的杂果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浅斟了一口仍然带着余温的红酒，瑟兰迪尔举着酒杯对仍然在迟疑的佛诺尔发出鼓励：“不用带面具，吃杂果也不用怕汁水流入缝隙中了吧？”
回了一个略显歉意的笑容，佛诺尔摸了摸冻得坚固的果子，侧过身去咬了一口。没想刚咬了一口，瑟兰迪尔的笑声便响了起来。
“这到底什么奇怪的杂果？你背过身去我都能听见犹如冰块破裂的声音。”他伸出了一只手，好奇的对佛诺尔说道：“给我也尝尝。”
“是人类王国很常见的梨。这样的气候下，它里面的汁水冻成了块，所以也叫冻梨。”见精灵王直接伸手来拿，佛诺尔赶忙挡了一下，小心翼翼的提醒道：“陛下还是别试了。本就是平民区的杂果，和你经常食用的果类相比很是酸涩。冻成这样又入嘴寒冷，您现在这样不宜吃性寒的食物。”
三百七十六、坐失事机
“听上去的确是不怎么样的东西。”顿失兴趣的瑟兰迪尔怏怏然收回了手，却感觉有哪里不对劲。“那你还特意跑到平民区去买它们？”
不对不对，除了冻梨这件事，但凡涉及人类，佛诺尔的态度总是有些古怪。到底是什么原因？
瑟兰迪尔饶有兴趣的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不顾阻拦拿起了一只冻梨细细端祥。
佛诺尔当然不会告诉他，对儿时生活在人类王国的自己来说冻梨是最美味的果实。特意跑一趟平民区购买，也只是为了怀念一下童年本就不多的美味而已。
没必要为了已经定格的过去挑起其他生灵的同情或是不快。更没必要让瑟兰迪尔知道造就这段苦痛的过往多少也有一些是他的原因。正想找个借口随意搪塞了过去，一直皱着眉头打量手中果实的精灵王却先她一步发问。
“你怎么知道这种人类平民中常见的杂果？你似乎对人类王国很熟悉？”虽然对表面看上灰色又布满斑点的果实彻底没了兴趣，瑟兰迪尔却捕捉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信息。当他迅速回忆起佛诺尔过往对人类的表现时，他发现了不寻常的信息。那就是，佛诺尔似乎对刚铎非常的熟悉。她熟悉这个国家平民的街道，熟悉他们的习性，甚至知道冻梨只会在冬季出现。
她在人类王国生活过？所以她对人类有着难以想象的包容之情？随着无法确定的结论冒了出来，瑟兰迪尔有了获悉隐情的机会。如果他能顺着这个细微的线索，以对待战争或是国务同样认真的态度探索下去，他就能提早许多年知道佛诺尔不肯接受自己的重要原因，也能尽快找到真正打动对方的办法。
可惜，如果只是如果。对于一个心怀森林，放眼整个中土，又尚处于战事中的国王来说，细小的玄机太容易被眼前的政事淹没。最重要的是，当事者一点也没有让他知晓的欲望。
“以前曾在人类王国暂居过一段时间。就是刚铎还没有建立，这片领地还是归属于伊甸人的时期。”不愿多提过往的佛诺尔抿了所嘴，违心的说道：“当时有些平民对我很……友善。偶尔会去他们居住的地方探望。”
“哦？”瑟兰迪尔狐疑的看了看佛诺尔。等了片刻见她不愿再多说一个字，索性也把手中奇怪的果实递到了嘴边。极少接触平民食物的他心一横，闭上眼睛啃了下去。哪知道仅是一口的接触便让他觉得一股寒气从口腔直穿入全身。
平民喜欢的寒季果实可以让一个普通的人类孩子高兴，也可以让与他们共同生活过的女精灵特意去寻找，可到了此时的精灵王嘴里，却引起他冷得直哆嗦。闻声即刻转过身来的佛诺尔有些手忙脚乱。帮精灵王扣紧了衣袍后，见他还有些瑟瑟发抖，赶紧除了手套帮他搓手。直到布满了细茧的大手回温后，才细心的帮他带上厚重的手套。
“都说了让你别试。怎么就是不听？”位于身后帮着系紧衣领的佛诺尔没有看到精灵王脸上的得意之意，有些嗔怪的说道：“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适合你。”
我知道，可是不想错过你喜欢的东西罢了。仍在暗爽的瑟兰迪尔轻咳了一声，用尽量淡然的声音说道：“好吧。是我的错。收拾一下继续前进吧。”
“还前进？”看了一眼精灵王刚才说的方向，佛诺尔有些犹豫的说道：“还有不短的距离，你刚才又冷得直抖。要不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
明天再来？那怎么能行？明天还有明天需要做的事，明天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最重要的是，从明天起一直到刚铎和孤山王回来之前的这几天，我还想趁机和你好好在一起……他们两个回来后必然还有无数关于战事的问题要讨，根本抽身不出来。
虽然很害怕错过了这次机会，瑟兰迪尔还在佛诺尔走到身前来的瞬间调整好了神色。他一脸严肃的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暗探花了三天的时间才定好了位。怎么能明天再来？明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完全不知道精灵王精心挑选的洞穴是专为了让自己正视内心。在绝对信任的情况下，佛诺尔没有二话。
“那就走吧。”速度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佛诺尔有些担忧的说道：“你感觉还好吗？”
“有点疲惫。你能扶我吗？”很自然的向她伸出去手去，瑟兰迪尔意味深长的说：“天寒地冷的，我又没有力气。你会一直扶着我到达目的地吧？”
“嗯。很荣幸能陪着森林王走下去。”
这是佛诺尔目前能给瑟兰迪尔唯一的回应。它无关乎爱情，纯粹出自于臣仆对君主的效力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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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雪暂止的上午，精灵王在他顾问的搀扶下缓缓向魔多山脉接近。说实话，这一路瑟兰迪尔走得并不容易。虽然恢复的速度超出想象，暂别的体力也多少回复了一些，可厚实的积雪还是让瑟兰迪尔每走一步都感觉吃力。
每当他想停下来时，只要视线触及身边的女精灵便会感觉疲累尽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洞口，瑟兰迪尔对自己说：早一点到就能早一点让她正视内心，也意味着她能早一点接受你。加油，你一定能做到。
怀着这样的信念，在正午时分他总算站在了短矮的洞口。当佛诺尔先行进去查看时，等待在原地的他回头望了一下来时的路。
阳光照射下，被踩出脚印的雪路一直延绵到魔多门前。如果索伦还在，包围战也没有持续好几个月之久，魔多里面的生灵一定会在仅见到四行脚印的情况下出城攻击。
不放过任何落单的生灵，不错过任何一次欺凌弱者的机会，正是奥克斯被视为邪恶生灵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此时的瑟兰迪尔一点也不担心。
三百七十七、下手为强
且不说是否能推开被冰层紧紧冻住的黑大门，光是这几个月来包围军的动静，就足够让奥克斯们吓得连不敢向魔多以外的方向看。天寒地冻又无所觅食的现在，正在用它们可怜到只有指甲大小的思维，寻找如何在避开包围军的同时逃离魔多。胆识稍大者已然付之行动，胆识较小者只能继续用死去的同伴作为食物，让提心吊胆的情况慢慢转变成为逃亡的勇气。这是瑟兰迪尔敢单独带着佛诺尔来的原因；也给了他难得的，远离士兵与侍从的环境。
瑟兰迪尔，以后的风雪路还能不能让她主动与你执手并肩，就看这次了。感觉心跳都有些加快的精灵王深呼吸了几下，在佛诺尔的呼唤中向前迈了一步。
“进来吧。”依然一无所知的女精灵缓缓走来，很自然的对他伸出了手。“洞口附近有碎裂的武器，你小心点。”
她还有些歉意的提醒：“只带了一盏灯，我把它挂在里面了。最深处有不少奥克斯留下的生活痕迹，你会想看得更加仔细些？”
“你总是知道我要的是什么。”
却不愿意赐予我最想得到的东西！
含着一丝不愤，瑟兰迪尔开始完成前期铺垫准备。为了看上去像是打探敌情的模样，他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装模作样的一路看过去。当然，要顺利的演好后面的环节，让突如而来的痛楚显得自然，让她根本没有防心，他还时不时蹲下来耐心查看。
反复的下蹲与站起，并没有让力量已经有所恢复的精灵王感觉疲累，反倒让他觉得有些炎热。当精灵专有的强壮在他体力开始逐渐复苏时，畏热的特征使瑟兰迪尔光洁而又净白的额头上铺上了一层浅浅的细汗。看在佛诺尔眼里，却成了因虚弱而产生的冷汗。
“你怎么了？”急匆匆丢下手里的东西，佛诺尔一把扶住了正在缓缓起身的瑟兰迪尔。“是不是这里遗留的气息让你不舒服了？我现在扶你出去？”
她的声调中充塞着担忧与紧张。情急之下连系在腰带上的绸布也没有拿，直接把手伸到瑟兰迪尔的额头上帮他拭汗。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瑟兰迪尔故意扯了扯嘴角，一边做出痛苦的模样一边佯装无力的向着墙角靠过去。他还捂着胸口，用听上去仿佛是痛苦呻吟一般的语气，断断续续的说道：“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感觉胸口痛。好像，好像有个生灵在里面拿狂锤子乱砸一样。”
佛诺尔因这句话彻底被扰乱了思路！
只关心着精灵王安危的她手忙脚乱的把瑟兰迪尔扶着坐下。这个过程中，她根本没有发现对方脸上转瞬即逝的笑意，更没有对精灵王嘴里毫无征兆到来的痛楚产生丝毫怀疑。处于惊慌与焦虑中的她在一声“你帮我看看”的提醒下，迅速而坚定的解开了精灵王的上衣。
“是这里吗？”根本不通医术的佛诺尔急得开始冒汗，几乎是无意识的用手触碰精灵王所指的几个地方。这样的行为是否能缓解对方的痛苦暂时没有在她已经混乱的思维范围内，就连精灵并不喜欢近身接触的习性也被暂时遗忘。至于瑟兰迪尔越笑越灿烂的脸，更是没被她观察到。
“不是这里？难道是这里？”一无所获的探索让担忧多了一份丧气，当她发现瑟兰迪尔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环住了自己时，尚未完全醒悟过来的她沮丧的发出嘀咕：“你说的几个地方都看不出异样来。也没听说过精灵受到骚扰而虚弱之后，体内会有异常的反应……”
“你这副防无防备的样子，可爱得让我恨不得咬一口！”说这话的同时，瑟兰迪尔轻轻一用力便把佛诺尔搂进了怀里。知道时机转瞬即逝，几秒钟后就需要应对她的激烈挣扎，瑟兰迪尔尽可能加大力量的同时，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你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对我有排斥感。精灵不能做出违背真实意愿的事。佛诺尔，甩开你的虚伪，拿出精灵的真挚来接受我的爱！”
用“违背内心的真实意愿”成功掌握主动权的瑟兰迪尔气焰惊人。暂时被他震住的佛诺尔张了张嘴，连任何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更别提有任何反抗的行动了。为了让她找不到反驳理由，不得不在事实面前表现出愿意接受的态度，瑟兰迪尔向着下意识后退的她步步紧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