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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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伦随时可以重返，人类与精灵的友谊不能受到影响，更不能各自为战让索伦有了分而击破的机会。无论如何，守护世界的精灵应该退让，而不是回击人类，精灵王也只能白受委屈。这是精灵所有领袖的认知，也是埃尔隆德始终觉得有愧于精灵王，对他百般忍让的原因。
如果忍让能让你好过一些，那我会继续下去。可是，大势方面绝不能让步。
下定了决心的埃尔隆德抬起头，用柔和却坚定语气说道：“瓦兰迪尔是埃西铎留在中土唯一的后代，也是合法合理的人皇，我们精灵怎么能反对合法合理的定论？你作为精灵当然也不应该去反对。”
“怎么？智者认为我敢顶着全族的压力反对？一个推举出来的王，没有魔法没有沐浴过双圣树光芒的黑暗精灵，我哪里敢！”发出一声冷笑之后，瑟兰迪尔躺着背过了身去，冷冷的说道：“你该说的都说完了吧？说完了就去箩林，不要再打扰我休息。”
埃尔隆德有点惊奇。他认为以精灵王的性情，权利被全族制约一定会产生非常大的反应，至少会对“全族认知”这件事极尽嘲讽。可事实是什么？他没有对全族认知提出丝毫疑议，甚至没有借势要求全族给他一个交待，交待如何惩戒羞辱自己希拉娜。他只是无奈的嘲笑自己，嘲笑在全族面前变得渺小的王权，并且表明了“不敢反对”的态度。
因着这样的作为，埃尔隆德对他的怜悯之情又加重了一分。尽管知道此时的精灵王绝对不会给自己好脸，埃尔隆德还是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精灵王身旁边的床面。
“那我走了。你有需要我的时候，尽管召唤。”
“智者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起来？”皱着眉转过头的瑟兰迪尔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薄唇轻启：“滚去箩林，然后再滚回林谷去教导好人皇吧。全族认知可保不了他一辈子，是不是真正的人皇全看他的本事。作为人皇导师的你，不要因为人皇犯了巨大的错误而否认自己才是正理。”
三百六十三、肆意妄为
埃尔隆德此时并不明白最后这句话的含意。他满口允诺，再三回首之后，领着正装骑兵和十几辆马车直奔箩林而去。就在这一天的下午，埃德蒙带着十几个木精灵侍从来到了精灵王面前。
见到埃德蒙的第一眼，瑟兰迪尔的嘴角就开始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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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营内所有生灵，就连不拘小节的矮人王都看出来了，精灵王非常不开心。
不对不对，“不开心”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精灵王。他无时不刻不在强压着怒火，特别是面对林地赶来的官员时，纳德几乎能看到精灵王蓝色双眸中熊熊然起的火焰。可是为什么要生气？整个中土大陆，还能找到比木精灵更忠诚的生灵吗？一见精灵王，木精灵纷纷心痛得直摸泪，那场面让纳德慌了神，以为精灵王熬不住拥护维拉去了。特别是带着侍从风尘仆仆赶来的官员，直接抱着精灵王的腿哭得差点接不上气来。
战争还没结束，精灵王要是出了什么事，这四万多的士兵我可未必指挥得来！当时冷汗直冒的纳德慌得直接甩开了手里的重锤，拔腿就想上前去查看，结果刚走近两步被精灵王充满杀气的眼神给挡了回来。
“你也打算跟着他们闹腾？”说完这句话后，纳德很明显的看到他扬起头对着天花板露出了悲伤的眼神，语气不仅冰冷而且无力。“埃德蒙，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是你来了吗？”
“我……我担心陛下，一听到消息就来了。”同样冷汗直冒的埃德蒙赶紧转移话题，生怕被他视为最重要的生灵看出自己的心虚。“我要赶紧写封信回去，木精灵都悬着心等呢。”
这句话果然让瑟兰迪尔误认为埃德蒙是在得文与佛诺尔的许可下前来。
所有的木精灵都悬着心，唯有她在权衡利弊，又或者是感动于你的忠诚？所以才会不顾我的召唤，让你代她而来？看来在她眼里，我还是重要不过你们啊。要知道，我的信函上可是写得清清楚楚，让她即刻带着内王宫的侍从过来。
瑟兰迪尔无奈的呼了一口气，闭着眼陷入了深深的伤感中。想到这次难得的机会居然因埃德蒙的挂心而白白浪费，他实在没办法露出好脸色。只能做到像木偶一样，铁青着脸任由埃德蒙亲手负责近身事物。岂料，就在他陷入绝望中的第二天清晨时，最想见到的生灵出现在了眼前。
当时，埃德蒙和另一个侍从正搀扶着他起身，披着斗篷的佛诺尔直接急步走了进来。在瑟兰迪尔目瞪口呆到尚未反应过来之时，她已经行云流水的做完了对王者应有的行礼，还意味深长的瞄了埃德蒙一眼。而后者一见到她就没抬起过头，并且极力回避她的眼神。
有蹊跷！她对我的态度或许并不是想象中的那样。为了尽快得到验证，瑟兰迪尔按捺着重逢的喜悦，以疲惫作为借口把所有的生灵都打发了出去。佛诺尔前脚刚走，他便叫了还没来得及离开的暗探跟了上去。不过短短数小时，他知道了埃德蒙的心虚从何而来。
离开了精灵王的视线后，佛诺尔很焦急。没走出多过多便忍不住了。说话前她粗略的打量了四周，见身边并没有生灵，林地跟来的侍从也的确各有事务，这才换上了严峻的神色。
“您也是几千岁的精灵了。未经许可，什么都不管也不跟任何官员支会便抛下所有的事务赶到陛下这里来，这是官员应该做的事吗？”见埃德蒙羞得满脸通红低下了头去，佛诺尔并没有心软，依然用极轻的声调喝斥道：“您一句话都不留就走了，国库整个都乱了起来。所有出库的事务都不知道找谁办理，物资发放暂停，入库的东西也只能堆室外。咱们林地精灵倒是无所谓，可帮着守边的箩林士兵连食物都领不到，您于心何忍？还有，得文大人发现您不见了之后，不是第一时间定下如何责罚您，而是亲自去请正在巡边的艾洛斯大人急调士兵四处找您。因为牵挂陛下让大家为您的下落担忧，您又于心何忍？”
“我……我一想到陛下不知道被折腾成什么样，就什么都顾不上了。”未经许可偷跑过来的埃德蒙羞愧的双手不停交握着，喃喃道：“那箩林士兵他们……”
“得文大人紧急调了其他官员暂代您。虽然做得不尽完美，箩林士兵的物资总算是没有延滞太长时间发放。这种事，不允许再有下次！否则，得文大人会把您交给陛下亲自处制。”
犯一点小错都好几个月见不到陛下，犯这么大的错估计永生都会调离陛下身边，想见他一面也难了吧？埃德蒙慌得连连点头，并指天发誓绝无下次，这才使得佛诺尔缓和了神色。
“好了，您即刻返国吧。免得官员们继续为您的下落担心。”见埃德蒙频频向精灵王所住的行宫张望，满脸的不舍，佛诺尔也不由为木精灵的忠诚与爱敬所感动。她轻轻拍了拍眼前几千年前木精灵，柔声劝道：“帮陛下管理好内务也是一种爱的方式。为何不用您最擅长的技能去爱陛下，而选择您并不精通的近身事务呢？”
无论是否明白这句话的含意，埃德蒙还是一步三回首的踏上了返国之路。而佛诺尔与他的对话，自然也被藏身在附近的暗探一字不漏的传达给了精灵王。
瑟兰迪尔彻底明白了为什么总感觉埃德蒙有些心虚。原来他是未经许可擅自前来！当然，最重要的是佛诺尔并不是厌恶自己，否则的话她在收到了明确召唤的情况下会故意回避。
精灵王的笑意怎么也止不住。这份笑意不仅是来自埃德蒙任性的举止，更来自于佛诺尔对自己的态度。
她愿意接近我！随着这个结论的产生，瑟兰迪尔瞬间决定不管埃德蒙的处罚了。
既然背着我教训埃德蒙，生怕我的处罚太严厉，那就交给你们处理。反正这种事得文会根据犯错者造成的不良影响给予相应的处罚，我还是把更多的精灵用于接近她吧。
三百六十四、仗气使性
于是在当天晚上，他就借着虚弱的事实，大张旗鼓的要求佛诺尔负责自己所有的近身事物。为什么不让侍从帮忙，他的说辞是：“这次你带来的侍从都不是很熟，我现在跟矮人走得太近都会有不适感，跟不太熟悉的精灵也会感觉不那么好。”
出乎他的意料，拙劣到连他说出口都觉得脸红的借口，居然让佛诺尔深信不疑。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全面。您离开之后，我便把您熟悉的那批侍从请去照顾孩子们了。这次过来又有些匆忙，不太好将他们调离孩子们身边。”
“做得好。孩子们是林地的未来，比我更重要。”瑟兰迪尔不仅用断断续续的话语发出赞叹，还用看上去异常艰难的动作挥退了侍从。然后，他把手伸向对方，面不改色的说道：“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帮我把手擦干净。”
接下来的时间里，尽情享受近身接触的精灵王在内心把梅兰迪尔称赞了无数次。假如刚铎国王现在就在身边，瑟兰迪尔绝对会对他指起大拇指：“干得漂亮！不介意的话，等我虚弱期结束后再来一次？”
当然，随着故作反目的戏唱完后，精灵王知道与梅兰迪尔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私下见面交谈的机会了。好在，不虚弱了也可以多装一段时间。已经做好后续打算的他看了看认真帮自己擦手的佛诺尔，同意了她所提出的“有些事务还是让男侍从帮忙比较好”。
“林地现在怎么样？”说这话的时候，瑟兰迪尔故意把手抽回了少许。一无所知的佛诺尔无意识的坐近了一些，以便可以更好的帮他擦拭双手。
其实瑟兰迪尔知道完全没有必要问这个问题。所有正义阵营的领袖都知道精灵王在包围魔多，有重要外交事物都是直接送信或是派使者到战区来找他。王国内的事务更是不用担心。近几十年都是森林急需得到充分休养的时间，不宜有较大的作为。在河道早已修复完整，日常供给贸易已经轻车熟路的岁月里，王者最应该做的事就是尽量让自己变得透明，以免因自己的行为为国家增添负担。而佛诺尔的回答也再一次说明他想的并没有错。
“森林和您在的时候一样，正在茁壮成长中。”发出一声轻笑之后，佛诺尔抬头看着他说道：“您出征没多久，得文大人召集所有官员开会。他说‘谁敢在陛下不在国内的时候搞乱，我就抽谁’。我出发前他还交待不用着急回去，反正没有什么事找我，让我照顾好您。”
“得文？”这下连瑟兰迪尔也不禁乐了。“我就没见过他拿书本或是花束之外的东西当过武器。就他那力气再配上书本当作武器，连孩子也不怕被他抽吧？”
“抽是不怕，但是得文大人的处罚却直击痛处。比如不让埃德蒙见您，不让犯错的孩子走出王城。”将已经擦好的手放在精灵王胸前，又帮他盖好了被子，佛诺尔隔着被子轻拍了他两下。“总之，一切都不需要担心。那么，晚安？”
“我都快睡了一天了，怎么还睡得着？”
瑟兰迪尔急得下意识想坐起来，却因为体力不支重重的斜倒在了床榻上。这当然引得佛诺尔慌忙伸手搀扶他。于是，声称被撞痛了的精灵王很自然把整个头就势倚在了对方的手臂上，睁着眼睛故作无辜的说：“不能出去，智者说精灵虚弱时没有御寒能力；睡够了，一点倦意都没有。你忍心看着我对着天花板发呆吗？陪我！”
谁能想到走过了“最后同盟战役”，一举抗起中土最大国家的精灵王也会有这样孩子的一面？如果是其他生灵，看到精灵王现在的模样一定会震得说不出话来。而面对这样的精灵王，佛诺尔不过笑了笑，即没推开对方也没有退开，反而小心翼翼的把他扶着坐好。
“我去拿些东西，很快就来。”不动声色抽回了被握紧的手，佛诺尔闪身而去。不过几分钟，她抱着一卷画布走了进来。“你一定会喜欢这个。领主耗时六年，集合所有知情者的描述终于绘就而成。森林主宰者――维拉欧罗米奥达隆，又被我们称之为“托隆”（注）的肉身画像。”
“托隆（辛达语：森林的主宰）的肉身像？”
眼前若不是最敬重的维拉欧罗米画像，他几乎就要发出一声冷哼。可是再敬重，也终究只是出现在画像里，遥不可及甚至没有在瑟兰迪尔世界中出现过的生灵。内心的崇敬之意可以让精灵王压得住冷哼声，却压不住满嘴的嘲弄。
“知道‘森林主宰’最多信息的是木精灵。怪不得你和埃尔隆德在这几年间往来信函频繁，看来是你把所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