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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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生产时没有好的医者照料，这孩子又淘气。不过十几个鸡蛋而已，碎了就碎了。说到底是我没用，没能力直接与人皇抗衡，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弄得你和孩子们……”
说到这里，梅兰迪尔回忆起瓦兰迪尔确定成为未来人皇后不久，自己所遭遇的一切。那时，埃西铎和仲梅迪一前一后逝去，而作为刚铎国王的他，迫于未来人皇要将自己全家赶出去的威胁，忐忑不安的居住在王宫内。
尽管在家人面前装得无所畏俱，可如履薄冰的情绪还是被是妻子查觉。随着未来人皇将在继位后把现任国王全家赶出人类王国的言论传遍整个种族，妻子终于明白了他的担忧。刚铎王后没有抱怨未来人皇的不公，也没有就丈夫没有直接反击人皇而发出任何指责，只是郑重的握着梅兰迪尔的手说道：“不过就是不能在人类王国生存，没了王座而已。你一直用自己的能力照料人类，又随伯父和他三个儿子参与过战斗，即使不在人类王国生活也难不到你。到了那一天，你卸下守护刚铎的重担，带着我和几个孩子在中土大陆四处游历，反倒更加惬意。至于这顶压在头上的沉重王冠，人皇要尽管拿去好啦，我们全家都不稀罕。”
“都说祖父（伊伦迪尔）此生最大的功绩是发起‘最后同盟’战役，可在我看来，祖父最大的功绩是让整个家系所有成年男性都娶到了最好的妻子。当然，也包括我。”满心感慨的梅兰迪尔将妻子揽入怀中，下意识的望向位于米城中央――那里迄立着伊伦迪尔的石制雕像。雕像以双手扶着纳希尔圣剑的姿态，向所有见到它的生灵传递着“你即将进入由伊伦迪尔守护的伟大人类王国”的信息。
“祖父是我亲眼见到的最伟大的人皇，自然家事和国事都能安排得最好。”妻子愉悦的声音环绕在耳边，打断了梅兰迪尔对逝者的缅怀思维。她把头轻轻靠在自己丈夫的胸前，说道：“我不想见到你被任何生灵胁迫。如果主动离开可以让你不再受到胁迫，我现在就带着孩子们随你离开这里。出去之后，你教我缝制衣物。你去狩猎时，我就在家里缝制衣物赚取金币。虽说一定会比我们过往的生活要艰苦得多，但一家人至少衣食无忧。没有皇权的压制和国务烦扰，你也不必像现在这样，让我心疼。”
三百三十一、风雨同舟
妻子所说的生活梅兰迪尔不是没有考虑过。在收到人皇有意废黜罗莎琳德皇后身份的消息前，梅兰迪尔的确起过离开刚铎的心思。虽然不忿于被一个侍女间接决定了全家的命运，出于不想为人类种族添乱的想法，他还是打算依照未来人皇的意思，在圆满安置好刚铎国务之后主动离开。
刚铎本来就属于人皇，作为暂时守护者早晚要将它归还给人皇，没何必为了守护权与未来人皇起任何纠纷，也间接给自己的种族增添祸事。有了这个想法后，梅兰迪尔极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忿，却也因家人的关怀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让一直成长于贵族优越生活中的妻子，和出身于王室的儿子们因自己而颠沛流离，梅兰迪尔很是不忍。他选择在没有做好最终的决定前，不让家人查觉到自己的不安。这份不安，当然来自于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也来自于对刚铎民众的不舍。不过，未来人皇没有让梅兰迪尔纠结太长时间，不久之后，人皇有意废黜罗莎琳德的消息便传到了梅兰迪尔耳中。
服从与退让未必会换来感激，还有可能让人得寸进尺！把自己关在房内的梅兰迪尔摔碎了几个玻璃制品后，快马加鞭的赶去了林地王国。再回来后，他就照着精灵王的指点，开始“暗中”吊唁埃西铎收取人心，并且有意无意的在人前露出战战兢兢的姿态，以博取更多的同情。没想到戏唱得太好，不仅把自己绕了进去，连带着也感染了家人。虽说梅兰迪尔感动于妻子的言行，却也只能内疚着摇了摇头。
“我不能离开这里。一旦离开，就再也没有保住伯母哀荣的机会了。你愿意帮我一起捍卫伯母应得的荣耀吗？”梅兰迪尔揽紧了妻子，语气坚定的说道：“需要反抗人皇。”
“从小父母亲就告诉我，这个世界任何一个生灵都会做错事，也就是说人皇也会做错事。反抗人皇做错的事，别说我是你的妻子，就是一介平民也该如此。”想到埃西铎死亡的原因，刚铎王后惋惜的说道：“若是伯母还在，她绝对能劝得伯父消毁魔戒，也不至于弄得人类种族需要遭此变故……”
瓦兰迪尔是敬重的长辈留在中土的唯一血脉，而我却不得不为了另一个长辈反抗他，这都什么事啊！被自责、羞愧和坚定等多种复杂情绪冲击梅兰迪尔，终是领着妻子到达了位于米城的圣白树下。在这棵由埃西铎保存下来，神奇的宁罗斯（注解见本章正文后）后裔枝叶下，梅兰迪尔与妻子忏悔了自己即将犯下的罪孽。同时也向圣白树保存者――埃西铎表明了反抗其子所做的任何不公事件，并且无惧受到任何惩罚的决心。做好了这一切后，梅兰迪尔将所有的事对妻子全盘托出。包括与精灵王的联手，和未来必须做出的行动。
“也就是说，为了收取民心，我和孩子们最好也和您一样做出战战兢兢的样子？”短暂的惊愕之后，刚铎王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从今之后，所有人都会看到在人皇的胁迫之下，国王全家是多么的惶恐。”
她不仅说到，并且做到了。可以说，梅兰迪尔获得刚铎民心的功劳，有一半的功劳应该归功于自己的妻子。这六年来妻子放弃了王后应该享受的生活，除了凡事亲历亲为之外，就连侍从做错了事也不敢责罚。就连梅兰迪尔的几个孩子，也在母亲的影响下变得小心翼翼。当王后和王子不再接受任何王室的待遇，整日简餐素食，连身上的衣袍都打着补丁，甚至不敢接受王室应有的教育，而是流连于平民居所的匠器店学艺时，官员实在看不下去了。所有的刚铎官员联名向梅兰迪尔发出请求，必须让王后和王子们过上应有的生活。这个请求，当然遭到了刚铎王后的拒绝。
“我们暂时住在王宫是人皇的恩赐。不过，也只是暂住而已。整个刚铎，谁人不知下一任人皇继位后就会把我们请出去？”被请到议事殿的刚铎王后拿手帕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以乞求的姿态对着众官员说道：“一直让孩子们过着辛艰的生活，甚至让他们去学习平民才需要掌握的谋生技能，就是怕未来人皇一道指令下来，过惯了奢华生活的孩子们生存不下去。皇祖们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与其到时候让他们受苦，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他们享受王室待遇。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番话，说得这几个老臣也差点落泪。当然，当时没有任何人敢说“错的不是您，是未来的人皇”。只闻此事后，所有人只能默默在内心责怪未来人皇过于心狠，同时将心理的天平向着梅兰迪尔倾斜。
如果说六年来梅兰迪尔全家的作为让刚铎人私下为其抱不平的话，那么梅兰迪尔带着全家直接搬去贫民区居住的行为，则让不少刚铎人把抱怨变成了行动。对阿诺尔过来的官员，刚铎平民敢露出并不友好的姿态，提及未来人皇的，刚铎平民也是直摇头。在平民眼里，未来人皇能把与自己有血脉关系的梅兰迪尔都整成这样，又何况是没有地位的自己？
没错，梅兰迪尔第二次与精灵王秘密会面后，故意在阿诺尔官员返回后，当着他们的面带着全家搬出了王宫。离开王宫时，他们甚至没有多少物品，各自带拿着一个并不大的包裹。就连身怀六甲的刚铎王后，也一手提着包裹，一手拿着一只边缘有几个缺口的木盆。用梅兰迪尔的话来说：“两年后就是人皇继位的时间了，没必要让人皇到时候为了安置我们的事犯愁，也不需要给经办这些事的官员添乱。得未来人皇恩赐，全家才能在这里居住六年之久。可不是自己该住的地方，心里总是不踏实。又没有什么能力回付恩泽，只能用搬离的方式，表达对人皇任何指令都绝对顺从的态度了。”
三百三十二、忍辱负重
梅兰迪尔还提着打着补丁的包裹，非常歉意的对阿诺尔官员说道：“你们来了正好。明天起，我就慢慢把国务交接给你们。免得人皇继位后本就事务繁忙，还要花时间来接手刚铎的事务。”
在所有刚铎官员的怒视下，心生愧疚感的阿诺尔官员低下了头，连头都没敢抬，更不敢看领着全家走出王宫的梅兰迪尔。虽然阿诺尔官员很想劝阻梅兰迪尔，可他们不敢说。一旦说出这话未来人皇会怎么想？万一让未来人皇认为自己是在拖延他收复刚铎实权，或是认为自己心向梅兰迪尔，天知道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连手握重兵的阿诺尔最高将军奥斯本都被瓦兰迪尔制得服服帖帖，又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自己？
阿诺尔官员不敢劝，刚铎官员却是知道劝了也没有用。
这几年来，刚铎官员不知道劝了多少次，就连平民和侍从都曾为向他们请愿，让他们劝国王过得好一些。可是又有什么用呢？劝得越厉害，梅兰迪尔越是坚定。他表示：国王的身份本就不该属于自己，完全是未来人皇的恩赐。他只能选择尽国王责任，却不享丝毫国王待遇的方式回报人皇的恩赐。
于是，梅兰迪尔会在每天清晨，穿着平民该有的服饰走进王宫履行他的国王义务。但是，就连国王应该享受的午餐他也不肯接受，一定要回到自己居住的肮脏小巷中食用平民该有的午餐。
所有的刚铎官员都知道，这几年来经济并不是很好的刚铎发放给平民的物资并不怎么好。而梅兰迪尔给自己定的又是地位最低的平民。作为国王，他整天都要处理国务的原因，没有空闲的时间去赚取更多的金钱改善全家的条件。说句难听的，所有的平民还可以通过劳作获取薪酬，而国王是没有薪酬的。私下给国王送物资过去？国王拒绝接受，王后则直接把东西丢了出来。
“你们一定要把孩子惯得没办法好好生存下去吗？”即将生产的王后挺着大肚子气得直喘气：“谁敢再惯孩子们，就是害我和梅兰迪尔！”
这之后，官员们不止是不敢送东西，也彻底不敢提请他们搬回王宫的话了。好在，住在周围的平民都看不下去，时不时送些东西过去，国王与王后倒不会全部推辞。比如此时梅兰迪尔手里提前的鸡蛋，便是几个平民求他收下的。
梅兰迪尔夫妻很好的用不断重复的言论和以假乱真的行为，让所有刚铎人认为未来人皇必将在继位后驱逐国王全家。有了这样的想法，刚铎人对“人皇”的看法从尊敬逐渐演变成了排斥。而刚铎人内心产生的变化，自然全部都在梅兰迪尔的预料之中。现任的刚铎国王与王后都很肯定，被压制在内心的怨气已经沉重到像一头不堪重负的骆驼，人皇继位后强势收回刚铎实权的行为，就将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虽然一切都在我们的预料中，可我还是……”异常小心的碰了碰刚出生的女儿，梅兰迪尔满心内疚的说：“感觉对不起孩子们。为了这事，儿子们连王室应有的教育都没有享受过。我唯一的女儿也在这样的地方出生。我这个父亲，亏欠他们太多了。”
“这样说的话，我这个母亲不是也亏欠他们太多？”妻子盈盈一笑，看着怀里的女儿温柔的说道：“我并不觉得会愧对孩子们。终有一天，我会让孩子们得到更多的补偿。你也会的，对吗？”
“对！”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掌，望着北方的梅兰迪尔坚定的说道：“人皇开始收复刚铎实权，我的孩子们就会开始获得更多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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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灵王在刚铎迎来小公主后第十三天才安置好了林地所有的事务，领着一队国王护卫队轻骑奔赴刚铎而去。一身便装仅带了十二个亲随士兵的精灵王，不过花了一周左右的时间，便站到了刚铎米城的城门前。
这一天，风很大，吹得精灵王的金发随风乱舞。可他的威严一点也没有受到发丝凌乱的影响。满脸愠怒的精灵王没在城门前做太久的停留，甚至没跟赶来迎接自己的官员有任何客套，直接甩了一句：“立刻带我去见你们国王。”
“怎么？携手对抗过索伦的盟友情义，还是让你们的国王不愿出来？这是人类待客的礼仪吗？”一点也没有他国来者应有的谦虚感，精灵王直接坐在了刚铎王国最大的议事殿中央。发出一声冷笑后，他不甚满意的对站在两边的人类官员们喝道：“立刻叫……你们国王是梅兰迪尔吧？立刻叫他出来。我有笔帐要好好与他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