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第1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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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着头向传来衣物细碎声响的方向走进了两步，梅兰迪尔恭敬的说道：“很荣幸能为您提供帮助，希望有幸成为您最忠实的盟友。”
“所以我最忠实的盟友凭借着结盟的友谊，毫不客气的划破了我所有的外袍，让我根本没有可以穿出去的衣服？”扬了扬挂在手臂上的外袍，瑟兰迪尔戏谑着说道：“梅兰迪尔，你真的会缝补这种卑微的技艺吗？要是我没有能穿出去见其他生灵的外袍，也许我会改变结盟的想法也说不定。”
“您不会改变想法的。”被点破身份的梅兰迪尔走上前去，非常熟练的开始飞针走线。在精灵王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他轻声解释道：“在您和我的祖辈们奋战于拉格德平原时，我也在米那斯伊希尔战场上。近七年的时间战役，所有与战的王族都学会了不少卑微的技能。自然也包括当时什么也不是我的。”
两个生灵藏于内心的痛苦回忆都随着这句话被翻出。一时间整个房间都沉寂了下来，只听得到丝线穿布而过发出的细碎声响。直到性情更为淡泊的精灵王出声，才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说吧。你主动找来，明知道我刻意回避却想尽办法与我会面，到底是想通过林地王国获得什么？”翻看了一下缝补好的衣物，瑟兰迪尔略显满意的说道：“看在你缝补技艺不错的份上，我会答应你合理的要求。”
梅兰迪尔停下了手里的所有动作，站起身来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敬礼。“保住我的伯母，罗莎琳德的哀荣。”
梅兰迪尔很明显的感觉到，精灵王看向自己的眼神从玩味变得尊重起来。不过，在这么严肃的话题下，他居然笑了。
“据我所知，刚铎王室一直与瑟丹王有联络。这件事你直接找瑟丹王就可以了。”缓缓披上缝补一新的外袍，精灵王透过巨大的穿衣镜看着梅兰迪尔。“罗莎琳德是精灵种族公认的人类皇后。这种声张正义的事，你只要和瑟丹王一提，他自然会帮助你。又何需费这么大的周折来林地找我？”
三百零三、敬谢不敏
“瑟丹王很忙……”梅兰迪尔停顿了一下，才鼓起勇气说道：“贵族的瑟丹王有维拉之命在身，本就对政事不是很关注。战后更是连林顿的国务都直接丢给了官员处理，一心全扑在了造船上面，非大事不理会。自己家系的事总是麻烦瑟丹王，不仅显得人类皇族连处理家族内务的能力都没有，也无法彻底解决问题。瑟丹王能帮我一次，能永远帮下去吗？”
见梅兰迪尔露出了沮丧的神情，瑟兰迪尔转过身去拍了拍他的肩。“精灵有守护这个世界的义务，就算你不忍麻烦瑟丹王，必要时刻精灵全族也会站出来说话的。未来人皇真的做出任何有违事理的事，你不来找我，我也会携林地王国站出来说公道话。不止是我，整个精灵种族都不会让你们的人皇任意妄为。所以你担心的这个问题，根本不是问题。”
表面上气定神闲，甚至在语言间颇有推辞之意的瑟兰迪尔内心很紧张。故作漠不关心，除了想试探对方，更有激将的意思。他不希望梅兰迪尔怀着半推半就的心态进行这件事。在擅战的精灵王看来，无论是敌人还是对手，对他们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要把这件事干得彻底，梅兰迪尔最好能被激得义无返故。接下来的时间内，瑟兰迪尔没有失望。
“我深信精灵种族的正直与善良，也知道所有的精灵王都会在必时的刻站出来说话。这也是你们种族听说未来人皇要杀尽精灵，还能用我们无法想象的包容和关爱对待年仅13岁的瓦兰迪尔，甚至连提防之心都有起过。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只要人皇一直没有打消废除皇后的念头，这个问题就没有得根本的解决。”
梅兰迪尔索性向前迈了一步，扬起头与高大的精灵王正视。“一定要等到人皇下了诏书，把他卑微的生母抬到了皇后的位置，你们再站出来说话吗？第一次，人皇必然在精灵的压力下收回诏书。第二次呢？人皇也还是有可能会收回诏书。可是第三次第四次呢？纯正血脉的丹登人可以活到三百岁以上，瓦兰迪尔血统不纯，至少也能活到两百岁。每三十年就下一次诏书，你们能阻止一次，能阻止七次吗？还不止瓦兰迪尔，他的后代也会这样做。那就不上是七次了，而是无数次！退一万步说，以后任意一任人皇若是以‘本族之事他族无权干涉’作为借口，善良的精灵会为了死去的罗莎琳德发起与人类战争吗？别说是我的伯母，你们全族都面临着来自于未来人皇的威胁，你们对他也只有包容和关爱。你们精灵，到底是善良还是儒弱？”
“够了，梅兰迪尔！你不要忘了，精灵种族的善良是你们人类定议的。”精灵王下巴一转，故作愤怒的怒视着对方。“几千年来，精灵在你们人类制定的‘善良’特征下，做了多少造福人类委屈自己的事。作为受益的人类，你反倒转过头来质疑精灵的真善美？你现在这样，与是非不明的人皇有何区别？”
瑟兰迪尔当然不会下逐客令，结束这场并不怎么愉快的见面。要让人皇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皇，刚铎国王是绝不能或缺的人物，所以即使对方说出来的话再令瑟兰迪尔愤怒，他也会强压下内心的怒火容忍对方。只不过，瑟兰迪尔暂时还没有想到可以缓解气氛的话题，只能微张着嘴，思考着下一句话的内容。
梅兰迪尔没有让精灵王等待不久。他弯下了腰身，对着精灵王深深的鞠了一个躬。作为中土大陆仅剩的，拥有纯正丹登皇族血统的刚铎国王，梅兰迪尔不惜自降身份行礼，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所提的要求，需要让精灵王做出违背种族善良的事。
“其他的精灵王我不知道，但是您绝不会是一个儒弱的精灵。”带着一丝乞求之意，梅兰迪尔看着地面缓缓说道：“我要的不是为伯母平反的帮助，而是她能够永保哀荣，拥有无可动摇的皇后之尊。被贬黜再被确立，这样具有争议，并且反复无止的不公待遇，不该与罗莎琳德有丝毫关系。据我所知，你也敬重我的伯母。请陛下助我拥有主动权吧。提供这样的帮助，虽然从表面上来看有违于精灵的善良，可是从最终目的的角度来说，一样是捍卫正义啊。”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内心越是激动，精灵王的脸上越是面无表情。他一边缓慢的整理缝补一新的外袍，一边用平静的语调说道：“梅兰迪尔，你可想清楚了？要把握主动，除了拥有可以制约未来人皇的实力之外，似乎没有其它的办法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
梅兰迪尔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只有实力相当，才可以制约住对方。而以自己的实际情况来说，实力相当的唯一做法便是，拥有人类两国其中一国的实权。按照丹登皇族的律法，人类有再多的王国，也直接由人皇掌控。摆脱人皇的控制独立而治，就是纂权！丹登皇族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被纂夺过权利，也从来没有失去过两国的控制。是让自己的一脉永远背负着纂权罪名的同时，为丹登皇族创造一个会被全中土耻笑的家族丑闻，还是任由人皇在生母的挑唆下决定人类的命运？梅兰迪尔犹豫不定，陷入了沉默中。
精灵王的脚步声扰乱了梅兰迪尔的思路，等他微微抬起来头时，高大的王者正带着微笑向他递过一杯酒来。
“其他的我倒不想说什么，到底是你们家族的事。不过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瑟兰迪尔意味深长的说道：“能为了自身利益否定罗莎琳德的生灵，更不会把子民放在心上。到了皇后不再被定议为皇后的那一天，精灵种族就算站出来说话，也未必能拯救生活在疾苦之下的人类。看来我该提前思考思考，到时候如何帮助人类平民争取应得的生活？”
三百零四、鼎力扶持
是啊。连皇后都不再是皇后了，子民的安乐生活又如何得到保障？梅兰迪尔，你只想到人皇失去实权会成为皇族的丑闻，怎么没有想到皇后被废黜一样会成为丑闻呢？就算一切都是未知，可希拉娜并没死，她是瓦兰迪尔生母的事实也不会发生任何改变。现在，曾经的侍女已经在阿诺尔王国开始摄政，以这个发展来看，过不了多久她就能把手伸向刚铎。等到一切实权都尽在她的手中，被赶出刚铎的我又能做些什么？什么也做不了！
“我明白您的意思。我也想清楚了。”一口喝完了杯中的酒，梅兰迪尔坚定的说道：“与其等到了那时再为平民争取应得到的生活，不如现在就行动起来。看在人类平民的份上，请您帮助我。”
“看在你如此热爱子民的份上，我只能尽力帮助你了。”精灵王也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示意对方走近一些。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精灵王将如何获取民心的办法尽数说给了梅兰迪尔听。两个种族的王者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便完成了高效率的沟通。说到最后时，梅兰迪尔看向精灵王的眼神无可避免的包含了崇敬之意。
“居然如此简单就可以获得所有子民的认可？”梅兰迪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做起来简单，可要想到这个办法却一点也不简单，比如你就没有想到。而瓦兰迪尔在继位前都会在瑞文戴尔受教，以他的才能不一定能想到，想到了也因为不在人类王国，做不到让所有人看见他对亡父的哀思。那个侍女，就更想不到了。”下意识的摸了摸放在腰袋里面的女精灵玩偶，瑟兰迪尔意味深长的说道：“回去后安排两个商人来林地王国做贸易吧。精灵种族的真善美，岂能因我受到不好的影响？”
这是让我安排暗中通信的人扮作商旅往返于林地与刚铎？看来精灵王也认为这件事应该暗中展开。
明白过来的梅兰迪尔郑重的答复：“谨尊陛下的吩咐。”见瑟兰迪尔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有离开的意思，梅兰迪尔紧步上前说出了最后的担忧。“光有民意就能办成这件事了？也许我还需要在战争方面有所准备才好？”
埃西铎在世时曾对他说过，权利斗争拼的是谋略，不一定需要用到武力。可权利斗争，立于再好的局势上也要做好武力准备。大多数情况下，即将失败的对手会无所是顾忌，企图以武力的办法解决问题。要赢得稳，谋略之后更要做好充足的战斗准备。现在，最好的谋略精灵王已经教导给了自己，算是尽到了盟友的责任，那么战斗准备就是要由自己完成了？
一旦涉及战争，就连有至亲血缘关系的亲属也未必愿意提供帮助。让精灵王提供武力方面的帮助，梅兰迪尔连想都不敢想。
出乎梅兰迪尔所料，精灵王不过低头沉吟了一下，居然爽快的答应武力问题他会解决。
“种族相残不是什么好事。刚铎与阿诺尔一脉相连，我们精灵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你们内部相残。”挥去了脑海中澳阔隆迪港口亲族相残的惨痛回忆，瑟兰迪尔坐进椅子里，以一个君王的口吻说道：“武力方面，我会帮你解决，你只管做好笼络民心这件事即可。林地王国会全力帮助自己的盟友，只要他足够忠诚。”
“此事如能实现，我梅兰迪尔一脉将永远成为精灵王最忠诚的盟友。”再次向坐椅上的王者行了一个隆重的敬礼后，梅兰迪尔在对方的挥手中走了出去。
承诺说出来简单，要做到却很难。
答应会给梅兰迪尔提助武力方面的帮助时，瑟兰迪尔并没有想到具体的办法。可他不忍看到人类种族与和多年前生活在阿门洲的精灵一样，将武器对准自己的亲族。更不愿意同一阵营的种族把精力耗在内部战争上面。
有什么办法即可以达到武力威慑的目的，又完全不需要发生战斗？回到宴会上的精灵王一直在借机思考，可直到宴会结束，他都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好在，思考并不会影响到精灵王在宴席上的表现。这场为一个刚诞生的孩子举办的宴会，至少在表面上非常愉快。除了精灵王和梅兰迪尔，没有任何生灵知道中土两个王者暗中完成了联络，商讨的内容更是会让丹登皇族权势出现史无前例的巨大变故。
离开前长河镇前，精灵王给了镇长一份公函。加盖了精灵王徽章的公函上，用通用语、人类语和精灵语三种文字书写着同一个内容：长河镇将永远获得林地最高等级的盟友待遇。
也就是说，长河镇民从此拥有了在林地王国佩武器行走的至高待遇，长河镇的事从此之后就是林地王国的事了？孤立在人类王国之外的小镇，终于从这一天起，可以得到一个伟大王者的庇佑？镇长感觉幸福来得有点太突然，张着嘴吐了半天的“您……我……”
“当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