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搏专家-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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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就奇怪了。”苏小乞道:“金正奇被毒死怎么不见他们出面?”
“因为不值得。”
“不值得?”
“小金家还在龙口,谁做家主都没区别,可若是小金家从龙口抹去,那就不一样了。”廖元的脸色竟都有些凝重。
苏小乞微皱着眉道:“金家这么可怕?”
廖元注视着苏小乞道:“论财力,十个苍云剑派都比之不上,你应该听过钱能通神这句话。”
堆积如山的财宝足以使无数强者为之卖命。
“那是挺可怕的。”苏小乞微微一笑。
说完,竟都没人开口了。等着下文的廖元久不见苏小乞出声,忍不住道:“你还是不改主意?”
“管他,来了就干他娘的,答应别人的事怎能反悔?”苏小乞撸起袖子,抽起烟来。
第二十八章 仇恨
老人只有叹息,他也曾年轻,也曾无所畏惧,直到……
他的左眼又在痛了。
“你的伤是不是大金家造成的?”苏小乞侧头看着老人。
瞳孔骤然一缩,老人紧绷的脸皮旋即松弛下来,苦笑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
苏小乞转回头,望着即将沉入海里的落日,道:“每当你提起金家,都会不自觉的眯紧左眼,显然这两个字曾给你带来很大的伤痛。”
老人默然半晌,颏下的白须忽然颤动起来,声音也在发颤:“十五年前,我在远安坡经营一家马场……”
“我来替你说吧。”许是见老人情绪激动,廖元打断老人,感伤的说道:“飞腾马场有骏马千匹,奴仆数百人,只要商兄跺一跺脚,远安坡便要震三抖,可金家只在一夜间便让商兄一无所有!”
老人突然跪在地上,竟失声痛哭。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廖元怒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苏小乞。
苏小乞摇头。
“仅是因为金家小少爷从马上跌了个跟头,飞腾马场上上下下被悉数杀害,就连商兄的妻女也……”廖元忽然咬住嘴唇,随后喘息口气,道:“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商兄只怕也已遭毒手。”
老人将脸埋进土里,泥土竟在片刻间泥泞起来。
廖元紧攥拳头,道:“你可知他有多大岁数?”
苏小乞看了一眼白发白须的老人,叹道:“他并不老?”
“他仅比我大三年。”
人若遭受到重大的打击,总会衰老的特别快,这句话苏小乞一直是不信的,而今……
“我现在再问你,你还想去招惹金家?”
苏小乞脸上浮现出一抹自信的笑容,道:“我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廖元不敢置信道:“什么?”
苏小乞拍拍老人的后背,转身向坡下行去,声音远远飘来。
“待俺练了《第八套广播体操》,上到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嘚锵嘚锵锵锵嘚……”
“他是不是有病?”廖元呆望着苏小乞走远。
“我觉得世界要颠覆了。”老人从土里抬起头,湿泥糊了满脸。
“也许……”廖元望着苏小乞的背影,道:“他真能化解了你心中的仇恨。”
老人惊道:“你是说?”
廖元将视线收回,对老人笑道:“仇恨当然是用鲜血来化解。”
老人的头皮顿时炸了起来,猛然起身,一把揪住廖元的衣襟,目光灼灼的盯着廖元的双眼道:“你说真的?”
“也许,也许。”廖元拍掉老人的手。
老人的心情依然久久不能平静,他看似过的是闲云野鹤般悠然自得的生活,可夜里的孤寂,梦里的哭喊,仇人的诡笑无时无刻不在侵扰着他。
他怎能不想复仇?
可修为被废的他,所望之处俱是一片黑暗,现在,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
“你要收他为徒?”老人突然惊醒。
“不。”廖元摇摇头,道:“我恐怕活不了太久了。”
老人惊愕道:“什么?”
廖元笑道:“这将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了。”
“为……为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这个年轻人很上心?”
老人紧皱眉头道:“这正是我不解的地方。”
廖元笑笑,道:“他的体内蕴含着一股极为可怕的力量,现在就差一个引子将它激发出来了。”
“仇恨?”
“你看的出来?”
“我的仇恨若是潭水,他的仇恨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廖元心里有些发毛的说道:“他的心冷的可怕,你不觉得他所有的情绪都是装出来的?”
老人道:“但他是个好人。”
廖元旋即笑了,道:“所以我将命都赌在新世界上了。”
……
繁星点点,昏暗的月光下,苏小乞正踏着一种极有韵律的步点,简简单单的踏步,苏小乞却犹如沉在水中,每次抬脚都显得无比滞涩。
皮肤红的似燃起了火,汗水从毛孔中泌出,顷刻便蒸发成烟。那从皮肤每一个细胞中散发的热量都如同一柄巨锤,正在不停的敲打苏小乞紧绷如铁的皮肤。
体外仿佛响起了打铁般的声音,而体内则响起潺潺的流水声。
先是如小溪绵绵流淌,随后溪水奔流的越来越急,渐渐泛滥成了一股猛烈的洪水,不断地冲刷积郁在经脉内的杂质。
苏小乞的身体似成了漏勺,驳杂的灵力化缕从漏眼中钻了出来,奔腾不息的洪水很快便失去了力量,水流渐渐缩小,到最后竟凝成了一滴滴的水珠。
就在体内变得空空荡荡,倏忽间,一股温热之感从腹部传来,丹田内如多了一口泉眼,每当苏小乞抬脚落下,灵力便似清澈的泉水般喷涌了出来。
未过太久,随着对原地踏步篇越来越熟悉,苏小乞的双脚也随之轻快起来,体内很快便被淡黄色的灵力充盈,看似与往常相同,苏小乞却能感到体内的灵力至少比以前精纯数倍。
而经过烈火重锤捶打的皮肤,也同样变得坚韧起来,从肌肉中源源不断流出的力量让苏小乞近乎有了一种能一拳碎山的错觉。
原地踏步篇共有十层境,只用了几个时辰,苏小乞便已突破了八层。若是再向上修炼,便需要苏小乞修炼到炼气九重了,修为进境显然是无法求速的。
……
屋内推杯换盏的声音足足响了三个时辰,苏小乞又一次上了山坡,现在就算让他躺在床上,也要被吵闹的头要炸了。
黑暗中,一点火光忽明忽暗,嘴里叼着白玉烟袋的苏小乞望着倒映在海里的弯月,心里不免有些惆怅。
从此以后,孤零零躺在山坡上的金承业面对的只有一片海了,这里宁静祥和,却也有难忍的孤独。以金承业的脾性,实在应该葬在青楼,这样永远少不了燕语莺声的热闹和胭脂水粉的香气。
苏小乞的嘴角不禁浮现一丝笑容,从坡上遥望远方,可以大概看到龙口城的轮廓,若有朝一日他来踏平金家时,金承业想必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第二十九章 暴雨
烈日似火,天气忽然间便热了起来,毒辣的日光炙烤着草木低垂的大地,处在蒸笼里的人近乎被烧成了一团焦肉。
秋蝉焦躁的嘶鸣,赤着上身的苏小乞蔫着脑袋跟在廖元的身后,似乎随时都会倒在热浪滚滚的土地上。短裤几近湿透,汗水溅在地上,激起一道道呛鼻的尘烟,靴子里也变得黏腻起来了,每移动一步都像是走在湿泥中,苏小乞现在只想找一个阴凉地灌上几碗沁透心脾的凉水。
“我们到底要去哪?”苏小乞看着眼前精瘦的背影,有气无力的问道。
与老人告别之后,两人便一直在赶路,廖元更像是积压了很重的心事,任他喋喋不休,始终未开口说半个字。
最为可气的是,每当他想要运用灵力阻挡“炉火”的侵袭,廖元便一指点过来,到最后竟将他的穴位封锁了。
“我们到了。”心事重重的廖元终于转过身来,他的脸一片干燥,更见不到一滴汗水,焚人的骄阳并没有给他造成一点影响。
色彩斑斓的灵力屏障将他的身体都笼罩了起来,他自然感受不到一点温度。
恨得牙痒痒的苏小乞抬起头来,之前他的视线一直留在廖元的后背上,倒是未发现已经到了一座小镇的牌坊前。
“这里……”
这座小镇极为奇怪,竟是夹在两面高耸入云的石灰墙的中间,千椽万瓦间,隐隐传来几声倦怠的狗吠,以及此起彼伏的鸡鸣。
“古巷镇……”苏小乞仰望着牌坊上规规整整的三个大字,喃喃的念了一句,将视线转到覆着稀疏杂草的石灰墙上。
廖元笑问道:“是不是觉得这里的地形很奇怪?”
苏小乞道:“有什么说法?”
廖元望着墙外一望无际的耕地,眼中充满回忆之色,缓缓道:“这里曾有两个对立的门派,一门崇尚道法自然,一门崇尚以杀止戈,两种不同的理念激烈碰撞,两面墙便因此筑起来了。”
“怎么说?”
廖元道:“善道门每唤醒一人心中的善念便添上一块砖,戮戈门每除一恶便添上一砖。长此以往,善恶墙越筑越高,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的故事。”
“……”苏小乞正听的津津有味,笑容骤然僵住了,斜睨了廖元一眼。
廖元大笑拍了拍苏小乞的肩,道:“都是我瞎编的,其实是因为这里经常会刮起邪风,所以这里才要筑墙。”
言罢,不理会苏小乞的表情,弹出数道指风解开苏小乞的穴道,向镇里行去。
有了灵力护体,燥热的气浪顿时从皮肤上散去了,苏小乞的脚步霎时轻快了许多。
空无一人的街道极为寂静,风似乎在足以灼瞎双目的日光中融化了,落叶都沉在了石板路上。街道两旁的瓜果蔬菜、胭脂首饰裁缝铺都半掩着门,隐隐能够听到轻微的鼾声。
“暴雨就要来了。”脚步急快的廖元倏地停住,仰望天空自顾自的说了一句。
“暴雨?”苏小乞扫了一眼一碧如洗的天空,不等开口,廖元又说道:“找个客栈先填饱肚子。”
无论天气晴朗、恶劣,客栈始终会大开迎客之门,古巷客栈的店小二却没想到正当午竟然还会有客人上门,等到打盹的他惊醒时,一老一少已经选了一张最阴凉的桌子坐下了。
“招待不周,招待不周,客官想吃点啥?”年轻的店小二忙拿起茶碗茶壶,小跑到两人的桌前倒了水。
廖元啜了口水,润了润嗓子,道:“清蒸鲈鱼、干煸肥肠、红烧豆角、再来两碗嫩豆腐汤。
鲈鱼只要鱼肚,要把刺一根根剔出来。肥肠要扒干净,炒的不能太干,也不能太湿。豆角不能让我嚼到一条筋,豆腐若是不滑不嫩我就要拆了你的店!”
廖元每吐一个字,店小二的脸色便随之变化,到最后目中俨然是燃起了怒火。
“客官莫不是来耍人的?”小二一字一顿的说道。
廖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道:“够吗?”
“够了,够了。”小二瞬间换了一张脸,前倨后恭的笑道:“客官要不要上壶酒?”
“我的要求你听清了?”
小二一愣,忙不迭的点头道:“听清了,听清了。”
“那你还要问?”
“是,是。”小二躬着腰退下了。
苏小乞当然能够听出廖元言语中的火气,失笑道:“你跟个店小二置什么气?”
廖元答非所问道:“知道我为什么对古巷镇这么熟悉吗?”
苏小乞眉毛一挑,道:“难道……”
廖元感怀道:“我在这个镇上长大,在这个客栈抹了十几年的桌子。”
“那他……”
“他是老掌柜的儿子,既是掌柜也是伙计。”廖元耸耸肩,“就是这样了。”
“是不是还要添上一个大厨?”苏小乞听到了后院响起了叮叮当当的锅碗瓢盆声,小二已经不见了。
廖元撇着嘴道:“他比自己的老爹还要吝啬,既想雇伙计,又不愿花银子,索性全部自己做了。”
苏小乞笑道:“看起来你在这里过的很不愉快啊?”
廖元嘎嘎一笑,道:“要不怎么到这耀武扬威来了?”
“你到这里不会只为这个目的吧?”苏小乞敛去笑容。
廖元微眯着双眼道:“我来杀一个人,了一桩心愿。”
苏小乞将目光投向后院,年轻的身影正在忙碌。
“想什么呢?”廖元无奈道:“我还犯不上与他计较。”
苏小乞没有去问廖元要去杀谁,他与廖元相识不过数天,就算问了也是一片糊涂,倒不如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只是,在街道上走还不觉得有什么,到了阴凉地他便感觉裤子都粘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