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武林-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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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传来了……
三人都屏住了呼吸，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手上更紧了紧枪，额头罕见地冒出丝丝细汗。
近了，
十米，
五米，
两米！
迅速交换一个眼神，行动！
连开三枪，一共就是九枪，在宁静的夜里，就算带了消声器，枪声依然很明显，噗噗的声音能穿得老远。不过这里是一片少人区，这里正进行着激烈的猎人与猎物之间的斗争没有一个人知道。
“你们的枪法很准，不过太慢了，开枪的前一瞬间发出强烈的杀机，是对我的报警器，让我感知然后闪躲……你们根本不可能打中我！”
“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肯说出是谁要你们来杀我的，那就去见你们的上帝吧……”
随着莫逍城的话落，他那飘忽不定的身影终于出现在汤基三人的面前，打出三掌，他们还没能完全反应过来，天灵盖被印中，紧接着意识就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中。
“终于还是有杀手出现了，这四个杀手明显是上流杀手，要不是我到了化劲，应对起来还真有大麻烦，极可能就是另外一个结果！”
“这四个杀手的潜伏能力极强，还摸清了我的路线，算定我必定会经过这条巷道，在这里埋伏下来，要不是他们开枪前一刻发出的杀机让感应到，恐怕十有八九都会被打中，而这样威力大的阻击枪，被打中一枪，即使不是打在要害，饶是我化劲高手也不能够承受的！”
“热兵器果然是冷兵器的克星，当年程延华死在十几杆枪下，是何等的悲哀？”
“杀手、枪械，对练家子的威胁太大，看来我以后还是得时刻留个心眼，不然一个不小心被枪杀了，那就有苦都没得说……”
忽然之间，莫逍城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自己练武十几年，好不容易才达到化劲的境界，却也难以顶得上一颗子弹，肉体凡胎，被一枪打中，任你再好的武功都只能付之东流，化作一杯黄土！
莫逍城能轻易地接住迈克的飞刀，一般的暗器他都能空手接住，自己也会几手暗器功夫，一块硬币都能打进墙上，可是要他接住子弹，那就万万不可能了。
一般手枪的速度都能达到三四百米每秒，有音速那么快，别说能接得住，就是挡都挡不住，所谓挡子弹不过是闪子弹，和开枪的那个人比速度而已，要是换了个真正的用枪高手，意发枪发，再快的身法也闪躲不开！
这也是为什么一般的特种兵都比练家子值钱的原因，练家子把武功练得再好，那又怎么样，也就做做保镖，打打黑拳的份而已，已经上不了历史的舞台。
不过莫逍城很快就从低沉中走出来，他自身到了化劲，是许多练家子都梦寐以求的境界，能隐隐地感受到人体就是一座宝库，潜能无极限，只要激发出来，威力不可思议，就算是现在的他最多也是激发了身体潜能的十之一二罢了。
一旦把身体潜能激发到极致，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步？可能子弹都杀不死！
不过这都是莫逍城隐隐的臆想而已，也没有听说过有谁把武功练到了这么高的境界，把潜能激发地极致，一切都要他慢慢地在武道路途上摸索。
……
……
龙虎拳馆。
莫逍城今天上完了课，想起了好久不见的胡有运，不知道他丹田被废后情况怎么样了，打点好了手尾，就动身来到了胡有运的龙虎拳馆。
对于胡有运，莫逍城还是保持着相对的尊重的，毕竟胡有运以八十高龄还开馆收徒，把心意拳传承下去，这点就让他敬重。
又想到了胡有运胡老八十岁了，老一大把年纪还被人废了丹田，一身修为付之东水，他就不太好受，心里对高业先愤怒，虽然高业先已经被他打死了。
一进去，就有十几个年轻小伙在一拳一脚地打着心意拳，莫逍城扫了一眼，这些年轻小伙普遍都有明劲的修为，一拳也能打穿木板。
不过让莫逍城有些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胡有运，就只有他的那个大弟子在而已。
“咳咳——”
莫逍城打了个咳嗽，引起了离他最近的小虎子的注意，小虎子看见是他，脸色一惊，随即露出笑脸，迎了上来。
“哟，不是莫师傅么，你好呀，莫师傅是来找师傅的吗？师傅他……”小虎子是个憨厚的小伙子，心里藏不住心事，说到了胡有运，就脸色一苦，莫逍城一看就知道出了坏事。
“嗯？你师傅怎么了，没事吧，快带我去见胡老！”莫逍城沉声道。
胡有运的大弟子梁成宽走了过来，看到莫逍城他这次并没有露出排斥的表情，反倒有些感激的神色在里面，他穿着宽大的衣服，对莫逍城道，“是莫师傅啊，你来找师傅的吧，我带你去。”
“大师兄，师傅他……”小虎子向梁成宽打了个眼色，有话要说。
梁成宽摇了摇头，“师傅曾经说过莫师傅算是他的好友，谁都可以不见，要是莫师傅来找他，就一定要见，小虎子你不记得了？”
“不是我，可是……唉！”
莫逍城心里一动，不由问道，“胡老到底怎么了？”
梁成宽嘴唇嗫嚅了几下，叹了一声，还是没有说出口。
莫非是胡有运大限已到了？
忽然，莫逍城想到了一个很不好的猜测……
第一百一十六章 迟暮老人（下）
一间颜色昏暗，药味浓重的房间里，莫逍城见到了胡有运。
迟暮老人。
莫逍城一眼看到正躺在床上的胡有运，脑海里马上就想到迟暮老人四个字。
狭小的房间，刺鼻的草药味，昏暗的灯光，迟暮的老人……
这一切，都说明了胡有运此时的情况很糟糕，昔日硬朗的老人，就因为高业先轻轻的一掌，击废了他的丹田，废了他的武功，就让胡有运变成了一个卧床的老人，病人。
想到这些，莫逍城心里就有点酸。
昔日胡有运一八十高龄与他交手，硬而稳的拳发风格还清晰在脑海，那时的胡有运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胡有运的年纪大了，无论是体力还是力量都不到巅峰时期的六成，不然的话输的就是莫逍城了。
胡有运是几十年的老拳师，见识过不少的高手，其中的打斗经验要比莫逍城高上好多倍，心意拳到了他的手上已经练到了心里去，几乎就像吃饭那样成为了本能。要是他愿意，可以把一身的经历写成一本书，对学心意拳的人有莫大的帮助。
一个练家子在武道上走得有多远，除了看他的自身修为达到怎么样的境界外，还有一个衡量的标准，那就是他的武学上的学问到底有多大。
什么叫武学学问，这个不太好解释，也并不是说那个人懂得很多书面上的所谓拳经，这个只是表面肤浅的东西，就像赵括纸上谈兵。
换句话说，一个练家子自身的修为并不是太高，但是他的精神、品德方面境界高，这样的人，自己不行，对武道的认知却是很深刻的，经验也极其地丰富，这样的人最适合做师傅，教出来的徒弟修为要远远超过自己。
武学学问高的人，眼力和心力极佳，他一看人打拳，就能看出那人十之六七，能看出对方的优缺点，进而进行指点。
胡有运有几十年的老经验，勉强能算上武学学问渊博的练家子，只要不是朽木，有写悟性，经过他的调教，十几二十年的功夫，还是能够达到化劲的。
例如小虎子、大师兄梁成宽，不出意外都能达到化劲的。想想，身边有一个经验丰富的国术老师傅，自己哪点做得不好，就有人及时要你改正，精益求精，只要你自己用心去学，没有学不成的道理，是时间问题了。
可惜的是，胡有运已经八十高龄，而且看现在的情况，莫逍城把了把他的脉，生机浅薄，仿佛是一盏枯油残灯，左右飘摇，估计大限已经不远矣。
小虎子和大师兄梁成宽等十几名武生，没有师傅指导，能达到暗劲就不错了。毕竟他们的天资不是特别的出众，不过比常人好了一点而已……
“莫师傅，我师傅他……估计不远了……天公无眼啊，师傅这么好一个人，到老了还要受这种罪，我作为师傅的大弟子，一点用都没有……我……我，我只恨不得，打死高业先！”
梁成宽也是三十好几的大男人了，此时虎目含泪，竟低低地抽泣起来，都说一朝师百日恩，胡有运平时待徒弟就像对待儿孙那样慈爱，充当着尊师严父的角色，如此一来，他个个徒弟对他的感情都是很深厚的，一旦胡有运一去，无疑是踏了半边天。
特别是梁成宽和小虎子，是胡有运的嫡传弟子，对胡有运的感情更深一层，现在看到自己师傅在病床遭受痛楚，感同身受，只恨不得帮他分担掉痛苦。
小虎子擦了把眼泪，“莫师傅，你是师傅都说的难得高手，能治得了师傅么？”
“唉——”
莫逍城缓缓地摇了摇头，小虎子的一颗心就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胡老能有你们这么孝顺的徒弟，也是胡老的福气，……胡老丹田已废，一身精气神如泄洪千里，现在胡老，失去了精气，就如一个枯油的残灯，恐怕，真的不远了……”莫逍城见到两人摇摇欲坠，又道，“唉，你们别急，我倒是有一法能暂时养住胡老的精气，不过最多也能支持两三个月的时间，……到时，就真的要准备后事了，唉……可惜了胡老一个铮铮老汉，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听到胡有运最多只有两三个月的时日，小虎子忍不住就失声哭了出来，梁成宽亦泪眼汪汪，谁言男儿不弹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还有一个，打伤胡老的那个练家子，高业先，已经被我几日前毙于拳下，也算报了胡老这一掌之仇。”莫逍城转即拍了拍小虎子和梁成宽的肩膀，温声道。
本来莫逍城的岁数比梁成宽还要小上十岁，但是达者为师，莫逍城的武功远在梁成宽之上，还与胡有运是平辈的忘年之交，算是梁成宽的师叔。因而莫逍城长辈一样地拍梁成宽的肩膀，并没有令他感到什么不适。
梁成宽的身子颤抖了一下，脸色激动，嘴巴嗫嚅了几下，“大恩不言谢，莫师傅，当得你报了师傅大仇，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尽管开个口，我梁成宽刀山火海都去得！”
“言重了，言重了，我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那个高业先的是我的仇人，不用交代我都会打死他的。”莫逍城拖走了梁成宽的手，笑道。
梁成宽和小虎子出去后，莫逍城又为胡有运把了把脉，胡有运的脉搏虽然还算平稳，扑通扑通，不过却显得很微弱，要是不仔细把的话还不容易把出来。莫逍城能感觉到胡有运的精气正一点一点地流失着，抽丝陆离，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星期，胡有运就会一命呜呼，在梦中沉沉死去！
……
房间里始终一片昏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躺在床上的胡有运一动不动，只有缓缓呼吸声，蓦然，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动作很小，莫逍城正在闭目养神，一时间也没有发现。
“嗯……”
胡有运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鸡皮鹤发，皱纹多得能折成一朵老菊花，他的嘴唇带着苍白，仿佛夏日暴晒下的干土。
“胡老，你醒了，别动，你现在体力不好，我帮你吧。”莫逍城上前，扶住胡有运的手，把他半躺着，拿来个枕头垫着他的后背。
“来，胡来你的身体缺水，嘴唇都干了，先喝口茶。”莫逍城又给胡有运倒了一杯白开水，温声道。
“莫老师，多谢你了，老头子……咳咳……多谢你来看我这个半死的老头子，……咳咳，唉，老了呀，不中用了，阎罗都在向我招魂了。”胡有运说话很干，没有了昔日的硬朗中气，好像干燥的抽风箱，嘎嘎地，有点难听。
莫逍城有些酸，握住了胡有运的手，安慰道，“胡老，莫用自我哀叹，人生固有一死，世人皆无法摆脱生死轮回，城墙草木，潮起潮落，日升日下，都有大限。人生一游，自求个自得安乐，胡老风发一生，老来把心意拳传承下去，在莫逍城看来，就是做了一件极有意义的事情，比泰山还重！”
“莫老师真的如此认为！”胡有运此刻竟有些激动，反手握住了莫逍城的手，褶皱的皱纹，就像一张老树皮。看到莫逍城郑重地点头，胡有运老泪纵横道，“苍天！莫老师，哈哈，我得你如此知己，知道我的心意，死也值了呀！”
胡有运向莫逍城说了一通自己年轻时期，从遇到师傅习武，到有所成就，到处和人挑战，屡败屡战的往事，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呈现出一种骄傲。
莫逍城就这样静静地听着胡有运说话，听到胡有运曾经见识过许多有名的武术家，有几个极有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