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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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算我一个。”
“锵。”“锵。”“锵。”
程昱身后的乌丸人,混血儿,鲜卑人等等数百人接二连三的高声喝道,即便引来千万鲜卑,能毅然反抗,死犹壮哉!
他们先是彼此相觑,从最初的胆怯,慢慢开始被唤醒的那一丝血性,然后他们学着颜良、文丑、程昱,接二连三的拔出兵刃划破手心,双眸散发必死之心。能有这样为自己这些族人顶着压力的属国都尉——皇甫岑,他们就算是顶着千难万险,顶着别人不敢为而为的决心,死也无憾。
此一刻,乌丸与鲜卑变成两个敌对的民族,他们至死不休。
鲜卑单于少有的动容,这一刻他为他的族人树立了无数个敌人,眼前乌丸人的反抗,难道真的只是因为面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属国都尉吗?虽然刚刚大败大汉三路大军,但是自己这些人真的能在此地全身而退吗?
大雨越下越大,雨水洗涤着整个昌黎县。
鲜卑扈从没有动手,但是退到无路可退后,他们逼不得已的动兵刃,然后两方开始交上手了。
喊杀声、怒吼声、雷雨声、兵器碰撞声、每一个人相互赤裸上阵以命相搏。每一次痛快的碰击,每一次痛快的碰撞,刀剑划在皮肤之上的那丝疼痛,都好像是一种快感,死亡怕什么?
皇甫岑模糊的听着身旁的山呼海啸,他知道这些人就是自己的兄弟,自己以后荡平天下的家底。孤零零的站在大风中扫视着每一张稚嫩、苍老、淡定、激动的脸庞,细数着今日这些随自己舍生忘死的兄弟,今日,就让他们随自己癫狂放肆一把!用手抚摸着胸膛那颗即将跳动而出的心脏,冲着前方,冲着颜良文丑,冲着无数奋起的乌丸人,用尽身体内最后一丝声音喝道:“能和你们并肩战斗我很骄傲。”
然后转回头,笑看鲜卑单于,舒缓了一下胸中之气,轻轻的抬起手臂,对着鲜卑单于,重复道:“至死不休。”
霸气依然,恨意依然,死亦依然。
雷声又大了几分,像是在为这些乌丸人鼓舞打劲。
混着雷电风雨,乌丸人渐进。
颜良深吸一口气,抬眼看了看这阴霾的天,眼眶湿润,心中默默的念道:“我颜良就赌这一步了。杀!”
从最开始的一个弱小的声音开始蔓延扩展,汇聚成万千河流,汇聚成山呼海啸般,汇聚华夏神州的呐喊,为了最后的底线,为了最后的尊严,为了最后的血性,死也要义无反顾,死也要撼天动地。
“杀啊!杀啊!杀啊!”
这一战,只是小规模的一场战斗,但是接下来的却是辽东震动,塞北震动,大汉震动,天下震动。
第33章 白马义从
“杀!”
当皇甫岑披散发髻,对天狂怒,用尽胸腔发出最坚决的命令后,整个昌黎县,整个辽东属国,都开始在颤抖。
没有人能不畏惧,一个民族的决心。
他——鲜卑大单于,太冒失了,而且他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对手。
所以他必将为他的举动付出代价!
当整个辽东乌丸的怒火被皇甫岑带动起来后,就是塞北局势开始慢慢恶化的开始,也许下一个时代就快来临。
鲜卑单于自恃勇武,可是他能面对一个、两个、三个、五个,但是他绝对不能对抗面前全城人的逆袭。
慢慢地从四处而来的洪流开始慢慢包围着整个他们,阻拦他们退却的脚步,不论鲜卑人的刀锋有多么犀利,但是挡在他们面前的是这些人的决心。人可践踏,可是决心却不能肆意泯灭!
现在开始,辽东大地,颤抖了。
鲜卑单于看着面前这一张张狰狞的脸孔,开始畏惧的退却,对着身旁的鲜卑扈从,高声喝道:“走,快走!”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文丑握紧手中的环首刀,脸上的肌肉抖动一下,面露狰狞的看着身前的鲜卑单于,健步杀出。
我,文丑说过,不杀此人,枉世为人!
颜良很聪明,没有同文丑一样正面抗击追杀鲜卑单于,却绕着躲在人流之中,等待着必杀一击,毕竟这个鲜卑单于是个绝顶高手。
“大单于,快走。”鲜卑扈从现在也已经开始惊慌了,他们开始畏惧面前这一张张,狰狞的脸孔,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他们不清楚,但是他们知道,要把大单于掩护出城!
“我们来断后,大单于,城外大军还等着你。”几个鲜卑扈从转回头,挥舞手中的大刀,狂举杀向面前这股洪流。
鲜卑单于看了看身旁一张张抱着必死决心的扈从,决然的点点头,撇掉怀中的邹玉娘,然后高举手中的兵刃,疯狂的看向挡在自己面前的乌丸人。
“扑哧!”文丑面色没有一丝动容,仿佛在他的刀下被杀那是很正常的事情,他现在眼中只有面前这个鲜卑单于。
“扑哧!”
“扑哧!”
这些鲜卑扈从虽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兵卒,但是面对着数千人的包围,他们连发挥的空间都被挤压没,更何况面前这宛如天神一般的文丑。
一时间,鲜卑扈从接二连三的倒下!
皇甫岑艰难的迈动自己的脚步,然后神情痛苦的看向人群之中倒下的邹玉娘,心中一寒,身子一颤,几欲跄踉的倒下。
“大人。”现在能保持冷静,而且还有体力的只剩下酒鬼了,他疾步上前,扶住皇甫岑。
“你。”皇甫岑咬牙切齿,猛地一瞪他,然后凄厉冷绝的低吼道:“戏志才,你太心狠了。”
“呃。”酒鬼一颤,扶着皇甫岑的双手尴尬的停在那里。也许是因为皇甫岑清晰的叫出自己的名字后,带来的震撼,也许是皇甫岑那责怪的眼神开始让他动摇,总之,他呆滞了。
没错,他就是颍川寒士——戏志才!
皇甫岑没有去管身旁戏志才的反应,从洛阳小巷,皇甫岑就已经猜到这个人是戏志才,而且每次都会点破戏志才的身份,可是皇甫岑没有想到戏志才竟然会如此冷酷,用一个女人来换得这场战役的决心。
一个身世不得自己做主,出嫁不得自主的女子,你,于心何忍!
不管戏志才是怎么想的,但是皇甫岑绝对于心不忍,也许是亏欠这个女子太多,也许是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把这个女人牵扯进来,那么就不会有接下来的这些情况,但是总之皇甫岑错了。
脚下的步履虽然沉重,但是他坚持的走到邹玉娘的身旁,泪痕炯炯,然后心头寒冷的抱紧怀中的邹玉娘,这一生,绝对不要在辜负她!
而他面前的战事,已经僵持到白热化!
鲜卑扈从已经死伤殆尽。
可是鲜卑单于却没有杀出这个包围圈,他仗剑环视,目光凌然的看着身旁众人,最后开口道:“有种就单挑!”
听此言,文丑停手回看皇甫岑。
皇甫岑低着头,咬着牙,目光犀利的直射面前的鲜卑单于,没有任何犹豫的命令道:“杀————杀!”
对敌人的慈悲,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皇甫岑说完。
文丑动了,所有的乌丸人似乎也明白皇甫岑的意思,这群人像是洪水,一波又一波的冲击着鲜卑单于。
“死!”文丑借势高高跃起,大刀高举劈下,而面前的鲜卑单于纵然枭雄至此,可是也难敌四手,更何况,这些人简直就是不要命了一般,他奋力抵抗,可是身上总会不经意的承受击打。他大怒而起,仰天长啸,呼喊道:“我乃鲜卑大单于——檀……檀……石……(槐)”
根本就没有让他最后那一声,呼喊出来,他后背之上就被颜良偷袭而出的环首刀狠狠地插入。所有的喊声都被面前这些乌丸人的怒吼吞没湮灭!
“扑哧!”
血光一现,一代枭雄,命丧辽东。
“啊!”最先领着这些鲜卑扈从的乌丸小统领,瞠目结舌的看着死去的鲜卑单于,呆滞的呢喃道:“大……大……大……单于,竟然……竟然……死了?”
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来得及跑,一旁的颜良抽出那把刀,猛地砍断鲜卑单于的头颅,提领着那个血淋淋的头颅走向皇甫岑。
文丑有些惋惜的朝颜良挤眼,然后也不肯示弱的把那个领路乌丸人抓了过来,提领到皇甫岑的近前。每等领路乌丸有何反抗,文丑手臂发狠的砍在他的双腿之上,“扑通”一声,便跪倒在皇甫岑的面前。
“都尉大人,敌酋在此。”颜良猛地把那颗头颅扔在皇甫岑的面前。
皇甫岑看着死不瞑目的鲜卑单于,心中欣慰的点点头,然后抬头看着文丑手中的领路乌丸,低沉道:“你说,是谁要见他们?”
“这……这。”领路乌丸有些恐惧的朝着巷口远处看了看。
与此同时,小巷之中一个身着华丽的乌丸服饰一闪即逝。
“大人,好像是。”程昱脸色发青,虽然现在杀了这个鲜卑单于,平息了乌丸人的怒火,也使这些人跟自己万众一心,可是……眼下,似乎更大的危机就要来临了,这个鲜卑单于此行目的绝不简单。
皇甫岑侧头看着程昱,止住程昱之言,心中却不住的犹豫徘徊!
“老二,老二。”一声呼喊,公孙瓒同刘备等人办完事后没有看到皇甫岑,却听人传报大街上发生了大事,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
“大哥。”皇甫岑抱着邹玉娘,缓缓起身。
“老……”刚刚出口的公孙瓒,看到皇甫岑怀中的邹玉娘,神情一颤,顿时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些什么。
“二哥,这是怎么了?”刘备看着地下的头颅,又看着皇甫岑和怀中的邹玉娘,看着他们的伤势很重,一时间怔怔的问道。
皇甫岑没有回答刘备的问话,神情黯淡的走到公孙瓒近前,他知道,自己跟怀中的这个女子,这辈子,情分已定,注定只能是叔嫂,不会是爱人。痴别的看了一眼邹玉娘,然后交到公孙瓒的怀中,愧疚地说道:“大哥,交给你了。”
公孙瓒一怔,虽然早就知道两个人有些扯不清的关系,而眼下的事情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但是出于男人对自己女人的敏感,他还是察觉了一丝异样,这一刻,他同时觉得自己当初不应该娶这邹玉娘。
“二哥,这是怎么了?”刘备一急,接着再问。
皇甫岑伸手打断他,看着刘备,问道:“校军场一切都准备好了吗?”
看着皇甫岑的神情,刘备点点头。
皇甫岑跨步往校军场走去,在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那里,所以大概方位他还是知道的。
颜良捡起那颗鲜卑单于的头,和文丑紧步跟随。
程昱对刘备简单的说了几句,然后紧步跟了上去。
围观的乌丸群众也不由在自主的跟着皇甫岑的脚步走去。
只留下,公孙瓒抱着邹玉娘,颤微的站在那里。
而在皇甫岑面前还站着一人,戏志才。
在经过他的身旁时,皇甫岑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苦涩地笑道:“怎么,还跟不跟我走?”
戏志才一颤,泪痕滑落,未发一言,决然的转回身,大踏步的跟着皇甫岑往校军场走去,他同皇甫岑的距离是这些人中最近的。
……
北风乍起,撕裂天际,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本是淅沥沥的小雨,却是越下越大,整个天际都似乎都开始模糊,此时距离末时(下午3点)已经不足半盏茶的光景。
属国边军到底有多少,史料没有明确记载。可是汉初,在大汉记载的五大属国人口大约有八千左右,四人一户计算,可有两千户,每户出一人为兵,则属国兵应有两千左右。
可是,偌大的校军场内到来的人却不足数千。即便这样,也没有一人为之动容,当他们听说皇甫岑在昌黎城的壮举后,他们就选择了从今天起跟随皇甫岑保家卫国,建功立业,在凛冽的寒风也不能动摇他们的意志。
甲胄虽然破损不堪,军备不整,但是每张稚嫩的脸庞下都是一副刚毅的面容。岁月的沧桑,可以用生命来换。
皇甫岑转回身接过公孙瓒手中的将令,给了刘备一个眼色。
刘备走下点将台,跑到远处,命令北地的苏家那数千匹战马拉过来,还有数车军械装备,都赶到校军场内。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那里,不知道还有什么感觉。
北风呼呼作响,皇甫岑用力的压制胸腔中的那丝澎湃,顺着风势转变之际,提高嗓音喊道:“今天能来到这里的人,我皇甫岑为你们而感到骄傲和自豪,当然,我也要为没有来的人感到惋惜。”
皇甫岑目光划过校军场上的每一张面孔,颜良、文丑、程昱、狄清等等,每张脸突然间有种炙热的信仰在滋生,都在期待着皇甫岑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兄弟们,我在这里在介绍一下自己,作为你们的主将,我是大汉天子亲自任命的辽东属国都尉,我是安定朝那人。”
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