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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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基为难的回身看着自己的两个孩子,也许当初自己还有要去洛阳停留的想法,但是刚刚那个男子出现后,刘基就有些动摇了,前方是福是祸并不知晓,可是如果要是强加给自己的子女,那就太不公平了。
“大人,走吧,天一黑就进不了洛阳城了。”皇甫岑回身唤道。
“是啊,大人。”
刘基不想扫面前这些人的兴致,只好点点头,应允。
第19章 北军五校
夜色阑珊,万盏华灯初上。西落的太阳洒落下自己最后的一丝余晖,心有不甘的离开了这个古老文明。
与洛阳城的华盖云集来比,洛阳城外的小客栈就不那么雍容大气了,但是却多可一分遗世而独立的陶然情节,一盏盏灯火上遥映着“归来客”三个大字,微风轻拂处,灯火通明。
皇甫岑同刘基依旧没有赶在日落前走进洛阳城,无奈之下,只好在洛阳城外找了个小客栈住下。
一切安排妥当后,皇甫岑自己独自站在天井当院,看着夜色。
“假佐,明日我们还要去谁的府上?”程普同皇甫岑已经游历上瘾,问向靠在梁柱看夜的皇甫岑。
“怎么?”皇甫岑头微微一低,转回身看向程普,问道:“你不去从军了?”
“从军?”闻听此言,程普一怔,随即才想起自己来洛阳的目的就是加入北军的,一时间同皇甫岑呆习惯了,竟然忘记了自己要办的事情。低声问道:“我还能有机会进入北军吗?”
汉承秦制,分为地方军和中央军,而中央军分为南北两军,其中南军负责皇宫安全的职责,这些人被称为卫士。而北军是汉军的精锐部队,长官是北军中候,其下是屯骑校尉掌骑士,步兵校尉掌上林苑门屯兵,越骑校尉掌越骑,长水校尉掌长水宣曲胡骑。北军士兵又被称为屯兵。
不谈体制如何,单说中央军确实是大汉最精锐的部队,而北军又更是这其中的娇楚,利用后世的眼光,此时的北军每个人都是军校培养的低级军官,他们可以当做军中的低级军官来用。要不黄巾起义爆发后,卢植也不能仅带领北军五校五千人就能打的广宗数十万黄巾军全无还手之力。可以说,这北军是汉军中实力最强悍的部队。而要进入北军也不是随随便便,谁说能进就能进去的。
皇甫岑侧身看了看程普,连日来,两人手足情意已深,虽然心中有些许难舍,但是一想到以后程普的前途,还有随孙坚争战的历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道:“如果德谋现在还想从军,我倒是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听皇甫岑这么一说,程普激动的表情溢于言表,经过这些时日同皇甫岑的拜访,即便思维在缓慢的人也都明白了皇甫岑的背景是谁,又跟谁有关系,更何况程普不是思维慢,只是他不想去往那些方面想。在他心中只把皇甫岑当做朋友,而不是利益场上的砝码。所以从军的要求,他从没有想过要从皇甫岑这方面下手。
“真的?”
“嗯。”皇甫岑双眸似水,点点头道:“也不知道,父亲当年的那些老部下还领不领他的情。”
皇甫岑言此,是因为,如今高居太尉之职的是段颎,而众所周知,凉州三明,皇甫规、张奂是主张招抚羌胡,用时间来感化的办法,但是段颎却是主张灭绝种族的杀戮,消除变换,原本三人只是政见不合,后来慢慢演化为仇恨。如今皇甫规已经魂归坟茔,张奂辞官不做,昔日的老部下,已经没有几人在身居高位,但是段颎不同,不光他身居三公之一太尉一职,就是他昔日麾下的将领,如夏育、臧旻、田晏也都是一方大员。
有太尉段颎在,即便昔日的老部下也不敢触怒段颎的霉头。既是,同为名将的张奂不也避而躲之吗?
皇甫岑没有把握,但是程普却很欣慰,毕竟自己这个朋友已经想到了这件事情,身子绷直,冲着皇甫岑深深一礼,笑道:“假佐情谊,德谋心领,如若事情不成,德谋也无怨言。”
皇甫岑深情地拍了一下程普的肩膀,淡淡道:“没有怨言就好。”
“德谋定不会忘记假佐恩情。”八尺男儿,有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他也不会随随便便的就表露出来,太多的话语,反而会显得做作。
程普不是那样的人,皇甫岑也不是那样的人。所以这种淡淡的友情只有细细品味,你才能感觉到他的真。
“好。明天我就先去东观一趟。”
谈了许久,皇甫岑打了一个哈气,困意十足的舒展双臂。
“最好还是要去一趟太尉段颎的府邸。”不知什么时候,刘基已经走到两人身旁,目光直视前方,虽不看皇甫岑,每一字却都是在对皇甫岑说着。
“太尉段颎?”皇甫岑的嘴角微挑,对于这个人,心中一直摸不准是什么感觉。如果要是往常,皇甫岑也不会去关心这个人,但是现在,自己身份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了,该怎么看待段颎却是一个难题。
也许,武夫之间总有种英雄相惜,他们也很少把仇恨放在心中。熟知历史的皇甫岑当然知道太尉段颎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他的选择是因为什么,但是段颎你不可能片面的去评价。
“嗯。”刘基怅然若失道:“不论是为了我的事情,还是德谋从军的事情,只要太尉段颎应允,一切皆好办。”
洛阳的局势错综复杂,不是简单的一两句话就能说明白的。太尉段颎现在有名无实,不能掌军,但昔日部下却都是一方大将,有他说话自然好办,而且太尉段颎是站在宦官一方,制衡朝堂之上的那些名士,对于刘基的事情他当然也能触及。
不过,现在皇甫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见段颎。
“呵呵。”皇甫岑摇摇头,淡淡道:“明天的事情,一切等见过老师之后再说。”话罢,皇甫岑拂袖离去。
看着离去的皇甫岑,刘基嘴角仿佛阴谋得逞般的笑了起来,如果皇甫岑能见段颎,那么他就一定会被段颎赏识,段颎的为人,刘基清楚,不要说皇甫岑身世,就是那份与生俱来的冷静,就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将领。想想日后,陛下捭阖天下,皇甫岑甘为驱使,未尝不能中兴大汉。
“笑什么呢?”程普惊异的看了一眼怪笑的刘基。
“哦。”刘基仰起头,笑笑道:“有朝一日,翔龙依旧会在天。”
第20章 东观指路
东观。
东汉洛阳,南宫内观名。汉明帝诏班固等人修撰《汉记》于此,书成名为《东观汉记》。章和二帝时为皇宫藏书之府。后因以称国史修撰之所。
皇甫岑没有带任何人,只身来到东观。卢植就在这里。
自去年年末,卢植进东观著书至今已达半年之久,期间因九江诸夷谋反,卢植曾在九江之地有旧恩名,复为庐江太守,任后,九江平定,又被朝廷征调回东观。
皇甫岑也没有想到师徒两人会在此相见。
因为地处的缘由,皇甫岑不可能随随便便的就见到卢植,只好在天尚未亮之际,早早的躲在去往东观的路上。
天还未亮,过往的行人自然很少,但是通往南宫的车马却是不少,大多为上朝官员,卢植因位小人卑,还参与不了朝议。如此,皇甫岑才有机会等到卢植。
卢植也没有想到,皇甫岑能来洛阳,当初皇甫岑远去辽东避祸,也是卢植出的主意。见到自己的弟子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卢植回身看了看自己身旁无人后,便把皇甫岑引至一旁。问道:“岑儿,不是叫你短时间内不要来洛阳吗?”
皇甫岑一怔,没有想到卢植这么激动,隧开口道:“师父,是不是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了?”见卢植如此,皇甫岑回忆着自己脑海的印象。
“嗯。”卢植颔首不语。
“师父,其实徒儿也不是要来洛阳自找麻烦的。”皇甫岑很无可奈何地说道。
“在北地的麻烦都解决了?”见皇甫岑如此狡辩,卢植直言,并不隐晦提及。
“呃?”皇甫岑一怔,双眼躲避着卢植的目光,他能依稀察觉到卢植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
“不要以为躲着我的眼睛,你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卢植声音有些刚毅,对着面前的皇甫岑,他的训斥声虽小,却很严厉。
跟在卢植身边不是一日两日了,卢植生气,皇甫岑焉能听不出来,一个声音如钟的人,你让他压低声音,可以想象那是什么样子。
皇甫岑低头不语。
“我以为你也断不会如此行事,一个崔钰,还不值得你动此狠心。”卢植最后终于洒脱的甩甩衣袖,望了望远处的车马。
皇甫岑点点头,心中却有如被人敲打了好一阵,没有想到崔钰之死,这么快就传到了洛阳,而且老师卢植还猜到是自己动的手。
“说吧,为什么要睚眦必报?”
皇甫岑摇摇头,低声道:“非是弟子睚眦。”
“那是什么原因?”卢植不明的回看身旁的皇甫岑,见他脸上并无愧疚之色,反而却有一种死有余辜之感。
“弟子,不敢说。”皇甫岑回道。
“为什么不敢说?”卢植剑眉倒竖。
皇甫岑为难的一摊手,虽没有太多的倶意,但也不轻松地说道:“既然老师都知道了,想必洛阳城内有些人也都知晓,我杀他并非是因为当时涿县那些琐事。”
“哦?”卢植眼角瞥向皇甫岑,似乎在思考着,在涿县还有什么事情能大的过眼下这件事,而且无论自己怎么问,这个弟子都是不说,看起来,这其中还真有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老师信得过岑儿否?”
卢植打量皇甫岑,自知皇甫岑这幅神情绝无虚假,道:“那是自然。”
“既然老师信得过岑儿,这件事情,岑儿现在不想解释,等日后能告诉老师的时候,岑儿定当告之。”皇甫岑这话说得很真切。事实上,皇甫岑也没有想好现在是不是要把整件事情全盘托出的时候,所以他才有这么一说。
“只要与国家,与社稷,与苍生不违背的事情,我都可依你。”卢植见皇甫岑神情很严肃,也很真挚,最后点点头。
“岑儿,心中自有分寸。”
“嗯。你的分寸我自是知晓。”皇甫岑是自己最欣赏的一个弟子,这话一点都不为过,皇甫岑文武全才,办事冷静,待人也很真挚,从来不会做些鲁莽的举动。“对了,你来找我何事?”
“呃。”皇甫岑听此一问,就把自己在辽东的事情同卢植说了一遍,当然自动的略去公孙瓒那一段。
“刘基?”听完皇甫岑一席话后,卢植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语。
“怎么,老师知道刘大人?”终觉得刘基这个人不简单,也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他能插入辽西,成为幽州下一边塞重镇太守,如果不是朝中有人,谁能坐稳辽西太守之职。
“非救他不可?”长吸了一口气,卢植终于狠下心来问道。
“嗯。”皇甫岑狠狠地点了点头,原本皇甫岑也没有非救刘基的想法,但是经过这段日子的接触,皇甫岑突然觉得自己与此人恩情不减,对刘基竟然有了几分知己之感。
卢植并没有快速回答皇甫岑,只是脚下加紧踱步徘徊,最后才点点头道:“要救此人,也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几个人开口。”
“还需要几个人?”皇甫岑不明所以的看着卢植。
“嗯。”卢植点点头道:“刘基是谁不重要,因为陛下也没有想让我们看出他是谁。”
“什么意思?”
听皇甫岑如此一问,卢植转回头看向皇甫岑道:“他是渤海王刘俚的后裔。”
“渤海王?”这个时候才觉得自己历史功底很薄弱的皇甫岑不得不显示自己的无知,只好点头问道。
“算了,你也不用问他的身世,你只要知道他是当今陛下的心腹便可。”卢植本不想说这些事情,也不想皇甫岑参与即将发生的事,但见皇甫岑怎么躲都躲避不了,总是会在无意之中被卷入这场党锢之中,随即点点头道:“有些事,不能躲就不躲,既然来了,你就要坦然去面对。”
皇甫岑点点头,知道卢植这是为自己好,但两人之间的谈话自觉不自觉间就开始转变的严肃异常,皇甫岑努努嘴,谈笑道“那老师,这是不是你在要给我铺路?”
“呃。”
“既然我同那些士人有缘无分,又不能去攀附人人唾骂的宦官,那么是不是说我唯一要选择的就是靠拢当今陛下?”
卢植嘴角微挑,笑笑,自己这个徒弟就是年纪尚浅,其他的一切就连自己这个老师都大大不如,心思灵巧的异常,点头道:“我却有此意。”
“可是老师还没有问过我,愿不愿意?”突然间皇甫岑语气冰冷无比,似乎仕途这条路,他从没有想过。
“你不愿意?”虽然知道皇甫岑习性淡泊,不适合在勾心斗角的名利场,但是如果一个人今后想要出息,又被断